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
当困顿袭来的时, 思维会愈来愈沉重。
直到达到某个临界值时,沉重感会霎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轻松的混沌。
荀洌沉浮在这种混沌中, 耳边响彻的歌声与音乐逐渐远去,若有若无的飘荡着。
贺彰明冷峻浓烈的英俊面庞逐渐在黑暗里显现。
他睁着那双深邃的凤眸,无声的看着荀洌,似乎在等待荀洌的反应。
蜷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想去拉他。
可身体却沉重的完全抬不起手。
贺彰明垂下眼, 毫不掩饰的流露着失望。
面庞下沉, 重新没入进黑暗。
荀洌惶然,忽然就觉得到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离别。
可身体依然被禁锢的一动不动, 无法阻止贺彰明的离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连思维也失去了重量。
荀洌感觉自己已经想不起任何事情,唯有轻如鸿毛,茫然无措的在黑暗中沉浮着。
忽然看到一点亮光。
便非常急切的追寻过去。
那是一道很细小, 很狭窄的细缝。
即便荀洌已经失去了质量,挤过这条细缝后, 也变得伤痕累累。
但哪怕伤痕累累,似乎也是值得的。
一片茫茫的和煦白光在眼前张开。
有人在说话。
嗓音低柔,抚平了他所有的伤痕。
“同学你好, 冒昧打搅——请问你认识荀成峰先生吗?”
“真是缘分……我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荀伯伯走丢小儿子。那么现在,终于可以叫你一声荀洌了,恭喜你!”
“荀洌, 你的两个哥哥都很优秀,荀伯伯也对你抱了很大的期待, 我们一起加油吧。”
“不用感谢我, 你进步的速度出乎我预料……只是, 看到你这么辛苦,我都有些后悔把你送回荀家了。”
“既然是我把你带到这条路上,那么你就是我的责任。我会一直帮助你,做你掌舵的副手。”
“小洌,你真的喜欢我吗?抱歉,我有点失态了……我真的很高兴。”
“别怕。”
“乖。”
荀洌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他后退,逃跑,想要顺着那道细缝再回到黑暗。
哪怕再次伤痕累累,满身血污。
也在所不惜。
可是,这片温柔的,美丽的,洒满圣光的空间中。
没有任何黑霾,更不存在退回黑暗的甬道。
他想离开这里。
他真的……很难受。
“虽然荀伯伯已经做出了决定,但是你真的想做一个混吃等死,只能从你大哥手上拿分红的纨绔吗?小洌,你从小就是被抛弃的那个孩子,哪怕没有荀家的资源,依然如此优秀,可直到现在,你也得不到家人的认可,我……只是为你感到心疼。”
“用一点其他的方法吧,不要担心,这都是圈内很正常的手段,我们总是要为了自己,咬牙博上一搏的。”
“荀家只是把你视作失败的弃子,即便如此,你也认为对你没有感情的家人,比我更重要吗?”
“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小洌。”
“我很抱歉,如果我无法站到高位,无法得到家族认可,他们就会一直给我安排联姻、相亲。”
“如果当初我们能够成功,联手施压……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我只爱你。”
“但是我已经三十了,需要一个夫妻恩爱的幌子,也需要一个孩子。”
“我想你了。”
“她?她不会知道的,小洌,你在哪里?。”
“拒绝我?”
“哈,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你打算怎么拒绝我?这里?还是这里?”
“果然还是你最棒了,小洌。”
“我真的很好奇,你那些……男朋友,也能满足你吗?”
“这些血是怎么回事?”
“小洌,小洌?”
