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微笑
我看你,逗你,笑你,你不语;
我急了,欺你,辱你,恶你,你仍不语————
我突然就怕了你。
我一直就很怕你,谢常飞,很多年以前就这样,你有时候跟一尊佛一样,端然而坐,不动声色,任由我欺你、辱你、恶你,你都是无动于衷,让我心有戚戚焉。
离婚之后,我没有住在我爹娘家,而是一意孤行的留在小乌山————那所谢常飞的房产,以前曾听他说过,小乌山的那房子是他用第一桶金买下的,我觉得是第一次总该会比较珍惜的,于是我冒险的问了来,结果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或许真是有了唐紫燕就跟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吧,金山银山在他眼里,有时候也可能如同过眼云烟一般,他到底有血有肉,只是对的人不是我王寻罢了。
朱乔跟我爹娘见我无聊,寻思着给我找份工作,省得我一闲就胡思乱想,其实我哪会胡思乱想啊,我是什么,王寻!吃得饱,睡得下,人常说幸运者做猪,不幸者做人,我起码是个幸运者吧,过得猪一样幸福的生活。
我是毫无经商头脑的,那天开车路过那间铺位的时候,里面的人群攒动,我突发其想——————自己做生意,回去翻看了合同,才发现与对方的合同快到期,这下子更加深了我的想法,我立马跟我爹娘商量着做些什么生意好,后来一经商讨,才发现——————我真真一事无成啊。
我几乎什么都不会,除了吃。
后来,朱乔知道了这事,又直戳我的脑袋,说那间铺位每年的租金都够我下半生安逸的生活,我还想着动它?也忒不像话了。
其实,那家铺位的租金每年都上了百万,因为处于全市的闹市中心,所以它就得值这个价!尤其在这里高消费的城市里面,寸土黄金。
这事就算是搁置了,因为我想不出要做什么生意,偶然一次逛街的时间,我看到一家零食店,琳琅满目的食品吸引了我的视线,我一进去,营业员特殷勤的招待我,我仔细了看了里面的商品,海产、肉干、凉果、糖果样样皆有,品种丰富且价位中上,里面还不乏进口零食,世界各地的都有,店内装饰了采用了黄颜色,暖色系的,刚一进去有些金碧辉煌的感觉,但却不会产生距离感。
很好!很好!我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就它了。
后来问店员要了总公司的电话,隔日我就预约了时间上门进行加盟方面的洽淡,过程并不顺利,这家零食店的总部正在本市,只做直营店,拒绝进行本省加盟。
难得找到了一家合心水的,却遭到拒绝,我由此苦恼不堪,朱乔劝我放弃,跟我分析了关于经营食品的问题,一来利率过低,二来食品是个顶冒险的行业,如若各种证件不齐全的话,很容招致麻烦。
我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意要做此家零食店,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一座糖果屋,对于零食有种无法抗拒的心理,更何况,我是个顶顶固执的人。
朱乔见我情绪不好,反过来安慰,替我找门路,他最近其实忙得很,要准备一场大手术,我生恐他分心,至少手术这种东西真真分心不得,每个医生的手里拽着不止一条人命啊,是整个家庭。
我暗暗敷衍他,明着算是放弃了,好让朱乔宽心以为我真是断了这念头。
过了没几天,向暖阳打电话约我出去吃饭,本来要搭上朱乔,朱乔有事去不了,我直接单刀赴会,简单的穿了一件黑色T恤和白色长裙就出了门。
跟漂亮温柔的男子吃饭是一件很舒心的事儿,何况向暖阳是个特善解人意的男子,我向来食欲很好,正常情况下都是大快朵颐,这次因着零食店的事儿,食欲不开,端着脸对着一堆美食发呆。
向暖阳见我发愣,刚开始以为是因为谢常飞的事儿,后来,旁敲侧击才知道缘由,我跟他说了那家零食店的品牌,他一听就笑了。
向暖阳一笑我就诧异,我问他干嘛要笑,向暖阳但我不语,却夹了菜放我碗里,示意我吃,淡淡的说:“我还当什么大事儿呢?你放宽心来,没什么好烦恼的,赶紧把这些菜吃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听他这么说,心里的石头像被搬开了一些似的,轻松了许多,我相信向暖阳,正如我相信谢常飞一样,有通天的本领,任何事都不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我们就俩人,菜足足摆了一大圆桌,凉菜有老坛子、夫妻肺片、口水鸡,毛血旺、酸菜江团鱼、香辣虾、回锅肉,我看得眼都直了,我是特爱吃毛血旺里面的猪血,向暖阳不吃,就一下子劲儿的帮我挑里面的猪血出来给我,我吃得嘴角流油,无丝毫的形象了,向暖阳很乐,递我纸巾,笑道:“你真正是在吃。”
那可不!我最怕跟斯文人吃饭了,以前跟着谢常飞出席过几次宴席,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每次结束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奔到饭馆吃饭,谢常飞有些时候还会在旁陪着,看我吃,他就冷冷的看,看不下去的时候会拿纸巾帮我擦擦嘴角,而后冷哼:“下次这种宴会你还是别参加了,省得让人说我虐待你!”
