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心痛
秦浩阳一怔，回头看着秦嫣然，秦嫣然却是盯着对面的灵红道：
“我明白你此时心中的感受，一个抛弃了自己孩子的女人，的确不配做一个孩子的妈妈。我所犯下的错，我自己会弥补，无论飞语他是否会原谅我，我都要试试。”
秦嫣然说着，自责的泪水划过脸颊，滴落而下。她的眼神，却是坚定不移。
灵红沉默了，眼眸盯着秦嫣然良久，秦嫣然嘴唇轻咬，目光坚定。
四目相视，灵红眼中的冷意渐渐地褪去，清澈如斯，不带一丝杂质。然后在秦嫣然诧异的眼神中，从她身边跨去。
吾依依和灵红两人相视一眼，彼此心有灵犀，吾依依叹息一声，深深地看了一眼林飞语，两人径直出去了。
自始至终，两人一言不发。
秦浩阳见状，转身对着姑姑点了点头，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同样出去了。
呯的一声，房间的门关上，一切重归平静。
屋内，秦嫣然缓缓地坐在林飞语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林飞语，心中疼惜，眼神自责万分，她颤抖的抬起自己的手，放在林飞语的额头上。
柔声道：“小语，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初我不该离开你，还你一个人吃了这么多苦........对不起........”
泪如泉涌，无数日日夜夜的思念于此刻爆发，秦嫣然周身微颤，颤声道：“上一次浩阳过生日让我遇到了您，我就觉得你和天涯（林飞语的父亲）很像，你的脸和他一模一样，我险些将你当成了他。没想到，你真的......真的......真的是我的......孩子，对不起.......十八年了，我也一直在找你......”
秦嫣然越说越激动，难以自制，泪水滴答滴答，落在林飞语的床单上，以及脸上。
然而，就在这时，林飞语的双目，睁开了！
“你......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秦嫣然顿时喜出望外，神情激动，然而她的神情却是瞬间戛然而止。
因为她从林飞语的眼神中，看到了冷漠.......
林飞语的眼神很冷，非常冷，那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近人情的冷。
四目相视，林飞语脸若寒霜，秦嫣然的心渐渐地冷了下去，如同黑夜中火苗，渐渐的熄灭。
良久.......
“秦嫣然？”林飞语冷声，语气寒冷至极，不带一丝感情。
“对，我是你妈妈。”秦嫣然点头，柔声道。
林飞语闻言，面无表情，一双冰冷的眼眸盯着秦嫣然的凤目，若有所思的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为什么会如此熟悉了？父亲天涯曾经不止一次和我说过，我和他长得很像，我的脸，我的鼻子，我的嘴唇，甚至是我的耳朵......唯独没有夸过我的眼睛，而且他每次都是看着我的眼睛说的。”
秦嫣然听着听着，眼神陷入悲伤中，低声抽泣。
林飞语眼神微微柔和，似是沉浸于往事之中，继续道：“我问他‘爸爸，你怎么不夸我的眼睛呢？难道我的眼睛不好看吗？’他总是摇摇头说‘好看，像极了某个人.......’”
林飞语起身坐起，在秦嫣然愣神的表情中，目光灼灼，冷声道：“现在我知道了，父亲天涯口中的那个人，就是你，因为我有一双和你一模一样的眼睛！”
林飞语沉睡之时，听到灵红在自己耳边轻语，他的灵魂一震，即将醒来之际，忽然听到秦嫣然说出她是自己妈妈时。
轰的一声，林飞语心中巨震，灵魂剧烈的颤抖，脑间无数画面蔓延而来。
第一次见到秦嫣然，自己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自己在那里见过她？特别是她的眼睛，林飞语更是心中疑惑。
随着接触次数的增多，那种熟悉感越发强烈。
就在刚才，林飞语终于明白了。因为秦嫣然是他的妈妈。他有着一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一个人当然会对自己的眼睛熟悉万分。
只是林飞语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此处，故而，疑惑万分。
“小语，我是你妈妈。林天涯是你的爸爸，你是我的失散多年的儿子.....”秦嫣然激动万分。
不料，林飞语竟然承认了，承认了自己是他的妈妈。她的心中激动，便要伸手去拉林飞语的手。
然而，林飞语一把将她的手甩开！
“小语，你.......”秦嫣然瞬间呆在半空，呆呆的看着他。
林飞语眼神冷漠，语气寒冷，一字一句道：“生我的是你没错，抛弃我的是你，让天涯爸爸如此痛苦的是你，我的世界里，没有妈妈这个词汇！”
语毕，林飞语一把掀起被子，在秦嫣然绝望的眼神中起身，他的身形高挑修长，心中却是寒冷至极，也不穿鞋，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小语.......”
