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打着灯笼都难找的领导
“比如，今天晚上我们实施抓捕的时候，在如此突发如此紧张的情况下，那个雷无水竟然还忙里抽空，把自己的手机狠狠地砸在地地上，连砸了很多下，直接就把手机敲击的粉碎了。
导致我们的技术人员连还原聊天数据和通话记录都做不到。”
聂涛接着补充道。
这下子孙潇的眉头邹的更深了。
他是因为不久之前，刚刚把自己和政委江大年之间的事情通过正规渠道反馈了上去，然后忽然想起来今天晚上那个系列奸杀案的几名罪犯落网了，所以才急匆匆的从主楼跑过来，就是想看看办案进度。
其实案件的具体信息，他并不清楚，也没有让人给他汇报过。
作为老刑警出身，他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围着这个案子连轴转，作为领导只要不去瞎捣乱瞎指挥，那就算是尽职尽责了。
所以，当聂涛说道，团伙中的一名罪犯竟然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还要去毁坏自己手机的时候，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测就在脑海中形成了。
当然，其实之前聂涛在叙述犯罪团伙能精确逃避天网监控的时候，这个不好的猜测隐约有冒出来的势头。
但是很快就被他强行压制了回去。
因为作为一名老警察，作为贺州市公安局的局长，他始终不希望也不相信自己的队伍里真的能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已经基本确定了。
“聂涛，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说我们贺州公安系统中，出了内鬼，是吧？”
“孙局，按理说我今天是第一天来市局报到，本不应该发表这些评论的，而且这种推断传出去以后，会让所有的同事都对我有看法。
所以我是真的不愿意去这么想，更不愿意去这么说，但是现在的事情发展，已经不得不让我做这方面的推测了，
而且兹事体大，如果不能找出犯罪团伙的这些反常现象的根源的话，这个案件严格意义上而言，是不能算告破的。
我们也对不起那些惨死的女同胞。”
聂涛铺垫了一下之后，豪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和猜测。
之所以前面要铺垫几句，当然不是因为聂涛啰嗦，而是因为他必须用这种方式，打消刺头感。
在体制内待过的朋友都知道，单位里面什么人是最招人烦的，那就是刺头。
这种人是十足的杠精，怼天怼地怼领导怼同事怼空气，整天说这不好那不行，浑身上下散发着负能量。
见到了谁都觉得对方不是好人，肯定是心里面藏着害人的大阴谋。
和这样的人做同事，不但会被心情一天天弄得很糟，而且据说还会把自己的好运气也给带偏消磨掉。
当然，后半句是一种玄学，是体质内主流的思想所排斥的。
但暗地里，其实大家都很相信这一套。
所以一旦某个人被打上了刺头的标签，那么就意味着这个人从此以后就要被深深孤立了，就要被所有人背后戳脊梁骨了，就要被在所有的集体场合里被有意无意的忽视了，也意味着这辈子和进步提拔这些好事情绝缘。
这些道理，聂涛虽然只是一个年轻干警，却是十分烂熟于胸，因为他的最大爱好和优点就是细化看书，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书籍，当然还有各种电子书。
书读的多了之后，有很多的道理即使没有经历过，也会门清了。
在涉及到怀疑同事是内奸的问题时，聂涛就要先不厌其烦的自证清白一番，然后才开始步入正题，说出自己的推测。
孙潇对聂涛的说法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直接把后脑靠在了沙发上，双手抱胸开始闭目沉思起来。
这表明他是在陷入到了大脑高速运转的妆太浓里了。
只有超高速运转大脑的时候，才会因为身体其他部位却血，从而身体会自动调节到一个最省体力的姿态。
比如像现在的孙潇一样，直接把整个人都埋到了沙发里，头也枕到了沙发上。
这样可以保证所有的血液都能够最大程度的保障大脑运转。
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孙潇才缓缓睁开双眼，“聂涛，不得不说你的话很有说服力。原本我作为贺州公安的一把，是不太愿意相信自己手底下的兵竟然会出现如此卑劣之人，竟然还能喝奸杀团伙搞到一起，真的是闻所未闻，离了大普。”
“但是听了你的分析之后，我的想法开始动摇了，我忽然发现之前就是太相信自己的部下了，太把公安系统的名望剩余当回事，导致下面的公安系统领导们，平日里都只知道应付我，并没有真正的沉下身子去落实抓队伍。
而且现在的社会风气，你也是知道的。
这么多因素累计起来，说我们这边出了内鬼，那我还真的有点相信了。”
“你现在和说说，有没有思考过抓内鬼的方案？
如果思考过的话，你准备怎么执行？”
“孙局，关于这个抓内鬼的事情我是思考过的，其实这个说起来也很简答。
那就是.......”
聂涛降低了声音，靠近孙潇把自己抓内鬼的详细方案全部抖了出来。
孙潇听得连连颔首，“不错不错，这个方案我看行，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孙潇对聂涛的方案非常满意。
然后孙潇又把视线移回到了正前方的大屏幕。
“对了，我看到现在为止，这四个家伙都没有一丁点的想承认的意思。
干脆你和下面的同志们都说一下，就说今天早点回去，明天再回来干活吧。
反正人都抓住了，这是最关键的。
其他的，办案进度快点慢点，只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就成，问题不大的。”
孙潇能够这么说，即让聂涛十分感动又很让人出乎意料。
出乎意料是因为，现在的体制内，其实很多领导的心里面都是有点阴暗的，经常喜欢把自己的下属当作垫脚石，当作抹布，
有用的时候使劲用，没有用了或者用处毛病了或者用不到了，就非常随意的丢弃到一旁。
至于之前许诺的那些让人热血沸腾的光明正确伟大光荣的条件，却是一丢丢都不会兑现。
而孙潇却是完全不一样，今天刚刚罪犯才落网，一般人早就希望下属们连夜突击审讯，把口供趁热打铁拿下，这样的话第二天白天上班的时候，领导可以拿着成绩找上级邀功。
孙潇却是让下属们去休息，说不用在审讯室里熬着......
这种领导，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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