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当信徒也得卷
'小山湖’内某处街区, 一场突如其来的骚乱搅乱了小街的宁静。
“新神的造物并非怪物，亵渎神明的人类才是原罪！诸位，看看你们现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难道你们还不明白, 这就是‘母神’大人给予你们亵渎者的惩罚吗？！”
一行四人身着染血长袍的‘神教’信徒, 正在进行传教。
领头的中年男人倏忽扭头, 看向街边卖珠串的小贩, 那阴森森的气势把商贩吓得一个哆嗦。
“你！”
他沾满了凝固血迹的手指因为疼痛颤抖着，眼底却充斥着癫狂, 指向了神情惊惶的商贩, “你身上充满了肮脏下贱的臭气，我看到你的未来, 你会在泥浆中腐烂，蚂蚁和蛆虫会在他的血肉中蠕动！”
而后男人削瘦枯黄的脸孔又来回扭动, 转着圈盯着街巷中的每一个人，“还有你们, 所有人都会死！所有人都摆脱不了被毁灭的命运！”
“只有真神能拯救我们、净化我们, 只有信奉伟大的‘母神’, 我们才能获得新生！”
他挥臂时攥紧拳头，手指头狠狠陷入掌心中的伤口，崩裂的伤处溢出猩红血液，沿着他抬起的手臂往下滴。
另外三个穿着袍子的人是两男一女, 此时也都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张瘦到脸颊凹陷的面孔, 癫狂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同他们的领头人如出一辙。
从三人的口中同时发出阵阵嘶哑的吟唱, 根本不是人类的语言, 反而像野兽的威胁。
这幅诡异的模样，让原本便有些害怕的居民们，更是脊背生寒。
已经有人偷偷打电话给督查所报了案，也有直接被吓哭的小孩子躲在长辈的身后，退后几步往巷子外头跑了。
茶楼之上，被何其康邀至此处的第一梯队的处刑们，瞠目结舌看着下方的骚动。
那彪形大汉‘噌’得站起身，“何队长，这还不过去把那几个人制服住？”
何其康：“不用，我通知督查所的人了，他们马上就过来。”
他像是对这样的情况早就习以为常，还有心情端起茶杯小酌一口。
在元幼杉看来，‘小山湖’这座绿级城池，当真属于刻板联邦中的一股清流。
或许是因它是距离联邦主城最远的绿级城池，哪怕是沦陷区上空相对平稳的时期，乘坐直升飞机沟通两地，都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很多时候就算联邦上层的‘贵族’有心掌控边陲地区，也没这么多精力。
这就导致了‘小山湖’是所有绿级城池中气氛最轻松的、阶级固化最轻的，城内外生活的人们性格也更热情鲜明，男女老少都佩戴着夺目的饰品。
而正因如此，城池内部管理层也较为松懈。
像这样忽然冒出几个信徒，跑到大庭广众下传教的事情，在‘光明城’内便绝对不会发生。
不多时，一队佩戴着警械、穿着督查所制服的工作人员，便从巷子的两头围堵了进来。
“干什么呢？！说过了不允许在城里传播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把他们都抓起来带走。”
赶来的部员们把这四个人一把扑倒，压制着他们的反抗和挣扎，但别看这四人瘦巴巴的没什么精气神，力气却出奇得大。
被扑倒在地时，他们喉咙中发出阵阵嘶吼，手掌不知疼痛般在地上划拉出道道血痕；
他们干瘪的胸膛往上挺举着，像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他们的身体从钻出来。
每个人都得要两三位部员才按得住。
“艹，这也太离谱了，他们的劲儿为什么这么大？！”
好不容易给还在蠕动的人反钳着双手背在身后，给他们上了镣铐，一名部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声抱怨。
要知道督查所内的部员虽然不是处刑者，但也都是经过千锤百炼、考核出来的身强力壮的青壮年。
另一位年轻气盛的部员扯住领头人的兜帽，将其一把扯了下来，“装神弄鬼，还他娘的说人类要灭亡，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走狗！这么舔那些‘怪物’，有本事你们滚出去别在城池里住着啊！”
领头人的全貌暴露在光下。
他因为长时间精神处于癫狂紧绷的状态，五官周围的皮肤干瘪深陷，眉头和眼窝都呈现出青灰色。
脑袋被按在地上时，他一双通红的眼睛还带着怨毒，嘶吼着：“你敢对真神不敬，你会得到惩罚的！！我看到了你的结局，你会被愤怒的真神撕裂，永世不得翻身！”
“我呸！你怎么没看到自己马上要蹲大牢了呢，告诉你扰乱民心、企图分裂联邦，罪行重了是要被当成刑犯处决的，看来你是看不到我被撕裂了。”