荀洌心脏骤停,猛地睁开眼。
感到一个人正悬在自己上方,恐惧之情瞬间被激发到了极致。
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一步,不等看清就曲膝一怼,顶向对方腹部。
手臂蓄力,腰侧使劲,一推掀开那人的同时,反手锤上胸膛肋骨,同时左手并指往上一推,直接卡上了他的脖颈。
等完全把那人控制住,毛骨悚然的危机感稍稍退却后,荀洌才有空去看对方的样貌。
一看之后,微微一怔,脖子的左手卸了力道,转而扶住了那人的背脊。
一切发生在火光电石之间,宋澹然直到此时,才憋出第一声咳嗽。
他被这一连串的击打弄的面色惨白,破碎的呼吸从肺叶里咳出来。
荀洌半垂着眼,帮助他坐起来靠在沙发上。
“对不起……我……好像做了个噩梦,误伤你了。”
一边抚着宋澹然剧烈起伏的背脊,一边拿起旁边茶几上摆着的纯净水,开了盖子递给他。
宋澹然摇摇头,接过水喝了两口,才缓过疼痛,揉着脖子虚弱说:“没事……”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彻底恢复了正常。
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特意穿的光鲜亮丽前来赴约,现在已经被拉扯蹂躏的不成样子的昂贵正装,苦笑一下:“我好歹也是学过搏击术的,没想到刚才面对你,居然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荀洌默了一瞬。
梦中的绝望之感,梦醒的恐惧之意,已经完全被现实里宋澹然的惨状打散了。
也不想询问宋澹然,为什么刚才会离自己这么近,只是淡淡的说:“宋先生,孤儿院的竞争很残酷,我在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顿了顿,感觉这种态度对一个刚刚差点被自己弄废的无辜路人来说,有些绝情了。
于是干涩的补了一句关切:“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宋澹然拧瓶盖的手一滞,抬眼看了看荀洌。
“不至于……我还没有那么柔弱。”
他把水瓶往茶几上一搁,低头仔细理着衣领:“做了什么梦,这么恐怖?”
又笑了笑:“总不会是梦到我了吧?”
荀洌抿着唇:“不是,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大概是一些不愿意记起来的往事。”
宋澹然一怔,眼睫轻颤。
荀洌眼中的仇恨与厌恶,也许并不是冲着他来的。
可宋澹然依然控制不住的感同身受。
只此一眼,他所有的悸动,都冻结在了那一瞬间。
再不跳动,且永不忘记。
宋澹然忽的勾唇,轻笑了一声。
“荀洌,我现在才意识到。”
他抬起头,看向两步开外的荀洌。
慢慢说:“你……应该和我一样,也一直带着面具吧?”
荀洌扶着瞭望台的扶手,沉默的看着舞台。
“起初,我以为冷淡克制是你掩饰放荡纵情的面具。”
“后来,我发现你这个人,其实从骨子里透着温柔。”
“比起我只把温柔当做人际交往的工具,希望大家能够感知,能够感谢。”
“你的温柔却披着一层漫不经心的外壳,从不会让人心生负担。”
宋澹然含着笑,却不再是素日里那种温柔多情的笑靥。
带着点讥讽,和一点恍然大悟的透彻。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也能这么温柔的对待我就好了。”
“可直到刚才,我才发现……你同时兼具冷淡、放荡、温柔,甚至,你还可以做到上一秒狠毒绝情,下一秒礼貌彬彬。种种特质,都仿佛是可以随时揭开的面具,又好像……已经熔在你的脸上。”
“荀洌,你能告诉我,真实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吗?”
“能告诉我……为什么只有你,会给我心生向往,剥离束缚的感触吗?”
他沙哑的嗓音与奏乐交替响着,最后被激昂的歌声彻底压下。
魅影被克莉丝汀的爱的诠释所感染,做出了艰难的抉择。
他不仅放弃囚禁克莉丝汀的打算,也不准备再杀害子爵。
魅影让两人一起离开,准备孤独的面对死亡。
克莉丝汀离开了,他追着她离去的方向,跪倒在台阶上。
愤怒的咆哮与绝望的悲鸣,充斥着整个大剧院,刺进所有人的耳膜。
“走——”
“马上走,马上离开我!”
