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刘家兴拾金不昧
刘家兴和要小莹花了不少精力总算把林江和红英的事完美的解决了,也成为一段佳话。
前不久,刘家兴接到他的朋友汤宝和和上海岳父王侃的电话,最近“辑里经丝”严重缺货,由于自己忙于处理林江和红英的事,只得委托姚小莹叔叔姚长根和阿炳走乡窜巷收集人家库存的,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收购到了200包。
5条船,前前后后,排成一条长龙,行驶在运河上。“吱呀吱呀”的摇橹声与船两侧的“嗖嗖”的水流声,构成了一曲温柔而动听的民族乐曲。
船一阵阵轻荡,渐闻橹声欸乃,碧波像大匹软缎,荡漾舒展,船头的水声,船艄摇橹者的断续语声,显得异样的舒心。
刘家兴不愿进舱去,独自靠前舷而坐。不时地站在船头,眺望两岸,眺望着远方。
正遇到黄浦江退潮,顺风顺水,二百多里水路,一天一晚,船就靠码头。
这时,有人就有人前来问:船上有没有辑里蚕丝?
刘家兴说:这里没有,要打听,明天到“刘顺恒丝行上海分行”去打听。
于是,刘家兴叫阿炳安排晚饭,自己安排人力车把货运到自己的仓库,货下完以后留下一条船,给船家发了赏钱,又给各船家买点卤菜,自己连忙赶到王侃家。
王侃夫妇见刘家兴到来,都起身笑脸相迎。
王夫人笑着说:小莹现在身体怎么样?胃口还好吗?应该快要生了吧?还需要我们给准备点什么东西?说实在的,我们一直在国外,有点我也不懂。
刘家兴笑着说:她呀,你就叫她空着也不行,她喜欢东动动西摸摸,还说有利于分娩。
王夫人笑着说:那倒是那倒是。
王侃也笑着说:先吃饭先吃饭。
正好汤宝和也在,王侃要厨师特别准备了几个好菜,还拿出了法国“白兰地”。他们一边吃一边聊。
汤宝和笑着说:这几天很多行基本上没有现货,牌价是二两三。我看刘东家可以适当提高一点。按我的意见,明天挂牌可以挂到二两五。
刘家兴笑着说: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挂二两五是否太高,何况,我们行与其他行不一样,人家行大多数是收购而来,而我们有很多是自产自销,比人家少了一道中间环节,因此,利润也比人家高,但好机会,总要抓住的。
第二天早晨,门还没有开,门口已经人头攒动。有黄头发蓝眼睛的,有的提着公文包的,都在打听辑里春丝价格。
上午八点,“刘顺恒丝行上海分行”店门打开,门前挂了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辑里春丝,现货售价,每两二两三分五。
哇,人们一下子议论开了。
有的说:又涨价了。
有的说:还好,只涨了半分,如果等一两天,船的费用更高。
店门一开,一些商人一下子涌进行里。
一个时辰,200包辑里春丝一销空。忙忙碌碌的场面,慢慢安静下来。
刘家兴脸上,始终露着笑容,他知道,这次让他赚得自己都无法计算。
在打扫“战场”时他发现柜台上还有一个公文包,拉开一看,把他给吓坏了,里面是一大叠银票。他想,失主发现以后肯定心急如焚。
他想起来了,刚才提着这个公文包的是一位个子高高的洋人,旁边还有一位中国翻译,刘家兴曾经和他聊过几句,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于是,立即出门,叫了黄包车追赶过去。
在某饭店,法国商人瑟洛夫急得团团转,他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对买办说:这下完了,完了。我的公文包不知去了哪里?
买办说:出去时我看你一直提着的,怎么没有了呢?
瑟洛夫说:我知道我知道,出去我是拿着的,不知道是忘记在黄包车上,还是忘记在丝行?
买办说:那可麻烦了,如果忘在黄包车上,如此大的上海,到哪里去找这辆黄包车?即使找到了黄包车人家是不是认可?如果是忘在丝行,刚才那么多人,被谁拿走,谁知道,怎么去找?
瑟洛夫浑身冒冷汗,人也瘫倒在沙发上。自言自语地说:完了完了。我的家当全在里面,我的家产全在里面。怎么办呀,怎么办呀,我的上帝。
就在他们万分焦急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买办去开了门。见刘家兴提着公文包进来。
刘家兴一进门就说:请问,这只包是不是你们的?
瑟洛夫开始一惊,然后,跳起来说:啊!我的上帝,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刘家兴笑着对瑟洛夫说:是你的,那你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瑟洛夫从刘家兴手中接过包,拉开包,翻了一番,笑着说:什么也没有少。于是,抽出一张银票给刘镛,表示谢意。
刘家兴摇摇手,示意不要。
瑟洛夫误以为刘家兴嫌太少,又抽出一张给刘家兴。
刘家兴笑着说:如果我要你的银票,那么我刚才就不给你送来了。全部吞下那不是更好吗?
瑟洛夫没有完全听懂刘家兴的话,朝买办看了一下。
买办翻译给他听说:刘先生的意思,如果他要你的谢酬,那么他刚才就不把包送来了,意思不要你谢酬。
瑟洛夫笑着说:哦,原来是这样。
刘家兴笑着说:这是你的东西,理应归还给你。我们中国人历来认为,人家的东西,永远是人家的,不可随意侵占。这是我们整个民族的品格。
瑟洛夫伸出大拇指说:Chinesegreat。
刘家兴又说:我们都是做生意的,生意人应该讲信为重,以义为利。我们做丝绸生意,尺量布,更量人。
买办把这话翻给这位洋人听了,这位洋人向刘家兴伸出一根大拇指。
瑟洛夫说:我还有很多朋友都是做丝绸生意的,我今后叫他们只和刘先生做生意
刘家兴笑着说:谢谢,谢谢。
买办说:刘先生人品高尚,令人可敬。我叫唐漾荷,祖籍安徽人,我也有很多朋友,今后可以介绍给刘先生。
刘家兴再次表示感谢。
瑟洛夫又说:我有个中国朋友,他叫林江,也是你们那里人,不知道刘先生是否认识?
一提起林江,刘镛笑着说:世界如此之小,林江乃是我小兄弟,我们从小一块长大。
瑟洛夫笑着又说:哦,这样。林江在法国,我们经常在一起喝咖啡。你回去以后代我向他问好,我很想他。哦,要感谢我的公文包,今天又多了刘先生这个朋友。
刘家兴告辞瑟洛夫、唐漾荷。他们把刘家兴送下楼,一直送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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