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萧霁向来言出必行, 他既然答应了苏云卿就不会反悔。
到秘境开启之前这一个月，萧霁都整日陪苏云卿耗在修炼室内，帮他强体锻骨，同时也压制锤炼他的修为。
毕竟苏云卿的境界离元婴只有一步之遥, 若不加以压制, 在进入秘境之前就渡劫一定会引动仙人醉发作, 到时候必死无疑。
而在秘境开启的前一天, 萧霁借口有事要办，闭关一日。
第二日, 萧霁出关，出关之时他脸色略有苍白，同时带出了一名名唤壬申的剑仆, 让他陪苏云卿去秘境。
临走前还帮二人都做了易容。
服下易容丹, 苏云卿原本昳丽万千的容颜瞬间变得平平无奇，只是肌肤仍旧白皙细腻。
萧霁见状，眉头微蹙，不由得有些懊恼自己准备没做足够。
但现在再去寻更好的易容丹已经来不及了，萧霁只能作罢。
由于萧霁身份特殊，一旦离开剑宗便容易被万人瞩目, 所以这次去秘境他也没有送苏云卿上路。
只让剑仆壬申带着苏云卿从剑塔附近的一条密道悄悄离开剑宗，赶赴仙府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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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轻舟从剑宗后方被苍郁树木掩映的出口飘出, 一个戴着斗笠身着紧身黑衣的修长身形立在船头撑船，船中坐着一袭白衣。
两人皆是容貌平平，就连乘坐的小船也是十分简陋，就这么破开江流朝着仙府秘境的方向急驶而去。
苏云卿坐在船中, 一边整理储物戒里的各式玉碟, 一边淡笑着同立在船头的“剑仆壬申”搭话。
“壬申师兄, 从此处到仙府秘境要多久？”
壬申没回头，只淡淡道：“半日可达。”
苏云卿目光微动：“敢问壬申师兄当年是何时入的剑阁？”
听到苏云卿这句话，壬申面色微沉，瞬间便回过眼，语带警告地冷淡道：“夫人问这些做什么，难道忘了尊上的叮嘱？”
苏云卿见状，连忙带着歉意轻声道：“师兄抱歉，是我不对。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夫君的事，一时忘了在外行事需得处处谨慎，不可暴露身份。”
听到苏云卿这句辩解，壬申眸光微妙地变了变，最终语气放缓了一点，道：“夫人知道谨言慎行就好。”
苏云卿：“嗯。”
之后便果然不再开口。
系统见到这一幕，十分好奇：“剑尊这人是不是有点精神分裂啊，明明是本尊的时候还对你不错，现在换了副皮囊怎么又傲娇起来了？”
苏云卿垂眼，在心里默默笑了一下：“他这是欲拒还迎，不管他。”
不过现在也终于能听某人叫他一声“夫人”，倒也不亏就是了。
系统：“噗——行吧。”
前方的壬申浑然不知自己的马甲已经被读过原著的一人一统扒了个干净，还以为自己一切筹划得天衣无缝，兀自静静划船，装沉默寡言，不去同苏云卿说话。
半日后，小舟抵达仙府秘境入口，那里已经乌泱泱挤满了修士，附近的各类飞舟坐骑也都把天空挤满了。
苏云卿甚至还在天上看到了几条蛟龙。
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财大气粗。
不过等苏云卿定睛往人群中一扫，却发现没一个认识的，即便有穿天衍剑宗服饰的修士，形容也很是陌生，比较像苏云岚那种记名弟子。
苏云卿有些意外了。
壬申似乎知他所想，见他张嘴要问的样子，便率先传音入密道：“这次秘境之行比较特殊，许多修士为了保命会选择易容，所以你看不到几个人用本来面目。”
他们不就都是易容么？但这句话壬申自然不会说。
苏云卿点点头，正想再问点什么，忽然，系统惊叫了起来。
