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早上的车子不多，三轮警用摩托速度很快，一路上风驰电掣，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朝阳派出所。

以前何雨柱打这里路过的时候张望过一次，权力机关的威严庄重让人肃然，只是远远地看着就心生敬畏，他还是第一次进来。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审讯室里，张涛坐在何雨柱对面的一张桌子后面，身边是片警老胡，桌子上放着一个搪瓷茶缸和几张用于记录案情的稿纸。

那年月没有执法记录仪或者录音笔之类的警用设备，在嫌犯供述的时候由一名民警充当书记员，审讯结束的时候会要求嫌犯在记录上签名，按手印，接下来，这份经过嫌犯认可的笔录就可以作为证据链的一部分，用于量刑了。

虽然何雨柱从没亲身经历过这种阵仗，可前世的时候是个追剧狂魔，类似的审讯情节倒也见过不少，所以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是一副淡然从容的姿态，并没有表现得过于紧张，这倒让张涛和老胡两人有些诧异。

何雨柱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两位应该已经知道了，没错，我确实踹了许大茂一脚，但是这事儿是有原因的，可以说是积怨已深集中爆发罢了，昨天晚上的事儿不过是个导火索。话说回来，即便昨天没踹他，我迟早也会踹，总之，许大茂多行不义，有此一劫。”

张涛和老胡两人被何雨柱的坦白逗笑了，没想到他没为自己辩解，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老胡开口说道：“何雨柱同志，你看清楚没有，这是公安局，这里是审讯室，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录在案，将来会作为法庭量刑的直接证据，我希望你能重视。还有，作为朝阳社区的片警，我多少了解一些你的为人，刚才的话我就不记录了，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何雨柱听他这么说，心里对老胡这个人的人品竖起了大拇指，心道这人不错，有机会要好好结识一下，他能说出这番话，说明四合院的那些禽兽背后给他下的绊子并没奏效，自己翻盘的机会很大。

“您两位贵姓？”何雨柱问道。

老胡一笑，心说这何雨柱看起来粗枝大叶，竟还是个心细如发的精明人。

“我姓胡，大家都喊我老胡，这位是张涛张警官，也是所里的民警。你也别想套近乎，该交代的终归要交代，不然结不了案子，许大茂那里已经来人了，还是组团来的。”

其实老胡真没说错，就在审讯这会儿功夫，老许和大院的三位大爷就守在派所外面等讹钱呢。

之前在许大茂家里，这几个禽兽已经商量好，他们的目标有两个。

第一是让他破财，破财对何雨柱来说应该问题不大，他一个月37块5的工资属于妥妥的高薪阶层，讹他五百不少，一千也不算多，几位兽类本来是想让傻柱不但把积蓄都拿出来，还要变卖点家产，最好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可又担心谈崩了，最终定下的金额是600块。

第二个目标就是让何雨柱在拘留所蹲上几天，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可大可小，如果赶在严打时期，判个十年八年很有可能，可现在这个时期，最多判个三五年，这还要看验伤情况，如果只是轻伤，再附带民事赔偿达成谅解的话，不判，也是有可能的。

作为四合院当之无愧的四禽兽，这几个老家伙当然希望判的越严重越好。

对何雨柱的审讯非常顺利，他把事情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和许大茂两人是“宿怨”这个重点，然后就干脆利落地在问询记录上签了名字，又按了手印。

秦淮茹以前去过刘岚家，所以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刘岚，把何雨柱的事情简要地和她说了一遍，刘岚当然知道何雨柱的意思，她刘岚多大本事难道何师傅能不知道？他这意思是让自己去找李副厂长呢。

刘岚是个爽快人，知道这事火烧眉毛，简单安排了一下，就和秦淮茹两人急火火地找到了李副厂长，把情况告诉了他。

本来以为李副厂长不一定帮忙，没想到人家连官腔都没打，就对秦淮茹说道。

“秦师傅你回去吧，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柱子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现在就去打电话。”说完，就进屋了，秦淮茹和刘岚两人侧着耳朵听了一下，还真从窗子传出的只言片语。

“派出所吗，给我找一下秦远征，对，秦副所长。。。”

这时候，在派出所的一个会议室里，老胡坐在会议桌正首位置，何雨柱在左边，四合院的三位大爷和老许四位禽兽坐在右边，他们正在谈民事赔偿问题，而且谈得相当顺利，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和硝烟滚滚。

以老许为代表的许大茂一方提出的民事赔偿包括：医药费、误工费、护理费、精神损失费等等，杂七杂八十来项，总共六百块钱，不得不说他们下手够狠的，因为这个数额，在当时那个年代绝对是天文数字了。

打个比方，秦淮茹的工资是二十块，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四千多，那么换算比例是1：200，何雨柱的工资37块5，同比例换算是七千五百块，那再算算这六百块，同比例就是一万两千块，如果拿五分钱一个的馒头当一般等价物，六百块钱就是一万两千五百个白馒头，这是六十年代的物价。拿到二十一世纪，以现在的通货膨胀水平，早餐店的馒头哪儿有一块钱一个的？最起码两块钱一个吧，那么再回到许大茂的民事赔偿上，六百块钱就相当于现在的两万四千块钱，只多不少。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何雨柱居然眼睛都没眨，立马同意了，不过他却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给钱没问题，但要在民警的见证下让老许出一个收据，而且要按手印，不但他要按，三位大爷也要按，否则打死也不掏钱。

眼巴巴地看着何雨柱手里的一摞大团结，四合院的禽兽们眼睛里已经泛起小火苗，按之前他们合计的，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每人100块，剩下的300块都给许家，本来还以为他会不同意，没想到傻柱子一句争辩都没有就同意了，看来，这三位大爷的身份地位果然还是有用的。

收据是老许按照何雨柱的意思写的，虽然不是逐字逐句，但意思差不多。

“收据，何雨柱与许大茂两人因琐事发生口角争执，许大茂率先拿起椅子打何雨柱，何雨柱无奈反击，踹了许大茂一脚，茂伏地，特殊部位蛋卵破碎一只，今许大茂方要求何雨柱赔偿六百块钱，从此不再提出任何索赔要求，双方达成谅解。立据人。。。”

四人分别在收据上签字画押，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何雨柱把收据拿过来扔进了系统空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讥笑，禽兽们，你们也嚣张够了，接下来你们就等着哭吧。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警官推门进来，老胡和张涛瞄了一眼，立刻站起身，恭敬地敬了个礼，“秦所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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