第101章 请支持晋·江唯一正·版
于景渡与容灼对视了一眼, 没有开口。
他显然有顾虑,在和容灼相关的事情上,他一向都会深思熟虑, 生怕自己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 会给容灼带来无法预料的麻烦。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明明再忍几日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他不想节外生枝。
但八皇子的状况也确实棘手, 他不确定小家伙受到的惊吓有多大,所以也不敢马虎。
眼下他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既能顾着八皇子, 又能护住容灼。
一旁的五皇子见状忙道:“三哥,既然太医都这么说了, 不如就让容小公子受受累,多陪陪八弟吧。八弟这么小, 若是受了惊吓落了病根,那就麻烦了。”
五皇子这话倒也不全是因为担心八皇子,说白了他是在担心自己为此事担责任。今日依着规矩,他和八皇子原是直接去参加晚上的宫宴便可, 不需要特意来一趟宴王府。
但他存了点私心,想着能来于景渡面前走动走动, 也好在未来的太子面前博个好感。他有这想法原也是人之常情,并没什么多余的心思, 哪成想竟出了这样的意外。
而八皇子因为年幼,如今不仅颇得皇帝宠爱, 就连于景渡都对这个弟弟十分喜爱。若是小家伙回宫后真病上一场, 那五皇子不仅会惹得皇帝不快, 估摸着在于景渡这里也会被记上一笔, 那他今日可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所以听太医这么说,他自然是希望容灼能留下安抚一下八皇子。
“那就先劳烦容小公子了。”于景渡说着朝容灼行了个礼。
五皇子见状也跟着朝容灼行了个礼,倒是搞得容灼有些不自在了。
一旁的八皇子见于景渡松了口,这才放心地再次钻到了容灼怀里。
于景渡蹲下身,温声朝八皇子道:“三哥和五哥去说两句话,涔儿乖乖听话好不好?”
八皇子点了点头,小脑袋靠在容灼胸前,看起来格外乖顺。
于景渡凑上前在他额头亲了一下,这才示意五皇子跟着他去了偏厅。
五皇子不知于景渡为何要找自己单独谈话,心中稍稍有些忐忑。
他对自己这位三哥,一向是敬畏有加,平日里面对对方都要小心翼翼,更别说今日险些闯下大祸了。
“三哥,对不起,今日都是我的错。”五皇子主动承认错误,“我不该带着八弟来凑热闹,害得八弟受了这么大的惊吓。”
于景渡看着他,目光中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这令五皇子越发忐忑。
“老五,你与本王是亲兄弟,你心里怎么想的,本王很清楚。”于景渡道:“今日涔儿的意外错不在你,本王不会拿此事多说你什么。你错在不该利用他,来讨好本王。”
五皇子面色一白,“三哥……我……”
“不必解释。”于景渡打断他道:“我不是老四,没什么兴趣和你们扮演兄弟情深的戏码。不过说到底咱们毕竟血浓于水,只要你心思放正,本王绝不会为难你。”
“三哥,我记住了。”五皇子忙开口道。
他是个聪明人,于景渡能把话摊开了跟他说,反倒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相比于太子的虚伪,不得不说,他更喜欢于景渡的坦率。
当面冷脸的人,总好过背后捅刀子的人。
“不过有句话本王倒要问问你。”于景渡目光凌厉地看着他,“除夕那日的宫宴你也是在场的吧?老四那晚利用七弟,拿一个荷包做文章,构陷我与容小公子有染,此事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五皇子闻言大惊,忙解
释道:“三哥,我今日当真不是有心……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方才只顾着担心八弟的身体,我真的没想那么多,三哥你信我!”
当年除夕宫宴的事情,若非于景渡提醒他还真没怎么想起来。
只因当时事情并没有闹大,且当晚也证实了两人的清白,所以众人都没太往心里去。
偏偏今日八皇子出事时,出手的人是容灼。
五皇子只顾着担心八皇子,哪里还能记得那些。
但如今于景渡提起此事,就有点诛心了,而且五皇子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解释不清楚。因为太医说让容灼留下时,于景渡表现出来的态度分明是犹豫的,多半是想避嫌吧?