“宿主快看，在你十二点方向有两个很重要的主角受出现了，我没听说他们这次会来啊，太神奇了！”
苏云卿听到系统这声惊叫，下意识便抬头朝十二点方向看去。
果然，一眼就看到两个极为俊美的青年。
一个一袭深青色道袍，头插桃木簪，背负道剑，气质高华，内敛清冷，如生于苍翠山谷中的芝兰玉树。
另一个一袭白色袈裟，手持纯金禅杖，胸前一百零八颗琉璃佛珠静静闪耀光华，宝相庄严，矜贵圣洁，让人不可逼视。
苏云卿心头意动：“佛子明无尘和道子林渊。”
系统疯狂点头：“按照剧情，这两人是要大后期才出现啊，他们俩的师父怎么舍得现在就把他们放出来了？就不怕他们在秘境受伤？”
苏云卿微哂：“道剑无名和七宝禅杖都在，你替他们担心？”
系统怔了怔，定睛一看，喃喃道：“也是哈。”
便又催苏云卿上去抱大腿。
苏云卿笑了笑，没答话，只是继续远远地端详明无尘和林渊，这时不少修士想必也是认出这两人，纷纷围拢在这两人身边套近乎，倒是愈发让苏云卿打消了此刻上去抱大腿的想法。
还是慢慢来吧，反正后面总会见到的。
而且这两位佛子道子不知道藏拙，一上来就把所有好东西都露了出来，也不怕在秘境里被人打劫。到时跟着他们也未必是好选择。
苏云卿一边端详佛子道子，一边在心中盘算之后的计划，浑然忘了身边还有一人，随着他看佛子和道子的时间逐渐加长，脸色也逐渐冰冷。
后来，似乎实在是忍不住了，壬申皱眉传音给苏云卿道：“那是佛子和道子，他们此来应该是有任务，不会轻易帮他人出手，夫人不必看他们了。”
苏云卿听到壬申这话，眸光微动，末了他浅浅一笑道：“无碍，我本也不打算去套近乎，只是看他们生得不似凡俗，忍不住多看了一会。”
壬申：……
苏云卿感受到身旁人身上不受控制缓缓散发出的清冷气息，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适时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看了看，发现也没什么，都不如夫君生得好。”
壬申身上清冷气息顿时如冰雪消融。
苏云卿笑了。
系统捂脸。
这剑尊，也太搞笑了吧？真的不是谐星吗？
一段小插曲，很快就过了。
明无尘和林渊有任务在身，自然也不会太同那些修士寒暄，果然，很快，去套近乎的修士们便都悻悻离去，只剩这两人鹤立鸡群，独立在高台上。
苏云卿神色淡淡，不以为意，仍是同壬申站在等待开启秘境的人群边缘。
大约半个时辰后，天空开始出现变化，众人顿时激动地惊呼起来。
“秘境要开了！入口出现了！”
果然，随着周围的空间扭曲，很快，前方原本都被密林掩映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块如同镜面一般的七彩旋涡空间。
众人见状，连忙迫不及待地朝秘境入口中飞去。
苏云卿和壬申静静立在原地等待。
而神奇的是原本他们以为会最先进入秘境的明无尘和林渊居然都还按捺不动，只是神色平和的等待在那高台处。
苏云卿：看来这佛子道子还不算太傻。
等到所有修士走空，只剩下四人留在空地上。
林渊起身，明无尘随他之后。
苏云卿和壬申仍是立在原处。
可就在林渊先一步踏入秘境后，明无尘忽然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并朝二人合掌，徐徐行了一礼。
苏云卿微怔，随即意识到什么，也垂首回礼。
壬申神色不变，不予理会。
接着，明无尘便也踏入了秘境中。
苏云卿抬起眼，笑了笑：“这佛子倒是很有高人风范，对寻常修士也是一视同仁。”
却也没有多问明无尘方才为何朝这边行礼，而且明显是朝着壬申这边。
毕竟他可以确定，明无尘应该是认出壬申本尊是谁了。
壬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师父还算高人，他自己还欠把火候。”
