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赐婚
听说这次进宫来母亲能多待一阵子,姚楚汐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这是何等的殊荣啊!”姚楚汐听丁周说完后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落雨在旁边看着吓了一跳,赶忙扶住她坐下。
“您着急做什么?夫人眼下就在咱们院子里,不用来回奔波更是好,皇上说多住几天,那不正合了小主您的意?”落雨含笑着站立在一旁。
她清楚的知道自家主子对母家的留恋,也知道骨肉之情难以割舍,别说是她家主子,就连她自己也有想家想到掉眼泪的时候,可见如今方氏在这儿多令主子开心。
姚楚汐是坐不住的,她又站起了身,一手托着腰一手扶着落雨,在屋子里慢慢踱步“也不知道父亲的日子过的如何,他是一日离了母亲都过不好的,协州那边暖和天风大的很,一不小心就吹疼了脸...”
“小主,您说什么胡话呢?”落雨问道“您是不是忘了?如今姚大人和夫人都落在京中了,可是皇上赐的宅子!”
“对...对...”姚楚汐自己也跟着傻笑“你瞧,我都糊涂了...母亲她知道吗?”
落雨赶紧答“夫人在韩尚宫那屋呢,蒋六已经去回禀她了。”
话音刚落,方氏与韩尚宫一前一后从门外进来。
“我以为今儿就要走了呢,还是得感谢皇恩啊!”方氏一进门便说这一句,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多遍。
“留在宫里岂不是好事?还能多陪陪女儿!”姚楚汐搂着方氏的胳膊,靠在她的肩上,活像个小孩子。
“眼瞧着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哪里还能在我这儿腻腻歪歪的?让旁人瞅去看笑不笑话你!”方氏出口的话很严厉,但她的神情却是宠爱和慈祥居多,手也跟随自己的内心,拉住了女儿的手。
一晃三年没见,她脑海中想出了很多女儿的样子,自家官人整天扳着一张脸,虽不说不问但方氏心里头明白,他比她还关心女儿在宫里的安危。
每想到落魄时,方氏都觉得心里一紧一紧的,眼泪控制不住簌簌的落,还不忍让自家官人知道,省着惹得两人都伤心。
她也想过女儿过的好,已经升为了妃子娘娘,膝下好几个孩子,皇上也待她无比的好。
可她每每想到这个样子,心里都会发慌,好像明知道不可能会如此一样,吓得她赶忙晃了晃头,打消了那些。
前次进宫见女儿,还是和在家中那一年一样,样貌打扮乃至性格一点儿都没变,若非说是哪里变了,大概就是腹中有了骨肉吧。
这是令方氏感到欣慰的。
她的内心不希望三年之内女儿就晋升妃位,那位置太高,与他们姚家隔着千山万水,其中的艰险可怕她都感受不到,明枪暗箭若躲不过去就都实实在在的打在自家女儿身上。
俗话说高处不胜寒,爬的越高跌的越狠,仔细瞧着如今妃位上头那几个,哪个不是母家雄厚的?再往下数那几个低于妃位的,母家也不是功臣就是老臣,与她家官人比起来可真是不够看的。
所以,她深知自己保护不好女儿。
眼下就挺好的,皇上疼爱女儿,身边的宫人对女儿的照顾无微不至,外有丁公公内有韩尚宫,把映雪阁护的铁通一般,女儿又怀了龙种,那可是老姚家几代都求不来的好福气。
一想到这儿方氏就忍不住到观音菩萨面前,好生烧烧香拜一拜,祈祷女儿生产平安,以后的日子都顺遂。
第二天时听虎子说那两盆‘春莺青鹊’又长高了些,绿油油的叶茎已经照比之前长出了半个手指头,属实是长了不少。
姚楚汐说,应该是方氏留下的事这两盆花也跟着高兴,所以茁壮成长了。
方氏听见只跟着笑“哪里有这么一说,你别是信了什么邪祟。”
“瞧您,说的怪吓人的!”姚楚汐依偎在母亲身旁,怀里捧着水果筐子,亲手扒好了一颗葡萄喂给了母亲“协州那边的葡萄可没这边儿的甜吧?”
“可没有,这边雨水好,连葡萄都是水灵灵的,像是喝了甜水似的。”方氏不住的赞赏道“真不愧是皇家吃的东西,可真是寻常老百姓吃不到的!”