一片混乱中，督查所的部员用绳子把这四人捆得结结实实，从地上扯了起来。
“大家伙不要怕，不要恐慌，这些分裂教派里的人都是咱们联邦的叛徒，可千万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
“任何时候只要看到这种传教的骗子，请大家立即告知督查所。”
直到被压着推搡着往巷子外走的时候，几个踉踉跄跄的信徒还在哑声高呼：
“这个世界已经被诅咒了！人类也被诅咒了！末世的尽头是崩塌，只有信仰荒芜中诞生的真神，我们才能获得永生！！”
“赞美‘母神’！赞美‘母神’！”
穿过窃窃私语看戏的人群，这批人经过茶楼下方时，元幼杉清晰听到几个正在闲聊的部员说得话。
“这些家伙真是彻底疯了，你们说外面那些怪物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迷魂汤，还有‘母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说得神乎其神的，搞得我心里都有点慌！”
“你小子别瞎想，联邦都说了这是‘异形者’搞的把戏，你瞧瞧这些家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神之子呢。”
“行了别说了，赶紧把人送到处刑者部门算了，这样邪乎的家伙我看着都心里发毛……”
“……”
待人群走远后，屋中的处刑者们才将视线挪回到何其康的身上。
单膝盘在椅子上的女生穿着‘临安城’的处刑者，拖着腮道：“何大哥请我们过来，就是想让我们看这些人的吧，他们就是‘神造’洗脑出来的信徒？”
“没错。”何其康点头说：“像刚刚那样的情况，几乎每隔三两天都会在‘小山湖’的城区内部各地发生一次，自从‘失乐园’形成以来，我们已经抓获了近百名信徒，目前统一关押在处刑者部门的大牢中。”
精壮大汗冷哼一声，“还不是你们管理松懈造成的问题。”
何其康苦笑一声，“汤哥，这你就真误会我们了，自从在城区内部发现这些家伙的踪迹后，我们已经进行了严打，但是没有用。”
从何其康的口中，元幼杉等人掌握到了目前‘小山湖’调查所分部，研究出来的关于‘神造’和信徒们的情况。
'神造’的传教能力十分诡异，它只需要接触并洗脑第一个人，然后让他混入人类之中，暗中发展下线。
这个信徒身上带着它的一些能力烙印，在游说他人时，相当于间接传播了‘传教’的能力。
大部分时间，这些信徒都表现得像一个普通人，只有在进行教会演讲的时候，才会聚集在一起。
'小山湖’的各部门为此每天都在轮换蹲点，专门找那些废弃的、偏僻荒芜之处，一蹲就是好几天，端掉了好几次私下的演讲会，抓获了几十个信徒。
然而就算是这样，也总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会混迹在人海中。
'神造’的‘传教’本源，还隐藏在城区的某个角落。
现在那些信徒们也更加谨慎、聪明了。
他们分成明暗两拨人。
一拨人就像刚刚被抓获的那四个人一样，不在乎会不会被抓到，会跑到大街上、商场中，趁着督查所的人没赶来的时候，大肆宣扬‘神教’的内容、传播末世将毁灭人类将灭亡的言论，去动摇普通居民们的心弦；
同时他们还能吸引大部分的火力，分割各个部门的精力，让人头疼不已。
而另一拨人隐忍不发，他们不聚会、不露面，除了部分核心人物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作为传播的‘种子’藏在人群中，偷偷发展下线。
这更能保证城池中源源不断地冒出被洗脑的信徒。
何其康说：“或许各位觉得很离谱，但这确实已经是各个部门的人尽全力维护之后，才勉强达到的平稳。城内尚且如此，城外就更不必说了，那些设立在安全区中的部门也没什么用处。”
“以第十九区‘失乐园’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周边的第十六区、第二十区等等，也已经出现了大批量被蛊惑的信徒，目前已经成了人口流失的重灾区。”
“人口流失？”元幼杉出声问道：“我刚刚听到下面有居民说，城中也会有失踪的信徒，他们难道都是往‘失乐园’去了么？”
她陡然说话，其他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部分人微微挑眉，因为茶楼和骚乱发生之间相距甚远，还有阵阵周边商贩居民交流的声音，大多数人刚刚只看到了事情经过；
能听清那时的声音，足以证明这个年轻少女的实力。
何其康说：“这位姑娘说得没错。”
“实不相瞒，我们曾经与‘失乐园’的‘神造’有过一次交谈的机会，从系统科学的侧写上来看，它拥有绝对的实力和信心，并且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覆灭联邦和人族。”