感受到壬申心中的不满，苏云卿心里笑了笑，便又轻声转移话题道：“壬申师兄，我们快走吧。”
壬申回过神来，抬手按了一下斗笠边缘，淡淡“嗯”了一声，便带着苏云卿纵身一跃，飞入了秘境中。
秘境的旋涡很快就将二人吞噬其中，苏云卿在旋涡里混沌了一阵，再回过神来，就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十分偌大的密林中。
而这秘境也不愧是仙人所留，里面灵气之充足竟然是剑尊洞府的数十倍。
就是坐在这什么都不干只修炼，一个月出来也能得不少好处，难怪这么多人对这里面的宝物那么上心。
苏云卿看到这处景色神秘瑰丽，忍不住就想先欣赏一番，一旁的壬申却忽然看着头顶快要落山的太阳，沉声道：“得尽快赶路了，这片密林中夜间便有瘴气散发出来，若是不能尽早离开，会被毒死在里面。”
苏云卿心头一动，立刻道：“全听师兄的，快走吧。”
就这样，两人进了秘境第一件事就是急速奔走。
由于秘境里结构特殊，还有一种隐蔽的限制，导致进来的修士都无法御剑飞行，只能亲身赶路，
苏云卿虽然是金丹巅峰期修士，但毕竟是五灵根，且身娇肉贵根本没怎么锻炼过。
因此只是快速奔走了半个时辰，他便觉得双足隐隐作痛。
可苏云卿丝毫未喊疼，甚至连吭都没吭一声，也不曾刻意用护体法诀。
系统见状，忍不住道：“宿主，你脚要破皮啦，快用护体法诀啊！”
苏云卿不理它。
直到又过了半个时辰，苏云卿和壬申前方才出现一片较为空旷的山谷。
苏云卿见状，脚下颤了颤，身体微软。
壬申立刻便注意到这一点，下意识便伸手要去扶苏云卿。
可等他手都已经伸了出来，却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默默攥了拳，收了回去，低声道：“夫人可以慢些了，已经安全了。”
苏云卿怔了怔，仿佛才意识到这件事一般，顿时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笑道：“还好，若是再多一会我可就真撑不住了。”
壬申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好在休息之所已经找到了，这处山谷避风且有不少怪石林立，随便寻一处就能坐下休息。
壬申择了一处视野很好的高地，再看着跟在身后的苏云卿一瘸一拐提着衣摆走上来的样子，微微蹙眉，就道：“夫人的脚受伤了？”
苏云卿摇头笑了笑：“无碍，应是有些起泡，一会我清洗一番便好。”
壬申眸光更沉了沉，道：“夫人还是看看吧，日后我们秘境行走都不能御剑，若是伤了腿脚便寸步难行。”
苏云卿听着壬申语气慎重，像是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点了点头道：“好，我看看。”
壬申就这么看着苏云卿。
苏云卿见壬申这幅表情，倒也没太忸怩，就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便小心翼翼脱了鞋袜下来。
而雪白的袜子一脱，看到里面露出的一双玉足，壬申的脸色便微微变了。
倒不是为什么别的缘故，只是苏云卿原本那无瑕剔透的一双莹润雪足上这会生了好大几个水泡，粉色的，在玉白细腻肌肤的映衬下分外明显。
看着都觉得痛。
壬申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也坐不住了，这时他起身上前便沉声道：“夫人，冒犯了。”
苏云卿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壬申轻轻攥住圆润的脚踝，轻轻放入了怀中。
苏云卿面上惊讶，忍不住想抽回脚，却被壬申按住。
接着壬申便神色淡淡地道：“夫人不必介怀，我只是帮夫人处理伤势，尊上不会介意这些的。”
