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奇变（双更合一）
突如其来的自爆, 让元幼杉和祁邪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接话。
陈雪案拉了一下长桌旁的扶手，一株被灭了活性改造成伸缩椅的变异植株弹出, 他笑道：“你们不用这么紧张, 我不是在诈你们。”
沉默半晌，元幼杉问道：“您怎么确定我们就是玩家的？”
“从你们踏入f市后, 我就知道了，这是我的融合技能, 很鸡肋的能力, 能够分辨出每个副本中的游戏玩家。”
融合技能, 是游戏商城中极为稀少的一类物品。
它不同于一般的消耗类金手指, 用一次下一个副本就会没了, 而是可以将技能彻底融合到身体内部, 无论经历多少世界都会自带能力。
这种金手指都是超过a级的商品，本身就是天价。
还有一种获取方法便是运气欧皇，能从抽奖池里抽出来。
陈雪案抽出了稀有而珍贵的金手指, 能力却如此鸡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好运了。
看着面板弹幕上的信息, 元幼杉知道老人没有骗他们。
「陈雪案, b级玩家，通关游戏11场, 在这个世界中没有任何变种能力只是个普通人。」
“就算您知道我们是玩家，那和您老想要见我们的原因有关系吗？f市作为变种人的天堂，应该有不少玩家都聚集在这里吧。”
陈雪案坐在植物形态的伸缩椅上, 颇为认同点着头。
“元小姐说得不错, f市的玩家岂止是多, 估计进入这个副本的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玩家, 都在这座城市里，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但他们和你都不一样，我能感觉出来，你的身体里藏着一个「觉醒者」。”
话音一落，工作室内的气氛有些僵硬，元幼杉银白发丝间点缀的绯红花卉，仿佛能听懂老人的话、能感受到他颇有深意的目光，柔软的花边微微蜷缩，像是在瑟缩。
它能感觉到面前这个笑眯眯的老者，手中染了浓重的叶汁气味，哪怕他已经用洗手液将手洗得干干净净。
这代表着他曾用这双皮肤皲裂的手掌，无数次拧断变异植物的根茎，早就被那喷薄的、属于植物的味道侵蚀入骨。
元幼杉表情怔住了，“您说什么？”
她身旁的祁邪从进了工作室，目光就未从陈雪案的身上挪开；
和中科院的工作人员不相信他们一样，他也从没信任过陈雪案。
“我曾经有过一次‘生物大爆炸’副本的经历，就在上上个副本，那一次我刚刚升级成b级玩家，遇到的是个b级的混合本，里面甚至有一些a级玩家。那个副本世界中，变异动植物的变种速度和形态，比这里要棘手许多，遍地都是伪装良好的「觉醒者」，短短一两年的时间，人类就濒临灭绝的危机。”
“从那个时候，我就在研究变异生物了，你要知道，如果单纯是拥有变异力量的人类，无论是变种人还是异种人，身体内部属于异类的基因都已经失去了活性，在人的基因同变异物基因对抗中，人类的基因最终占据上风杀灭了能量活性，也就是说变种的部分其实早就和人融为一体了。”
元幼杉一瞬间想到了自己一路以来见到过的变种人。
类似祁邪、苏云乐等等，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能力，的确都是可控的。
使用能力之后，他们变异出的每一寸异物，都能够随心所欲地使用。
但元幼杉不一样。
她体内具现出的「特殊种迷迭梗」，虽然也能为她所用，但却并没有被完全杀活，还有自主能力。
在击杀变异野猪时，从她脊背后分裂出的迷迭梗藤会主动扑上去，吸收变异野猪的鲜血壮大自己；
那次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她根本没有操控迷迭梗藤这么做。
平日花卉还会像个小孩子似的，有喜悦和颓靡的时候。
陈雪案：“看来你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之处，不过你也不必紧张，你之所以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就说明你体内的「觉醒者」已经失去了威胁。”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你的确在它试图侵蚀你、吞噬你的意识时打断了它，并成功将其吸收成自己的一份子，无论是在上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这样的案例我从未见过。”
随着老人的话音落下，元幼杉直播间内的观众也猛然惊觉，弹幕如雪。
