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为何而来
宣月淮扬眉含笑,“嫂嫂这话还真是让人心生伤感,难道没事就不能来了么?”
年莹喜从仰望改为扭头,对上宣月淮歪头的勾笑,不相信的又问,“当真没事?”
宣月淮仍旧含笑,不过却是在她的话音落去时,轻轻的点了下头。
“原来真没事。”年莹喜拍了拍裙子,“既然没事,那我也就不打扰你看风景了,你继续,我告辞。”说着,她直接飞跃下屋檐。
既然没事,她可就要去睡觉了,明儿进宫说不定还有什么烂摊子等她,她可没宣月淮这般的闲情逸致,不眠不休的大半夜在这里喝着西北风。
宣月淮对于年莹喜的出棋不定早就有所了解,所以年莹喜的说走就走,他除了无可奈何道不出的情愫之外,毫无任何的惊讶可谈,随着她的落下,他也跟着起身,正想追下去送她回屋,却被一道快速飞过飞过余光的黑影,改变了开始想要跟去的方向。
朝着自己屋子走去的年莹喜感觉到身后的气场不同寻常,蓦然的回身一望,见宣月淮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与一道黑影交手在了不远处的树林之中,不由得提起了戒备,站在原地想了一会之后,抬起步子便追着宣月淮的影子朝树林的方向飞了过去。
盘膝坐在另一处屋檐上的墨修也是察觉到了附近有所异常,睁眼见年莹喜正朝着不远处的树林里飞去,自己也不敢再多做迟疑的起身跟了过去。
树林里,宣月淮与那黑影已经打在了一起,刚刚赶到的年莹喜见势均力敌,不禁想要自己过去帮着宣月淮一把,不过还没等她起身跃上树梢,便被伸手的一双大手拦在了原地。
“墨修?”年莹喜扭头看着将自己圈住的墨修,心里一阵狐疑。
墨修沉下眉峰,声音是着重的低沉,“主子,这黑衣人是司南王爷的暗卫,曾经与墨修共事情,如果主子这时出手,想必后果会很麻烦,如果主子放心,大可以让墨修去了结。”
竟然是宣雨辰的人?年莹喜一愣,被墨修的话说到了心里,如果这人要真是宣雨辰的人,那么她还真就不能动手,不然这人死或者不死,宣雨辰都会对自己产生疑心。
她再次抬眼看着与宣月淮交手的黑衣人,忽而从心急之中勾唇笑了起来,“墨修,你回到院子里去,这里不用你,我自有办法。”
“可是主子……”
不等墨修说完话,年莹喜直接挥手打断,“你也说了他是宣雨辰的暗卫,那么你的出手可能比我的出手后果还要麻烦,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省事而再次将你扔进火坑之中被火缠身,所以你回去看着院子,这里的事情我自有应对的办法。”
墨修没想到如此重要关头,年莹喜竟然还能顾虑到自己,感动的同时担忧却不减,仍旧是站在原地看着年莹喜不肯走。
年莹喜见墨修如此执拗,只能硬起了口气,“这是命令!墨修你既然叫我一声主子,就要对我的命令言听计从!”
墨修被年莹喜突然转变的态度弄的有些不适应,他盯着年莹喜不可动摇的眼神看了又看,最终他选择了顺从,不再多留的转身离开树林之中,朝着院子的方向飞了去。
看着墨修终于离开,年莹喜抬眼看了看仍在半空之中纠缠的宣月淮与那黑衣人,一边瞄着这两个人的动向,一边快速的解开自己的衣带,松散开自己的长发。
当一切在准备差不多的时候,年莹喜一改刚刚对墨修的硬朗态度,忽然眉目勾起了几分妩媚,抖着声音朝着半空上喊道,“王爷还请要动手快一些啊!不然错过了今晚,小喜与王爷就永无这难得相聚的机会了……”
正在树梢上与黑衣人交手到难舍难分的宣月淮,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媚音,不禁脚下一颤,百忙之际垂眼朝着地面望了过去,正见月色下衣衫不整的年莹喜对着自己呵气如兰。
那黑衣人似乎也没料到年莹喜会突然的开口,也是抽空的将目光垂了下去,当他看见肩膀外露青丝垂散的年莹喜时,拧眉的想了半晌,随后镇定下了目光,见宣月淮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年莹喜的身上,不由得趁着这个空档朝着远处飞逃走了。
宣月淮余光见黑衣人逃走,正要起身去追,却被一颗石子打在了胸膛上。
年莹喜怕那黑衣人去而复返,不敢明示只能暗示的继续软绵绵的喊着,“既然扫兴的人都走了,王爷又何必再去追?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王爷刚刚不是还说舍不得小喜呢么?”