韩尚宫插话说“听说那葡萄园子都是皇家的人专门管着的,几乎没有酸葡萄,全是一个塞一个的甜,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种出来的,当真与普通的不同。”
一个筐子,好几个人围着,不一会儿葡萄粒就变成了一堆葡萄皮。
落雪有些没吃够,感觉那葡萄甜的像是假的,只觉得喉咙都是甜滋滋的,一点儿酸涩的感觉都没有,吃完最后一颗还咂巴咂巴嘴。
落雨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没给她留面子,直接说道“大方吃吧,茶房还有,内宫监来人说明儿个还给送。”
落雪冲她做了个鬼脸,忙不迭的去取葡萄了。
“她倒是个省心的!”方氏感叹道“落雪姑娘心思透亮,一点儿弯弯绕绕都没有,当真是个良善之人,只是万万小心别让人利用了才是!”
“您放心吧夫人。”众人一起望向落雪离开的方向,落雨说“道理都与她掰开了揉碎了说,可她妥实是听不进去,实在不成咱们就扯上关于咱主子的利害,她便懂了,实在是个忠心的人。”
“那对,若对汐儿不忠心,怕也不会将她的利害看的那么重,是个好姑娘!”
方氏是个稳重的人,这么实实在在的夸一个人还是不多的,如若不是落雪真做到那个份儿上了,她是断断不会说这些。
卢家的事还未解决,听说如今的卢府鸡飞狗跳,卢弘与卢夫人一会儿闹着和离,一会儿又吵吵说要休妻,隔两天又到太和殿闹一通。
卢夫人打太和殿回去那天还病了两天,没法儿下床也吃不下东西,听说是消瘦了一圈,本以为她没力气再闹了,却不想病好了以后比以前还能折腾。
皇上在太和殿扶首,只觉得无奈。
“最近卢家人去掖庭局了没?”皇上问。
潘振安在殿门口,听见这话走了几步到龙案前“没,掖庭局老刘说没见着卢家人的人影儿。”
“连证据都不看,就信口胡诌,说朕冤了他家女儿?”皇上冷笑了下“当真是把自己看的太重。”
门外姚楚汐派人送去了一盅紫芋绿豆羹,潘振安赶忙接了送进去,摆在皇上的龙案跟前儿。
最近天气渐热,吃些不凉不热的紫芋绿豆羹正正好,肠胃舒服不说,还顺带着消了消皇上的火气。
“先前还有几个大臣替卢家说话,可后来他们去掖庭局查验证据以后,便不再说那些冤了庆妃的话了,听说为这个卢夫人还专门赶到那些人府上闹呢。”
潘振安拿出个小茶碗来,将盅子打开,盛了满满一碗,边忙活边说“皇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自己都不去掖庭局,就一口断定自家女儿是被冤的,旁人不帮她还不成,可真是对庆妃娘娘太不负责任了,有这么个做母亲的,何愁教养的不好啊?”
皇上也难得的笑了笑“你这嘴可真是毒,要是让那卢家正妻听见了,保不齐还得到殿里来闹呢。”
“她喜欢闹就让她闹去,那么没教养,也不知道卢家婆母是怎么同意她进门的。”
“朕记得是先帝赐的婚。”
一句话,让潘振安不敢再乱说话,只把盛好的紫芋绿豆羹搁在了皇上面前。
先帝的所作所为,好事很多坏事都不少,就好比卢家这两口子,你能昧着良心说一句他俩这事是好事吗?不能,所以这糊涂账算来算去还得记在先帝的头上。
还有二公主舒宁公主的亲事,明明就是那徐驸马人品不行,可还是硬凑合这么些年,若没先帝的掺合,估计早就和离了,也不至于舒宁公主这么些年受着气还像守活寡一般。尽管她真心实意爱慕徐驸马,但先帝的一句话谁敢不从?和离了以后彼此都能轻松不少,再找他人过日子也定比跟徐驸马过的红火。
可没人敢说先帝的不是啊!
就连皇上,也时时刻刻把先帝的教导放在耳边,他明确的知道先帝并非恶意,只是想让朝臣宫眷过的好,却没想到是乱点鸳鸯谱,一番好意变成了害人的利器。
所以当今皇上就很少给他人赐婚,就算有人求到他头上,他都是得再三考量,彼此的人品才情相貌皆是相配的,才能做主赐婚。
不为别的,他不想几十年过去,自己的儿孙成为皇上那天,殿中被他赐婚的人来闹。
无论这两边哪一边不幸福了,归根结底不都得怪在皇上这头?就算谁也不说,但很多事不是不说旁人就不知道了的。
就说徐驸马现在,怕是守着个公主还觉得不幸福。卢弘也是一样,看在先帝的份儿上宠惯了卢夫人这么些年,最后却是一点儿好也没换来,反倒弄了自己一身的不是,什么理都是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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