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对于方新亭来讲,没有什么比实际的东西更重要的了。
俞晨曦的这份论文如果真能换钱,让他闭着眼睛说俞晨曦是威尔逊中学的学生,他都愿意。
学校现在太缺钱了。
省里的拨款并没有如约下发,新学校的建设几乎陷入停滞中。
原定今年春节完工,恐怕也达不到了。
方新亭并没有怪石主任。
他知道省里穷,也没多少钱。
威尔逊校长的款子打到省教育厅的账上,常青一中拿一大半不过分吧?
他又不是把俞晨曦论文的署名权送给别人,只是利用这份论文挣钱。
并不违反做人的原则,也没有损害俞晨曦的利益。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费那么大的力气让你的学生在《自然》杂志上混了个第三作者的署名,也是为了这个基金会的捐赠吧?”
“讨论全球变暖的引论文章,哪有俞晨曦的论文值钱?你稍微运作一下,帮她上一上自然杂志,不就都是你的功劳了吗?”
“我们成为国际友好学校已经两三年了,在威尔逊中学的帮助下,我们学校取得了如此好的成绩。相信基金会看到,也会欣慰吧!说不定一高兴,会把给你们的捐赠翻一倍呢。”
威尔逊校长怒了:“你竟然还想让我帮这个学生上《自然》杂志?你知道我为了让我的学生上杂志,花了多少钱吗?”
《自然》杂志的论文暗箱操作的机会较少,因为是匿名交叉审核方式。
除非你知道本轮审核的几位科学家是谁,并且将所有的审核人员全部收买。
但有时,钱也不是万能的。
如果审核这篇论文的科学家觉得你的论文不好达不到推荐标准,也不会为了钱自降身份违心推荐的。
因为这关乎科学家的地位和名望。
但是论文前面的各种新闻和文章,却是可以小小的操作一下。
找三个知名科学家写推荐信,就可以发表。
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在世界顶级报刊上露脸的机会。
有很多人花巨资购买名额。
听到威尔逊校长的怒吼,方新亭笑了笑:“未必要上自然杂志,其他的杂志也是可以的。你的目的,不就是让基金会知道俞晨曦的存在吗?”
方新亭这么一说,威尔逊校长也觉得言之有理。
要的不就是让俞晨曦露脸,然后把这份论文的功劳安在自己身上吗?
想到这里,威尔逊校长压低声音:“你还不如把这论文送给我。”
“俞晨曦的论文已经发表好几个月了。”方新亭呵呵地笑,“说不定,全国人民都认识俞晨曦了。”
威尔逊校长虽然看不懂学报上面的汉字,却能看懂数字。
看了看发表时间是几个月前,长叹口气:“方先生,我现在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几个月前就知道我正在向基金会申请捐赠?”
方新亭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情,断然否认:“我们两国消息交流不便,我不可能会知道,只不过正好赶上而已。”
威尔逊校长拿着学报站起来:“这件事情,我需要考虑。”
“当然可以。”方新亭把他送到学校外面,“我送你去招待所休息。”
“不用了,我们自己去。”威尔逊校长摇了摇头。
看到威尔逊校长走了,石主任这才说话:“他会答应吗?你要的价可不低呢。”
“我漫天要价,他可以就地还钱。”方新亭转头催促石主任,“我们新学校的拨款什么时候能下来?学校都快停工了。”
石主任摇头:“省里情况你知道,有很多学校是危房。”
“你们学校是新建,自己有校舍,能等得起。但有些危房学校可等不起,马上就冬天了,先紧着他们把房子盖好,也免得学生们在寒风里上课。”
“新亭!不是我不肯给你钱,我真得先紧着他们。”
方新亭就叹了口气:“如果这笔款子能下来,给俞晨曦一万美元,记住,是美元。剩下的钱,我们学校要拿百分之八十。”
“最多百分之五十,这是不成文的规矩。”石主任掰着手指头算账,“省里的危房学校共有三十多所,大多数是小学。一家最少得五万……要是这笔款子能到,我肩上的担子也能轻一点。”
“可这是我们学校挣的钱啊。”方新亭低嚷。
“所以给你们百分之五十啊!”石主任也嚷了起来,然后又很肯定的点头,“俞晨曦同学的钱,一定会如数发放,不会有任何拖欠!”
“最低百分之六十,不能再低了!要不然,我就不谈这笔款子了,让威尔逊校长走。”方新亭开始谈条件。
石主任噗的一下笑了:“你把饼给他画的这么圆,他要是能忍住才怪!我早就打听过了,他申请的拨款是六百万美元。大部分是扩建校园,一部分用来改善现有的教学环境。还申请了一批实验器材……”
说到这里,石主任低骂了一声:“一个完全中学,竟然能申请到六百万美元?这足够我把全省的危房都翻修一下。”
方新亭没想到石主任已经调查过威尔逊中学了,“竟然只申请了六百万?威尔逊校长根本不可能给我两百万。我估计,八十万就够呛。”
石主任看了一眼方新亭,没有说话。
其实,威尔逊中学的公函一递到省里,他就开始搞调查了。
他不会放过这么大的一只肥羊!
他只是没想到,方新亭的胃口竟然比他还大。
他本来只是打算要个十万二十万给常青一中修新学校的。
石主任低声吐槽:“不是我说你,你那个新学校,盖得太漂亮了!要我说,盖几幢楼就行了。很多学校都眼红,向我告状好几次了。”
方新亭反驳,“盖新学校的钱,都是我们常青一中自己挣的,谁告状也没用!再说了,以后新的常青一中会成为常青县的城市标志和名片。别人只要一提常青县,就会自然而然的想起美丽的常青一中。这是无形的资产,花多少钱也换不来的。”
“就比如荥州的二七纪念塔,也是荥州的城市标志和名片。”
石主任眼睛一亮:“既然是常青县的城市标志,常青县府理应为这个城市标志买单!”
他转头去找莫书记,却只看到了莫书记慌张挤入人群的背影。
石主任长叹一声:“都是穷鬼,一提钱,都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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