苏云卿面上似有迟疑，过了好一会，才咬咬唇，点头答应了。
系统：说剑尊欲拒还迎，你才是真欲拒还迎啊！怪不得刚才不用护体法诀，原来是想让你老公摸你的脚！
壬申神色稍霁，便低头认真开始处理苏云卿足上的水泡。
水泡要先挑破，擦拭干净再上药，虽然没那么痛，但细碎的苦还是要受的。
期间，苏云卿就一直忍耐着，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同他平时娇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而壬申将苏云卿一双足放在怀中，上药期间，略带薄茧的指腹几乎要把那一双玲珑无瑕的玉足摩挲了个遍。
不过他看上去神色十分内敛沉稳，也瞧不出什么异样。
苏云卿被壬申一双手摸得微微发痒，又看着壬申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闷骚。
终于，一炷香的时间后，壬申终于给苏云卿上好了药，他看了苏云卿一眼，又道：“夫人把鞋袜递给我吧。”
苏云卿默默看了一眼一脸正经的壬申，虽然心头不悦，但也只能道：“好。”
于是便侧过头去拿放在石头后的鞋袜。
可谁料苏云卿一回头，就发现自己的鞋子不知道怎么少了一只。
苏云卿：？
他心头一凛，立刻就问系统：“你看到有什么东西来了么？”
系统也是茫然：“没有啊。”
苏云卿眉头皱了皱，没说话。
而这时壬申也意识到什么，就问了一句：“夫人，出什么事了么？”
苏云卿沉吟片刻：“师兄，我一只鞋子丢了，兴许是被这里的野兽叼走了。”
壬申：？
壬申眸光一沉，立刻就轻轻放下怀中苏云卿的双足，豁然立起，朝四周看去。
而就在壬申起身之后，一股薄薄的雾气忽然悄无声息地在二人四周蔓延开来。
壬申面色不变，默默就支起了防护罩，罩住了苏云卿。
下一瞬，一个低沉悦耳带着几分磁性的笑意便在这处空旷的山谷中响了起来。
“有意思，真有意思。若是萧霁知道他的夫人剑仆在秘境中如此私相授受，恐怕要气得吐血三升吧。”
听到这个嗓音，壬申瞳孔骤然收缩。
紧接着，一袭身着玄色薄甲的身影便缓缓自那片包围住两人的雾气中走出。
来人身形高大，形容俊美却有些阴沉嗜血，一双紫眸异常诡异，包覆全身的玄色薄甲应当是用蛟龙皮做成，鳞片俨然，头顶还戴着一顶黑曜石做的头冠，华美异常。
此时，他唇边含笑，眸光冰冷，掌中闲闲擎着的正是苏云卿消失的那只鞋。
看到来人，系统开始颤抖：“这……魔尊闻苍朔，他怎么来了？！剑尊的心魔就是他种的啊。宿主你是不是触发了什么地狱模式，怎么一进来就对上这位了？”
苏云卿自然知道闻苍朔的厉害之处，眼看着身前的壬申已经隐约在暴走边缘，苏云卿却忽然轻声道：“壬申师兄，莫要信他激将。”
听着苏云卿轻柔温和的嗓音，壬申骤然回过神来，身上杀机稍敛。
闻苍朔见状，眸光微微冰冷了几分，可接着他忽然又勾唇邪魅一笑，就这么赤果果的看向苏云卿立在地上的一双赤足，嗓音不高不低地道：“夫人的一双玉足真美，玉骨冰肌，好想亲自把玩一番，定然别有几分意趣。”
这次，苏云卿眉头也不由得皱了皱，壬申身上的杀意再次提升。
系统也忍不住傻眼道：“这……闻苍朔原著里也不是色鬼啊，怎么回事？”
苏云卿被闻苍朔出言折辱，也隐约有些动怒，听到系统这句话，他倒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随即他就在心中淡淡道：“闻苍朔修的《天魔神育经》就是用来玩弄操纵人心的。他当年既然给萧霁种下心魔，自然也知道萧霁弱点，这是在出言试探，看壬申到底是不是萧霁的神魂化身。”
“若是，同境界之下他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引动心魔，扰乱壬申神魂，并且加以吞噬，原著里不就是这个套路么？”