想到那日历历在目的场景，他不由心中一凛。
大约一周之前，他们派入‘失乐园’卧底的处刑者小小失联了一段时间，当时所有人都非常焦急。
结果半个小时之后，卧底的信号再次连接上。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刚刚只是信号问题的时候，从那位卧底的通讯器中，发来了一个视频邀请。
当‘小山湖’处刑者分部的管理层们接收了视频后，他们看到的却是巨大的石宫之内。
无数匍匐在石宫阶梯下的‘异形者’的脸孔，一张张出现在视频中，仿佛隔着一个屏幕在和他们对视，而拿着通讯器拍摄的主人，竟游走在这些怪物之中。
紧接着，一张人类女性的面孔出现在了视频的最后。
正是‘失乐园’的主人，代号‘神造’的‘异形者’。
“各位人族的朋友们，下午好啊。”悦耳的女声从它开阖的唇齿间流露，但在座的所有人却脊背生寒。
“虽然我一直想找个时机，和诸位好好地聊聊天，但是却耽搁到了现在，正好今天让我抓到了一只小虫子。我知道的嘛，毕竟我在你们生活的区域中，也找了一些代理的孩子，你们礼尚往来也是应该的，但怎么就没把小尾巴藏好呢。”
隔着屏幕，'神造’轻轻叹气，神情很像一个骄纵的小女孩。
她转动通讯器，“来吧，和这只小虫子打个招呼，说句实话他的口感真的太差了，别说我了，就连这些平时不怎么挑食的家伙都不喜欢吃。”
摄像头对准石殿的空地中后，处刑者部门的人看到了他们派去的卧底，正跪在血泊之中。
他浑身上下被啃得坑坑洼洼，手脚全部被暴力扭断撕裂，两只狰狞可怖的怪物蹲在他的身边，撕咬着他身上的肉，场面十分残忍。
处刑者时不时发出一丝微弱的痛呼，已不知被折磨了多久，他气息微弱显然快撑不住了，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
紧接着，何其康和其他人眼睁睁看着‘神造’走向了他们的同伴，“今天我心情好，看在各位新朋友的面子上，就原谅这只对神不敬的小虫子吧。”
再然后……
茶室中，何其康的声音顿了片刻，神情有些沉肃。
“再然后，‘神造’从自己的身上——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们都没看清，我只看到它一挥手，掌中便出现一枚蠕动的孢子，然后……然后它把那一枚孢子塞进了我同事的鼻腔里。”
伴随着处刑者陡然变大的痛苦惨叫，他浑身开始剧烈抽搐。
一枚孢子从进入呼吸道，再到粘连、寄生、舒展、膨胀，这中间可以长达数个月的潜伏期，都在那半分钟内被‘神造’的能力迅速催生。
那卧底身体鼓起无数肿包，最后炸开，无数根根分明的孢丝迅速汲取着他体内的血液，爬上了他的每一寸皮肤；
脸上、脖颈上、挣裂了衣服后的身体上。
他在被孢子寄生的那短短半分钟时间，生命迅速流失，而另一个星球上的物种，却在他的血肉上生出了妖艳鲜活的花。
完全被变成了‘异形者’的卧底，外貌狰狞丑陋，趴在‘神造’的脚边，被抚摸着头颅。
它的身体因为变化得太过迅速，断裂的肢体有一只没有长出来，后腿也比较短，是‘异形者’中少有的‘残疾’。
'神造’对着镜头耸了耸肩，“没办法，‘母神’还是对它降下了惩罚，来小家伙，和你以前的朋友们打声招呼。”
大张着锯齿的‘异形者’，那张扭曲的脸孔被按在摄像头上，它模糊嘶哑的低吼声沿着听筒，传到了会议厅中。
那天的场景对于一些高层来说，是一辈子的阴影。
同时也是屈辱。
听到这儿时，精壮大汉已经憋不住了，他一拍桌子，“奶奶的，这一次咱非得弄死这个家伙不可！一个不知道怎么逃到咱们星球上的垃圾物种，竟然这么嚣张！”
何其康继续说：“刚刚那位姑娘问，‘神造’为什么不断把城区中的人往外引，我觉得和它本身的能力也有一定关系。它想要覆灭联邦和人类，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所有人都变成‘异形者’。”
“这些寄生物越多，对我们的生存环境就越不利。”
'临安城’的白凤转动了下肩膀，“行了，直接商量怎么做就完了。”
何其康：“我现在也只是让大家先了解一下情况，具体的任务安排，不如等总部那位到了再细细商议吧。”
“那个……”
一道略显尴尬的声音响起，正是屋中最显年轻的那个少女，她轻咳一声笑笑，“其实我们一直都在。”
“你们好，我是这次特派的‘临渊’小队元幼杉。”
她身旁没带面具的青年束着低马尾，纯白的眼睫微垂，“‘临渊’小队，祁邪。”
……
三天之后，此次全部的行动者汇集后，一行人伪装成几批运送商货的车队，分批次行动，颇为低调地进入了距离‘小山湖’外约二十多千米的第十六区。
此次‘失乐园’的任务声势浩大。
第一梯队派出处刑者九人，一级处刑者六十七人，二级处刑者四十一人，总人数超过一百，算是近二十年来最大的一次大型任务了。