「卧槽，还真是这样？！我看了这么多生物副本的变种人，只有小圆的变种能力是不可控的！！」
「鸡皮疙瘩起来了，现在玩家到底还是不是她？难道她已经被变种生物占据了？！」
「不可能，直播间还在就说明她还存在着，因为直播技术采取的是特殊的意识抓取。如果她的意识死了，系统会算她失败的。」
「到底什么原理，有懂的技术大佬出来解释解释么？」
「……」
陈雪案沧桑却有神的眼眸定定看着元幼杉，“元小姐，你的存在是这个副本的奇迹。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
从中科院坐车缓缓离开楼区时，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唐云坐在副驾驶，眼角的余光看着身后两人。
“怎么一出来都板着一张脸，我刚刚接到消息，上头对你们的防控程度从三级降到了二级，恭喜你们，危险解除了。”
正说着，她腰间别着的通讯器响起。
挂断之后，她回头看了眼后头坐着的元幼杉和祁邪，神情探究。
“我挺好奇陈院士到底和你们说什么了？二级防控指标，却被安排进了做战队。”
后座的元幼杉没有说话。
她看着泛蓝的玻璃窗外的街道，脑海中回想着陈雪案说的话。
'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这一点在任何生物、事物身上都有体现。亿万年前的寒武纪曾是原始生物的天下，侏罗纪的霸主恐龙也掌控了地球长达一亿五千万年，然而它们的历史早已湮灭，更何况是人类。’
‘我们爬得太快，让其他生物苦不堪言，游戏系统只是降迟早会来临的——或许再过千万年、亿万年才会来临的「临界点」提前催生，这是必然，也是偶然。’
雪崩前夕必不堪其重，但就算「临界点」迟早会到来，这一天也来得太早、太快。
现在的人类还没有能和变异生物与之一敌的能力，这对这个世界、这里生活的人不公平。
陈雪案说：‘元小姐，你是「临界点」中的「奇变」。’
她出神中，手指不自觉地搅动着，心里说不出地复杂。
身旁靠坐在车后座的青年和阂着眼，似是在闭目养神，他侧脸时微垂的眼眸中掠过幽冷的平静，就像他这个人一般理智、清醒。
他对元幼杉说：“那人的话你听听就算了，不要把那些东西背在自己的身上，就算你不去，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责怪你。”
元幼杉怔忪，片刻后轻笑出声，这也是心事重重后难得的放松，看得祁邪一愣。
五官精致的女孩儿眉眼弯弯，清澈通透的眼瞳像猫咪似的，她笑时柔软的脸颊陷出一对酒窝。
“好，都听祁老师的。”
这样的话她曾经听过。
在上一个世界中，在所有人都推着她顶向前，去当救世主时，那个沉闷的祁邪也曾一脸严肃地告诉她：
'你可以休息。’
重来一世，哪怕两个世界中的祁邪记忆全无、经历性格更是截然不同，但都在同样的时刻对同一个人，说出了一致的话语。
从中科院出来后，没有人知道陈雪案和元幼杉说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又和f市的上层说了什么。
总之那天之后，强烈要求拔除异类的老古板们最终熄了声，默认了两人的存在。
在信息互换后，元幼杉和祁邪知道了更多旁人不知道的内幕。
比如陈雪案此人虽然没有变异能力，也没有改变天赋的卡牌，但他却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前抽中了a-级‘附魔’：「创造之神」。
'附魔’这类金手指，属于游戏商城中较为逆天的一类。
玩家会随机抽中某个类别的大能力者、或魔鬼神明，拥有他们的一部分能力。
根据‘附魔’等级的高低，决定能力的强弱、实现的几率。
'附魔’这类金手指本身不难抽，但难的是附魔者的身份，有的人运气好可以抽中鬼神之力。
例如拥有「撒旦」称号的某位s级超级玩家，声明斐然的起点，就是他在某个副本中抽中了s级‘附魔’：「撒旦之力」。
在那个世界中，那位玩家可以操控任何人的生死，简直可以说是龙傲天爽文主角。
而有的人运气极差，就算抽中了等级还不错的‘附魔’，但附魔者却极其潦草。
被记录在游戏史上、经常被拉出来嘲笑拉踩的某位a级玩家，就也曾抽出过s级的‘附魔’；
然而他的附魔者是一个流浪汉，一个街头上随处可见的流浪汉，没有任何特殊能力，唯一拥有的能力就是百分之百的乞讨成功buff，以及盛产虱子的能力。
陈雪案的运气很不错，‘附魔’不仅是次a类级别，并且附魔者的身份为「创造之神」。
凡是他见过之物，只要能在脑海中构想出来，都有30～40的几率被他凭空创造出来。
目前f市内最重要的、可以完全隔绝变种能量保护城市的特殊波长屏蔽仪，就是他曾经见过的精密仪器，被他用‘附魔’能力制造出来的产物。
以及各式各样的信息掩盖药剂、特殊传感通讯仪……