可他却一力劝说于景渡将人留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完全可以认为他想借此事再行构陷之事。五皇子想明白这里头的牵扯之后,冷汗都下来了。
“三哥……”五皇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无力地辩解道:“我当真……当真不是……”
于景渡一抬手,“本王没说你是有心的,不过人言可畏,今日容小公子若是留在本王府中,难保有心人不会借题发挥。”
五皇子刚想开口提议,说不让容灼留下了。但他转念一想,若是这样又会显得他关心八皇子安危是假,照样会惹于景渡不快。于是他心念急转,开口道:“三哥你放心,今日的乱子都是我惹出来的,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三哥为难。”
于景渡一挑眉,目光带着几分犹疑。
“今晚的宫宴我不去参加了,我留在三哥府中陪着八弟。这样一来,就没人能拿此事在父皇面前编排什么了。”五皇子道:“待八弟恢复之后,我亲自去父皇面前请罪,将事情的原委说明白,绝不会牵累三哥分毫。”
于景渡闻言面色稍缓,“你也别怪三哥多心,如今这个节骨眼……”
“我知道。”五皇子道:“只要三哥信我,我便知足了。”
“嗯。”于景渡在五皇子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以示信任。
五皇子见他目光中的凌厉尽数退去,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前头还有客人,本王就不在这里陪着了。”于景渡道:“八弟这边就交给你了。”
“三哥放心。”五皇子忙道。
于景渡转身欲走,离开前又朝五皇子道:“容小公子今日帮了大忙,一会儿你有点分寸,别让人不自在。”
五皇子闻言知道于景渡这是让自己和容灼保持距离,忙点头应了。
于景渡离开偏厅后,又去看了一眼八皇子,而后低声朝容灼解释了几句,这才离开。
五皇子得了于景渡的叮嘱,回来后只朝容灼打了个招呼,便老老实实待在了外厅守着。
事情闹成这样,若是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打死也不会利用八皇子来宴王府这一趟。可惜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如今只庆幸自家这个三哥性子虽冷厉,却不像他们的父皇和前太子那么多疑,否则他真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当日,待客人都散尽之后,来福特意去探望了一趟八皇子,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回宫后肯定是要朝皇帝汇报的。
这会儿八皇子已经睡着了,两只小手抱着容灼的胳膊,像是怕自己睡着时人会跑了似的。
“今日八弟受了惊吓,太医的意思是要好好安抚,否则只怕会落下病根。“五皇子朝来福道:“因为是容小公子救的他,所以他就认准了人家,说什么也要让容小公子陪着。”
来福忙道,“八殿下年幼,经历了这种凶险之事,对救他性命之人自然有所依赖,过个一两日缓过来应该就好了。”
“是
,太医也是这么说的。”五皇子忙道,“他醒着的时候我问过他,他不愿回宫,非闹着要住在三哥府上,所以我想着今日就不急着让八弟回宫了。免得他若是想起今日之事夜里再惊了梦,那就麻烦了。”
“好说。”来福道:“老奴回宫后自会朝陛下说明。况且八殿下素来喜欢宴王殿下,留在宴王府上小住几日也无妨,就是要劳烦宴王殿下费费心了。”
“那劳烦公公也朝父皇知会一声,八弟如今这样,我也放心不下,今晚的宫宴我就不去了,留在三哥府上照看八弟。”五皇子道。
来福闻言忙应下了,也没多说什么。
当晚,于景渡只身去了宫宴。
因为今晚的宫宴是为了庆贺他的生辰而设的,他不能不到场。
皇帝早已听闻了八皇子今日的事情,见了于景渡之后又询问了几句。于景渡回答得很得体,皇帝也没再多问,只随口提了句让人好生照料八皇子。
宫宴结束后,于景渡回到王府时,五皇子还没睡。
他见到于景渡后,将八皇子的状况朝于景渡一一交待了一番。
“晚饭是容小公子喂的,八弟吃了不少。后来容小公子还带着他沐了浴,沐浴完喂他喝了碗安神汤。临睡前八弟非要让容小公子陪着睡,这会儿已经睡下了。”五皇子道。
于景渡抬手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疲惫。
“管家给你安排客房里吗?”于景渡问。
“安排了。”五皇子忙道。
“那你就去歇着吧,王府里这么多人呢,你不用守着。”于景渡道。
五皇子闻言便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回客房睡下了。
于景渡待他离开,这才进了屋。
榻上,容灼怀里搂着八皇子,一大一小两个人都睡得挺踏实的。
于景渡凑到榻边,俯身在八皇子额头亲了一下,犹豫半晌,又在容灼唇上也亲了亲。
