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 找上门来
回工厂的路上，小陆已经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遍。
苏桃桃让傅远航带着尘尘一起去勤工俭学。
尘尘知道苏桃桃要忙，听话地跟着小叔叔走了。
苏桃桃和小陆来到会议室的时候，张景安正和几位头发发白的老者在说话。
简单介绍过后，苏桃桃也不过多寒暄，单刀直入问道：“几位说你们是这块地的主人，可有什么证明身份的文件吗？”
其中一位目光锐利的老者回道：“有，但是当年我们走得急，没有带在身上，我们需要进去防空洞拿东西，但是你们的人不让进。”
听到这里，苏桃桃的眼皮微不可见地跳了下。
当初打地基的时候，老高确实在防空洞里发现了一叠地契。
不是一张，是一叠。
当时老高交给她全权处理，最开始她打算上交给赵书记，让他出面善后。
可惜后来赵书记后院起火被调走了，她和新来的书记没有那么深的交情。
后来又实在是太忙了，就把这件事给耽搁到现在。
那些地契现在还在她家里的抽屉里放着呢。
如今看来，这块地的归属权确实存在很大的争议。
只是就这样还是无法证明他们的身份。
苏桃桃不动声色道：“你们不是我们工厂的员工，自然不能在工厂里随意走动，没有随便来个人就让他进厂搜查的道理。”
一老者拍案而起：“你放屁，什么你们工厂，这是我们的地盘！你们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莫名其妙在我们的地盘上建厂，你们回来自己的地方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这是什么道理？”
小陆上前一拍桌子：“好好说话，别倚老卖老对我们苏厂长大小声，我去你们家说是我们的地盘，要进去搜东西，你很愿意吗？”
一个年轻点的说：“可是你们这样做跟强行霸占的土匪有什么区别？”
小陆：“谁强行霸占了？我们正儿八经的国营厂！不会好好说话都给我出去。”
苏桃桃心中有数，只是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她暂时还拿不出什么章程，也真是没有办法证明眼前的人是原主人，还是只是知道这件事来混水摸鱼。
另一老者软了态度：“对不住了，我们没有冒犯的意思，我们只是走了，又不是死了，更没有犯事，这些土地是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土地，我们自然着急。”
苏桃桃抬手压了压场：“诸位口口声声说我们侵占，你们该不会以为这个工厂是我的私人产业吧？”
苏桃桃点了点桌面：“这是政-府的厂子，国家的厂子，为人民服务的厂子，能在这里上盖，自然是经过国家和政-府批准同意的。
你们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自己什么的文件，跑来这里冲我们嚷嚷有什么用？与其在这里跟我们理论，倒不如找相关部门解决问题。”
火气暴躁的两位老者又要拍案而起，被最年长戴着老花镜的老者摁了下去。
“苏厂长，我们不是来这里冲你们嚷嚷，我们都是粗人，言语之间有所冒犯，也请你见谅。
我们这次来就是要拿回地契去找相关部门给个说法，地是我们的，地契我们当年确实留在了防空洞里，还请你给我们一个方便。”
另一老者道：“是啊苏厂长，我们没有恶意，只想要个公道，我们要不是从你们的糖果包装上看到地址，都不知道我们的地被盖成工厂了。”
苏桃桃当初把地址和联系电话印在包装袋上，实在没想到引来这么一出。
工厂盖了自然不可能再推平，如果查实土地归属权确实是人家的话，该给的赔偿肯定是要给人家。
她当时就担心过这个问题，但考虑到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特色，土地都是国家的，即便土地的归属有争议，上面也会妥善解决，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她暂时不提地契的事是因为他们的造访太过于突然，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得和地方领导商量出章程来后，再好好跟他们谈。
前提是他们的身份是真的。
苏桃桃说：“我接收到的信息是，这里以前属于附近的村民，后来有个大地主，把散地都买了，集中到一块，变成了果园。
再后来土改的时候大地主别说确权换证了，人都没有出现，而是直接拿着老地契出了国，这里自然就让国家和集体收回去了。”
这年头标上地主、富农的成分不是什么好事，大部分人会主动上缴土地，换身后太平。
年长的老者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并不全面。”
老者往椰子园的山头方向指了指，“上面那块山头的主人或者是地主成分，但我们不是，我们每家每户拥有的土地份额并不多，连中农都算不上，你们建厂房的这一块地确实是我们祖辈留下来。
之前因为有事情耽搁错过了土改，也无法回来安居乐业，所以才闹了乌龙，这些事我们自然会跟领导交代。
这并不代表土地不是我们的，现在我们只想进防空洞拿回属于我们的地契。”
如果老者所说的情况是真的，这土地的归属确实存在很大的争议。
这年头个人的力量很渺小，上面要强行没收这块地，他们也没辙。
装着二十一世纪灵魂的苏桃桃做不出这种颠倒是非黑白的事情。
但是要怎么妥善处理，她需要和地方政-府商议过后再说。
“这样吧，你们今天先回去，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我们也需要时间核实，我们先跟领导汇报，之后再集中大家一起坐下来商量个章程。”
有人不耐烦了：“诶，我说你这个女同志，我们只是想回来拿个地契，你却在这里各种阻挠是什么意思？”
张景安一直静静听着，没说过话，这会才道：“我们是国营厂，不是公园，随便什么人都放进来，你们觉得合适吗？我们需要时间核实你们的身份信息。”
老者道：“你！怎么跟你们说不通呢，都说了地契在防空洞里！你们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我们是不会走的，万一你们趁我们走了以后，进去拿走我们的地契呢？”
苏桃桃捏了捏生痛的眉心：“公安和武装部地毯式搜索过，并没有发现地契。”
这件事苏桃桃觉得八九不离十了，但不能提地契在她手上，得核实过身份后才能还给他们。
老者：“那是因为我们藏得隐秘，你们的人搜不到，不代表不存在，其他地方我们不去，也不会动你们任何东西，我们只进防空洞，不然我们不走！”
其余人：“是，我能只进防空洞，不然我们不走。”
张景安还要说什么。
苏桃桃喊道：“小陆，带他们去防空洞，如果找不到你们想要的东西，请你们马上离开，该找谁核实身份找谁。
只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土地的归属暂且不论，即便是真的，厂房已盖，推倒厂房还你们土地也绝无可能，我建议你们想想其他的补偿方案。
等你们想好怎么谈了，再派两个代表过来，我们和地方领导三方一起坐下来商量解决这个事情的办法。”
苏桃桃也需要时间核实他们的身份，不可能贸贸然把地契给别人。
大家对了下眼色，表示同意了苏桃桃的说法。
最年长的老者代表发言：“就依苏厂长所言，我们先去拿地契。”
苏桃桃朝小陆抬了抬下颌：“带他们过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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