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陆以朝,现在是我不要你了。”
漫天大雪覆在两人身上,时间被拉得无限长, 分分秒秒都放大了情绪,陆以朝收紧手臂, 心脏惴惴不安,肩上的雪随着动作落下去。
他太久没听到祁砚清的声音了。
这声陆总恍如隔世,他闭上眼睛在想 没有坠崖,没有受伤, 可能再一睁眼祁砚清还在他怀里睡觉。
他们能说一句早安,然后他给祁砚清做早饭, 催他起床。
这个人就是他的,他想怎么抱着都行。雪越下越大,祁砚清看向他们来时的方向, 院子里还开着灯,照出一小片光晕, 地上的四排脚印被雪覆盖,已经看不清了。
其实不管是什么,最后都会消失。
人是这样,感情也是。
“陆以朝,你不冷吗。”祁砚清说。陆以朝手往下放,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很凉。
祁砚清。”他把祁砚清的手包裹在掌心。 6210510500
“我很冷了。”祁砚清淡漠地说。陆以朝用力抱了他一下, 然后攥紧他的手拉着他往家走。
他走在祁砚清前面,像是不敢回头。祁砚清垂眸看向陆以朝的手,手指有力, 骨节匀称,干燥温暖带着薄茧。 那天也是这样,陆以朝扑过来抓住他的手, 好像哭了,好像也挺着急的。
但还有什么意思,先说放手的人, 有什么资格再回头。 那天他明明已经做好准备了, 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他穿着厚重坚硬的铠甲, 陆以朝依旧能用布满锈斑的钝刀, 刺向他最怕疼的地方,刀刃生剜。是觉得他不怕疼,下手从不犹豫。祁砚清半垂着眼睫,轻笑出声, 下一瞬手腕就被更用力地握紧。
回了院子,祁砚清看着旁边的小菜地, 怕下雪影响秧苗,这里还做了简易大棚保温。
“明年春天就能结果了。”陆以朝说。
"结了果也不是我爷爷种的了。” 祁砚清头也不回地进到屋里。 陆以朝立刻抬步跟上去。
“喵。”一开门,花雕就跳到祁砚清身上, 甩着大黑尾巴。
“儿子,想爸爸了啊。”祁砚清笑起来, 颠了颠花雕的分量,“成大胖小子了。”
“喵。”花雕翻身露出肚子, 在祁砚清怀里蹭了两下, 肚子里响起呼噜呼噜的声音。
祁砚清抱着它坐到沙发上, 把帽子和围巾都放到一边,羽绒服也脱了, 里面还穿着睡衣。
厨房里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陆以朝出来的时候递给他一杯姜汤。祁砚清喝了一口,甜度适中,手指贴在杯子上, 身体渐渐暖和了。 陆以朝看他喝了姜汤,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吃东西吗 这么晚吃面条不伤胃。”
“不用了,我不饿。”祁砚清慢慢喝着姜汤, “有车吗。”
“车有,在外面”
“那明天等雪停了你就走吧。”陆以朝衣服拉到一半猛地停住, 他用力咽着口水,听到了玻璃杯放在茶几 上的声音。祁砚清起身要上楼睡觉了。陆以朝忽然转身强势逼近祁砚清,大步迈过去, 急切地从背后抱住他,力道太大了, 祁砚清都被冲的往前踉跄几步。陆以朝抱着他的腰,声音暗哑,“我不走。”
“放开。”祁砚清皱眉,语气渐冷,“不用明天了, 你现在就滚出去”
“不放!”陆以朝压抑地低吼出声, 勒紧他的腰身抱得更紧,“我说我不走! 你凭什么让我走!我不走!”
祁砚清靠在他怀里,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 还有一直在发抖的手臂。 陆以朝把头埋在他颈窝处,声音闷沉, 语无伦次又慌张无措,
“我都记得。”祁砚清利落地打断他的话, "这几个月的事我现在都记得,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听到了, 你的解释我已经听过一次了。”陆以朝抱紧他,心脏一直在加速,跳得又急又快。祁砚清揉着眉心, 杂乱的记忆就在脑海中片段似的闪现。
“你该庆幸我病了,不然这些事我听都不会听。”陆以朝深吸了一口气,再出声时哑得可怕, 我没有不救你,我早就准备好去拉你了, 我想让你难受,我想刺激你,我当时想过让你哭让你知道疼,我混蛋!我 没想过不救你。”
这里面的每个字, 都在过去血淋淋的记忆中浸泡着, 他说得异常艰难。当时祁砚清的手一点一点滑落, 绝望汹涌而出将他淹没,他用力喘了几口气, 眼眶发热,艰难地说:“我没想到、你会松手
“先松手的不是你吗。”祁砚清低着头,语速越来越慢, 每个字都很清晰,“我当初握紧你的手, 你松开过多少次。”
祁砚清低笑一声,
“没有!我没有!”陆以朝眼底猩红一片, 我没有不要,我要,我一直都想要。”
祁砚清嗤笑着,抬眼定定地看着他, “你想要就要啊,你当自己是谁。"
“你说绑架的时候不是不选我, 可你故意让我难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 我或许真的在等你,我也有一点害怕。”陆以朝压抑着哭声, 还是偶尔有几声哽咽的呼吸藏不住,“祁砚清, 我”祁砚清闭了闭眼睛,“你知道我最怕什么, 你偏偏就能说出口,结果不重要, 选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不担心我, 你还在恨我。”
“是我混蛋,是我错了!” 陆以朝转过他的身体,深邃的黑眸很不安, 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不会再这样!”