容灼似有所觉,漂亮的长睫微微颤了颤,随后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于景渡的那一瞬间,他明显有些恍惚,下意识以为自己是在那宅子里。直到发觉自己怀里还抱着八皇子时,他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这里是宴王府。
“父皇那边都处理妥当了,这两日你就安心陪着涔儿住在这里。”于景渡一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抚过,而后将手挪到八皇子眼前虚挡着,又凑到容灼唇上亲了亲。
两人呼吸交错,都有些情动,却都默契地没有加深这个吻。
“八殿下睡得还算安稳,也没有哭闹过。”容灼大概是怕于景渡担心小家伙,主动朝他道:“我想他应该很快就能缓过来了。”
“嗯。”于景渡点了点头,“今日多亏你救了他。”
容灼知道于景渡今日定然是被吓坏了,伸出一只手在他手上捏了捏。
于景渡反手将容灼的手攥住,力道略有些大,攥得容灼的手几乎有些发疼。
白天他思虑太多,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整个人一直在绷着,就像是一张拉满了的弓。直到这一刻,他才敢卸下防备,将自己最真实脆弱的一面,展露给自己最信任的人。
“如果今天涔儿他……”
“他已经没事了。”容灼道:“不会有如果,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于景渡点了点头,但容灼能感觉到,他这会儿依旧在后怕。
“我……”容灼想朝他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忍不住往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似乎是有些不安。于景渡低声道:“放心,这里是内院,父皇派来的护卫大都守在外头,还不至于跑到我的榻边来盯着。”
容灼闻言这才稍稍放心了些,他看着于景渡近在咫尺的脸,小声道:“我很想你。”
“我也是。”于景渡道:“你知道这几日我每天都在想什么吗?”
“什么?”容灼问。
“带你私奔。”于景渡道。
容灼虽然知道他这话是在玩笑,但心中还是不由一热,脸颊也跟着有些泛红。
“对不起。”于景渡低声道,“我现在……”
“好不容易见到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容灼打断他道。
于景渡一笑,他倒是攒了一肚子好听的话要朝容灼说,但眼下这时机不大好。八皇子就睡在一旁,他不想当着小家伙的面做太放肆的举动,哪怕对方如今睡着了。
显然,容灼也是这么想的。
“好听的我都攒着,等回头只有咱们两个的时候,再告诉你。”于景渡道。
“嗯。”容灼朝他一笑,小声道:“其实我原本是给你准备了贺礼的,可惜如今也没法子给你了。”
于景渡今日看过礼单,知道容灼送他的是一块玛瑙的镇纸。
但看容灼这神情,显然他口中所谓的贺礼指得并不是礼单上记着的东西。
“是什么贺礼?”于景渡问他。
容灼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熟睡的八皇子,“回头你朝我说好听的话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于景渡闻言心里不由有些痒,却还是点了点头。
“累了就先睡把,我去沐个浴换身衣裳,过来陪你们一起睡。”于景渡说罢又凑到容灼唇边亲了亲,这才起身离开。
他离开之后,朝黎锋询问了内院的护卫安排,得知都是自己人后这才放心。所幸皇帝虽然安排了人护卫宴王府,但多少还是有点分寸的,安排的人都守在了外院。
等于景渡沐浴洗漱完回来的时候,容灼已经睡着了。
他没舍得将人叫醒,只轻轻从背后将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搂在怀里,这才心满意足地睡了。
次日一早,八皇子是最早醒的。
他昨日睡得多,一大早醒来就没了睡意。
不过他并没有起床气,也没有闹人,只乖乖窝在容灼怀里,时不时抬头看看容灼和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榻上的于景渡。
他明明记得昨晚睡着的时候,榻上只有自己和漂亮哥哥。
怎么一觉睡醒了,三哥也来了呢?
难道是三哥知道自己想他了,所以就来了?
于景渡觉浅,在八皇子醒后不久便也跟着醒了。
他和怀里的小家伙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三哥……”八皇子压低了声音,用气声朝他问道,“你不上朝吗?”
于景渡道:“父皇特意允了三哥这两日在府中陪你。”
八皇子闻言顿时高兴不已,又问:“漂亮哥哥也会陪我吗?”
“嗯。”于景渡点了点头,而后慢慢起身,伸手从容灼怀里将八皇子抱了出来。
小家伙这次倒是听话,也没闹。
于景渡一手抱着他,一手帮容灼重新整理好被角,这才抱着小家伙去了外室。
“让哥哥多睡一会儿,三哥帮你穿衣服好不好?”于景渡问道。
“嗯。”八皇子压低了声音问他,“漂亮哥哥答应了吗?”
