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苏云卿这一番操作之后, 效果极好，一时间整个云洲大陆都在流传着他的信息，多得是想借机通过苏家和剑宗和他套近乎的人。他倒也不用担心苏家出事, 也更无须躲藏。
不过为了省事, 苏云卿和萧霁还是保持着隐藏身份的状态，继续赶往天机阁。
只是这几日路途奔走，苏云卿总觉得莫名容易困倦，其实他最初身体也不是这般, 当初在秘境中, 他和壬申每日奔走的路途也不比现在少，难道现在还更脆弱了？
当然, 苏云卿也不是没有另外一层怀疑, 只是现在他境界已经元婴, 内观之时比先前还要通明透彻, 不可能一丝异样也没觉察出来。
难道是主神对他又做了什么？
不应该啊。
然而这时苏云卿自己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沉吟片刻, 他暂时压下心头的不妥, 去盘算另外几件事了。
第一件事就是如何解决万俟嵩体内那些密密麻麻的神纹。当然除了万俟嵩, 现在苏云卿基本已经可以笃定, 妖王洛玉京和魔尊闻苍朔体内也有同样的神纹。
这神纹可以操纵人心，还可以影响人的意志。
几个小世界的天之骄子只怕就是这么落入了主神围剿萧霁和神阙的圈套中, 身不由己，也挺可怜的。
当然, 苏云卿心里很清楚，万俟嵩等人心性未必好, 肯定也存在着阴鸷很辣的一面, 但现在他需要的是帮手, 愈多愈好。
而这几个人，若是能站在他这边，主神那边就能少一分助力。
此消彼长，他办事成功的几率就大了很多。
只不过，主神恐怕也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放在万俟嵩体内的神纹足足是放在安容玉体内的数十倍甚至上百倍，要想全部清除，苏云卿的修为境界恐怕至少要提到化神或者炼虚。
这也是一桩十分棘手的事，不知道主神能不能给他升级的时间。
苏云卿微微眯了眯眼。
至于第二件事，就是苏云岚身上奇怪的地方。
前些日子苏云岚来，苏云卿本来是借机看看苏云岚体内有没有神纹，可没想到，找遍苏云岚体内，却没发现一丝神纹的痕迹。
这让苏云卿骤然警觉。
要知道，原著里，苏云岚是个重要程度不亚于妖王和魔尊的存在，为什么旁人都有神纹，苏云岚身上没有？
细思恐极。
所以那日，苏云卿思索了片刻，便悄悄在苏云岚手上留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神纹，这样，若是苏云岚真的有什么异常，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不至于被背刺。
好在这些日子下来，苏云岚倒是一丝异样也无，苏云卿稍微放了一点心，却又不完全放心。
他怕苏云岚是主神那边的人，也更怕主神对苏云岚有更深层次的用途，所以没在苏云岚身上标记。
如果是那样，也很难办。
总之，他先留了一手，只看未来如何吧。
而第三件事，就是马上要同主神使者的会面了。
苏云卿心里非常清楚，所谓的承诺送他回原来世界应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主神说让使者来见他，只怕是要把他这个不符合预期工具人“回收销毁”。
不过从目前这段时日主神使者的行为来看，苏云卿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主神使者只怕有在主神命令之外多动手脚的小心思。
先前的雷劫和司命放出来的消息，像极了一个狐假虎威的小人背着主人暗戳戳地搞事。
苏云卿猜测是不是因为司命是原著里最厉害的主角受，也是主神安排给萧霁的最后一根绳子，所以司命把萧霁当成了他的所有物，才这么针对自己。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司命倒也好对付了。
