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偏执反派状元郎x病美人单纯小王爷(五)
皇后的眉头微蹙:“这能行么……”
玄帝无奈一叹:“如今只能这么一试了,小九这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固执,得让他自己去南墙碰一碰才能清醒。”
他见皇后还一副担心的模样,宽慰地笑笑:“朕也是在深思熟虑之后想到的这个方法。”
“一来,沈兰时与人总会保持二尺以上的距离,所以暂且不用担心他对小九有别的心思。”
“二来,那沈兰时是个有才学的,时不时让他教南书些东西也好,难得小九这样上进。”
“况且,小九对看书这等事厌烦得很,等小九这新鲜劲头一过,想听书的次数自然也会愈发地减少……那个时候就可以适当地撤回沈兰时的先生一职。”
“如此,这不就能两全其美了么。”
皇后想了想,望着楚南书熟睡的睡颜,最终轻叹:“看来……也只能这般了。”
玄帝的动作很快,他当即就拟了圣旨,让沈兰时当楚南书的教书先生,负责教楚南书一切他想学的,教书时间也由楚南书定。
系统在上帝视角偷偷感叹楚南书的苦肉计用得好,没想到竟然还真的的让玄帝妥协了。
听到了些许风声的朝廷众人也不由得感慨平乐王当真是受宠至极,说让状元郎做他的教书先生,没几天这事就成了,也不知道那状元郎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只是不少人觉得暴殄天物,因为那病美人平乐王可是有名的不爱好读书,让一个年轻的状元郎去教一个有断袖之癖的王爷读书……
这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
楚南书不知道众人是怎么腹诽这事的,许是心满意足了,他的心情不错,身体也跟着好了许多,脸上终于也有些气色了。
帝后的决策对楚南书而言当真是意外之喜。
他不知道沈兰时对他的那些恶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但借着这个机会多接触接触总是好的。
说实在,他也被勾起了不少战意呢。
他还是第一次被男人这样对待,避之如蛇蝎,又时不时被冷嘲热讽地。
他也是有脾气的好么,前几个位面这人都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哄,没想到对方到了新位面,反倒变得棘手了不少。
于是在楚南书还在被要求喝药的途中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叫沈兰时来‘教他读书’了。
他有些恶劣地想看看男人冷着一张脸,还非得教他读书认字的模样。
真解气。
沈兰时得知自己真被玄帝指给楚南书当老师的时候,也确实是他难得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时候。
叔父从小教他都是要隐藏自己的情绪的,但在面对楚南书的时候他却连连暴露自己的喜恶。
这种感觉极为陌生。
或许在他心里占据大多数的还是对大楚皇室的抵触与不屑,但对待楚南书时,却似乎不能再如之前那般的愤怒了。
他总是想到那天晚上青年低落不已的眼神,内心中的慌乱无以复加,无端升起的悔意让他时常辗转,那种煎熬的感觉久久不能得到解脱。
就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说:你不应该对他这样,他明明是无辜的。
于是这两天他特地趁着宫内换班的岔子偷偷去那池子里把那药瓶重新地捞回来了
但捧着那湿漉漉的药瓶子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又忍不住皱眉。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一个药瓶罢了,丢了就丢了……况且这东西早就落入那池水底,不再有作用,自己还捡个废瓶子回来作甚。
于是那药瓶子又被他随意地放在了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
可这几天沈兰时时常能听见同事随口透露的,那平乐王不知是受了凉还是怎的,那天宴会回去后,竟是又大病了一场。
平乐王这病美人的名号可真不是白来的,一个小小的风寒却让太医院的人足足跑了五天不止,回来的时候又忧心忡忡地去抓药,看来是真的病得不轻。
还有喜欢找乐的文人隐隐约约地暗示那天宴会里发生的事情。
后来不知是哪里传来的说法,说这身娇体弱的平乐王是被状元郎给吓着了,一下给气病了……
说法重重,按道理来说沈兰时是从不理会这种人云亦云的传言的,即便有提及自己,他也懒得同那些人计较。
可奈何习武之人听力极好,那些话语终究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入了他的耳里。
沈兰时最近看文书的时候也会怔愣,是不是真的是因为自己……
那天晚上夜凉,怕不是在外边等久了才……