系统凛然：“厉害了。”
苏云卿微哂：“洛玉京当初要折辱我又未尝不是一个道理？这些妖王魔尊，一个个都精得很，知道当面打不过萧霁，就来阴的，搞人心态。”
系统：“有点卑鄙哦。”
苏云卿笑了笑：“可惜了，他们对上的是我。”
说完这句，苏云卿看了一眼身侧杀意几乎要升到顶点的壬申，忽然就微微一笑，看向不远处的闻苍朔道：“能受魔尊青睐，云卿受宠若惊，只是魔尊这喜欢偷人鞋子的癖好云卿实在是不能接受，只能婉拒魔尊了。”
闻苍朔：……
系统：“噗哈哈哈。”
一旁的壬申身上的杀意也在这时重新收敛，神色略有古怪地看了苏云卿一眼。
苏云卿看着神色阴沉的闻苍朔，却徐徐给壬申传音道：“师兄不必被他影响，他若是有把握，早该出手了，且让我先看看他有何图谋。”
壬申沉吟片刻：“好。”
闻苍朔见两人状态，便冷冷一笑道：“夫人莫要在我面前玩弄小心思，虽然同境界下我不一定杀得了那剑仆，但加上一个你，你们二人就都别想跑出我的掌心。还是安分一些好。”
苏云卿沉吟片刻：“魔尊想让云卿做什么？”
闻苍朔见到苏云卿问出这个问题，终于笑了，然后道：“夫人果然是聪明人。”
说着，他便抬掌，自掌中幻化出一枚暗紫色的魔种。
“只要夫人答应把这枚魔种种到你夫君身上，我便同夫人立下天道契约，保证在这秘境中绝不伤你，如何？”
苏云卿定定看了片刻闻苍朔的掌心的魔种，忽然就笑了：“好啊。”
闻苍朔微有意外，一旁的壬申脸色也变了。
苏云卿伸出手：“魔尊把魔种交给我吧。”
闻苍朔眉头微皱，不知苏云卿为何这么好说话，但想了想，把魔种给苏云卿倒也并无不可。
主要是他的《天魔神育经》竟然看不出苏云卿的心魔破绽，这就注定了苏云卿这个五灵根废柴绝不像表面上那么柔弱可欺。
若是利用得当，兴许会是他对付剑尊乃至天衍剑宗的一大利器。
再说，就连萧霁都破不了他的魔种，苏云卿一个五灵根废柴再聪明又能如何？
想着，闻苍朔便把掌中的魔种抛了出去。
很快，那魔种飘到了苏云卿掌心。
苏云卿见到魔种，竟然还伸出修长细白的手指，用指尖轻轻去触碰那枚悬在空中不断往外散发魔气的魔种，这个危险的动作别说壬申了，就是对面的闻苍朔都皱了眉。
“夫人还是小心些，若是被这魔种钻入了体内，就不好受了。”
“是吗？”
苏云卿微微一笑，话音刚落，他手指便轻轻往前一递——
一道轻盈的白光自他指尖飘出，竟是瞬间便将那枚魔种绞得粉碎，
闻苍朔：？！
一旁的壬申脸色也微微变了。
闻苍朔此时彻底怔在了原地，一股寒意不受控制地自他背心冒出。
苏云卿竟然破解了他的《天魔神育经》？？？
不对，五灵根废柴哪有那种能力？
一定是萧霁！一定是萧霁偷偷破解了他的功法，并且教给了苏云卿！
难怪苏云卿敢只身带个剑仆就进入秘境，还故意散发出痕迹被他找到。
可恶，这是陷阱！
闻苍朔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脸色骤变，身形一动，便如同飞剑一般朝后掠去，想要飞遁逃离。
但偏偏苏云卿却在这时轻声道：“魔尊留步。”
闻苍朔步子一顿，身形并未放缓。
苏云卿又仰起脸，朝着闻苍朔逃走的方向悠悠道：“若是我所料不错，妖王化身也在这秘境中吧，魔尊就不怕我把破解你《天魔神育经》的路数告诉他？”
苏云卿这句话说完，死一般的沉寂。
系统这时忍不住就赞叹道：“宿主你这手高明啊！《孔雀明王经》本就是《天魔神育经》的克星，妖王只不过是境界上比魔尊低，所以两人一直王不见王，若是你把《天魔神育经》的破绽告诉妖王，魔尊出去秘境之后肯定要倒大霉了！”
苏云卿淡淡一笑：“还是除障眼好用，连《天魔神育经》这样高深功法的破绽都能看出来。”
也怪闻苍朔偏偏要在他面前凝出魔种，要是别的招式，他还未必能一下子破解。
而且秘境将他们修为差距大幅度缩小，若是魔尊本尊到此，种出来的魔种苏云卿就算看出破绽也无力破解。