秦嫣然大叫一声，林飞语回头，依旧眼神冰冷，却见秦嫣然泪流满面，眼神绝望的看着他。
“怎么？你以为你找到了我，我就要痛哭涕零大叫你妈妈和你母子相认？你是秦家的顶梁柱，商界中女将军人人敬佩，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自豪呢？哦，对了，还有我的同桌秦浩阳，世界还真是奇妙，转眼我们还是亲戚呢。我是不是也应该和你回秦家归宗认祖，顺便还能分点秦家的家业呢？”
林飞语眼神平静，语气冰冷至极，甚至蕴含着冷嘲热讽的味道在内。
秦嫣然愣住了，不料林飞语竟然如此扭曲，连连追问，让她措手不及，陷入呆滞之中。
“怎么，为什么不说话？”林飞语出声问道。忽然气势一变，双目中冷意涌动，寒声道：“我告诉你，我不会认你！你也不欠我什么，这些年没有你，我过得很快乐。无论你是谁，我们重归自己的生活，我林飞语不攀你们秦家的高枝！因为我姓林，我永远只是林天涯的儿子！”
我永远只是林天涯的儿子.......
林飞语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中，久久不散。而秦嫣然，已经哭成了泪人，泣不成声。
“小语，对不起对不起.......”她的口中，不停地重复着此话。却是面如死灰，脸色苍白。
呯！林飞语拉开门，看见秦浩阳就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秦浩阳忽然抬手。
啪！响亮的耳光响起，林飞语的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神经，林飞语眉头微皱。
秦嫣然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此幕，站在门口处的众人也愣住了。
原来，一个人都没有走，全部站在门口，静静的倾听。
良久。
“你.......”灵红怒了，娇躯化为一道幻影，带动风声，青丝扬起，朝着秦浩阳扑去。
“灵红！”林飞语忽然喊道。
陡然，灵红整个人气势一泄，一只手距离秦浩阳的脸颊只差几寸，停留在半空中。然后，在林飞语的目光下，缓缓地缩回。
自始至终，秦浩阳眉头不曾皱一下，眼神不变，紧紧的看着林飞语，原本一张阳光俊气的脸，深沉十分。
“姑姑的为人我清楚，你不该和她这样说话！”秦浩阳道。
林飞语闻言，眼神不变，深深的看了眼秦浩阳，赤脚走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道：“铁奇，我们走。”
铁奇点头，和林飞语并肩，两人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对不起.....”秦浩阳回头，盯着林飞语离去的方向，低声道。
“你不该打他，换做是别人，他已经死了......”灵红冷声，对着秦浩阳道。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自豪？”秦浩阳心中烦躁，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你确实应该骄傲.......”灵红的眼神很冷，反声道。吾依依同样绣眉微皱，伸手拉了拉灵红,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灵红一呆，面对吾依依的眼神，没有反对，和吾依依一道走了。剩下的王小桃和周琪两人，面面相觑，一同走了。
秦浩阳踏入房中，看着一脸苍白，陷入绝望的姑姑，心中不忍，道：“姑姑，事已至此，往好处想吧。”
秦嫣然闻言，神情低落道：“你的确不应该打他，一切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他，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仔细想想，一点也不奇怪。”
“我也是在气头上，更何况我们是好基友，过几天就好了，他要是记仇，我就让他打回来。”
秦浩阳哈哈一笑，一脸不以为然，重新恢复嬉皮笑脸的调皮样。
“浩阳，你说小语他，会接受我吗？他好像很讨厌我.......”秦嫣然忽然眼神一暗，脑中浮现林飞语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冰冷表情。
秦浩阳叹息一声。问道：“姑姑，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飞语他的身份。”
“身份？他不是从国外回来，原本是你明珠的同学，现在是海声的神秘老板吗？”
秦嫣然一呆，出声问道。
她自然对林飞语做过调查，发现林飞语的来历神秘，难以查到。而且每次和秦浩阳说起，秦浩阳总会刻意回避，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对，现在的飞语，乃是海声的老板，备受外界关注，人人津津乐道。然而，你想过没有，这么多年，飞语他究竟在哪里，他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
秦浩阳面对着姑姑询问的眼神，叹息一声，道：
“他是一名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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