这么想着，苏云卿忽然就静静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蒲团上，正在打坐的萧霁一眼。
萧霁此时身上穿了一套绣着仙鹤水墨纹样的丝绸对襟长袍，里面是素白色里衬，是苏云卿这两日在衣庄里亲手给他挑的，比起平日千篇一律的玄色衣袍，这一套倒是更有一点温润儒雅的公子贵气。
反正，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这时，静静凝视了片刻萧霁打坐时认真专注的清俊面容，苏云卿微微勾了勾唇，趴着半坐起，便对萧霁轻声唤道：“夫君。”
萧霁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用一种略带询问的眼神看向苏云卿。
苏云卿托着腮，漂亮雪白的面孔上流露出一点百无聊赖的神情，然后他就撒娇道：“我好无聊，夫君陪我说会话好不好？”
萧霁眉头一挑，须臾，他便出现在了床边。
苏云卿会心一笑，顺势便依偎进了萧霁怀中。
萧霁轻轻抱住了他。
“想说什么？”萧霁垂眼看苏云卿。
苏云卿在萧霁怀中微微仰起脸，看着萧霁垂下眼时显得愈发修挺漂亮的鼻梁和落在阴影中弧度优美的薄唇，心头意动，就先伸手抚上了萧霁的侧脸，笑道：“夫君，先亲我一下。”
萧霁：……
但沉吟片刻，萧霁还是低头，轻轻在苏云卿唇上亲了一下。
结果苏云卿立刻就攥着萧霁的前襟扑上来，温软的唇贴上来，狠狠把萧霁那淡色微凉的优美薄唇狠狠□□了一番。
亲完，萧霁衣衫略微散乱，形容有些许狼狈，但模样还是十分自持，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苏云卿看着萧霁皱眉的模样，悄然一笑，终于就转入正题。
这时他恍若无事地伸手轻轻拿起萧霁修长霜白的手，放在掌心，一把把玩着那骨节分明，宛如天赐造物精心雕琢而成的手，就低声道：“再过两日就要到天机阁了，夫君，你给我讲讲司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萧霁没想到苏云卿会突然问起司命，倒是有些意外。
只不过他默默看了苏云卿一眼，发觉苏云卿神色十分平静，唇边还带着一点浅浅笑意，觉得苏云卿应该只是随口一问，想了想，就道：“司命是个很神秘的人，心地十分温和，只不过太出世了，我同他说话的机会也很少，不算太了解他。”
苏云卿听到萧霁这个评价，心中微动——真不愧是原著里设定最好的受，只怕是主神为了笼络萧霁，把司命的各种天赋都点满了吧。要不然也不会得到萧霁如此高的评价。
沉吟片刻，苏云卿笑了一下：“听夫君这么说，那我倒是真的想见一见司命了，只不过——夫君，我更想听听司命的生平，这些你了解么？”
这一次，轮到萧霁意外，他默默看了苏云卿一眼：“你在苏家，就从没听衔舟提过？”
苏云卿闻言，怔了怔，随即赧然一笑，垂眼道：“小时候不喜欢修炼，整日里爱玩，听了只怕也忘了。”
萧霁听到苏云卿这话，这才骤然想起苏云卿小时候神魂缺失过的事，倒也不再追问，就把苏云卿问的问题告诉了苏云卿。
“司命出生便很传奇，据说他出生之时是个满月，住所四周所有的莲花在冬季一夜绽开，纯白无瑕，光芒万千。之后他便被天命阁上一任阁主选入了天命阁，天命阁便对他悉心培养。”
苏云卿微微勾了一下唇角。
白莲？这属性有意思，主神的爱好还真是有点俗气啊。
“当然司命最传奇的事情还要属他预言过云洲大陆的灵气衰竭和神阙出世的事。”
顿了顿，萧霁道：“也预言过我。”
苏云卿看了萧霁一眼。
萧霁见苏云卿看他，迟疑了片刻，才道：“正是因为他预言我将是数百年之内飞升第一人，我才能真正名正言顺坐上剑尊的位置。虽然这位置我并不想坐，但也算是间接帮我躲过了很多明枪暗箭。”
