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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梦里


何慕江与门口站着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乖巧等大人上桌吃饭的动作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他真的不知道别人来吃饭还会自带椅子!

        救命,要不是双脚还因为跪姿翘在马扎上,他肯定已经尴尬的用脚在地上抠出一个小魔仙城堡了。

        为了掩饰住自己的真实情绪,  何慕江缓慢的站直身子,强装镇定的对着那俩人打了个招呼。

        “嗨~”

        沈穆和江澄对视一眼,  不约而同地没说话。

        谁理他谁才是个大傻子。

        并且等到所有人入座开始吃饭的时候,  江澄才发现生活中多了个人最大的变化。

        那就是……

        实在是太吵了!

        往常她要是做了好吃的,  叫上沈穆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那叫一个安静,  他们私下性格都是同样的闷,整顿饭吃下来一句话都没有的情况也是可能的。

        而现在,  她郁闷的瞟了一眼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何慕江,  感觉耳朵都快出血了,那感觉就像是有一百只麻雀在耳边同时叫唤。

        但还好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感受这份痛苦。

        此刻的何慕江正凑在沈穆跟前问这问那:“哥,  你家里人呢,不叫来一起吃吗?”

        “哥,  我姐她平时喜欢吃什么呀?”

        “哥,  你怎么不爱笑呢?我记得……不不,  是我感觉你应该是很爱笑爱说话的性格呀!”

        ……

        即使几乎全程都没人回应他,何慕江依旧自个说的贼欢,  他还时不时的给两位“长辈”夹菜,搞得认生的沈穆浑身的每块肌肉都持续紧绷着,  一顿饭下来仿佛老了十岁。

        接受到江澄的眼神时,  他默契的看懂了她目光中隐藏的话:我提醒过你他很自来熟的。

        沈穆不是不信,反而他还做足了准备,  但万万没想到这人不仅是自来熟,  简直是社牛症。

        为了给江澄面子,  他硬是忍下了甩手就走的冲动,  将这顿饭进行到了最后。

        何慕江哪知道自己快把人烦死了,他曾经在未来的时候那可是别人上赶子巴结的人,做人根本就不需要情商这个东西。

        况且何慕江怎么看怎么觉得现在的沈叔新奇,要知道在未来沈叔可一点都不像现在这么沉默寡言,他为人低调又风趣,嘴角随时都带着笑,每句不经意说出口的话都能让其他人开怀大笑。

        虽然那笑容中总是感觉掺和着什么别的东西,但那不是何慕江能看懂的,他只知道沈叔不是这么冷的性子就是。

        其实何慕江会这么自来熟也是有原因的,虽然在他们的眼里他是个陌生人,但在他的眼里这些可都是他一出生就能见到的人,怎么可能不亲密?

        吃完了饭,何慕江自告奋勇的要收拾桌子刷碗,江澄哪敢让他动手,家里一共就这么几个瓷碗,别到时候再都被他砸了。

        在两人争执谁刷碗这个问题的时候,沈穆突然冷不丁的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

        “他今天,去我那睡吗?”

        一句话成功让屋里的温度降到冰点,就连一直都热情高涨的何慕江都蔫了,其实他从来的时候就在一直逃避这个问题。

        他知道能来这吃顿饭已经是老妈最大的忍让了,所以根本不祈求能住在这,更何况今天来看了才知道这里也根本没有他能住的地方,除非睡在地上,就这都能把家填满。

        而且何慕江也知道自己不该麻烦老妈,所以在沈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很快就想好要拒绝,爽快地开口。

        “不用了哥,我回……”肯德基睡就行。

        剩下的话不是他不说,而是没来得及说,江澄已经快一步宣布了结果。

        “他睡在我这就行,你回去吧。”

        这句话说的沈穆当场愣住,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如果不是他们长得太像他都快怀疑江澄是在谈恋爱了。

        十八岁的人了,即使是表姐弟也不太好住在一起吧,而且还是这种远房的,血缘本来就不是很亲,更应该保持距离。

        他哪想的到这两人其实是最亲的关系。

        何慕江就更震惊了,他呆若木鸡的望着老妈,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他不会是幻听了吧,老妈竟然允许他住在她的家里?

        靠,幸福来得太快他有点呼吸不上来了!