荀洌侧耳倾听魅影的唱词。
沉默半响后。
用一种低沉,又足够宋澹然听见的声音低语。
“我就是魅影,那个应该永远呆在黑暗地下室里的地狱天使。”
“带着面具,不被任何人知晓,也不被任何人救赎。”
说罢,不等音乐剧最后的尾声,松开扶手便要就要离开。
宋澹然起身,按住了他的手:“等等,还没有结束,克莉丝汀会回来的——”
荀洌抬眸,沉静的看着他:“对我来说,这就是结尾。”
说罢,挣脱了宋澹然,毫不犹豫的往包厢外走去。
荀洌离开了,宋澹然还怔在原地。
八音盒清脆的声音敲在他的心头,如擂鼓般震撼。
魅影蜷缩在地上。
像个孩童,孤独又弱小。
忽的,他回了头。
看到了去而复返的克莉丝汀。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还有人抑制不住的动情高呼:“她爱你,她也爱你!”
混乱之中,熟悉的清冽嗓音再次在包厢内响起。
宋澹然一愣,惊愕的看了过去。
他以为荀洌已经走了。
哪想那个俊美如画,气质出尘的男人就站在走廊上,面目平静的看着他。
走廊上更亮,磅礴充沛的灯光拢在荀洌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
漂亮、神圣、代表着救赎的希望。
“至于第二点。”
荀洌的声音飘了过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思考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是逃离束缚的开始?”
-
荀洌打了个电话,要司机把自己的奔驰开过来,随后一路快车疾驰,最后停在了一个隐蔽酒吧门口。
两个多小时的音乐剧结束,此时已经是10点多了,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荀洌下了车,一边拨乱整齐的头发、扯下领结衣扣,一边大步走进灯光暧昧迷离的酒吧。
自从在这里遇到贺彰明后,他已经很久没来这个地方了。
但是此时,他亟需发泄。
大步走到吧台前,拉开高脚凳一坐。
正在清洗摇酒壶的调酒师不以为意的抬头一瞟,目光蓦得定住了,落在荀洌脸上迟迟不能离开。
手里的摇酒壶被水冲的哗啦啦的,都不能让他回神。
荀洌皱眉,曲指敲了一下玻璃面的吧台。
调酒师回过神,咧嘴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像你这么帅的客人是在太少见了,一时看走了神。需要点什么?”
说罢,放下摇酒壶,扭了扭腰挤了挤眼睛:“我可以免费请你哦。”
这是个gay吧,调酒师当然不会例外。
他明显对荀洌很感兴趣。
荀洌敛眸,疏冷道:“免费就算了,就是有种鸡尾酒,不知道你能不能调出来。”
调酒师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被荀洌这样的大帅哥一口拒绝,也不太意外。
只是听到后半句话,眉头一扬,显现出自信的傲气:“是什么?只要是帅哥你喝过的,我如果调不出,就请你三天的单!”
荀洌“嗯”了一声,把自己印象里的那杯酒,言语简明的描述一遍。
调酒师一边听,一边点头:“创意不错,其他没什么难的,你等着哈!”
说着,手法绚丽的开始了花式调酒。
一边忙着,一边还能一心两用的和荀洌聊天。
“帅哥,你之前是不是来过我们酒吧?”
荀洌一怔。
反问:“你怎么知道?”
调酒师顿时暧昧的笑了笑。
“果然是你。我就说嘛,虽然你很久都没来了,但是像你这种大帅哥,我肯定能记一辈子的。”
荀洌扯了扯嘴角,脸上淡淡的。
他现在没心情和人聊天,对这种吹捧,更是不想回应。
调酒师觑着荀洌的表情,又试探性的说了两句。
“之前你好像连坐了三、四天吧?后来消息传出去,酒吧客流量都提高不少。我们老板还到处找你,想给你点折扣好谢谢你呢。”
荀洌摇头:“不用了,我只是偶尔来一下,不是常客。”
调酒师眨了下眼睛,声音压低了点:“那时候,你不是带走了另外一个帅哥吗,你们后来怎么样,有没有发展一下?”
荀洌脸上一僵。
这你都记得?你是调酒的,还是蹲点的狗仔?