苏云卿眉头轻轻一挑：“司命这么厉害啊。”
萧霁还未说话，苏云卿却又垂了眼，轻声道：“那或许，这次他对我的预言是准的。”
萧霁本来神情还算淡定，听到苏云卿这话，他脸色就微微变了。
“不要胡说，司命也说了，兴许是他占卜有误。”
苏云卿沉吟片刻，仰起脸：“夫君，我拿了风明玉的机缘，确实可能成为风明熙的心腹大患，这点你知道吧。”
“若……就是风明熙想要我死呢？若……此方天道已被风明熙掌控呢？”
萧霁面色变幻许久，最终他默默抱紧了怀中的苏云卿，沉声道：“我会杀他，你放心。”
顿了顿，萧霁又握紧了苏云卿的手，垂眼看向他道：“无论预言是真是假，我都要你，你不必怕。”
苏云卿看着萧霁这个真挚到近乎滚烫的眼神，心头微微一颤，最终他喟叹了一声，展颜淡笑，凑上去就把自己的脸轻轻贴在了萧霁怀中。
“好，那我跟着夫君。我信夫君会保护好我。”
萧霁：“嗯。”
·
天命阁内
司命在神殿中盘膝而坐，一张圣洁如同白月光的面庞上却罕见地露出一丝与之不匹配的烦躁感。
过了许久，他倏然睁开眼，默默掏出了一枚传讯玉碟。
传讯玉碟里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入。
司命抬手，扔掉了传讯玉碟，便赤着足，神色冰冷地走到了一旁的供桌前，拿起了一根香，对着空气点燃。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唤醒神像。
司命念念有词半晌，随着香雾逐渐凝聚，他面前出现了一只小白猫的模样，赫然就是系统幻化成的白猫形态。
系统一见司命，顿时就露出狗腿的神色，激动道：“神使大人，您又找我啊？”
司命看着系统讨好他的样子，神色稍有舒展，就冷淡问道：“苏云卿目前和萧霁到哪了？”
系统连忙道：“还有三日路程就来了！”
司命眸光沉了沉：“太慢了，你告诉他，让他尽快来，若是他不愿意，你就告诉他我的身份也行。吓唬吓唬他。”
系统怔了一下，犹豫道：“这样好么？”
司命神色傲然：“有什么不好，我是主神派来的使者，这方世界现在有我代管，即便是萧霁，也要低我一头。苏云卿算什么？一个工具人而已，有什么资格跟我拿乔？”
司命这话一出，系统便觉得确实如此，立刻就点头如捣蒜道：“好的好的，我一定把您的话如实转达！”
司命：“嗯，去吧。”
司命这句话说完，就想掐灭香，可没想到系统这时迟疑了一下，忽然问：“神使大人，您做的这些事，真的都同主神报备过了吧？”
系统这话一出口，司命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他就淡淡道：“主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你觉得这些他会不知道么？”
其实换个有点智商的系统听到司命这话，肯定立刻就知道司命这是在打马虎眼，可这个系统没智商，一听司命这么说，疑虑全无，立刻就笑道：“好，主神知道就好，那我走啦，神使大人。”
司命：“去吧。”
系统消失了。
司命掐灭了香，在原地静立了一会，闭了闭眼，忽然脑海中就浮现出主神那威严冷冽的模样。
司命心尖微微一颤，背上不自觉生出一抹寒意。
但片刻之后，他又迅速说服了自己，主神不会对他那么无情的。
毕竟当年他是主神从无数下仙中一手挑出，赐予他容貌又赐予他神使的身份，几乎是一手将他教大。
现在他只是看到主神安排好的世界线不受控制了，打算掰回来而已，即便用了些严苛的手段，也不为过吧？
再说，苏云卿是什么人，他又是什么人？
苏云卿擅自篡改世界线本就该罚，即便主神仁慈这次没有罚他，自己罚一罚想必也是没关系的。
难道主神还能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工具人惩罚他？
