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5章 幻想破灭
因为激动,苏向南来时走得特别快,怕小女孩跟不上,索性就直接将她抱了起来,现在到了病房,才把孩子放到地上。
床上的石亚敏目光在小女孩脸上足足定了半分钟,原本冷漠的脸上,忽然变成了巨大的惊喜。
只见她掀开被子,连鞋都没穿,两步奔到小女孩面前,蹲下身,撩起小女孩后颈的头发,那里果然有一颗小痣。
石亚敏激动地一把抓住小女孩的手臂,看着孩子,眼泪夺眶而出,急促地唤道:
“小娜……”
被石亚敏大力抓住手臂的小女孩,脸上明显有些慌张害怕,一时间愣在了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小娜,我是妈妈,你仔细看看,我是妈妈……”
石亚敏以为小女孩不认识自己了,连忙凑近了一些,眼泪滑过脸颊,簌簌地往下流淌,却顾不得擦,无比自责地看着小女孩继续说道:
“都是妈妈不好,不应该把你弄丢,呜……”
石亚敏再也忍不住了,痛苦地呜咽出声。
小女孩从茫然里回过神来,看着石亚敏,终于认出了对方,下一秒便扑进了妈妈的怀里,忽然“哇”地大哭了起来。(后天变哑的人,哭是会有声音的。)
那哭声震耳欲聋,将这一年来,压抑在心里的所有无助,难过,委屈……全部都释放了出来。
看到抱在一起痛哭的母女两人,站在一旁的苏向南,虽然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都忍不住动容,走上前来,将嫂子和侄女从地上扶了起来。
石亚敏抱着孩子坐到床上,一刻也舍不得放开,努力平复着心情,一边怜爱地帮女儿整理着落在脸上的头发,一边轻声问道:
“小娜这一年你去哪儿了,自从你丢了以后,妈妈到处找你,可怎么也找不到……”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又开始哽咽起来,眼泪也无声地滑落下来,这一年担心,焦虑,迷茫,无助……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小女孩并没有说话,只是懂事地抬起手,用袖子帮石亚敏擦着不断涌出来的眼泪。
石亚敏生怕这又是一场梦,轻轻捏住她的小手,贴在脸上,直到感受到真实的温度后,这才放下心来,轻声问道:
“小娜,你是不是在怪妈妈?怪妈妈把你弄丢了,对不起,妈妈保证,以后一步也不离开你了。”
石亚敏说完用殷切的眼神看着女儿,期待她给自己说说话,叫自己一声,但是小女孩却只是看着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石亚敏见女儿还是不肯和自己说话,忍不住又开口唤了一声女儿的名字:
“小娜。”
“嫂子。”一旁的苏向南声音有些沉,犹豫了一下,语气里带着难过:
“她,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石亚敏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片刻之后忽然慌忙地抬手掰开了女儿的嘴巴,对着女儿张大嘴巴发出“啊……”的声音,示意女儿跟自己学。
在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她整个人都是颤抖着的,在找苏娜的时候,她就曾经看到没有舌头,或者没有手脚的小孩,在路上乞讨。
看着那些可怜的孩子,她就在想,要是小娜也成了这样,自己该怎么办,孩子该怎么办。
现在听到苏向南说小娜不会说话,她第一反应就是:孩子的舌头是不是被坏人拔了?
带着恐惧,她立刻就检查起了女儿的口腔,在女儿跟着自己发出“啊”的声音后,她终于看到了她完整的舌头。
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那种残忍可怕的事,没发生在女儿身上!
石亚敏看向苏向南,急切地说道:
“小娜为什么不会说话了?她以前是会说话的呀!唱歌什么的都会!为什么现在不会说了?”
苏向南也是刚刚才见到孩子,具体的情况他哪里知道,看着一脸焦急的大嫂,只得安慰道:
“大嫂你别急,小娜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暂时不会说话了,我们回去慢慢引导她,相信以后她还是可以说话的。”
石亚敏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女儿不会说话的事实,拉着苏娜的手,轻声引导着她:
“小娜,你叫一声妈妈好不好?叫一声,就一声……”
在石亚敏殷切期盼的眼神里,苏娜张大了嘴巴,看得出来,她已经十分努力了,但是终究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石亚敏看着这样的女儿,眼泪再次决堤了,一把抱住女儿,呜呜地哭了起来,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就不会说话了,怎么就成了哑巴?
过了好一会儿,石亚敏才从悲伤里缓过来,她怜爱地摸着女儿的头,眼里含着泪,嘴角边却含着笑,轻声呢喃道:
“不会说话没关系,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就在这时候黄彩萍和一个护士有说有笑地往病房里走来,看得出来,她心情非常好,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昨天石亚敏和陆立冬聊的那些话,她都在值班的护士那里知道了,了解到两人已经在谈离婚的事情了,心里盼望了这么久的事情,现在终于就快实现了,她怎么能不高兴?
快到病房门口时,她收敛起了笑容,毕竟石亚敏是她的“朋友”,朋友要离婚了,自己在她面前这么高兴确实不太合适。
黄彩萍边走进病房,边询问道:
“亚敏,今天感觉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话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因为她看见石亚敏正怜爱地抱着一个小女孩,又哭又笑,嘴里还说着“回来就好”的话。
黄彩萍心里咯噔一下,已然猜到了什么,但还是看向石亚敏确认道:
“亚敏,这孩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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