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大明立国至今，皇权鼎盛，从未有人能威胁到皇位，哪怕是昔年权倾天下的张首辅，权力再大，也只能是首辅，想要废帝，谁都不会支持他。
如今从沈一刀口中得知这等消息，南王心底是有些不相信的，可他又深刻的知道以沈一刀的身份，没必要编造这样一个瞎话来欺骗他。
“本王不太明白。”
“他要废帝，东林党可能会支持他，但以朝堂之上诸葛神侯的实力，韩旷做不到废帝这样的大事。”
南王心脏怦怦的直跳，今天晚上，短短时间，他太多次震惊了。
沈一刀神色淡然，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你们将韩旷想的太好了，目光始终盯着东林党那点实力，但若他引入辽东女真，偌大京城，谁能守住？”
南王瞪大眼睛，本觉得今晚已没有什么能震惊他，偏偏沈一刀吐出的这个消息再度震动他那一直没有落下的心。
辽东女真的强悍南王自然清楚，虽然先帝时沈炼在辽东大胜女真，使得女真这几年都没能对大明造成太大威胁。
可那是女真在休养生息，如今一旦攻入京城，人心浮动，只怕京城真的守不住。
到时候纵然他们的计划成功，也没有什么用。
“逍遥侯，你想要怎么合作？”
南王主动询问。
如果局势真如沈一刀所说，那么与这一位号称天下第一的武道高手合作是最合适的选择。
沈一刀看到南王主动询问，便知南王心底已打算与他合作。
“世子想要登位，计划本天衣无缝，然而陆小凤绝顶聪明，西门吹雪又是他最好的朋友。”
“故而他一定会插手其中。”
“到时候我会阻止他。”
“其次，若是辽东真的攻入关内，到达京城，我与兄长可确保击退女真人。”
南王微微沉思，陆小凤的问题不算问题，但比起只有一个叶孤城，有沈一刀、沈炼帮助，他们原本的计划成功可能性无疑大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女真，女真强横，朝堂上下真的击败过女真的就只有沈炼兄弟，再加上东南、江南之乱被沈氏兄弟平定，沈一刀击败女真的承诺具有极大效力。
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南王的计划堪称绝密，知道的人不超过一只手，偏偏沈一刀了解的如此清楚，仿佛那计划早已被沈一刀全部看了一遍。
这种可怕到极致的情报能力让南王心底发寒，如果不与沈一刀合作，南王觉得自己的计划十有八九会失败。
“好！”
“只是逍遥侯要什么？”
南王沉声问道，他已决定与沈一刀合作，但还要确定沈一刀的条件，毕竟不是任何条件他都能答应的。
沈一刀声音低缓：“皇帝、韩旷对我兄弟二人步步紧逼，若是南王世子登位，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我与兄长在先帝生前所发誓言还是有效的。”
南王目光闪动，还未答话，书房已经被推开，南王世子一手负于身后，神色坚定而自信，直视沈一刀。
“好！”
“等到功成之日，辽东侯进爵辽东王，我可承诺，逍遥侯与辽东王与国同休，大明不灭，二位荣华富贵不灭！”
南王并未说话，世子是南王世子不假，但骨血并非他的骨血，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嫡亲血脉，否则南王世子不会与皇帝长得一模一样。
其实沈一刀早已感知到南王世子在门外偷听，只不过他想要看看南王世子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如今看来，虽不知未来他登位之后会不会有所改变，但至少眼下极具魄力。
大明立国至今，只有异姓国公，还没有任何一位异姓王。
........
与南王达成约定后的沈一刀回到辽东侯府，沈炼已在等着他。
“如何？”
见到沈一刀，沈炼迫不及待问道。
距离九月十五越来越近，他必须尽快做出准备。
沈一刀点了点头，将南王世子的条件一一叙述出来。
“虽然是第一面，但是我能感觉出来这位世子与皇帝面容一样，性格却南辕北辙。”
“皇帝性格多疑善变，心眼小，做事抠抠索索，但世子极具魄力，做事喜欢大手笔，日后登位对大明也不知是福是祸。”
沈一刀简单说了一下对南王世子的第一印象，在他看来，世子与史书中的隋炀帝极为相似，这种人才智不低，但要么是千古一帝，要么便是王朝崩溃。
沈炼微微颔首，南王世子的确比起预想的要好很多。
“不管他登位之后如何，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最重要。”
“韩旷引入辽东女真，这是死罪。”
“这一战，我们要让辽东女真有来无回，彻底荡平辽东之祸！”
沈炼当年便是在萨尔浒之战中侥幸生还下来的，后来又统兵在辽东与女真大战，多少袍泽死在女真之手。
这一次是危机，但也是机会。
女真千里奔袭，进入京城，只要布置得当，便可依托京城将女真一网打尽，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先让段天涯与归海一刀赶赴科尔沁，到时候让他们率领科尔沁军队与林平之手中的锦衣卫一起封锁女真的退路。”
沈一刀心底亦是爆发冷冽杀机，朝堂争斗，生死有命，毕竟是自己入了这修罗场，但引入外敌，便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东林党这一次同样要付出巨大代价！
沈炼赞同沈一刀的意见，此外关于京城如何防御亦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们需要京城钩住女真，但不能让京城真的被女真攻破，否则不知多少无辜黎庶要死在女真屠刀之下。
“韩旷要引入辽东女真，必然要先解决掉我们的五万精锐。”
“上一次东厂副督主赵靖忠带人犒军，九月十五那一日，赵靖忠一定会率领人手前去接手这五万大军。”
“皇帝以为赵靖忠是他的家奴，实际上赵靖忠早已投靠韩旷，只要控制我们这五万大军，女真就再无敌手。”
“我看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沈一刀说出心中打算，五万大军的主力乃是锦衣卫，对他们最为忠心，但这五万大军之中也有京师带去的军队，其中难保有愿意投靠韩旷的。
这是人性，沈一刀再开挂也不敢保证五万人都对他们兄弟忠心耿耿。
但只要他们能够动用其中的锦衣卫，便可在猝不及防中给予女真重创，扭转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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