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告别、难得主动的芙宁娜、凝光与甘雨（6k）
似乎是因为心有所感，又似乎是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奥蕾蒂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
对于现在这个已经弥补了在那潮湿阴暗的地牢与幽邃的深海之中所产生的遗憾的奥蕾蒂来说...
那所谓的「死亡」已经不再可怕，她现在只想要让自己的恋人与弟弟妹妹们能够好好地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想到这里，奥蕾蒂轻轻地捏了捏自己的手，一抹异常的湿润感传来，这让她更为确信自己的第六感。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眼前簇拥着她的剧团众人，就像是一个大家长一样挨个轻声嘱咐道：
“迪尔菲，一定要好好修养身体，等到常明大人帮你把璃月的药物带回来就好了。”
“在这段时间内，千万千万要保证身体，一定不要自己任性，因为我走了以后...剧团的女主角就都是你的戏份了。”
“到了那个时候，你的身体健康肯定会和剧团的各种状态绑定，所以...”
奥蕾蒂稍稍顿了顿，转而便继续说道：
“所以我希望，你能以剧团，以大局为重。”
奥蕾蒂的话语仍然严肃，但她脸上流露出来的温柔之色却让本身就有些敏感的迪尔菲泣不成声。
“我、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在自己的身体完全痊愈之前，我一定会好好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的...”
迪尔菲哽咽的说道。
而奥蕾蒂则是心疼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随后便将目光放在了她身边的劳维克身上
——这并非是她狠心，而是说...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来安慰她了。
“劳维克，我希望你能在我不在了以后，将剧团的道具和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管理好，尤其是人员的健康问题。”
“你以前经常帮我做这些事情，现在...应该已经很熟悉了吧？”
听到这话，劳维克连忙点了点头，似乎是想要在她的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成长。
只不过...
他脸上那些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却出卖了他。
见此情景，奥蕾蒂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便开口说道：
“之后...代我照顾好他们吧，无论是伙食还是演出安排，都交给你了。”
说罢，她便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维尔芒，看着那似乎因为这离别的气氛早就泣不成声的男子，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我从未怪过你，维尔芒。”
“在剧团的这么多人当中，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这个喜欢钻牛角尖的孩子。”
“我再重申一遍，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而是我们迟早会面临的一关，它早晚都会来的。”
“但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想要继续和大家表演下去」这个愿望是不是你发自内心的？”
“毕竟剧团内部的和谐比演员的个人能力还要重要，如果在平时的排练和生活当中你们都吵吵闹闹...”
“那要是等到了台上，会爆发什么样的冲突可就无人知晓了。”
奥蕾蒂的话让维尔芒明显的一愣，随后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确确实实想要和大家一起继续表演，只是...我始终觉得自己做错了。”
“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莽撞的话，或许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哪怕就像是团长你所说的一样，那些事情终究会到来，但...”
“但至少，它们会来的晚一些，不是么？”
听到这话，奥蕾蒂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而便开口说道：
“既然你已经认为你做错了，那就尽可能的去弥补这一切吧。”
“在舞台上好好表演，将自己与其他团员的关系搞好，这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帮助。”
说罢，奥蕾蒂微微闭上双眼，稍稍感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随后便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此时此刻，她的身体已经变得有一些...透明了。
“奥蕾蒂，你...”
波洛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透明的奥蕾蒂，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常明大人、那维莱特大人，您...有办法吗？”
他求助般的看向那两位位高权重之人，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哪怕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这只不过是无用的挣扎。
而常明则是微微低下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以他的习惯，他是不愿意做竭泽而渔的事情的。
如果现在加大深渊力量的输出，那奥蕾蒂的意识存在于提瓦特大陆上的时间自然会更久。
但这同样也就意味着她的意识将会彻底疯狂，随后便溃散在深邃的原始胎海之中。
这样一来，哪怕雷内加入枫丹廷并研究出让那些意识回归陆地之上的办法也无济于事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常明与那维莱特，波洛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并没有埋怨这两位，而是转头轻轻地抱住了刚刚成为自己恋人不到半个小时的奥蕾蒂。
“奥蕾蒂...我爱你。”
听到这话，奥蕾蒂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愕之色，她的眼角很快便浮现出些许晶莹的泪花。
“我也爱你，波洛...”