其实————————小谢某些时候还是有些人道的。
酒足饭饱,桌上一片狼籍,我撑了,撑到连坐着都觉得难受,向暖阳见我一副难受的样子,招手买单,跟我说:“出去走走,看你撑成这样。”
我俩出去的时候,夜色朦胧,路灯昏黄,有几只飞蛾正懒懒的飞着,我抬头数头顶的飞蛾,残灯一盏野蛾飞,飞蛾让我突然觉得特伤感,我哼起那首歌:
是我爱得太多,犹如飞蛾扑火那么冲动,
最后,还有一盏烛火,燃尽我,曲终人散,谁无过错,我看破。
谁无过错,我爱破,我低头复而一笑,向暖阳定定的看着我,我咧咧嘴,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又伤春悲秋了。”
向暖阳微微一笑,说:“懂得伤春悲秋是件好事儿,就像哭一样,哭是开始痊愈的象征。”
“恩。”我点点头,又问他:“你不是说让我放宽心嘛,难道那事儿你有办法?”
向暖阳正低头将一颗石仔踢得老远,抬起头来,眼里蕴着笑意,说:“搞不好以后我就是你的老板咯。”
“啊——————”我吓了一跳,随后紧问:“那家公司该不是你家的产业吧。”
“正是。”他正色答道。
我真的愣住了,而后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哇。”
向暖阳见我开心,就调笑我:“哎,我还没有答应呢?确实,公司有公司的制度,是坚决不允许本市进行加盟。”
“啊——————”我听后特失落,好心情去掉一半,怏怏的念叨:“你不是老板嘛,你说话算数嘛。”
“那不成啊,那可是原则问题,一旦破了先例的话,很难对业内人士交待。”向暖阳的脸上一本正经,眉眼里却有隐藏不住的笑意。
我半信半疑,端着脸盯着他老半天,直到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摆摆手说:“好了,怕了你,你明天去我公司吧,我让负责人跟你谈吧。”
“哈,谢谢向总咯,以后你可是我王寻的衣食父母咯。”我得意忘形,点头哈腰跟个孙子似的。
向暖阳靠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这——————算不算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加深了一层呢?”
我有些心跳加速,耳根微微发热,敛着笑说:“是啊是啊,我这不以后靠着你吃饭嘛,米饭帮主。”
我趁机想把身子撤离安全地带,向暖阳轻轻捉住我的手腕,声音柔和温润,说:“阿寻,我们做个朋友吧。”
我干笑,耳根持续发热,道:“什么话儿啊,我们这不一直就是朋友。”
我才经历一场情伤,并不想那么快再开展另外一段感情,尽管我对向暖阳确实有好感,但有好感并不代表喜欢吧。
或许是我为难的样子吓掉向暖阳,他退了一步,说:“阿寻,你别太紧张,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呵呵——————你不要想太多。”
跟我说这些话还不让想太多?我得承认,我真是想多咯,我可不像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咯,慒慒懂懂的,向暖阳这些日子的举动就摆明了对我有意思嘛。
噫!真没想到,我这弃妇还能得人垂青,啧啧啧,世事无常。
既然人都这样说了,我再怎么样也得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我笑着打哈哈:“恩呐,就知道你是玩笑话,朱乔也成天爱开这玩笑,嘿,你俩个活宝。”
向暖阳淡淡笑,眼神里哦——————似乎有那么一丝的失落一闪而逝,但愿是我看花眼了。
后来我俩又走了好长一段路,我的话很多,跟他讲我家里的事儿,小时候做坏的一些坏事,向暖阳极少提他自己的事儿,最多就是提起他的哥哥,他频繁的提起他的哥哥,俩兄弟的感情可见一斑。
我问他哥哥在哪里?他说在国外,而后再追问他哥哥的其它情况,他便缄默了,眼神望得很远,只说几个字:“他过得不好。”
我似乎是触及到了别人的隐痛,很识相的收口不问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我真不便过问。
两人走了好久又折回饭馆,向暖阳开车送我回去,我也没有拒绝,到了小乌山的时候,我下了,他突然追出来,把我一揽,轻轻的————-唇印了下来。
我一下子懵住。
真的懵住了!
好长时间,我都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乱跳,如小鹿乱撞,不能自持,向暖阳的唇轻的跟羽毛似的,覆在我的唇上,痒痒的,一直延伸到心里,我像是沉入水里一样,毫无气力,软软绵绵,这种反映不同跟朱乔,谢常飞,完全不同。
他依然拥着我,眸光温柔似水,波光潋滟,倒映着我的容颜,我一脸无措,张着唇呆瓜似的。
向暖阳竟有些窘迫,脸微红,低声说:“阿寻,我——————你相信一见衷情吗?我就是这样的————-第一次在医院见你跟阵风一样冲到你爹娘的面前,急如星火的样子,明明很紧张,说出话却云淡风清,我就觉得很特别,我挺喜欢你的。”
我脑子千头万绪,好歹我也是一过来人,对于这种事情居然毫无免疫力,也忒没有出息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我结结巴巴了半天答不上来,心里一直起伏不定,脑中千回百转,后来才回了句:“我得想想,我得想想。”
他松开我,恋恋不舍的模样儿,说:“我等你答复。”
向暖阳跟朱乔都不够强势,朱乔是拿我无可奈何,向暖阳吃不准我,也只有一个谢常飞,决绝霸气——————
但终究不是我的茶。
我开了门进去,一路上心烦意乱,却不能掩饰心里淡淡浮现的甜蜜,对,就是甜甜的感觉,下意识的抿抿唇,向暖阳的气息还停留在上面,不知为何,我竟轻轻一笑,推开门进了卧室,才往前走了几步,背后突然有一股凉馊馊的感觉。
电石火光间,肩膀被人擒住,腰间一扣,整个人跟失了控制一般的朝床扑去,我惊的声音都变调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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