他想到那张病恹恹却又很是艳丽的小脸那日晚上分明是冻得脸都发白,忽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他也并非是真的厌恶那病恹恹的人。
他只是……恨屋及乌罢了。
反正对方那大病之人的躯体已然是没几年好活了,只要楚南书不过分地要求些什么,他也不必太过分地待他。
沈兰时的思绪又蓦然飘向了远方,心底里不知为何有些许不是滋味。
他正若有所思着被人带着到了楚南书的寝宫时,楚南书还在被老嬷嬷盯着喝药。
沈兰时眼尖地看到了床上的人距离上一次见面又瘦了很多,一张漂亮的小脸尖了不少,带着病态的苍白,毫无血色,显然是大病了一场后的模样。
此时对方在困扰着,皱着眉头像是一狠心,很是抵触地将那瓷碗里黑漆漆的浓稠补药一饮而尽,那模样像是慷慨就义一般。
随后沈兰时就看到对方一张漂亮的小脸都脸都难受地皱起来了,那人又以极快的动作含了颗蜜饯到嘴里。
脸颊边鼓鼓的,倒是有几分孩子气的娇憨。
沈兰时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往上勾了勾。
楚南书瘫在床上忍不住低低一叹,颇有生无可恋的意味。
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系统,真的不能屏蔽味觉吗……古代的药真的好苦,比我的命还要苦。”
系统见楚南书的眼里都失去了光,有些不忍心,但没办法:[抱歉哦宿主大大,我的权限只能让你消除百分之五的味觉……]
奈何这药的威力着实大,就算是消除了百分之五的苦味也颇为苦涩。
“王爷,状元郎来了。”
有人前去禀报,楚南书这才意识到门外此时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穿官服,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清冷绝尘。
楚南书有些被惊艳到了,眼眸微微睁大,但迅速地,他又垂下了眼。
沈兰时看到对方望向自己的一瞬分明是欣喜的,但后来对方又仓促地移开了眼,抿了抿唇,轻轻地把床边的帘子放了下来,隔绝了他的视线。
沈兰时心底有些不是滋味,面上不愉。他被下人引着,冷淡地坐在了离床前有个三尺距离的椅子上。
云歌云舞对这个人并无好感,很想把这人轰出去,奈何主子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她对此也毫无法子。
云舞冷道:“王爷这两天身子虚弱,你一身寒气进来,可别冲撞了王爷。”
云歌讥讽:“我们王爷可是特地说了要隔三尺距离,状元郎可别又像个黄花大闺女似的说我们王爷冒犯了。”
“云歌云舞,不得无礼。你们先退下吧。”
床幔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哑,带着几分有气无力的意味:“沈……状元郎见怪了。”
“无妨。”
沈兰时的目光轻轻放在床幔里的那若隐若现的剪影上,他推测对方此时是半靠着的,听这声音,怕还在虚弱。
“平乐王殿下叫臣来所为何事?”
楚南书尽量让声音轻快些:“最近入睡难,我想听你念书,随便什么书都可以。”
沈兰时垂下眼,嗓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何需我来。”
玄帝给楚南书的那两个侍女都是精通琴棋书画的,这等事换做她们也照样能做。
“我想听你念……你现在是我的教书先生呀……”
青年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或许是想到对方应该是不愿与他扯上关系的,那话语又在嘴边堪堪止住。
气氛有些僵持。
许久之后楚南书听到了外面翻页的声音。
出奇地,沈兰时没有冷嘲热讽地拒绝,而是翻开了手边的一本当下正推崇的学说著作,不紧不慢地念了起来。
念书的声音如同楚南书想象中的那样好听,清润的嗓音好像从高山处细细流淌下来的溪水,能够让人身心都觉得舒服。
困意骤然袭来,楚南书虚虚地阖上眼。
没过多久,沈兰时听见里头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了些,他料想着对方应该快要睡了,正准备要走,却听到了对方似是梦呓一样的声音。
“沈郎……我心知你心中有怨,厌恶我有那断袖之癖,厌恶我的靠近,也厌恶我对你的心思。”
声音呢喃得越发小声,像是很疲惫的模样:“我知道我很自私,所以并不奢求你的回应,我发誓,我绝对不会逼迫你,会尽量和你保持距离,不逾距。”
楚南书的意识有些朦胧了,说出来的话语都不太能受自己控制:“我只是想……这破身子也不知还能再拖多久。”
“至少在过后年兰时*之前,让我多见见你吧。”
人来一趟这世上……不轰轰烈烈地说一次爱怎么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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