于景渡一怔,随后才意识到八皇子说的是上次那个问题。
他当时问容灼愿不愿意成为自己府里的人,容灼没有正面回答。
没想到
过了这么久,小家伙竟然还记得。
“我想他会答应的。”于景渡帮八皇子穿上衣服,而后朝他问道:“昨晚做梦了吗?”
八皇子仰着小脸认真想了想,“好像没有……”
于景渡见他神色如常,又念及他昨晚睡得还不错,便知道昨日的事情他多半是缓过来了。
“一会儿见了人,不能说三哥在你这里睡的,知道吗?”于景渡叮嘱道。
八皇子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两只小手捂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于景渡带着八皇子洗漱完之后,便抱着人去了院子里。
到了院中,他将人交给黎锋照看着,自己则开始练枪。
八皇子先前来宴王府时,便很喜欢看于景渡练枪。
每次于景渡练枪时,他就会坐在一旁看得聚精会神。
大概是因为太投入,以至于后来容灼来了他都没发现。
直到觉察于景渡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后,八皇子才察觉漂亮哥哥也来了。
“哥哥。”八皇子朝容灼伸出两只小胳膊,奶声奶气地道:“抱抱我。”
容灼俯身将他抱起来,自己则坐在了他刚才坐着的石阶上。
于景渡一套枪耍得风生水起,后来似乎嫌不过瘾,还拉着黎锋切磋了几下,结果当然是黎锋被他打得枪险些脱手。
八皇子不住拍着两只小手叫好,给足了自家三哥面子。
容灼也一脸笑意地看着于景渡,目光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欣赏。
五皇子远远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自家三哥在面对容小公子时,那神情与平日里不大一样。
但他很快就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于景渡昨日的警告还言犹在耳,他不至于去犯傻追究这个。
理智告诉他,无论这是他的错觉还是事实,他最好都不要去理会。
有了这样的自觉之后,五皇子用过早饭就借口躲在了房里没出来过。
他觉得有些事情自己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不过于景渡还算有分寸,白日里一直都挺规矩,当着八皇子的面对容灼丝毫没有逾矩。
直到中午八皇子午睡的时候,黎锋去朝容灼传话,说宴王殿下找他去一趟书房。
容灼听说是书房,便没想太多,老老实实就去了。
没想到他一进门,就被拉进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
“你……”容灼开口想说什么,但不等他一句话说完,于景渡便俯身吻了上来。
两人此前便数日未见,昨日见了面之后也都规规矩矩不敢逾越。如今总算能与他亲近,于景渡的吻放肆又强势,舌尖在少年口中攻城略地,直将人吻得几乎来不及呼吸。
容灼微仰着头回应着他的吻,两人唇舌纠缠,呼吸交错。
半晌后,觉察到容灼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于景渡才稍稍退开了些许。
“会……会被发现吗?”容灼有些紧张地问道。
“大白天的你来我书房,被发现了又能如何?”于景渡道。
容灼抬手抹了一下唇角的水渍,一张脸涨得通红,心道这人还有脸说什么大白天呢。
“说吧。”于景渡将人抵在门上。
“说什么?”容灼不解。
“你要给我什么贺礼?”
容灼一怔,原本就泛红的脸颊,如今更红了几分,连带着耳朵和脖颈都泛上了红意。
“你要是不说,我可自己
猜了。”于景渡道。
容灼怕他胡乱猜测,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来,只能红着脸道:“就是……就是上回你对我做的那件事,我想……”后头的话他有些说不出口,便抿着唇不吱声了。
于景渡闻言很快反应过来了什么,当即有些气血上涌。
“等你能随意出王府了……”
“不等了行吗?”于景渡凑到他耳边道:“不想等了!”
容灼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小声道:“可这里是书房啊!”
而且现在是大白天,这书房里连个遮光的东西都没有。
“我今日练完枪之后刚沐浴过。”于景渡道:“很干净。”
他说着一手在容灼唇上轻轻抚过,而后又凑上去亲了亲,像是在鼓励少年。
容灼紧张得手心直冒汗,但还是红着脸应了一声。
这原本就是他自己想要送给于景渡的贺礼,哪怕再难为情,他也不想反悔。
尤其想到于景渡先前毫不犹豫为他做的一切。
他想,他也愿意为于景渡做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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