        至于扔下一颗地雷的江澄倒是很淡定,首先他们确实是化不开母子关系,这个有证据证明,都做完鉴定到了这一步,她不可能说不管他就不管他。

        其次,何慕江今天的身体状态非常不好,她能看出他现在虽然表面跟个没事人一样都是在硬撑,他不想让别人担心,在其余人看不见的地方,他那双手已经开始微微发颤,还有那苍白无血色的脸蛋都能证明这一点。

        肯德基绝对是不可能让他继续睡的了,除非现在出去找一个宾馆用她的身份证给他开一间房,但是……

        她叹了口气,何必呢,人家的妈也不是白叫的。

        所以江澄几近强硬的定下了结果,无论沈穆的表情多么难看,她都不准备改变主意,亲子鉴定是绝对不能给他看的,那么再多的解释也是苍白无力。

        见说不通江澄,沈穆把视线移到何慕江身上,希望他能自己自觉点,沈穆哪知道那位当事人早就陷入了狂喜之中,根本没空搭理他。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从心底生根发芽,沈穆握紧拳头,他根本没想过这个男生在她心里的地位那么高,甚至他还有种平静的生活即将被打破的预感。

        江澄的性格他知道,决定了就不会回头,沈穆最后还是没再劝解,临走时带着警告看了一眼何慕江。

        但被瞪的那人根本没看出来他压抑的怒气,还兴冲冲地跟人家挥手告别,差点没把沈穆气死。

        走出江澄家,身后的房门毫不犹豫地闭上,沈穆沉着脸转回头盯着紧闭地房门,一丝不甘涌上心头。

        他好像一直在沉默,永远在沉默,从来没有说出过一次自己的真实想法。

        因为他比起说,更喜欢直接去做。

        就像平常的那些琐事,眼镜坏了他不会说自己研究了多久才修好,送奶他不会说自己查了多少资料才决定长期买那个牌子的奶,他从来都是默默得在做着事。

        现在也是同样,沈穆的脑海中并不是怎么样和江澄表达对何慕江的不喜,他所想的是,怎么让何慕江直接消失在他们的世界中。

        如果他能消失就好了,世界就可以重新回归安静,被关在门外的人也不是他。

        他和江澄,生来就应该孤单,生来就应该依偎在一起,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

        因为,他们是同类。

        屋内。

        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一个人的缘故,狭小的房间突然就不再那么冷清,江澄的余光落在身后总是来露一头的何慕江身上,难得忘记了孤单的情绪。

        江澄曾以为自己早该习惯了孤独的滋味,生活中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并不会有什么不同,但等真的有这一天的到来,她才发现——

        不同,真的很不同。

        收拾完桌子有人帮忙擦干净,扫完地有人帮忙换上新的垃圾袋,而刷碗的时间也并不只有孜孜不倦的水流声,还有身后那人不定时轻哼出来的歌声。

        最奇怪的是,江澄比起不习惯,另一个词更快的抢先出现在了脑海中。

        充实。

        没错,就是充实,虽然对她来讲很陌生,但是这种感觉不算差。

        洗碗这个活何慕江还是没成功抢过来,只因他指着洗洁精问了句:“妈,这个咋用,涂在碗上还是手上?”

        然后他就被摘下了围裙成功下岗了。

        但何慕江没闲着,别人在干活他也不好意思在旁边大大咧咧地享受,他是来找妈的,又不是来找保姆的,所以老妈洗碗的同时他一直在旁边学习着,准备下次一展身手。

        并且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一直问不出口,直到江澄把碗都洗完了他才犹犹豫豫的蹭到她身边,忐忑的询问。

        “那个……妈,我睡哪呀?”

        这确实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因为整个房间除去一张宽一米五的小型双人床以外,就连沙发这种东西都没有,也就是说他要么睡在床上要么睡在地上。

        只是看老妈家也不像是有多余褥子的情况,他要是直接睡在这冰凉的水泥地上第二天不会直接中风吧?

        但如果是睡床上的话……何慕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且不说他现在这么大了应该和老妈男女有别,就说他这个头睡在那张床上两个人也会被挤死。

        就在何慕江纠结的空,江澄淡定的用手指了下被放在角落的一个东西,她早就有了打算。

        “你睡那。”

        说完她就伸手把那个东西拖了出来,何慕江又一次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不,更准确的说是发现了新古董一样。

        这是一张折叠弹簧床,从轻微生锈的痕迹上能看出它已经有了不少年头。

        江澄拿出折叠床后没停,她很快就又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块巨大的布,被洗得干干净净叠在了衣柜的最

        这个布的构造很奇怪,它最顶上的一趟全是圆圈,就像是窗帘一样,何慕江下意识的仰头一看,天花板的中间果然有一趟粘贴的钩子。

        现在何慕江就全明白了,他差点忘记老妈那对养父母还活着的时候,这里住过三口人,他们以前应该就是这么居住的。

        外面单独放一张折叠床,中间用布挡上,最里面就是那张小型双人床,这样就成功把这个小屋子分成了两半。

        他总算是彻底放下心来,还是老妈有办法,这会终于不用担心睡觉的问题,中间厚重的帘子一挂,他们谁都看不见对方,隐私保护的好好的。

        而且经历过睡了几天肯德基的日子,能睡到床他就感激涕零了,就算是这弹簧床对他来讲稍微小了点也没事,照样能睡。

        毕竟何慕江曾经是圈子里面有名的有钱还不矫情,这点苦他还是能吃的,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来享福的。

