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潜入
趁着城门未关，南宫勋策马出了城。
回到太极殿他第一个见到的，是冷冷的站在那里的华蓁。
“少监大人还真是贵人事忙。”
就算看不清华蓁的脸，南宫勋也能想像到她嘲讽不屑的样子。
“你有话能不能直接说？”南宫勋头疼，他从没见过这样性格怪癖的女子。
华蓁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你进城了？”
“对。”
“盛京可有郡主的消息？”
南宫勋揉了揉眉心，原来又是为了叶流钰。
“和亲队伍尚未抵达突厥，这时候能有什么消息？”
华蓁语气有些着急，“总要向京城报平安吧？”
南宫勋总是能轻易被她激怒，“你怎么不自己去问。”
“要不是上次你阻止我，我现在已经回到郡主身边了。”华蓁理直气壮。
“不可理喻！”南宫勋拂袖从她身边而去。
“你给我站住。”华蓁直接拉住了他的袖子。
南宫勋立刻甩开她，压着声音吼道，“你注意点，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华蓁冷笑，“看到了就看到了，难道我还配不上你？”
南宫勋闭了闭眼，稳住了心神，“是我配不上你行了吧。”
“你知道就好。”华蓁哼了一声。
南宫勋被呛得差点失了冷静。
好在蔡大监走了过来。
“少监大人，陛下等着您呢。”
他看见华蓁，并未流露出诧异之色，只是微笑着招呼了一句，“陛下说近日身上好多了，这都是华神医的功劳。”
华蓁淡淡地道，“民女只是尽了医者的本分。”
南宫勋和蔡大监一起往寝宫的方向去了。
华蓁抬头看了看黑蒙蒙的夜幕。
心揪成一团。
郡主。
您可还好么？
此时，远在突厥的叶流钰正把一柄短刀架在哥延舒缇的脖子上。
“谁......”
哥延舒缇猛的惊醒，睁眼的一瞬看到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一手按着他的脉门，另一只的短刀只要微微用力，就能划穿他的动脉。
他刚要出声，嘴巴就被死死摁住。
“你敢出声，我就立马杀了你，你且试试，是你的侍卫来得快，还是我的刀更快。”
哥延舒缇只一瞬间，就认出了叶流钰。
他拼命的眨眼睛，头用力的点了点。
叶流钰手里的刀更紧了一些，慢慢的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
“是你，”哥延舒缇神色激动，“叶流钰，是你。”
叶流钰挑眉，她这么好认？
“你是怎么进来的？”
哥延舒缇躺在床上，双眼闪着奇异的光，“不愧是你，我突厥王庭能来去自如的，只有你。”
叶流钰眉头皱了皱，“少废话，我来是有事问你。”
“你问，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统统告诉你。”
哥延舒缇的态度让叶流钰的警惕性更高了一些。
“你想知道什么？”见叶流钰不说话，哥延舒缇反而急了，“你父亲的死？我去大梁求亲之事？”
叶流钰一个跨步，将他架在身下，“我爹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我知道，”哥延舒缇将手枕在脑袋后面，“等你我成亲了，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叶流钰并不气恼，继续问道，“你去大梁求亲，无非是想杀了我，如今我就在你面前，你怎么不喊人了？”
哥延舒缇伸手，想揭去她的面罩，却被叶流钰躲开了。
“我并非想杀你，”他认真说道，“我是真的想娶你，真的。”
“笑话，”叶流钰不相信他的话，“你我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岂会有结为夫妻的道理。”
“是大梁和突厥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不是你和我。”哥延舒缇的语气一直很低，唯恐真的惊动了外边的人。
“你当年在战场上杀我的三哥，我才有机会坐上王位，算起来，你有恩于我。”
他试图用手指将抵在脖子上的刀移开，“流钰......”
“你再乱叫，我割了你的舌头。”叶流钰两眼射出冷风。
哥延舒缇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姐姐，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想娶你，以整个突厥为聘。”
叶流钰已经不想去纠正他的称呼了。
“你祖辈与我大梁百年来战事不断，祖宗基业到你手上，被你用来做聘礼，你也不怕他们化作厉鬼杀了你这个不孝子孙。”
哥延舒缇别开脸。
“大梁现在是你们的太子监国，等他登基，一样会攻下我们的王城，既然如此，我现在送出去，又有何区别。”
叶流钰神色微动，“不战而降，是为耻辱。”
“我愿意背负千古骂名，换我的子民免于战乱屠杀，”哥延舒缇笑了笑，眼底有些发热，“外人皆说我是好战之人，可我不过是为了得到父汗的看重，我的母亲，是这王宫之中最卑贱的婢女，我若不得父王看重，只会被我的王兄们欺辱致死。”
“父汗不懂，他以为只要突厥的子民齐心协力定能攻进陇西，实际上呢，哪怕是你父亲死后，陇西边关最为薄弱的那几年，他也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后来你一战成名，射杀我的三哥，使得我们元气大伤，那时候我就知道，臣服，是迟早的事情。”
“父汗得知剑南起乱后，曾想举全国之力围剿大梁，我却知道，他这样只会让我们的子民家破人亡，所以我发动了政变，夺得了王位。”
“我不喜欢战乱，你呢。”哥延舒缇看着叶流钰。
叶流钰握着匕首的手没有半点松懈，反问道，“你为何这般笃定，太子登基会直取王城。”
“因为你们的皇帝他不敢，”哥延舒缇说道，“他不敢下令杀进我们的王城，可你们的太子不一样。”
叶流钰什么都明白了，“陛下有把柄在你们手上。”
“那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哥延舒缇这次直接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移开，眼神坚定又灼热，“姐姐，和亲队伍到的那天，王城外面，我会把受降书还有你要的东西，都给你。”
“我若不上花轿呢。”叶流钰抿唇。
哥延舒缇轻笑，“我会把受降书和你要的东西，给你弟弟叶流铮。”
“你......”
这样的回答，属实让叶流钰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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