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下午邹玉凤被皇城司的人送了回来,她一身狼狈,好在没受什么伤。

听说是爆炸的时候,她躲的够快,所以才没被伤到。

晚上宋相也从宫里回来了。

他回来之后便将宋承和叫进书房之中说了很久的话。

宋瑶枝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猜想这次此事之后,朝堂之上势必风云再起。

-

当晚睿王府中。

睿王看着桌面上的一封信,神色之间尽是嘲讽。

他伸手将信放到旁边的烛火上烧了,又拿出一块方帕擦了擦手,这才抬眼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左青澜。

“本王这个荣皇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蠢啊。”睿王感慨,“本以为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荣皇叔这个蠢货给皇兄递了个这么方便的枕头,皇兄这次可算是能将皇城司跟兵部上上下下全部大换水一次了。”

左青澜道:“之前还是应该出手阻止此事,如今反倒让陛下将计就计了。王爷,我们现下应该怎么办?我们在兵部的人也已经被踢出去了。”

“不急。”睿王道:“左大人莫不是忘了还有江向南?”

左青澜一怔。

睿王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后道:“漠河爆炸一事再如何彻查也不可能用此事扳倒荣皇叔,既如此,依皇兄的脾气,定然会将祸水东引,让江向南大出血一次。现在该急的不是我们,而是江向南。”

左青澜颔首,也认可了睿王的话。

他沉思片刻道:“江家那边此次应该能消停一时半会了吧。”

睿王笑了声,道:“那就要看皇兄对江向南能狠心到哪一步了,若非他想留着江向南来牵制荣皇叔,又时刻念着江洛的养育旧情,这些年不停地给江向南放权,江向南如何能在蜀南发展出那么强大的势力。”

他靠在椅子上讥讽道,“现在江向南要掉头咬他一口,实属是他自食恶果。”

左青澜没有应声,只默默地坐在他对面端起茶杯喝茶。

“找个机会,把丞相府拖下水吧。”睿王突然说,“有丞相府在朝中为皇兄效力,文武百官这心终究是会有所偏向。”

左青澜沉默了一小会儿,沉声道:“原本去年在萧子骞回京途中,我们的人已经给宋瑶枝下了药,只要宋瑶枝死在将军府,萧子骞再带着林柔儿举兵回京,即便宋相如何恳求陛下降罪萧子骞,陛下也会掂量着萧子骞的身份,劝说宋相忍让一番,如此两人之间势必会生出隔阂。”

他握拳,“之后再加上一桩贪污案,丞相府必败!岂料宋瑶枝居然没死,而且还跟换了个人一样,如今陛下还对宋瑶枝爱的死心塌地的,今日在宫中,陛下甚至当着六部的面,不仅赐座宋相,还给宋相准备了上好的茶点,那架势俨然是在对待老丈人。”

睿王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茶水,神色之中似在追忆。

睿王道:“宋瑶枝此人很是有趣,以后不可再伤她性命。”

左青澜目光复杂地看向睿王。

“拉丞相府下水,另有他法。”

左青澜听到睿王如此说,深吸了口气,抱拳道是。

-

在宋瑶枝得知皇城司、兵部官员大换水之时,宋瑶枝基本可以断定漠河爆炸案,要么是岑䘝自导自演,要么就是他将计就计。

如此这些重要关键部门上都可以换上他自己的人。

在第三天晚上,宋瑶枝躺在床上后不久,茹娘敲响了宋瑶枝的窗。

宋瑶枝以为敲窗的是高玄,她披了件披风之后过去推开窗看到了茹娘。

“宋姑娘好。”茹娘站在窗外朝她行礼。

宋瑶枝愣了下,回了个礼。

茹娘道:“姑娘,陛下有请。”

宋瑶枝犹豫了片刻,问:“我能不去吗?”

茹娘道:“还请姑娘不要让属下难做。”

宋瑶枝最终还是跟着茹娘去了。

此次是茹娘带着她进宫,无需注重男女有别,宋瑶枝直接是挂在茹娘身上飞进去的。

茹娘直接带她进了飞霜殿。

彼时福林跟竹影都在殿门外候着,看见她来了,立刻便朝她行礼道:“奴婢/奴才见过宋姑娘,姑娘好。”

宋瑶枝赶紧让他们起来。

这阵仗也太大了些。

“姑娘跟奴才进来吧,陛下都等候姑娘多时了。”福林笑着在前面给宋瑶枝带路。

宋瑶枝应了声好便跟着福林进去了。

她进到殿内先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宋瑶枝皱了皱眉。

宋瑶枝小声问:“福公公,陛下伤的很重吗?”

福林听到这话顿时夸张地点了点头:“对啊!陛下伤的可重了,前两日一直都在昏迷,今日身上的伤势才好了些,陛下一清醒就想到宋姑娘了,非得要见宋姑娘才肯用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没办法,只好半夜派人去将姑娘接进宫里来了。”

福林压低了声道,“宋姑娘待会儿可要帮奴才们好好劝劝陛下。”

昏迷?今日才清醒?

那前几日在朝中发号施令的人是谁?

福林此话也太经不起推敲了些。

宋瑶枝敷衍地点了点头,跟着福林走进内殿。

从前宋瑶枝总睡的那张龙床此时被床幔遮住,岑䘝应该就躺在里面。

“陛下,宋姑娘来了。”福林上前站在床边出声道。

床幔后传来岑䘝的声音:“让她过来。”

宋瑶枝听着这声,感觉中气还挺足的……

福林朝宋瑶枝看过来,“宋姑娘,陛下让你过来。”

宋瑶枝点了点头走上前。

“福林,你退下。让其他人也出去。”岑䘝的声音再次响起。

福林应声道是。

他侧身将旁边案桌上的一个托盘端过来递给宋瑶枝道,“宋姑娘,陛下身上的药也该换了,这里是陛下要换的药,还得劳烦姑娘帮陛下换一下。”

宋瑶枝看着托盘里的瓶瓶罐罐跟纱布剪刀,脸上尽是抗拒,“福公公,我不会啊。”

福林道:“很简单的,姑娘只需要将这罐子里药倒在陛下的伤处,再用纱布包扎好就行。宋姑娘,奴才就先退下了。”

他说完快步就退出了殿外,顺带还带走了方才站在殿内的几个宫女。

如此殿内瞬间只剩下了她跟岑䘝。

宋瑶枝看着托盘上的药,再看看紧闭着的黄色床幔,有种想立刻转身走人的冲动。

可床幔后的岑䘝不知是不是洞悉到了她的想法,他突然出声叫她:“宋瑶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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