司命这么一想，瞬间豁然，便微微一笑，不再纠结。
就等着系统去说服苏云卿尽快赶来天机阁了。
·
系统再把司命的意思转达给苏云卿之时，苏云卿正靠在萧霁怀中，由萧霁带着御剑飞行。
听到系统说的神使正是司命这件事之后，苏云卿不由得微微一笑，接着他就侧了侧头，轻声宛如自语地道：“看来这位神使对我很是不满意啊。”
系统皱眉道：“还不是因为你不听话，你要是听话，就没那么多事了。”
苏云卿：“好吧，是我的错。”
系统怔了怔，没想到苏云卿这么快就认错了。
可没想到，苏云卿这话刚说完，忽然就探出头来对萧霁轻声道：“夫君，我有些不舒服，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再去吧？”
萧霁看了一眼，怀中苏云卿唇角带笑，面色鲜活明润，眸光如水，丝毫没有疲倦之色。
但苏云卿说不舒服，他也不会去质疑，只说了一句“好”，就立刻收起长剑，从空中降下。
系统见状，一下子炸了，它没想到刚劝完苏云卿，苏云卿就跟它对着干，顿时气呼呼地道：“你这样，神使肯定会狠狠惩罚你的！”
苏云卿含笑，微微叹了口气：“那我也没办法，毕竟我身体不好，确实不能劳累，系统你就转告神使，让他多等我两日吧。我也不容易啊。”
系统：……
系统真的气坏了，可它这会又不敢把消息告诉司命。
要是司命知道了，肯定会骂它办事不利的。
就这样，系统也躲了起来。
于是，原本只需要等三日的司命这次足足等了七日，等得他嘴里几乎都要上火起泡了，萧霁才带着苏云卿迟迟抵达天命阁。
·
天命阁在云洲大陆地势最高的一座雪山之上，灵气浓郁，云雾飘渺，所有建筑都是汉白玉建成，宛如云间仙境一般。
而在天命阁最高的摘星楼楼顶，则是有一座大钟，名唤问命钟。
传言说，能敲响问命钟之人，都是心底纯善的天之骄子，而能敲响问命钟就可以得到司命的一次占卜。
萧霁曾经就敲过一次问命钟，为萧母求续命之道。
本来按照天命阁的规矩，一人只能敲一次问命钟，但因为萧霁救了司命，破例有了第二次机会。
这时，萧霁带着苏云卿悄然登上了摘星楼楼顶。
苏云卿这几日跟萧霁相处下来，自然也知道了这敲问命钟的规则。
这时他静静看了一眼那造型古朴，看上去不甚起眼的大钟，目光动了动，忽然就低声道：“夫君，我可不可以自己试试敲响这问命钟？”
萧霁先是一怔，接着他就摇头有些无奈地道：“你修为不够。”
问命钟至少需要化神期境界的修为才能敲响。如若不然，萧霁也愿意让苏云卿一试，若是苏云卿能敲响问命钟，就等于直接推翻了先前那则预言。
毕竟传言里，能敲响问命钟的，基本都是天命之子，心性天赋和修为缺一不可。
结果苏云卿听完萧霁的话，却微微一笑：“这不是有夫君么？”
萧霁：？
苏云卿静静看着萧霁。
四目相对，一刹那，萧霁读懂了苏云卿心中所想。
当初在秘境内，他们结为道侣，共享修为和仙人机缘才能杀出去。
而这次，似乎也可以效仿。
萧霁几乎是不假思索道：“好，你敲。”
苏云卿默默笑了，然后他就伸出手，萧霁握住了他的手，一瞬间气息暴涨，苏云卿发丝飘舞，整个人都被萧霁灌注过来的灵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然后，苏云卿就一步步走到了那问命钟不远处，抬手按住了撞钟的玄铁杵。
灵力运转，苏云卿闭上眼，衣袂飘卷。
刹那间，他的修为和萧霁的修为彻底融为一体，他感觉周遭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清明。
他甚至能听得清数百里外一只蝴蝶振翅的细微响动。
而面前那沉重庞大的问命钟也在这一刻在他面前变得渺小无比。
苏云卿微微一笑，睁开眼，眸中两道灵力缓缓流转，形成一道太极图案。
然后，他就将那玄铁杵用力往前一推——