少倾,垂下眼睛,冷硬的说:“没怎么样,那家伙中看不中用。”
说着又想到自己和贺彰明的喁喁私语,心中便是一刺。
强压了许久的情绪早已经发酵成复杂的味道。
又甜蜜,又酸楚,更有绝望与恐慌在弥漫、扩散。
调酒师看着荀洌彻底冷下来的模样,再不敢多嘴了,老老实实的把手上的鸡尾酒调好。
最后轻轻的搁在荀洌面前。
荀洌抬眸,眉间微蹙:“怎么和我要的不一样?”
调酒师摸了摸鼻子:“帅哥你说的燃烧星球,听起来不错……可我这杯,技术要求更高哦。”
顿了顿,瞅一眼荀洌的冷脸:“呃,大概也更契合客人你现在的心情吧?”
荀洌把那个马天尼高脚杯移近了点,凝目端详。
主酒依然纯澈无染,但中间浸泡的,却是一颗做成立体爱心形状的冰球,灌注了的橘红的甜酒,显得剔透而妖娆。
调酒师伸出点火器,那颗红色爱心立刻燃烧起来,被一片幽紫火焰彻底包裹。
荀洌心头一跳,出神的看着火焰舔食爱心,几近自言自语的说:“我的……什么心情?”
偏偏调酒师的耳朵灵的不行,连这句呢喃都听见了。
叹息一声,轻轻道:“分手的心情。”
荀洌琥珀色的眸子里,印着不断跳跃的火焰,和一颗正在火焰中燃烧的心脏。
“分手?”他重复了一句,语气低沉。
调酒师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酒吧……本来就是一个买醉发泄的好地方,像您这样表情的客人,我见过太多次了。”
恰在此时,脆弱的冰壁终于抵不过火焰的燃烧与酒液的侵蚀,“咔嚓”一声,倾倒碎裂。
残破的冰碎落入酒中,橘红的甜酒融入主酒,把整个马天尼杯染成了浪漫的粉红色。
“所以这杯酒,名为‘破碎心脏’。”
荀洌盯着高脚杯中的变化,没有说话。
心却一阵阵的疼着。
起初,那种疼痛并不刺激,好似和心跳混在一起,不仔细辨别的话,很容易就被忽视。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就变得愈来愈痛,痛到再忍耐下去,人就会跟着一起发疯。
冰球裂开的一瞬,疼痛也达到了顶点。
仿佛……心脏真的跟着一起破碎了。
荀洌不自觉的咬住了下唇。
眉头紧皱,过了好久,才等到心痛之感稍稍缓和。
他点了点头,含糊不清的说:“你说的没错。”
“确实打算分手了。”
调酒师又叹息一声,拍了拍荀洌的肩膀。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像你这种帅哥,怎么找不到新男友?”
他朝旁边努了努嘴:“喏,这不就来了吗?”
荀洌没动。
调酒师却主动和那个“新的”打招呼。
“今天来的挺晚啊,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新的”是个一身嘻哈打扮的小酷哥。
明明大晚上的,酒吧里还昏暗的不行,他却戴着个遮了大半张脸的墨镜。
笑嘻嘻的说:“今天乐队排练,搞得有点晚,不过幸好还是来了,否则就要错过了。”
他坐到荀洌身边,伸出戴了9个骷髅戒指,满手背纹身的拳头,敲了敲吧台:“哥哥,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木头似僵硬的荀洌终于有了动作,眼睫一扇,往那边一瞥。
见是个纯纯陌生的面孔,又收回视线,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那杯已经完全混在一起的粉红鸡尾酒。
“喂——我是宋傲然朋友,上次见过你的。”
墨镜酷哥嚷嚷。
乍然听到宋傲然的名字,荀洌愣了愣,又转头看了他两眼。
依稀记起来某次撸串的时候,偶遇宋澹然,他车上就载着这位墨镜酷哥。
墨镜酷哥勾唇一笑,取下墨镜露出一张朝气蓬勃的帅气面庞。
不如宋傲然俊朗,但眉目间有种肆意风流之气,一看就是玩的很开的后起之秀。
他等荀洌看清了自己样貌,又把墨镜戴上,笑嘻嘻的说:“你在这里干嘛,约人?考虑一下我呗。”
歪了下脑袋,很直白的说:“说老实话,我第一次在这里看到你的时候,就想和你试试了。”
第一次?在这里?
