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江晚芍本能地向后缩了缩,躲避他霸道至极的攻势。
男人却将她的腰桎梏得更紧,令她不自觉产生一种插翅难逃的慌乱。
裴渡的性情明明是那样的冰冷,犹如雪山之巅的凛冽寒风。
他的吻却是滚烫而炙热的,将主导权牢牢掌握在手中,掌控她的一切。
江晚芍被他吻得头脑昏沉,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
多亏男人扶在她腰上的大掌,才勉强维持住平衡。
晕晕乎乎睁开眼,只瞧见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颜。
裴渡的睫毛乌黑浓密,颤动之间,显露出浓重的水色。
江晚芍脑中飞速闪过一个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念头。
裴渡忽然吻她,是不是因为,不愿被她发现他的眼泪?
唇舌碾磨间,有水声肆意扩散。
响在马车这般还算封闭的环境中,分外暧昧。
江晚芍听得浑身酥软,好不容易才抬起手。
轻柔地抚上男人绯红的眼尾,抹去那一点水意。
“阿渡哥哥……不要哭……”
趁着唇舌相离的间隙,她好不容易才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只是那声音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柔媚甜腻,仿佛融化了的蜜糖。
她自己听到耳中都觉得脸热心跳,更不敢去瞧裴渡的脸色。
裴渡的动作顿了一瞬,俯身贴近她的耳畔。
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白嫩的耳垂和颈窝,引得她情不自禁瑟缩。
“没有哭,芍儿。”
低哑的嗓音,带着蛊惑般的钩子。
勾的她愈发沉迷。
裴渡的大掌忽然动了,不费什么力气便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嗓音醇厚,带着丝丝引诱的意味。
“芍儿,还要不要亲?”
江晚芍睁开水雾迷蒙的眸子,娇嗔般瞪向男人。
裴渡亲的她很舒服,她……自然是想的。
只是这话怎么能由自己来说?
这男人若是想,直接继续不就好了。
葱尖一般白嫩的手指抓紧了裴渡的衣袍,实在是说不出口。
索性咬了咬红肿的唇。
“不、不要了……你放我下去。”
裴渡低低轻笑,“真的?”
不等她再回答,大掌已经摁着她的后颈,再次压了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
马车驶入摄政王府,下人们极有眼色的四散退下。
“还能自己走吗?”
男人喑哑的嗓音贴着耳畔灌入。
惹得江晚芍刚褪去热度的小脸又一次红透。
“当然能……”
她推开裴渡轻揽在她腰间的手,如往常一般站了起来。
下一瞬,她就觉得浑身酸软,几乎要倒下去。
裴渡的大掌适时接住了她,把人重新揽进自己的怀中。
“看来芍儿还是需要歇息片刻。”
江晚芍恨恨捶了下他的胸膛,只是力道在男人看来和挠痒并无区别。
被男人抱在怀中,稳步走进内院时,她仍是不明所以。
明明是裴渡掌控的吻,她只是被动承受。
为何最终,裴渡一副神清气爽的餍足模样,她却累的浑身发软?
“父亲,母亲!”
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裴怀澈手持一柄与他小身板显然截然不同的长剑,神色欣喜。
飞跑起来,几步便到了二人身前。
他显然是正在练剑,急急赶过来的,白净的小脸上还有些汗水。
裴渡面色一寒,“守礼。”
裴怀澈小脸上灿烂的笑容未减,小身板利落地俯身行礼。
江晚芍觉得在孩子面前,被夫君这样抱着实在是有些异样。
偏偏裴渡这个嘴上说着守礼的人一点也不觉得。
“夫君,让我下去。”
她在裴渡耳边轻声道。
裴渡却只瞧着面前的儿子,不为所动。
“去演武场候着,我将你母亲送回房中后,便去检验你今日所学。”
“是!”裴怀澈扬了扬小脸,脚步却没动。
“母亲,您可是身子不适?”
江晚芍在袖子的遮掩下,重重戳了下男人的胸膛。
男人恍若未觉,抱着她的有力手臂纹丝未动。
她只好维持着面上的微笑,“只是有些累了,怀澈不必担心。”
裴怀澈乖乖点了点头。
可下一瞬,他的小脸又涌上几分心疼。
“母亲,您的嘴唇怎么了?”
注意到他的视线,江晚芍才后知后觉想起。
自己的唇或许是已经被裴渡吻的红肿。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被蚊虫叮到了。”
她抬手掩了掩唇,瞧着裴怀澈又急又担心的模样,心软成一片。
这样乖巧可爱的孩子,她从前到底是怎样忍住,没有每天抱在怀里摸摸头的?
“怀澈乖,先去演武场练习吧。”
天寒地冻的冬日,竟也有蚊虫吗?
不识好歹的蚊虫,竟敢叮咬母亲,他今夜定要去母亲房中燃香驱虫。
裴怀澈收回若有所思的视线,用力点了点头,迈着小短腿飞快消失在转角处。
…………
演武场。
裴怀澈将今日所学招式尽数使出,收剑立定。
垂下目光,有几分忐忑地等待着父亲的评价。
“招式虽猛,灵动不足。”
裴渡眉目冷沉,几步上前,握着他的手腕亲自指点不足。
“倘若背后遭袭,便要以此应对。”
父亲仅仅指点了一遍,裴怀澈便觉得今日困扰他多时的那个招式,此刻在脑海中骤然明晰。
双眸一亮,他忍不住惊喜。
“多谢父亲指点,孩儿明白。”
他年纪虽小,却因天赋奇佳,已被当朝大将军收为关门弟子。
尽管如此,他知道父亲的身手与大将军相比,其实更胜一筹。
父亲对于他,便是仰望难及的巍峨高山。
他日日勤学苦练,很大一部分是不愿让父亲母亲失望。
不愿让他们认为,将他当做亲生之子抚养是错误的决定。
“习武不可冒进,尽力而为即可。”
裴渡面色柔和了些,眼中展露欣赏之色。
“今日到此为止,去用晚膳吧。”
裴怀澈点点头,恭敬行礼后迈步离去。
裴渡收回视线,沿着景色甚美的小径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芍儿便不愿意见到怀澈,更不愿见他。
于是三人便各自在院中用膳,各自冷清。
裴怀澈只是个几岁的孩童,却从未向他吐露过一句怨言。
只有眸中藏不住的渴望告诉他,他也想如其他同龄伙伴那般,有疼爱他的父母。
至少,是能在同一桌边用膳的一家人。
可他却无法为怀澈做到,因为那也是他求而不得的。
前方的院落中忽然传来几句喧哗。
裴渡抬眸望向自己的院落,剑眉微拧。
“大人。”
影卫忽然现身,俯身跪地。
“擅闯您院中的人,杀无赦,可现在是要王妃带人闯的,是否还要……”
裴渡眉心微微一跳,嗓音森冷。
“滚。”
芍儿是他裴渡的妻子,怎么有人敢将她和那些规矩联系起来。
自己身边的影卫,是不是该换换了。
“是。”
影卫忽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擦着冷汗默默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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