宣月淮好笑又明了的叹了口气,放弃了去追寻那黑衣人,抬脚跃下了树梢,见年莹喜仍旧衣衫不整,不禁想要脱下自己的衣衫为她罩上,“嫂嫂知道那人是谁?”
一阵轻风佛来,吹得附近的枝叶沙沙作响,年莹喜怕那黑衣人去而复返,不敢掉以轻心的伸手推拒了宣月淮递过来的衣衫,“反正早晚也是要脱,何必也还穿?小喜被刚刚的事情吓得脚软,王爷抱着小喜回去可好?”她说着,当真身子一软的靠近了宣月淮的胸膛,并且压低了声音道,“这人是宣雨辰的暗卫,装装样子将我送回到屋里,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宣月淮只觉得一阵体香扑面,等他听完她后续的话,点了点头的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忍着心里莫名的悸动,他转移自己心思的道,“嫂嫂宁可装出不贞,也不愿让王兄知道嫂嫂会武功?”他可是不会忘了当初在司南王府听见小厮与年莹喜的对话。
当初他还对年莹喜的话半信半疑,毕竟宣国之中谁人不知,年莹喜曾经喜欢自己的王兄到宁愿在大雨之中长跪在司南王府的门前。
不过现在看来,年莹喜现在对王兄,还真的只是逢场作戏,不然若是还有一丝的留恋,又怎会今儿个演这么一出与自己有染的戏码?
“废话!”年莹喜为了能让自己的声音不被其他人听见,不禁朝着他的怀里缩了缩身子,“不贞就不贞呗,反正在宣雨辰的眼里我也不过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女人罢了,可一旦要是让他知道我会武,事情就不单单只是一个不贞能能摆平的了。”
“可是嫂嫂,你这般若是传出去,你的名节怎么办呢?”谁能保证真的有不透风的墙?
“名节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水喝?”年莹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那种说出来好听的东西不过是给别人看的,对于自己却一无用处,况且脚正不怕鞋歪,别人若是诚心想要诋毁于你,就算你有一万个贞洁烈妇的头衔,还是一样的要被浸猪笼。”
宣月淮一直知道年莹喜有着不拘小节的性子,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一份直爽与不做作,才让他越演越烈的对她放不下。
如今听见她的这一番侃侃而谈,不禁心生佩服,心里那种想要带着她远走高飞的想法更是加深到了心底。
这个乱世虽不缺美女,但能做到对世俗之态如此豁达的女子,大概只有年莹喜一人……
她就像是一块璞玉,当你蹭掉她覆盖在表面上的层层灰尘之时,你会发现,她的内在是越来越美,这种由内自外的美丽,让靠近她的人不能自拔。
屋外,提前回来的墨修站在屋檐上提着心神望着院子的正门,一直见宣月淮抱着年莹喜走了进来,这才缓了口气的坐在屋顶上盘膝继续冥想了起来。
屋内,刚刚洗漱完的几个丫头正要出门回自己的屋子去睡觉,没想到房门竟然在她们伸手想要打开的那一刻,由外向内的被人推了开来。
芊芊,碧荷与紫蝶均站在屋子里惊讶的看着宣月淮走了进来,当她们看见躺在宣月淮怀抱之中衣衫不整的年莹喜时,都是吓了一大跳。
“小姐这是怎么了?”
“小姐刚刚不还好好的么?”
宣月淮不理会芊芊与碧荷的舌燥,直接抱着年莹喜走进了里屋,芊芊与碧荷担忧的自然也跟了进去,一时间里屋在芊芊与碧荷的询问声中,炸开了锅。
站在原地的紫蝶看着宣月淮挺直的背影,想着刚刚宣月淮看年莹喜那充满宠溺与担心的眼神,自嘲的笑了笑。
她虽爱慕于宣月淮,但一直没有过正式的与宣月淮说过,如今自己乃是残破之身,宣月淮又对年莹喜的态度如此宠溺,就算她再不明白事理,这点事情还是懂的。
收敛起自己的心思,紫蝶也跟着走进了里屋,她想:如果宣月淮当真是真心喜欢小姐的话,她一定会在心里默默的祝福,因为小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宣月淮将年莹喜轻轻放在软榻上,将自己的长袍披在了她露在空气之中的肩膀上,声音依旧柔和,“虽是夏天,夜晚却还是过于清凉了些,嫂嫂记得一会喝碗姜汤再睡下,我这就走了。”
年莹喜见刚刚回来时,墨修已经在屏气凝神的冥想,知道这附近再无危险,也不再多做挽留,“今晚的事情还真是谢谢平湖王爷了,平湖王爷慢走。”
宣雨辰点了点头,转身跃过了屋子里的其他人,走出了屋子。
看着院子里宣雨辰起身飞向树梢的身影,芊芊一阵感叹,“每次平湖王爷总是能在最及时的时候来到小姐的身边,真是让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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