荀洌垂下眼,淡淡问:“宋傲然曾经说过,有个朋友提起我在这里,他才会好奇过来看看。这么说,那个朋友就是你咯。”
墨镜酷哥倒也爽快,大咧咧点头:“没错,不然阿傲那个直男怎么会知道这里的事情?”
说了,凑到荀洌耳边低低说:“我是万年老gay了,技术不错哦,哥哥,你要不要试试?”
md,你这个万恶之源!
要不是这混蛋大嘴巴引来宋傲然,宋傲然也不会把宋澹然叫过来。
宋澹然不知道,贺彰明又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
他又怎么会稀里糊涂和贺彰明滚上床,搞出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局面?
按下徒然窜起的怒火,荀洌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抽出几张钞票拍在吧台上,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一直留心两人的调酒师连忙喊:“哎,你都不喝一口的吗?哎哎,我请客啊,免你的单!”
荀洌摇了下头:“不喝了,我就是过来静一静,谢谢你的鸡尾酒。”
顿了下,又补充:“免单的话,那些就算小费吧,辛苦了。”
说着大步就往酒吧外走。
墨镜酷哥连忙追了上来,一边紧跟荀洌左右,嘴巴还在巴拉巴拉的说着:“哥哥,荀洌哥哥,试试呗,当0其实比当1更舒服哦,其实我也挺想被你那个的,但是我特别怕痛,一痛就崴了。”
荀洌开了车门,这家伙还死缠烂打的上了副驾,一边说,一边还不忘系安全带:“你不是失恋了吗,俗话说得好,走出失恋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虽然我们这也不叫感情,但是吧,总是有个新鲜劲是不是?”
自家车库里塞了两辆车没位置,荀洌就把车停在了别墅区的地面停车场,熄了火。
说了一路的墨镜酷哥已经口干舌燥了,他瞅着荀洌的冷脸,讪讪的解开安全带:“唉,阿洌哥哥,你就回我一句话,让我死心吧,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做0啊?”
耳边终于能安静点了,荀洌嘴角抽搐:“你死心吧,我是0。”
墨镜酷哥下了车,一边环顾周围陌生的小区景色,一边嘴里叨念着“唉,我知道了,以后不骚扰你了……啊,这里是哪里啊?——嗯???等等!!!”
他一扭头,瞪向锁了车正把车钥匙揣进口袋的荀洌:“你是0???”
荀洌淡淡的看他一眼:“这里是我家,你自己打的回去吧。”
说着,就要往自家别墅走去。
手腕忽然被拽住,荀洌猝不及防下,被墨镜酷哥按到了车窗上。
他盯着荀洌,墨镜后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哀求:“好哥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荀洌额前青筋一跳,毫不客气的一脚踩了过去。
“不考虑,你还是好好读书去吧,小屁孩!”
说罢,趁墨镜酷哥吃痛跳脚,甩开他就黑着脸走了。
只是走出几步,脚步立即顿住。
停车场另一侧,一辆黑色迈巴赫,捕猎的野兽似的,静悄悄的埋伏在夜灯之下。
而它的主人,正抱着双臂,倚着车身,远远的看着荀洌。
是贺彰明。
下意识回头望了眼。
从贺彰明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荀洌的深灰奔驰。
而那个不长眼的墨镜酷哥,还小跑着追过来。
嗓子老大的喊着:“我技术真的很好!”
荀洌:“……”
喉结滚了滚,咽了口唾液。
然后僵硬的扭头,重新看向贺彰明。
即便离得远远的。
他依然能够感觉到男人身上……冰冷的怒意。“哎,你都不喝一口的吗?哎哎,我请客啊,免你的单!”
