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小侯爷,别来无恙。”
谢炤炎身为世家子弟,对朝中文武百官不能说全认识,但是大部分还是很熟悉的。
他对着许丞相恭敬回忆:“见过许伯父。”
这一声伯父让许丞相眉开眼笑起来,然后侧头对着不远处的永宁侯道:“侯爷,你家炤炎是越来懂礼数了。”
永宁侯目光微微冷沉,他开口道:“现在这朝堂之上,谢炤炎是当朝太傅,不是侯府的小侯爷,还请丞相不要乱了身份。”
这话语之中有着一点儿针尖对麦芒。
片刻之后,朝中百官全部都已经到齐了,众人站稳之后,纷纷抬起头看着大殿上方。
几道身影走了过来,天启帝带着太子坐在上首龙椅之上。
谢炤炎微微垂下眸子,他神色不变,眼底情绪晦涩。
就在帝王落座之后,他忽然看向谢炤炎,开口笑道:“谢太傅,你大病初愈,不如坐在一旁听着,来人,赐座。”
群臣瞬间目瞪口呆。
谢炤炎抬头行礼。
“皇上,臣身体恢复的不错,而且如今还年轻,不用坐。”
真要是坐在这里,那谢炤炎还不够尴尬的。
这么多人得一直盯着他看。
太子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他身上,那很明显的愤怒,让谢炤炎不由得扭头看去,然后和对方目光对视。
谢炤炎对着太子露出了一抹挑衅的笑容。
太子瞬间身体紧绷,面色僵硬到了极点。
真不知道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太傅之位空悬,明明有那般多的朝中老臣有资格担任,可他为何要选择谢炤炎!
皇上听完谢炤炎的话,摆了摆手,随后笑道:“朕听说你恢复记忆了?想起了多少?”
谢炤炎低着头,将早就准备好的答案说了出来。
“回禀皇上,臣确实想起来了很多事,不过都是关于我夫人的。”
皇上嘴角抽了抽,眼眸深邃至极的打量着谢炤炎。
“真的?当初你失忆之前,朕交代你办的事情,你可还能想起来?”
谢炤炎摇头:“说来惭愧,这件事臣还想不起来。”
太子见谢炤炎承认自己没有记起这些,顿时冷笑了一声。
“父皇,您可听到了,谢炤炎根本就什么都没想起来,就这样的他,怎么能够做的好太傅?”
皇上看向太子:“那你保证他一辈子都不恢复记忆?若是他恢复所有记忆,有没有资格坐这太傅的位置?”
太子瞬间沉默。
张了张嘴,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反驳的字来。
如果谢炤炎完全恢复记忆……
别说太傅了,就算是百官之首的位置腾出来给他坐,他也能坐得……
群臣更是一言不发。
谢炤炎这三年官儿不是白当的,他监斩百官的风姿,可是被不少人都看在眼中,那一幕,简直就是他们心中梦魇。
这群天启国朝堂上做臣子的,有几个能说的上完全干净的?
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一些人犯的事儿比较小,还上不得台面。
谢炤炎发现了,周围百官不少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点畏惧。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才会惹得这群人如此反应。
皇上神色和蔼可亲,“既然你不愿意坐就算了,早朝开始吧。”
群臣得到皇上的授意,立刻都表情严肃起来,其中一人走出列,低头拱手道:“启禀皇上,珍妃毒害皇嗣一案,应当诛其九族,才能以儆效尤,绝对不能姑息!”
“皇上,万万不可,马尚书为官多年,清正廉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事只是珍妃一人所为,她已自戕认罪,还请皇上从轻处罚!”
说话的人谢炤炎不认识。
但是也看的出来,这人是站在马尚书那边的。
可随后,谢炤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他爹,永宁侯。
永宁侯的脸上带着愤怒之色:“若是后宫嫔妃人人都不顾念家族,为所欲为设计陷害他人,暴露之后一死了之就好,不用付出惨痛代价,岂不是在助长此等风气?”
“谢侯爷,马家和您也一向交好,两家也从未有过世仇,而且听说马家小少爷马宏丰还是小侯爷的好友,前不久两人还在一个酒楼里面吃饭招妓,您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坏了两家的交情,珍妃已死,五皇子也平安无事,若是一棒子将整个马家都打死,岂不是太过心狠手辣了?”
谢炤炎没想到这吵着吵着,突然吵到自己这个吃瓜之人身上来了。
他眯起双眼,看了一眼说话那人,随后又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不用看他心里都知道,是他爹。
谢炤炎忍不住了,他直接抬起头对着皇上开口:“如果不是我夫人苏翎渝,五皇子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害死,暗害皇嗣都能被姑息,将来后宫再难安定!”
谢炤炎一说话,满朝文武立刻安静了下来。
皇上沉思片刻,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你这话说的有道理,珍妃暗害五皇子铸就大错,马家也要被牵连其中,只是,马宏丰和你关系不错,你就不为他求求情?”
谢炤炎心中冷笑,求情?那马宏丰不安好心,故意招妓毁他名声,现在他还没找他算账呢!
“臣身为太傅,一切就应该按照朝廷律法处置,怎能徇私?”
他说的大义凛然。
皇上忍俊不禁:“那好,朕……”
还没等皇上说完话,门口突然传来小太监的禀报。
“皇上,谢贵妃带着五皇子,还有一品诰命夫人苏翎渝觐见……”
谢炤炎听到苏翎渝要面圣,只感觉整颗心在此时此刻都剧烈的颤栗了一下。
好似有什么天塌下来的事情将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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