        将小床铺好后,上面都是洗衣粉的清香,何慕江幸福的躺在上面滚了两下,如果不是被‘吱嘎吱嘎’不堪重负的老旧螺丝声提醒,他都能在上面蹦一蹦。

        看到何慕江直接穿着外衣躺在床上,一旁的江澄皱着张小脸很不悦,她伸手用力把何慕江拉了起来,又用手拍了拍床像是那有什么脏东西。

        “你的衣服都脏成什么样了就直接上床,这几天你有洗过澡吗?”

        当一个不拘小节的混小子遇上有洁癖的人,那他放肆的日子就到头了,在江澄嫌弃的目光下,他拿上了从沈穆那借来的干净衣服,进了拥挤的厕所去洗澡。

        江澄则是把他的衣服上的污渍清理了一下,然后丢进了洗衣机,那是她近几年省吃俭用才买进家的电器,为的就是节省下洗衣服还有晾干它的时间用来做别的事。

        在看到八宝粥印子的时候,江澄很难不想起邱昭昭,这是她第一次想算计别人却失手了。

        一种奇异的情绪涌上心头,虽然何慕江今天确实帮了她,但江澄总有种他不想让她们有联系的感觉。

        他如此畏惧邱昭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同一个空间里,何慕江正在拥挤的小厕所洗澡,将卫生纸收起来,缩在马桶旁的小角落里,这就变成了浴室。

        在这个世界的每一项日常,都对何慕江来说是全新的体验,他总算明白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的意思了,从老妈这个小屋就能体现的明明白白。

        明明厕所就这么大点地方,洗手池马桶淋浴头应有尽有,就是几乎每个都挨在一起,把马桶盖子一扣,水就可以尽情的挥洒了。

        整个澡洗完,这个空间被水蒸气占领,何慕江感觉自己的身上瞬间清爽了不少,在换上干净的衣服,他整个人焕然一新。

        一边擦着湿漉漉的短发,一边出了厕所,耳边是洗衣机的轰鸣声,眼前是老妈在书桌前认真学习的场景。

        简单又朴素,却温馨的让何慕江想落泪。

        这一幕曾经只在他的梦中出现,强烈的不真实感让他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随即传来,抚平了他心中的不安。

        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张弹簧床上放着一个吹风机,很干净但也很老旧,何慕江没打扰江澄,默默的找到了屋内的一个插座通上电吹起了头发。

        还好因为吹风机使用的时间久了风力减弱不少,连带着噪音也就变小了,还没洗衣机的声响大。

        怕打扰到老妈的他安心吹干了头,又把吹风机放好,何慕江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到自己的小床上。

        书桌放在床帘的中间,他扬起头刚好可以看到老妈认真学习的背影,书本翻动夹杂着笔尖落在纸上的声音,无疑形成了最好的催眠利器。

        何慕江本想等到老妈学习完和她在深夜促膝长谈一阵,但在这平缓又持续的声音中,他身上的疲惫如浪水般涌上全身,不知不觉中竟然睡了过去。

        在刚睡着的时候,一切还是平静的。

        直到一个充满黑色阴影的梦如约而至。

        这个梦的主角,是老妈。

        梦中的她还是那个恶毒女配,没有了他的阻拦,她一切的计划都进展的很成功,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人怀疑。

        邱昭昭在八宝粥上摔了个狗吃屎后,老妈又在食堂倒了她一身热菜,烫得她当场胸口前红了一片,更是在之后的课间将邱昭昭推入湖中,虽然她会游泳但还是被呛了好几口脏水。

        而老妈其实知道邱昭昭会游泳,不是为了害命,就是为了让她出丑。

        几番下来之后,邱昭昭自然对江澄恨之入骨,所有的爆发就差一个火苗点燃。

        在接下来邱家公开介绍江澄的认亲会上所发生的事,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老妈用计将搭了好几层的蛋糕碰倒,正好倒在了邱昭昭身上,还做出一副是邱昭昭想陷害她反而被自己害了的假象。