若是s级的‘附魔’，他创造成功的几率会高达90以上，无限接近造物主。
这就是f市能抵御变种生物的真相，也是为什么陈雪案在f市的地位会如此之高。
“我虽然有「创造之神」的附魔，但却造不出通关的物品，也不知道这种物品是否存在。曾经我所在那个的副本，有一位a级超玩，他拥有一次性的毁灭性卡牌，以几乎同时绞杀七成人类的代价，将那个世界上的所有变异生物拔除。”
而后副本通关，内里还活着的玩家顺利被送入下一个副本。
至于世界满目疮痍、万物衰竭的那个副本，剩下的幸存者该如何恢复生机，没有人在乎。
陈雪案的「创造之神」附魔，只能造出他见过的东西。
毁灭性卡牌他并没有见过实物，也并非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物品，是无法复制的。
因为有一次b级生物副本的经历，在详细得知了元幼杉变异的细节，以及她能够感知出变异物的能量强弱、甚至可以听懂变异物的‘声音’，陈雪案道：
“和我猜得相差无几，你应该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个成功逃脱「觉醒者」变异的人类，虽然你体内的变种植物没能吞噬你，但也的的确确将你的身体改变成了「觉醒者」的体质。”
“唐云你们知道吧，她算是我信任的人，手底下的队伍是编号最前面的特殊部队，专门搜寻、拔除f市附近的「觉醒者」，你们二人就先跟着她的队伍历练一番，若是能遇到「觉醒者」元小姐可以试着探索、交流，积累经验。”
于是f市第三做战部队中，凭空多出了两个新队员。
一男一女，颜值都高得像末世前的电影明星。
尤其是其中那个女生，脸蛋看着很嫩，皮肤又白肤色发色又特别，想低调都不行。
因为是陈雪案钦点的人，虽然不少人都对他们感兴趣，想试探一番，但都按捺着没有行动。
约莫磨合了一个多星期，元幼杉和祁邪已经和唐云队伍里的队员们混熟了。
他们隶属的特殊部队，是由全员变种人、并且末世前出身正规的部队兵组成，个个实力超群、性格坚毅。
元幼杉和祁邪是例外。
一般特殊部队的最低人数要求是一队五人，唐云带领的第三队伍有六人，前不久回城时被苏醒的‘神将’吞噬了两人，现在补上他们正好。
其中一开始对他们态度最尖锐的林奕泽，是副队长。
别看他生得高高大大，脾气性格又烈，异种能力却是变异红薯。
听其他队友说，林奕泽是末世后太饿，在外面挖出变异红薯后连煮都没煮直接啃了，结果那变异红薯有毒，果肉直接在他的肚子里发了芽，让他承受了好几天的钻腹之痛。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不行了时，他和那些红薯芽异种，成了能力有些搞笑的异种人。
这件事被当笑话似的说给元幼杉听时，林奕泽羞愤不已，“别说了！”
他别别扭扭，私下道了歉。
“抱歉啊，我那时候把你当成了「觉醒者」，因为你的外表实在不像人类，以后一起处事我绝对不会这样了。”
总的来说，元幼杉对于这个临时加入的队伍还是挺满意的。
待的时间久了，她对f市内的设施和构造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其中最让她感兴趣的，是f市的【特殊能力者排行榜】。
那是一块悬浮在市区商贸大厦的光屏，末世后被安全区的上层用于投放重大事项，以及一个全f市内的特殊能力者的强弱排行榜。
和元幼杉曾经呆过的两个世界的基地不同，f市虽然命名为安全基地，但基地的主要负责人并不是集权制度。
他们只拥有允入和重大事项抉择的权利，收整了一些正规兵，大多数的变种人都不受他们的管束。
尽管这些人住在同一个城市的庇护范围内，却彼此分割了大大小小的势力，占领划分了地盘，平常的摩擦争斗不小。
但他们也知道，f市拥有屏蔽仪和防护罩，再怎么造次也不能过火，‘官’与‘民’一直处于一种平衡。
其中f市的地下黑市的角斗场，就是排行榜更新的主要依据。
不少有名有姓的变种人，都会选择参加角斗、爬排行榜，以此来扩大自己势力的名声。
元幼杉知道这个地方，还是因为唐云。
据说唐云是黑市中有名的对战疯子，更是排行榜上前十的变种人。
光是他们加入第三小队的这段日子，她就经常失踪半天一天，再回来后浑身都是伤口血洞，就是从角斗场中带出来的。
几次之后，元幼杉和祁邪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再又一次唐云要去黑市时，两人跟着一同去见见世面，第三小队的其他队员也都跟去了。
黑市入场口，曾经是f市的一个地下夜市，占地面积极广。
其中最大的地方是一个溜冰场，末世后被人改造成了角斗场。
想要进入，必须要有身份凭证，证明自己拥有变种能力。
不是变种能力者进不去。
于是同行的第三小队的队员们前后施展了自己的能力。
除了林奕泽，另外两个队友都是女生。