荀洌摇了下头:“不喝了,我就是过来静一静,谢谢你的鸡尾酒。”
顿了下,又补充:“免单的话,那些就算小费吧,辛苦了。”
说着大步就往酒吧外走。
墨镜酷哥连忙追了上来,一边紧跟荀洌左右,嘴巴还在巴拉巴拉的说着:“哥哥,荀洌哥哥,试试呗,当0其实比当1更舒服哦,其实我也挺想被你那个的,但是我特别怕痛,一痛就崴了。”
荀洌开了车门,这家伙还死缠烂打的上了副驾,一边说,一边还不忘系安全带:“你不是失恋了吗,俗话说得好,走出失恋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虽然我们这也不叫感情,但是吧,总是有个新鲜劲是不是?”
自家车库里塞了两辆车没位置,荀洌就把车停在了别墅区的地面停车场,熄了火。
说了一路的墨镜酷哥已经口干舌燥了,他瞅着荀洌的冷脸,讪讪的解开安全带:“唉,阿洌哥哥,你就回我一句话,让我死心吧,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做0啊?”
耳边终于能安静点了,荀洌嘴角抽搐:“你死心吧,我是0。”
墨镜酷哥下了车,一边环顾周围陌生的小区景色,一边嘴里叨念着“唉,我知道了,以后不骚扰你了……啊,这里是哪里啊?——嗯???等等!!!”
他一扭头,瞪向锁了车正把车钥匙揣进口袋的荀洌:“你是0???”
荀洌淡淡的看他一眼:“这里是我家,你自己打的回去吧。”
说着,就要往自家别墅走去。
手腕忽然被拽住,荀洌猝不及防下,被墨镜酷哥按到了车窗上。
他盯着荀洌,墨镜后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哀求:“好哥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荀洌额前青筋一跳,毫不客气的一脚踩了过去。
“不考虑,你还是好好读书去吧,小屁孩!”
说罢,趁墨镜酷哥吃痛跳脚,甩开他就黑着脸走了。
只是走出几步,脚步立即顿住。
停车场另一侧,一辆黑色迈巴赫,捕猎的野兽似的,静悄悄的埋伏在夜灯之下。
而它的主人,正抱着双臂,倚着车身,远远的看着荀洌。
是贺彰明。
下意识回头望了眼。
从贺彰明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荀洌的深灰奔驰。
而那个不长眼的墨镜酷哥,还小跑着追过来。
嗓子老大的喊着:“我技术真的很好!”
荀洌:“……”
喉结滚了滚,咽了口唾液。
然后僵硬的扭头,重新看向贺彰明。
即便离得远远的。
他依然能够感觉到男人身上……冰冷的怒意。“哎,你都不喝一口的吗?哎哎,我请客啊,免你的单!”
荀洌摇了下头:“不喝了,我就是过来静一静,谢谢你的鸡尾酒。”
顿了下,又补充:“免单的话,那些就算小费吧,辛苦了。”
说着大步就往酒吧外走。
墨镜酷哥连忙追了上来,一边紧跟荀洌左右,嘴巴还在巴拉巴拉的说着:“哥哥,荀洌哥哥,试试呗,当0其实比当1更舒服哦,其实我也挺想被你那个的,但是我特别怕痛,一痛就崴了。”
荀洌开了车门,这家伙还死缠烂打的上了副驾,一边说,一边还不忘系安全带:“你不是失恋了吗,俗话说得好,走出失恋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虽然我们这也不叫感情,但是吧,总是有个新鲜劲是不是?”
自家车库里塞了两辆车没位置,荀洌就把车停在了别墅区的地面停车场,熄了火。
说了一路的墨镜酷哥已经口干舌燥了,他瞅着荀洌的冷脸,讪讪的解开安全带:“唉,阿洌哥哥,你就回我一句话,让我死心吧,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做0啊?”
耳边终于能安静点了,荀洌嘴角抽搐:“你死心吧,我是0。”
墨镜酷哥下了车,一边环顾周围陌生的小区景色,一边嘴里叨念着“唉,我知道了,以后不骚扰你了……啊,这里是哪里啊?——嗯???等等!!!”