问命钟轰然嗡鸣！金色的波纹在问命钟周围震荡开来。
那震动声瞬间传遍了整个天命阁，甚至也遥遥朝整个云洲大陆扩散开去！
天命阁所有修士都在问命钟响起的这一刻猛地抬起头。
司命也立刻有所感应，神色有些激荡地仰头朝天上看去。
但当他看到问命钟顶缓缓浮现出的一抹白影之后，司命脸色骤变。
居然是苏云卿？怎么会是苏云卿！
这下好了，更麻烦了。
苏云卿能敲响问命钟无疑就向世人证明了他不光修为高，还天赋异禀，心地纯挚。
这不是直接反驳了他先前放出的那一则预言么？
最关键的是这问命钟是来自大世界的神物，苏云卿一个工具人怎么能轻易敲响？难道主神对他隐瞒了什么，其实苏云卿也是个重要的剧情人物？
司命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极为复杂难看，他几乎要第一时间就冲出神殿，可为时已晚。
苏云卿敲了一下还不够，还又敲了两下，三下。
那问命钟的响声不断波及开去，让司命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不敢再冲出神殿，只能拼命按捺住自己立刻就想杀掉苏云卿的心思，在原地默默坐了下来。
不多时，有天命阁仆从前来问询。
司命在一殿香雾中强装淡然道：“我听到问命钟响了，把客人请进来吧。”
仆从应声而退。
神殿内异常安静。
香炉中的香静静燃着，安静到几乎连一根针掉下去都能听得见。
而这次，司命又等了很久，等得他几乎又开始烦躁了，萧霁和苏云卿才迟迟到来。
在感应到萧霁和苏云卿二人到来之时，司命在蒲团上静静睁开眼，迅速便换了一张不染尘埃的淡然表情，缓缓起身，朝苏云卿和萧霁迎了上去。
此时，司命从高台上走下，霜发披散，一双淡色瞳孔如同最剔透的玉石，肌肤霜白如雪，身上的衣衫更是最上好轻薄的云锦织成，行步之间有淡淡光华流转，愈发显出他仙人之姿，皎洁无瑕。
萧霁同司命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却还隐约记得第一次见司命时，他心头那一抹微妙的悸动和惊艳。
那是一种十分难以言喻，发自内心深处的浅浅震撼，萧霁当时并不清楚这感觉究竟从何而来，粗浅向来，觉得应该是司命的容颜确实足够震撼人心。
但这次，看着司命自满殿香雾中静静走出后，再看向那张不染尘埃的如玉面庞，萧霁心中竟是没有了丝毫异样的念头。
十分平静。
司命也在这时看向了萧霁和苏云卿。
他有主神的赐予，一双天命灵眼洞若观火，能够看透世间一切虚妄和真实。
一下子，他就看到了萧霁的境界确实已经到了快要突破的边缘。
要到收割的时候了。
司命心头微喜。
接着他又浅浅看了苏云卿一眼。
本来司命并没有太在意苏云卿，可等这一眼之后，司命的神色却变得异常微妙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一抹极为强大纯洁的神魂，白得通透无瑕，光芒璀璨，令人震撼。
比萧霁的神魂强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司命心头缓缓一颤，不自觉生出一点不祥的预感。
而就在司命出神观察苏云卿的时候，苏云卿也在看司命。
透过司命那张震撼人心的脸，苏云卿迅速看透了司命的内核。
片刻之后，苏云卿微哂。
原来是一张披着美人皮的骷髅啊，内核空洞得可怕。
不过，紧接着又有一抹十分微妙的感觉在苏云卿心中颤了颤。
他莫名意识到——司命这张脸，不该是司命的，应该是另有其人。
而这个人，风明玉似乎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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