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觉悟
既然林依然没打算要给我指路，我只好一直往浦东方行驶着，当车子开上杨浦
大桥 ，我才转头问她：“你们住在哪里......告诉我地址，我按导航过去。”
她被我惊了一下，思绪好像在沉浸在某种回忆里一样，还没等林依然开口，坐在后
面的小贝轻声的说：“爸爸我知道，我们住在.......”
“小贝，妈妈会定位置的。”她用很巧妙的语气打断了小贝的话。
也许是怕我真的会骚扰她们，所以不想让我知道地址；但既然送了，说跟不说
有区别吗？！
接着她从携带的手提包里拿出手机开启了导航，她的这种举止其实挺
伤自尊，于是我也不再开口，只有后面传来......小熊逗蕾蕾的声音。
我随即加快了速度，随着导航结束，车子停在了一个高档住宅区门口，我刚
拉起手刹，林依然警惕的说：“我们自己会进去。”
我停住了打开车门的动作......她面无表情的径自下了车，我也跟了下去，直接
解开小贝安全扣，把她抱了下来；当我回头抱小熊的时候，他有点敌意的看着我
......
我抱着小贝跟她说：“你给爸爸带路，我把你们送到门口。”
也不想再征求林依然的意见就往里走去。
这里的住宅应该有些年头了，并不是刚建的，设施非常的齐全。我回头看了一眼，
林依然抱着蕾蕾，小熊拉着她的衣角走着。
我停下脚步，顾不上身上的伤一把抱起小熊，他还是挺乖的，五、六岁的
孩子像个小大人一样；在情感上也一直护着林依然，很有男子汉的气概。
我轻声的问：“小熊，你不要爸爸了吗？”
他盯着我，然后冒出一句：“有妈妈就够了。”
这个跟我一样有着高挺的鼻子和倔强的嘴巴，但性格要比我来得刚毅，分开了
这么久我已经完全找不回跟小熊小时候的那种情感，心里感到挺难过的。
他们说话的语调，现在都是台湾腔，包括蕾蕾......这更拉开我们之间的
距离感。
在小贝的指引下，在一栋别墅门口停了下来，现在上海的房子已经是天价了，
更不用说是别墅，但也有可能她爸爸是之前买好的，因为这里住宅率是非常高的，
每幢别墅都亮着灯。
我看见林依然按了一下门铃，一位阿姨马上就出来开门，非常热情的说：
“宝贝们回来了啊？”
林依然这才露出温婉的笑容：“阿姨，你抱蕾蕾先进去。”
接着吩咐小贝和小熊：“你们也进去，妈妈马上进来。”
小贝在进去之前，非常贴心的跟我说：“爸爸再见！”
我一下子被她懂事的言语说不出话来，只是有点木讷的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林依然似乎有话要跟我说，所以我沉默的站在一旁等着她开口。
她像往常一样，别了一下耳边的几根发丝才说：“我们已经结束了，以后尽量
不要再见面，你也不用让他来做说客，这样反而会让我很难堪，不要以为你现在有
了社会地位......”
我一直静静地等她说完，她停顿了一下：“你现在这样更让我反感，我们什么都不缺，
不管你以后多成功......都跟我们无关。”
其实现在她说的话挺让我感到意外的，因为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得到过什么所谓
的社会地位，她的一番话，好像给人在她面前故意在炫耀似的......
这一刻让我意识到，她再也不是当初爱我的那个林依然，而是一再的在跟我
强调一件事“她不想再见到我”。
我转过身沉了一下气......然后再转过头， 镇定的盯着她.....她还是那么漂
亮，岁月同样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眼神似乎能掐出水一样，让人有种恍惚的
感觉。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随手就点上......我想为自己说些什么，让她明白并
不是她想的那样。
见我没说话，她转身就要进去，我这才开口说话：“林依然，不管你把我想成
怎么样的人，我都问心无愧，我会来上海工作，当初也是为了我妈的病才答应他的。
你说的对，我是不配拥有现在的一切，你提醒了我......你也放心，我以后会离你们
远一点，孩子们跟在你身边确实要比呆在我这里强得多，既然你不同意我跟他们接触，
我也不会做个不识相的人。”
说完，我就立即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马上做了一个决定，我想离开上海，也许离孩子们远一点，
就不会这么时时刻刻的想见到他们，跟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会更好受一些。
从浦东到浦西，一路都是繁华的景色，这个时间段也难得的不再堵车，我用
最快的速度一路狂飙，身上传来的疼痛感已经麻木了。
回到家，客厅里还像往常一样，他们都坐在一起开心的聊着天。见我进去后，
他们停止的讲话，把眼神都转向了我，我换好鞋子在沙发上坐下，jace马上走了过
来，我抱起他亲了一回，也许在我的生命中，他才是属于我的孩子。
趁他们都在，我想把话说清楚，我知道现在自己的情绪挺消极的，所以整理了
一下思绪，尽量把话说的婉转一点。
正当我刚想开口的时候，他先问我：“乔煜，跟依然没起争执吧？”
我看着他说：“你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让他们安静的生活。”
“怎么了？她说什么了？”
“我们是不可能再走到一起的，你也别抱什么希望了，今天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你再去找他们的话，还以为是我派你去的，她会很反感。”
见他没说话，我索性把话一次的讲完：“我想回家去，公司反正有你在，呆在上海
并不适合我，还是回家踏实一些。”
他没有像平常那样的说教我，也许听出了我语气中的坚定。
所以很温和的问：“怎么了？受刺激了？就算跟依然走不到一块，也没必要回家。”
“我已经决定了，想赶快就走，这几天我会把手头的工作交代好。”
这时，平时不怎么跟我讲话的老太爷开始说话了：“这里也是你的家，分什么
你家我家的，以后公司也是你们的，你不打理......公司以后怎么办？交给谁？”
我没有接他的话，虽然林依然的话刺激到了我，根本上我还是喜欢自己的城市，
有种真正家的归属感，尽管我妈已经不在了......
“jace怎么办？”他突然问我。
“我带回去自己养。”
“回去了你能干什么？”
“你放心吧......这点自理能力还有的，你也不必太操心，jace我会找人带的。”
他再次问我：“依然跟你说什么了？”
“她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我......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也不想再跟我见面了。”
“孩子呢？怎么办？”
“随她吧.....她能带的好的，我们就不必再去操心。”
在他的沉默中，我抱起jace就往楼上走去，我儿子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
用小手抓着我的耳朵，发出“咯......咯”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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