祁砚清看着他的脸,“陆以朝,还不明白吗, 现在是我不要你了。” 陆以朝呼吸骤停,嘴唇动了几 下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心里越来越慌, 看着祁砚清淡漠的神情只觉得害怕, 这几个月的温存岁月荡然无存。
这才是祁砚清,说一不二。
“我”陆以朝胸膛剧烈起伏着,“祁砚清我、 我一直都"
祁砚清觉得很累,脑袋很重, "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听不听都是你的事, 明天早上之后我不想再见到你陆以朝低头堵住他的嘴, 两人推搡着一路跌撞至墙边, 陆以朝控制着他的双手,狠狠吻着。
白兰地信息素压制不住地溢出, 他实在太想祁砚清了, 他的腺体早就只受祁砚清摆布了。 祁砚清没有力气, 红玫瑰信息素被丝丝缕缕地勾出。 陆以朝呼吸很重,他用力咬着祁砚清的下唇, "祁砚清,我不会放开你! 说完这句话转身疾驰而去,屋门被重重关上。
留祁砚清一个人靠在墙边喘息, 他抹掉唇角的血迹, 看着莫名其妙离开的陆以朝。花雕早被挤的跳到地上, 正在祁砚清脚边绕来绕去。 祁砚清擦掉额头的冷汗,扶着墙慢慢上楼, 按着微微发烫的腺体,这都是什么事啊”
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好多人。
谈妄先给祁砚清做基础检查, 看到结果后皱了皱眉,“数据偏高了, 激素水平也不对,你昨晚释放信息素了吗 有觉得发情吗"
祁砚清正在吃早饭,轻咳了几声,“没。”
谈妄:“按说现在还在修复时期, 服用药物不可能发情。”
“哥,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了吗” 祁楚星抱着他,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很可怜。
还有一个更可怜的,周简哭得更惨, 眼泪鼻涕一起流,祁砚清第三次婉拒他的拥抱。
“祁砚清你太狠了抱一下怎么了! 我天天担心你担心的饭都吃不下, 找你找的皮都晒脱了,你现在嫌我流鼻涕 我他妈的、我他妈的呜呜呜呜。”祁砚清让他哭得脑袋疼,“别哭丧了, 活着都能让你哭死。”
周简用力跺脚,“你他妈的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呸呸呸!吐!给我吐!“ 祁砚清:“呸呸呸。”
“呜呜呜呜 · 这个人真的好了,“你再骂我几句吧, 我好想你清清,祁砚清叹了口气,左拥右抱着拍着两人的后背, 笑了一声,空洞的眼神现在明艳动人, 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好好的。”等周简终于消停下来, 和祁楚星就像两只兔子, 四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祁砚清一伸手,两人异口同声。
“干嘛”
“哥我帮你。”祁砚清拿了个苹果吃,“你两没事吧。”然后开始吃苹果,在沙发上找手机。星咬着下唇,“周筒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小楚星,哥不是在做梦吧你掐哥一下。“
“啊啊啊啊啊!”周简叫到抽搐。祁砚清松手,把他推开,
周简捂着眼睛,“卧槽····我清你再骂我几句,快点!“
谈妄拿着针管, “你两没事干就去把陆以朝叫回来, 用他信息素呢,跑什么跑。”
“我不去! 碍眼,恶心,呸!”周筒上头了, 今天情绪持续亢奋。 祁楚星转着轮椅打算去叫,被谈妄拉住。 912439826
“你别去,院子里都是雪,轮子会滑。”
周简勉为其难地起身,“你轮椅太危险了, 还是我去叫那个晦气玩意吧, 我现在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他了,呕。”陆以朝从昨晚离开就再没进来过,也没走远, 就在院子里的小凉亭坐着。
周简:“姓陆的,进来。”陆以朝面无表情,深邃的黑眸藏匿惰。
他刚进门,就听见祁砚清和谈妄说: 我说不治了就是不治了,烦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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