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绝美
比人没了，钱没花了更悲催的事有很多。
本以为情投意合，最终发现是一场可怜的误会，绝对能榜上题名。
当朝天宗圣女轩辕轻羽道出冷清燕真实身份，牧阳的表情，像刚吞下一只苍蝇。
冷清燕是轩辕轻羽捏合出的人偶……安阳城中的春宵，不过是场幻梦。
体感虽真实，却不如自己打。
至少不用付诸情感，免得到头来只余一场空。
有人受了打击，便会一蹶不振……牧阳耐受力十足，与仿真人偶的爱恋，不得不彻底终结。
总结下来三个字：断舍离。
玲珑界的奇幻诡变，每每能超出想象。
现代人的常识，有时可以带来优势，有时会成为桎梏。
唯有张开灵感的翅膀，方能拥抱这个曾在读修仙小说时才可能浮现于脑海的世界。
“你召我来圣女宫，只为告诉我这件事吗？”牧阳抛掉为数不多的过往，注视遮住面容的薄纱。
她的一切就像无法瞧清楚的脸庞，虚无缥缈，充满了神秘感。
轩辕轻羽笑道：“凡人七情六欲，皆是能惹出灾殃的大事。与你讲个清楚明白，亦可免起争端。”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偏巧情感给他坎坷最多。
牧阳不禁苦笑。
前世的情愁，延续到了如今的世界。
轩辕轻羽看出牧阳笑容中的勉强，轻声道：“牧先生，君之前路无限光明。不应为儿女私情，怠慢了前行的脚步。”
牧阳明知荒唐，还是厚脸皮道：“圣女姐姐，我能一睹您的芳容吗？”
轩辕轻羽眼神略显错愕，接着纤手轻抬，揭开了遮住脸颊的轻纱。
窒息！
大脑一片空白。
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圣女宫中的虚无，被多巴胺分泌的快乐填满。
除了圣女名号，还有通过诸多人偶修炼的古怪法门。
牧阳对轩辕轻羽的印象，只剩下两个字：绝美。
世间所有女子，似乎都淡化了色彩，独她能煜煜生辉。
牧阳过目不忘的才能，并没令他记住轩辕轻羽的长相。
步出圣女宫，只有满到近乎溢出来的幸福感。
墙壁上雕刻的木兰花纹，仿佛沁出了芳香……
……
圣女宫消失得很突然，像雾像雨又像风。
直到美感从识海中抽离，牧阳才想起登顶天道山的真正目的。
举目四顾，只有无边浩瀚的云海。
老祖行宫的原理，必与圣女宫相似。
他若避而不见，牧阳此番只能败兴而回。
前世的牧阳，可以接受挫败，乃至碌碌无为。
而今有济世救民的理想，再不可中途止步。
盘腿坐于云端，双手结印……识海与云海相连。
踏足天道山，方觉天地浩渺。
人如沧海一粟，似乎随时皆可迎来寂灭。
六道轮回，转瞬成空。
一段金刚经文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识海，不觉低声念诵：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修一切善法……”
接着是道德经中名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云海激荡，神圣辉光自然发散。
一座气势雄浑的巍峨宫殿，于云海之上显露。
牧阳睁开眼，看向皇宫般的雄伟建筑。
与圣女宫的神圣不可侵犯相比，天道宫更显平和，包罗天地万象。
朱漆大门缓慢开启，森白皂罗袍一尘不染，童颜鹤发，面如冠玉的老祖从门中出。
“小家伙，你心中似有迷惘。”老祖声如龙钟，却无半分老态。
牧阳站起身，平视天道老祖。
他已是金仙境……这一点无可置疑。
参透天地至理，逆天褪去凡骨，果证成仙道。
牧阳开言道：“常说天道无情，而今大乾邪祟乱生……晚辈愚钝，老祖有何见教？”
水纹波动荡漾，周围环境悄然改变。
二人立于一间静室。
居中有一尊刻满甲骨文咒印的虚天鼎，承载天地气运，隐有星河流转。
天道老祖挥舞拂尘，示意牧阳落座毡垫。
莫说朝天宗内院弟子，便是身份显赫的长老，亦无老祖单独传道之机缘。
老祖手抚长髯，缥缈道：“身处闻道殿，你有何感想？”
牧阳道：“这尊鼎很厉害……垫子也很舒服。”
老祖动作停滞，讶异看向牧阳：“刚才念诵的经文，不是你的心灵写照吗？”
“只是文青的几许牢骚。”
“你能进入闻道殿，说明已窥见大道。”天道老祖硬着头皮，强行将牧阳视作天命人。
实则感受到的浩瀚王者气息，来自于识海中陷入迷茫的宁王。
“大道为公，”牧阳道，“我不想只为自己奋斗，更想让世人过上幸福安逸的生活。
僧道有所，修行有序。”
天道老祖眼放神光，恍惚看到一位治世明君。
来自大罗金仙的欣赏，因果之力激荡。
识海中出现灿金纯净能量，化作一缕清气，融于印堂之中，流经四肢百骸。
寒冬沐浴暖阳般的舒爽，令他放空所有情绪。
丹田气海容量增幅，体魄变得更加强健。
识海覆盖范围，无形中扩大数倍。
卟！
耳中传来一声拔出木塞的轻响。
牧阳心中清楚，那便是突破境界瓶颈的征兆。
采集老祖能量，令修炼进度突飞猛进。
修为从初元九重，一跃冲破初元界限，迈入真元境一重。
神清气爽，连带精神状态都健康了百倍。
“不愧是具有王者气魄的后生，光是踏足闻道殿，就令你的修为迈上新的台阶。”天道老祖愈加相信，牧阳正是天照预言中的新圣人。
牧阳起身，拱手道：“承蒙老祖带我进闻道殿……形同再造，永世不忘。”
天道老祖摇头道：“小家伙，带你进闻道殿，不过是前菜。百家大会，才是你大放异彩的舞台。”
面见老祖，果有收获。
再拱手谢道：“小子牧阳，由衷感谢老祖提携之恩。”
“你不应谢我，反我应代众生，谢先生降世。”
一位证道金仙，将他捧到下不来的高度。
这可算不得好事。
牧阳本有三分钟热度的毛病，如今不争天下，没法向天地交差。
虚天鼎里盛装的天道，可不会饶过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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