她轻轻地环住波洛的腰，感受着那让人难以忍受的意识抽离感，她轻轻地开口说道：
“我走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剧团...”
“如果有来生，我想要和你...共度白头...”
伴随着最后那四个字缓缓的从她那逐渐变得虚幻的口中吐出，她的身影也就在此刻彻底消散，化作无数莹蓝色的光点飘散在这后台之中。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克劳德轻轻地抹了抹眼角，随后便看着那些或沉默或悲伤的剧团成员，微微叹了一口气。
而常明则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便对克劳德说道：
“克劳德，麻烦你在他们的情绪归于平稳之后将他们送回去了。”
“有的时候...发泄情绪是最好的疗伤方案。”
听到常明的安排，克劳德快速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将目光放在了剧团成员的身上。
见此情景，常明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带着那维莱特和芙宁娜离开了歌剧院。
......
或许是因为演出完了的时间已经相对来说比较晚了，又或许是因为他们在后台滞留了接近一个小时的原因，
此时此刻的歌剧院外围并没有像是先前一样热情的等待着常明和芙宁娜从歌剧院当中离开的观众。
看着那空荡荡的街道，常明和芙宁娜微微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是很讨厌面对那种情况一样。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边两人那突然放松的情绪，那维莱特便在心中考量着自己是否能在这个时候...说出一些问题。
而就在那维莱特即将开口的时候，原本空荡荡的街道上突然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伴随着铁质挂件之间的碰撞声，那声音略微显得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但在场的这三人就好像完全没把这声音当回事一样，在稍稍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便看向那传出声音的黑暗。
“可算是等到你了，我在那边的长椅上坐的都快睡着了。”
莱欧斯利那微微有些疲惫但依然潇洒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的临近逐渐变得清晰。
他微微扫了面前的三人一眼，转而便有些无聊的说道：
“一共就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诺克兰家族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抓获了，现在被关在逐影庭和执律庭等待审判。”
“当然，前提条件是我们能掌握审判这些家伙的关键证据。”
“至于第二件事...”
莱欧斯利故意拉长尾音，将目光停留在了芙宁娜和常明的身上，随后便轻笑着说道：
“那就是恭喜二位的演出圆满落幕，我来的这一路上可是有不少人正在讨论你们，听上去已经很成功了。”
说完这话，莱欧斯利便毫不掩饰的打了个哈欠，转而便开口说道：
“好了，我要说的大概就这么多，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我只负责关押这些家伙，寻找对应的证据以及审判那就都是你们的工作了。”
说罢莱欧斯利便微微耸了耸肩，随后便头也不回的朝着枫丹廷外走去。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去几步呢，莱欧斯利便停住了脚步，转而便微微侧过身去对着常明说道：
“哦对了，北国银行的那位执行官让我代替她给你问个好，并祝贺你演出成功。”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莱欧斯利便在这一条路上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了三人的视野当中。
“事情果然已经平安结束了么...”
芙宁娜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心中微微安定了几分。
而那维莱特则是稍稍思考了一会儿，转而便看向身边的常明并说道：
“时间已经不早了，虽然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跟常明先生聊一下，但就目前的这个情况...恐怕是没多少时间了。”
似乎是听出了那维莱特话中的意思，常明颇为配合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芙宁娜头也不回的前往他们的小窝。
而那维莱特则是选择在目视他们两人离开后依然停留在枫丹的大街上，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人类的情绪么...果然，你说的是对的。”
“我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确确实实忽视了这个世界上的一部分情感。”
“而现在，是时候补回来了。”
说罢，那维莱特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朝着与常明和芙宁娜完全相反的方向离开了这条街道。
就此，原本还有些声响的街道再一次陷入了寂静之中，似乎也陷入了沉睡，准备迎接第二天白天的喧闹。
......