一言以蔽之，天时地利人和。
系统：“嘿嘿，跟着宿主有肉吃。”
显然已经被苏云卿折服了。
而这时，被威胁了的闻苍朔果然又乖乖返了回来，只是他此刻面色极为难看，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这时他望着含笑的苏云卿，冷声道：“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苏云卿从容：“魔尊不敢，因为魔尊也心知肚明这破解你《天魔神育经》的法子出自何人之手，杀了我也无济于事。不过——”
“不过什么？”闻苍朔沉声道。
苏云卿唇角弯了弯：“不过若是魔尊答应我一个条件，签下天道契约，我倒是可以把我知道的关于你《天魔神育经》的破绽尽数相告，如何？”
闻苍朔微怔，但随即他又挑挑眉问：“什么条件？”
苏云卿：“尽力在秘境里护我和壬申师兄平安。”
闻苍朔脸色骤变：“你让我堂堂魔尊给你当仆人？！”
苏云卿：“不答应就算了。”
闻苍朔：……
半晌，闻苍朔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最终他沉声道：“签。”
一盏茶的时间后，两人签好天道契约。
苏云卿神清气爽，闻苍朔则是一脸冰沉懊丧。
苏云卿这会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便要重新穿上鞋袜，闻苍朔见状，面无表情地取出方才被他拿走的那只鞋子，正欲扔过去，忽然，苏云卿抬头看向他这边，笑了笑。
闻苍朔脸色微变：“有事？”
苏云卿看着闻苍朔在掌中的鞋子，目光微动，就在闻苍朔阴沉的凝视下笑吟吟地道：“既然魔尊这么喜欢偷人鞋子，那想必替云卿穿一次鞋也无妨吧？”
闻苍朔眸中火星四溅，怒道：“你敢这么折辱本尊？！”
苏云卿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一旁的壬申也不由得微微皱眉，神色略有些难看。
他虽然知道苏云卿这是在试探闻苍朔的服从度，可穿鞋这种事未免也……
但为了顾全大局，也知道闻苍朔手中有自己致命把柄，壬申只能闭口不言。
而闻苍朔怒气万千地跟苏云卿对视半晌，最终还是在《天魔神育经》被破解的忌惮中败下阵来。
他薄唇抿成一线，面沉如冰，就这么捏紧了掌中的鞋子，一步步走了过来。
在苏云卿静静的注视下，闻苍朔就这么行至他面前，单膝跪地，便沉着脸，轻轻抬起了他穿上了雪白袜子的脚，替他穿鞋。
经过好一会心理斗争的闻苍朔此刻已经变得面无表情，他一边给苏云卿穿鞋，一边还隔着一层雪白的袜子轻轻摩挲了一下苏云卿的脚踝，意有所指地淡淡道：“夫人的脚踝真细，一把就能捏碎，好想捏一捏，听听声响。”
苏云卿笑意从容：“你敢。”
闻苍朔：……
忍着屈辱和怒意给苏云卿穿好鞋，闻苍朔默默站了起来，拂袖走到一旁。
苏云卿这会看了看脚上穿好的鞋子，“啧”了一声，忽然又把鞋子脱了下来。
然后他就当着闻苍朔的面，把那只鞋子远远扔了出去，看也不看脸色突变的闻苍朔一眼，就轻描淡写地看向不远处的壬申道：“突然发现鞋子脏了，不要了，师兄帮我换双新的吧。”
壬申微怔，神色稍霁，随后他也未觉得丝毫不悦，便走上前来，用一种自己都难以发觉的温柔嗓音道：“好，我给你换双新的。”
一旁的闻苍朔把牙都咬碎了，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苏云卿，很好。
很好。
他迟早要让这个小美人尝一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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