很巧的是徐怀生和文人邈也被指派到了这次任务中，一眼望去元幼杉的熟人还不少。
相较于绿级安全区中，第十六区便要混乱许多。
街头不少带着廉价首饰的‘贫民’在脸上、手上纹着眼球图案，招摇过市，仿佛这已经成了潮流。
甚至就有‘传教’的信徒公然手捧着书册，穿着袍子走在泥泞的街区中，成群结队高声诵读着。
他们驻足在人流最多的街区，四周横纵交错的深窄巷子中，站满了倾听的‘贫民’。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和眼眸中，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狂热，死死盯着不远处前面的信徒们。
有的伸着头听得津津有味，有的连声附和，气氛不知比城区内部高涨多少。
在那拿着一本套皮黑壳子书的人一开口，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从声音上听，这人是个三四十岁的青壮年，语气十分平稳。
“还处于蒙蔽无知的劣等民们，世界正在崩塌，末世早晚会毁灭。人类是被神明抛弃厌弃的族群，但没有关系，只要你虔诚地信仰‘母神’，就有机会得到‘母神’的净化，成为神之子！”
“后天我们会在教堂中开办会展，这一次被选中去进行聆听的选民们名单如下，这是你们的幸运和荣耀，‘母神’保佑你们！”
说着，他周身的同伙们便将几张单子贴在了四周的墙壁、广告牌上。
不多时，整个巷子都接二连三响起了‘赞美母神’的声音，场面诡异到让人毛骨悚然。
此时就在街巷的斜对面，一整栋废弃的四层小危楼中，有十数双眼睛正在远远盯着街区中诡异的‘传教’场面。
正是元幼杉和祁邪带领的一支小分队。
此处是第六区的管理者提前为他们准备好的地方，本身就是一栋即将被安全区收购的危楼，里面空了很久没什么人住了。
还住着的几户人家，也都在不久前给了钱，让他们全部搬走了。
因此当元幼杉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趁着夜色，蛰伏在这一栋楼中，也没有人发现。
之所以要把埋伏地点定在此处，是因为第十六区的信徒势力，每周会在固定日期和时间，来到此处进行一周两次的演讲。
这个规矩已经持续了快一个月，从未变过。
而演讲的场面也从一开始几乎没几个人听，到现在四周到处挤满了人、见缝插针。
外面高呼‘母神’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屋里被和元幼杉分到一起的徐怀生忍不住低声道：
“管理的人呢？镇压的人呢？都闹成这个样子也没人管管？”
他旁边一位‘小山湖’的处刑者无奈摇头，“没有用，黄级安全区本来人多又乱，非常难管。而且第十六区是被洗脑的重地，现在这些信徒在‘贫民’中的地位非常高，有很多人已经被忽悠信了他们的鬼话。”
他耸耸肩道：“之前要抓捕他们的时候，这群‘贫民’全都扑上去抱住安全区的同事们，拦着他们不让追，还拿臭鸡蛋砸他们。”
“因为安全区中的信徒实在太多了，所以第十六区里的人光教信还不行，每周‘神教’的人发展信徒都是有固定数额的，想要成为信徒还得等待，得心态虔诚和通过考验，，每天必须敬畏着‘母神’不能有一点不诚。”
“这些传教士说，一旦你虔诚的声音感动了‘母神’，就会被选中。然后他们会在安全区很久以前废弃的某个教会中开设传教活动，让这些被选中的幸运儿去接受聆听的洗礼，反正去过那鬼地方听过忽悠的人，没有一个跑得掉的，全都成了‘异形者’的走狗！”
元幼杉：……
好家伙，现在当信徒也得卷起来了么。
其实这也不能怪这些普通人。
'神造’的‘传教’是特殊能力，能够在大脑和精神层面，刻印下一个抹除不掉的印记，就连联邦也对这种印记束手无策。
从‘小山湖’内外逮捕的百余名信徒，在督查所和调查所中，对他们进行了物理的和心理的攻克，想让他们重新变回正常人。
但折腾了半个多月，每个信徒都坚持自己的信仰，绝不背叛‘母神’。
别说是套话了，就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拿到。
待那些信徒们走了之后，贴着名单的墙周围挤满了查看的人。
被选中的人欢天喜地感谢神明，没有被选中的人神情懊恼、唉声叹气。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耳麦中传出了安全区处刑者部门的声音：
“各位大人们，你们可以看看现在站在广告牌旁边的姐弟俩，他们或许会是一个小小的突破口。
元幼杉朝着那边看去，果然看到一对约莫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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