在常明和芙宁娜回到家以后，芙宁娜便开始摆弄她的神之眼。
对于可爱的芙芙来说，神之眼之中的力量真的算是稀罕物之中的稀罕物。
在过去的五百年当中，她曾不止一次的希望自己能够获得神之眼，这样一来...至少在民众面前她不会显得那么狼狈
——只要有了神之眼，她也就拥有了对抗危险的能力。
看着那静静地在自己手心中散发着莹蓝色光芒的神之眼，芙宁娜一时间有些恍惚，就像是第一次看见螃蟹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的小孩子一样。
“常明...你说这个东西，到底该怎么用呢？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它又有什么用呢？”
芙宁娜微微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常明，眸光之中流露出一丝好奇之色，希望能从万能的常明这里获取一些答案。
而常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芙宁娜的问题，而是轻轻地揉着她的小脑袋，转而便说道：
“如果芙芙想的话...这个东西还能有很多用处的。”
“不过...拥有了这枚神之眼以后，芙芙都能在一定程度上独自面对危险啦~”
常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欣慰的微笑，这让芙宁娜突然有了一种被老父亲注视的感觉。
虽然这种感觉很温馨，但她不喜欢这样。
他是她的恋人，哪是什么老父亲。
似乎是想到了这一点，芙宁娜微微抿了抿唇，随后便神之眼放在眼前的茶几上并轻轻地抱住了常明的手臂。
她看着那依然在茶几上闪烁着莹蓝色光芒的神之眼，一时间有些恍惚。
都说神之眼是回应人类最热烈的愿望而出现的物品，但对于芙宁娜来说...这枚神之眼更像是对她过去的嘉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神之眼的出现并不是来回应她的愿望，而是这一次在舞台上的表演让她的内心变得更加「充实」。
虽然她对于自己未来想要做的事情说了很多漂亮话，但从本质上来说，除开自己未来和常明的生活之外，她还是有些迷茫的。
「找回自己」和「用一种新的角度看这个世界」说起来很容易，但这到底又意味着什么，她不知道。
不过现在...
可爱的芙宁娜小姐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从她正式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明白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以台下之人的视角重新看这个世界，以台下之人的视角重新打造最好的演出」
这就是除开和常明相处的日常之外...她所想要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芙宁娜微微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常明，脸上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
“常明，谢谢你。”
听到芙宁娜这突如其来的感谢，常明快速眨了眨眼，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似乎是看到了常明难得一见的疑惑神色，芙宁娜掩唇轻笑，随后便眉眼弯弯的看着常明说道：
“当然是因为多亏了你邀请我去给他们帮忙啊~”
还没等常明回话，芙宁娜便将自己的小脑袋枕在了常明的大腿上，看着那张温柔的面容，她轻轻地说道：
“过去的五百年...我是水神的扮演者、是正义之神的扮演者，所以我的身份是「台上之人」。”
“台上之人所见到的场景和事情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片面，更何况站在台上的那个我并非是真正的我。”
芙宁娜抿了抿唇，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是在斟酌词句，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但在今天登台之后，我就已经想明白了。”
“表演是带给人们美好的艺术，而只有台下的观众所认定的美好才能被称之为真正的美好。”
“所以，我打算在接下来的生活当中以「台下之人」的视角去重新审视这个世界，然后...尽可能的创造出最完美的演出。”
“至于为什么感谢你嘛...”