他一扭头,瞪向锁了车正把车钥匙揣进口袋的荀洌:“你是0???”
荀洌淡淡的看他一眼:“这里是我家,你自己打的回去吧。”
说着,就要往自家别墅走去。
手腕忽然被拽住,荀洌猝不及防下,被墨镜酷哥按到了车窗上。
他盯着荀洌,墨镜后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哀求:“好哥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荀洌额前青筋一跳,毫不客气的一脚踩了过去。
“不考虑,你还是好好读书去吧,小屁孩!”
说罢,趁墨镜酷哥吃痛跳脚,甩开他就黑着脸走了。
只是走出几步,脚步立即顿住。
停车场另一侧,一辆黑色迈巴赫,捕猎的野兽似的,静悄悄的埋伏在夜灯之下。
而它的主人,正抱着双臂,倚着车身,远远的看着荀洌。
是贺彰明。
下意识回头望了眼。
从贺彰明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荀洌的深灰奔驰。
而那个不长眼的墨镜酷哥,还小跑着追过来。
嗓子老大的喊着:“我技术真的很好!”
荀洌:“……”
喉结滚了滚,咽了口唾液。
然后僵硬的扭头,重新看向贺彰明。
即便离得远远的。
他依然能够感觉到男人身上……冰冷的怒意。“哎,你都不喝一口的吗?哎哎,我请客啊,免你的单!”
荀洌摇了下头:“不喝了,我就是过来静一静,谢谢你的鸡尾酒。”
顿了下,又补充:“免单的话,那些就算小费吧,辛苦了。”
说着大步就往酒吧外走。
墨镜酷哥连忙追了上来,一边紧跟荀洌左右,嘴巴还在巴拉巴拉的说着:“哥哥,荀洌哥哥,试试呗,当0其实比当1更舒服哦,其实我也挺想被你那个的,但是我特别怕痛,一痛就崴了。”
荀洌开了车门,这家伙还死缠烂打的上了副驾,一边说,一边还不忘系安全带:“你不是失恋了吗,俗话说得好,走出失恋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虽然我们这也不叫感情,但是吧,总是有个新鲜劲是不是?”
自家车库里塞了两辆车没位置,荀洌就把车停在了别墅区的地面停车场,熄了火。
说了一路的墨镜酷哥已经口干舌燥了,他瞅着荀洌的冷脸,讪讪的解开安全带:“唉,阿洌哥哥,你就回我一句话,让我死心吧,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做0啊?”
耳边终于能安静点了,荀洌嘴角抽搐:“你死心吧,我是0。”
墨镜酷哥下了车,一边环顾周围陌生的小区景色,一边嘴里叨念着“唉,我知道了,以后不骚扰你了……啊,这里是哪里啊?——嗯???等等!!!”
他一扭头,瞪向锁了车正把车钥匙揣进口袋的荀洌:“你是0???”
荀洌淡淡的看他一眼:“这里是我家,你自己打的回去吧。”
说着,就要往自家别墅走去。
手腕忽然被拽住,荀洌猝不及防下,被墨镜酷哥按到了车窗上。
他盯着荀洌,墨镜后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哀求:“好哥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荀洌额前青筋一跳,毫不客气的一脚踩了过去。
“不考虑,你还是好好读书去吧,小屁孩!”
说罢,趁墨镜酷哥吃痛跳脚,甩开他就黑着脸走了。
只是走出几步,脚步立即顿住。
停车场另一侧,一辆黑色迈巴赫,捕猎的野兽似的,静悄悄的埋伏在夜灯之下。
而它的主人,正抱着双臂,倚着车身,远远的看着荀洌。
是贺彰明。
下意识回头望了眼。
从贺彰明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荀洌的深灰奔驰。
而那个不长眼的墨镜酷哥,还小跑着追过来。
嗓子老大的喊着:“我技术真的很好!”
荀洌:“……”
喉结滚了滚,咽了口唾液。
然后僵硬的扭头,重新看向贺彰明。
即便离得远远的。
他依然能够感觉到男人身上……冰冷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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