她们俩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叫做董成霜和董成雪。
光看容貌姐妹俩一摸一样根本分辨不出差别，只不过姐姐的侧面脖子受到过致命伤，留下了一道消不去的伤疤，这也成了分辨两人的主要方式。
末世前就有科学研究，说双胞胎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心灵感应，或许是俩姐妹长得太像的缘故，末世后她们一起觉醒了变种能力。
是「普通种」的并蒂莲变种。
单个作战时，她们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但只要两姐妹在一起作战，她们的变种能力就会激发额外的天赋加成，据说能力可以飙升为「特殊种」。
再加上两人特有的默契和行动方式，能力比单人行动翻了数倍！
董成霜和董成雪两姐妹个头都是一米七左右，他们在守门员的面前施展了能力，指尖变异成一簇小花。
奇异的是，两朵洁白莲花生出的一瞬间，像有感应一般，莲茎靠拢纠缠在一起，变为了并蒂双生。
元幼杉和祁邪也验证了身份后，就只剩了一个林奕泽。
他看着周围四双眼睛，磨蹭半晌，伸出手臂从掌心中探出一段紫色的红薯叶芽。
叶芽生长后，上面结出了数颗拇指大小的小红薯。
董成霜伸手撸了一把，给元幼杉和祁邪分了几个，笑嘻嘻道：“尝尝，这家伙结的果子还不错，能生吃。高兴或羞愤时最甜，生气的时候没什么滋味。”
元幼杉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有趣的变种能力，将拇指薯剥皮吃了，果然又软又糯十分好吃。
董成雪捂嘴笑着，“看来林哥怪羞的。”
守门的壮汉冲他们点点头，示意几人可以进入了。
他们进入地下黑市后，发现此处是一条非常繁华的街市，许多变种人在此处摆摊。
有的人脸上带着面具或穿着斗篷，遮掩了自己的容貌，大部分人则无所谓，什么遮掩措施都没有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行走着。
“烟酒高价贩卖，这些都是很难买到的上等货色，只接受积分或者粮食等通用货币。”
“看一看，植系变种人结出来的果实，天赋能力是食用果实有一定能力提高能力……”
“……”
闻言董成雪碰了碰林奕泽的手肘，“林哥，这你不得摆个摊卖变异烤红薯？”
“一边儿去！”
惊叹之余，元幼杉又觉得很新奇。
她觉得来f市倒是个不错的决定，至少这里是变种人的聚集地，能让她见识到各种变种能力，若一味地呆在那个小区里，这些场面是绝对见不到的。
他们跟着人流来到了最受欢迎、也是气氛最热烈的角斗场外。
场下至少围了一两千人，可怕的是这些人都是变种人，此时正尖叫着挥舞着手臂，朝着台上正在厮杀的两个变种人加油助威，气氛一度炒上高潮。
震耳欲聋的吼声中，元幼杉看到了角斗场内围的唐云。
她神情漠然看着场中的厮杀，唯一有的一条手臂上已经缠了一圈染血的白纱布，显然已经打过至少一场。
下一场还是她。
看到台下的队友们，神情冷漠的女人冲他们笑了笑，又移开了目光。
元幼杉忍不住问道：“唐队长的变种能力是什么？”
她对那凭空造出火焰、仿若是火系异能的能力记忆尤深。
林奕泽道：“队长的变种能力是末世后出现的新物种，「特殊种火鸟」，她的血液温度特别高，要是你触碰过她的皮肤会发现她的皮肤在平静的时候都是滚烫的，‘熊熊烈火’是她依靠血液为媒介的能力……”
几乎是他刚说完，元幼杉直播间里就有观众科普了。
「火鸟，有点类似低配版的凤凰，体温很高尾羽带火，所过之处容易引发森林火灾，数量稀少在生物副本中出现的几率很小。它的攻击性极强，并且意识尖锐，一般被它攻击吞噬的人也很难活下来，就算异种了能战胜它的意识、不变成觉醒者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这个叫唐云的土著有点东西啊！」
元幼杉知道，唐云在f市的代号就是‘凤凰’。
只是若真是凤凰，她那条断臂就会浴火重生了。
林奕泽话还没说完，还想介绍一点他仰慕者的能力和精彩事迹，就被巨大的吼声浪潮打断淹没。
原来是场上终于分出了胜负，其中一个变种人被对手轰飞，重重地摔在了角斗场外，久久站不起来。
于是裁判判定了他输，让人把他抬了下去。
他喷出的血液还没凝固，场上的铃铛就响了起来，代表着下一场继续。
随着唐云踏上角斗场，眼熟她的人都激动得嚎叫起来。
角斗场的主持人声音高亢，“下一场，首先欢迎我们的唐队长——凤凰！”
董成霜抿唇道：“队长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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