        邱昭昭当着所有来宾从头到脚都布满了奶油与碎屑,还被人误以为是害人不成的蠢货,让邱家在豪门圈丢尽了脸面,有人还拍了照片传在网上。

        邱家父母因为一时气愤冲昏头脑,当场宣布江澄为他们的亲生女儿。

        第二天照片在东高传的沸沸扬扬,邱昭昭颜面尽失,丑照还有曾经的养女事件让她被众人嘲笑,她终于忍无可忍开始反击。

        老妈虽然表面上是狠狠地为自己出了口恶气,但是其中的隐患显而易见,只要有某个契机出现,她就会受到更大的反噬。

        这就是何慕江最担心的事情,明明她自己才是受害者,却因为选错方式变成了他人口中的加害人。

        最后的结局当然是邱昭昭成功在学校揭开了江澄的真面目,让她受到了所有人的唾弃。

        老妈被千夫所指的场景在梦中被无限重放,每遍都愈发清晰,所有人的怒骂声变得震耳欲聋,她就像是一只被人人喊打地过街老鼠。

        何慕江以上帝视角看完了全程,他真的很想替老妈辩解,想说出她的冤屈,却无论怎么用力都发不出声,嗓子眼就像是被东西堵住了。

        强大的不甘让他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压抑的泪水从眼角流出,他呼吸逐渐开始不畅,脑袋如千斤般沉重,四肢就像是被捆上枷锁。

        在即将窒息的前一秒,何慕江猛地睁开双眼剧烈的喘息着,泪痕在脸侧留下凉意,鼻尖是身下床单的洗衣粉香,眼前昏暗的天花板终于让他意识到自己回到了现实。

        背后的衣服已经湿透,额前的薄汗混合着泪水滴入枕头,何慕江一把掀开肚子上盖着的薄毯,侧过脸看向屋子中间的床帘,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对面的那个人。

        呼吸逐渐平复下来,何慕江重新躺回了床上,黑暗的屋子足以告诉他现在已是深夜,老妈已经结束了学习进入梦乡。

        手机上的时间同样也验证了这点,上面显示着凌晨2点,再过三个多小时老妈就该起床了。

        何慕江无力的将手背抵在额头上,刚才梦中的情节挥之不去,一直在脑海中盘旋。

        太真实了,完全跟身临其境一样。

        又或者这根本不是梦,而是他没来之前原书中的情节,老妈所做的和所经历的一切。

        想到最后的场景何慕江的心就像被刀尖划过似的,老妈那么爱护形象的一个人,被所有人当成垃圾般唾弃,她想着让邱昭昭站得越高摔得越痛,自己又何尝不是。

        学神加校花,名声远远在外,平时有多少人爱护她,出了事就会有多少人失望回头辱骂她。

        明明老妈才是失去所有的人,却再次被众人推到悬崖边,仅仅因为想给自己出口恶气。

        何慕江下意识地抓紧身下的床单,如果老妈不是做这些背地里报复的事,而是正大光明的找机会反击,绝对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可道理他都懂,该怎么说服老妈才是最大的问题,正是因为知道她经历的所有事,何慕江才更不能轻易的开口,一个底层长大习惯性从外在保护自己的人是绝不可能和邱昭昭那样情绪外放的。

        虽然何慕江不认为老妈做的就是完全的错,因为想报复想复仇这事放在她身上很正常,但身为她的儿子是可以理解她,别人呢?这毕竟是在平常生活中不能被接受的手段。

        所以原书剧情才会把她当成反派,如果不是站在她的角度,看到她真实的生活状态,只凭书中那点描写她做坏事的情节,她自然会被读者当成恶毒女配。

        世界是多面的,从不同的主视角看同一件事情,得到的结果势必不同。

        何慕江愁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面上阴云密布,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抉择,他不想让老妈受到这么大委屈还不能出气,同样也不想让老妈做这些事留下形象崩塌的隐患。

        虽然不想替老妈做出决定,可何慕江哪敢把这是本书的事告诉老妈,是还嫌她黑化的不够深吗?

        如果一个心中满是阴暗的人知道了自己生活在书中,所遭受到的各种苦难都是因为剧情导致,为了给女主铺路,那她会不会觉得自己的所有努力都是一场笑话而崩溃。

        所以从穿来的第一天起,何慕江就从来没有让老妈知道这个秘密的想法过。

        烦恼与被误会只让他一个人拥有就好,老妈还要考大学呢,她还要有更美好的未来呢,不应该被这种事打击到。

        犹豫半天何慕江只勉强想到了一个主意。

        先把之前的两件事拦下来,宴会的时候他混进去在老妈动手前,找机会拿着她和邱家的亲子鉴定书当场宣布她的身份,打邱家所有人的脸,让她正大光明的成为邱家千金。

        他……应该会成功吧?

        重重压力让何慕江睡意全无,一个人存着太多秘密就像时时刻刻被重石压在胸口,每下呼吸都像是跑了十公里那么疲惫。

        摸着黑拿过手机,强光让何慕江本能的闭上眼缓和了一会才再次睁开,打开通讯录找到了里面唯一存着的号码,他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出去。

        “爸,麻烦办身份和入学手续的速度加快,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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