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明天让思齐过来找我，我领她一起看看货。能拿到几台就拿几台！钱的事情别担心，都是小事。”

顾大章说着想起了自己的机械厂，有些戚戚然，“也不知道，机械厂以后会是什么样呢。现在钢铁短缺，我们做好零配件又不太好出手……”

“仓库里压了一堆的货！还好我看得紧，没人敢卖。”

说着，叹了一声。

“你们机械厂主要是生产什么的？”方新亭好奇地问了一句。

“泵、阀门、机床配件、还有汽车零配件、配电柜、空压电柜之类的，反正上面下达什么任务，我们就生产什么。”

方新亭明白了。

机械厂就是计划经济的产物。

上面下达任务，他们生产。

至于能不能卖出去，不归他们管。

现在工资还能照常发，等过几年，市场经济了。

机械厂就完蛋了。

顾大章又说起简洪义一家人：“让他们只管在我们厂门口卖，只要我在一天，就没人敢赶他们。”

说了一会话，顾大章告辞。

送走顾大章，方新亭拿起今天的报纸。

神州教育报，现在也在他的订阅范围内。

报纸第二版上面，很显眼的位置，写着两个口诀歌。

第一著作人那里写着方新亭的名字。

第二著作人，则是方新亭大学老师的名字。

电话响了起来。

是他的大学老师，杨教授。

“杨教授，您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前世加今生，和杨教授已经几十年没见过了，方新亭还是立刻听出了杨教授的声音，站起来。

“我认识路总编，是路总编告诉我的。”杨教授的声音醇厚悠远，如同大提琴，“你怎么把我名字写到第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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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杨教授时，脑子里突然浮出杨洪基的声音……声音醇厚悠远，如同大提琴！

“当初也是在您的指导下，才有这个口诀。”前世加上今生，已经有几十年没听过杨教授的声音了，方新亭的心情有些激动，声音也有些哽咽，“您身体还好吧？”

“还好！”杨教授呵呵地笑，“以后不要再把我名字写上去了，我只是个传道授业者。你能发表一篇文章不容易，创出口诀歌也不容易。”

听着教授的话，方新亭心中有些酸涩。

其实，这些口诀，前世就是杨教授和一些优秀的数学老师总结编纂出来的。

他不过是重活了一世，占尽了别人的便宜。

“等有机会，我想回首都看看您。”

“可以！前段时间锦桐给我打国际长途的时候，也问起你。”杨教授咳了一声，“我听路总编说，你结婚了？”

听到锦桐这个名字，方新亭的思想有些溜号，“结婚了，还有一个女儿。”

杨教授在那边沉默了一下：“好，结婚好！成家立业，你很……”他又沉默了一下，“我先挂了，这边，还有些事情。”

方新亭嗯了一声：“老师，再见。”

这一声老师，杨教授那边的呼吸急促了一下：“新亭，我……总之，你要好好的。”

“老师，我很好。”方新亭挂掉电话，静静地坐着。

窗外，就是初秋。

风很大，吹得杨柳乱舞。

敲打着窗棂，发出轻响。

这响声，仿佛在撞击心灵。

他轻轻地敲了敲额头：“写题。”

写完了题，还有两个小时才到晚自习。

方新亭决定出去转转。

百货大楼每天都很热闹，售货员声嘶力竭的喊：“不要挤，不要挤，没货了，收音机真没货了。”

绕过人最多的家电部，方新亭去成衣柜台。

换季的时节到了，柜台里挂满了秋天的衣物，同样挤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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