芙宁娜一边说着一边非常自然的骑在了常明的大腿上，随后便红着小脸看着眼前的常明轻轻说道：
“当然是因为你帮我顺顺利利的找到了一份非常稳定的幕后表演工作啊~我亲爱的辅政官大人~”
看着眼前芙宁娜这明明很害羞但还要装作一副「我很强硬」的可爱模样，常明不由自主的笑了笑，随后便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轻轻问道：
“那...既然可爱的芙宁娜小姐这么感谢我，那你应该怎么报答我呢？”
常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狡黠的微笑，就好像是很期待芙宁娜接下来的表现一样。
被常明突然这么挑逗了一下的芙宁娜突然就有些慌了，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有点亲密举动就脸红的少女了！她和常明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芙宁娜微微抿了抿唇，随后便轻轻地俯下身子，主动将自己那粉嫩的樱唇贴到了常明的嘴边。
“谢谢你，我亲爱的常明大人。”
“还有，我很爱你，常明大人。”
少女口中那温热的气息让他一时间有些发愣，还没等常明反应过来呢，那一抹熟悉的柔软触感从唇部传来了。
这让常明那原本就有些宕机的大脑一下子变得更完蛋了。
常明从未想过芙宁娜会这么主动，以前就是蜻蜓点水的亲一下，现在怎么直接就到了骑在他的身上然后强吻他了？
在大概的让自己的大脑反应了一会儿后，常明便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放弃了对于自己那已经宕机了的大脑进行救治
——救治什么啊！自家芙芙难得主动一次，这也要扫她兴？
......
就在常明和芙宁娜进行一些只有情侣之间才能进行的亲密互动的时候...凝光也才刚刚收到来自沫芒宫的信件。
这位「天权星」双手交叉，那双红色的凤眸当中流露出些许思索之色，似乎是在揣测着什么一样。
在保持了这个动作大概五六分钟以后，凝光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便缓缓起身来到了群玉阁的窗边，璃月港的样貌悉数收入眼底。
“这位枫丹的辅政官...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凝光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想不明白常明寄这封信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单纯为了来璃月游玩...他大可不必寄出这封信件，毕竟他是枫丹的辅政官，这天地之大哪有他去不得的地方？”
“但最近枫丹也没有发生什么一定要和璃月绑定关系才能解决的事情...那他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凝光那双摄人心魄的赤色眸子当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但同样的，她对于常明的兴趣也变得越来越浓。
过了好一会儿，凝光微微松开了那皱紧的眉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罢了，等甘雨到了再问问她吧，或许...与那位辅政官有些许共鸣的她能知道些什么。”
凝光不由自主的喃喃道。
没成想凝光刚说完这话，今晚负责值班的百闻便传达了甘雨来找她的消息。
“凝光大人，甘雨小姐来了。”
听到百闻的话，凝光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还真是巧啊...把甘雨小姐带过来吧，我有些话要和她说。”
“是！”
......
不多时，百闻便带着甘雨来到了凝光的书房，而她则是在为自己的这两位顶头上司分别沏上一杯茶后就匆匆离去。
她很清楚，有的话不是她能听到的。
“凝光大人这个时间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吗？”
甘雨声音轻柔的问道，就像是一根羽毛一样，拂走了心中落下的些许灰尘。
而凝光则是轻笑着点了点头，转而便开口说道：
“确实是有些事情想问，主要是关于你上一次前往枫丹，和那位枫丹的辅政官相处的更多事项。”
听到这话，甘雨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一时间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凝光会问她关于常明的事情。
毕竟...她对于常明的了解绝大部分还是从凝光空中得知的，怎么现在她要来问自己了？
似乎是看出了甘雨眼眸当中流露出的疑惑之色，凝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转而便将常明寄信说要来拜访的事情告诉了甘雨。
在完整了听完了这件事以后，甘雨了然般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直截了当的说道：
“常明先生他...应该是要来和您谈关于沉玉谷茶叶出口的事情吧？”
“毕竟沉玉谷附近的港口可以更快地抵达枫丹，只要条件允许...那么枫丹的茶叶就会有更好的品质。”
“这样一来...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枫丹而言都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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