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猜测
今年正月十五县里依然有灯会，程溪并没有准备去卖鱿鱼。
因为她提前看过天气预报，显示十五那几天的天气不好。
十五那天阴天大风，十六会下雪。
即便有灯会，愿意上街的人不会太多，愿意顶着大风在街上吃东西的人就更少了。
对于程溪的话，程岩没有质疑，只觉得有些可惜。
去年十五灯会，他们只靠卖烤鱿鱼，三天就赚了好几两银子呢！
程溪笑道：“爹，老天爷让咱们在家里好好过个元宵节呢！”
程岩也跟着笑起来，“你说的对。”
正月十五过了，这个年也结束了。
程溪原本的打算是让温十俭今年参加县试和府试，先考童生再考秀才，能考中最好，考不上明年继续考。
没想到到了原本县试报名的时间，县里贴出了告示，今年的县试取消了，具体开考时间另行通知。
这……县试居然取消了？
程溪摸着下巴，想着自己曾经看过的历史书，这个时间……难道是邻国打过来了？
朝廷忙着打仗，所以顾不得科举了？
湾头村离京城太远，消息传不过来，她特意让程岩去县里问赵承军和张为民，两人都说没听到什么动静，只是让她等。
程溪无奈之际也松了口气，现在让温十俭去考试是有些赶的，而且家里也有很多地方没有准备好。
要打仗了，粮食肯定会紧缺，老百姓们能做的就是多种粮食。
榨油坊……
还是可以继续干的，战争的影响不会那么快来，他们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差赶紧多赚些钱。
种了花生粮食就种的少了……地就那么多……
是不是可以开荒种粮？
想到这里，程溪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出屋，迎面遇到温十俭。
“小溪，如果今年不考试，我不想去读书了。”
温十俭的话让程溪愕然，“为何不去读？”
“县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开，如果今年都不考了，我继续读书岂不是浪费钱？”
“不能这么说，学习不能间断的，你现在放下了，如何保证考试的时候还能是现在的水平？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肯定够用。”
“小溪，不去学塾我也能在家里读书。”
温十俭认真道，“科举是国家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这种大事都能暂停，说明朝廷里有更重要的事。我猜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种是皇上病重，朝政混乱，一种是国家有战事，顾不上科举。如果是前一种情况，科举会很快继续，因为哪一方势力都想要笼络人才，如果是后一种情况就不好说了。如果真的有战争，我们要做的事情就多了。”
程溪抬眼看着温十俭，不愧是以后的首辅，小小年纪，在这信息闭塞的小村子里就能分析出国家大事，而且分析对了。
现在的大晏朝，他说的这两种情况都存在。
“要是有战事，我们要做什么？”
“种粮，存粮！”
居然跟她的想法一样。
程溪点头，“你说的对。无论发生了什么，粮食都是最重要的。咱们先跟父亲商量商量吧！”
程岩听了程溪和温十俭的话震惊不已。
这两个孩子，从县试暂停居然就想到了这么多，实在是不能把他们俩当孩子了。
事不宜迟，这种大事要赶紧去跟大哥说一说。
哪怕程溪和温十俭猜测的是错的，也无所谓，多种粮总是对的。
程聿听了程岩的话，猛地起身，然后又坐下了。
他的目光扫过程岩、程溪和温十俭，压低了声音道：“这种事情不是你我能猜测的，出了我这个门，你们任何一个人不能再说一个字。”
程岩连忙点头，“大哥，我们明白轻重。”
程聿道：“你们说的很有道理，我会告知村民让他们多种粮食，少卖粮。多开荒，至于花生……”
“大伯，花生就种在荒地上好了，反正荒地种粮食的产量也不高。”
“好，先这么定了。”
程聿的动作很快，程岩走了，立即去了张、王两位族长家。
张王两家人口众多，在村里占了三分之二的人口，有他们的支持，事情就容易做了。
张族长听了程岩的话，摸着胡子道：“村民们刚刚体会到榨油坊的好处，很多人都想多种花生呢！现在又让他们多种粮食，岂不是矛盾？”
王族长却道：“如果程村长说的是真的，种多少粮都不够呀！”
“但现在咱们不知道是不是打起仗来了，怎么去说服村民？”
程聿道：“这个理由肯定不能说，毕竟没有明确的消息，只是我们的猜测。现在只能由着村民，他们想种什么种什么，即便是种花生，也可以卖了钱再买粮。我是想让村民们多开些荒地，不管是种粮食也好，种花生也好，哪怕产量再低，也比现在多。而且开垦荒地不用上税，种的粮食都是咱们的。”
“开荒种地？”
张族长眉头依然皱着，“咱们湾头村地不多，能种的都种上了，哪里还有荒地？再一个，人手去哪里找？人就这么多人，家里的活儿都顾不过来呢！”
王族长看不得张族长凡事往坏的地方想，“老张头，你怎么总是泼凉水呢？咱们湾头村虽然不大，但边边角角总能开出些地来，能多种一点儿是一点儿。至于人手，要是给钱自然就有了。”
两个老头儿平日里斗嘴惯了，张族长被怼了也不生气，只是道：“给钱开荒？哪儿来的钱？”
“榨油坊有呀！”
经过几人讨论之后，开荒种地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很快，开荒种地的告示贴到了公告栏上。
村里鼓励开荒种粮，无论是谁，只要开荒够一分地，并且种上了粮食，等收粮后便奖励十个铜板。
村民们看着告示议论纷纷。
“开荒地给钱？村长这是闹的哪出？村里哪还有荒地？”
“荒地还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种出庄稼来。”
“一分地给十个铜板？其实挺划算的。毕竟荒地不上税，种的粮食都是自己的。”
“你这一说，我还挺想试试的。”
“我这就去村里转一圈，肯定能找出荒地来，开一分地就十个铜板，反正不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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