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不教胡马度青山
<p>林胡和楼烦派出勇士，轮番上阵辱骂，妄图激起赵人的血性，逼他们出城决战。刚开始面对林胡和楼烦人的辱骂。赵人会在城上射箭，并与之对骂。及至后来，赵人懒得搭理对方。转眼间五日过去了，城中的赵人丝毫没有与林胡、楼烦对战的迹象。</p>
<p>林胡、楼烦见赵人不出城决战，自己带的粮草还能维持十日，心生懈怠，准备撤军。就在此时，隐藏在城内的斥候传出消息说赵人粮草告罄、将帅不和，以及城内军力分布、人数等等告诉了林胡王和楼烦王。</p>
<p>代城是林胡王和楼烦王送到嘴边的一块肥肉，无功而返，他们岂能甘心。得知城内的情况，林胡、楼烦以重兵围城。又过了六日，林胡、楼烦攻伐代城毫无进展，也没有等到城内自乱的消息。却等到了赵雍亲自率领八万铁骑赶来驰援。</p>
<p>赵雍率领八万铁骑来到代城，先解了代城之围。赵固见君上亲自率领铁骑前来，连忙命人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赵固见了赵君，行礼道：“臣拜见君上。”</p>
<p>赵雍抬手道：“代相，快快请起。以代为饵，此计甚妙。”</p>
<p>赵雍一边奖赏众将守城有功。另一边跟随赵固请进代宫。</p>
<p>代城之围已解，但胡人之患依然存在。</p>
<p>赵雍进入代宫，立马召集千夫长以上的将领商议，如何击败林胡人、楼烦人和东胡人。</p>
<p>赵固了解赵雍的性情，请他移歩来到用泥土堆积的的堪舆图。堪舆图上有大河的走向、重要地地形地貌、以及峡谷、高地等等，标识得一清二楚。</p>
<p>赵雍盯着堪舆图就好像看见了大好的胡疆。</p>
<p>赵固用心替君上，解释这片河流代表着什么。楼烦人和林胡人界限在何处。以及楼烦人和林胡人重要的山川地貌。赵雍一边听着，一边指着大河的沟谷之处，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p>
<p>赵固往赵君的手指看去，答道：“此地因为大河自西向东走向，形成了肥沃的平原，纵横上千里。此处水质优良、牧草丰盛。地势平坦、土壤肥沃。适合农耕，又适合放牧。这里也是林胡人占据的天然牧场。”</p>
<p>赵雍盯着纵横千里的平原，叹道：“难怪林胡人的马，膘肥体壮。原来是占据了天然的牧场。”</p>
<p>太子章问道：“皆说胡人之地，荒草杂生、苦寒、天灾、疾病蔓延。胡疆，对于中原人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今闻代相之言，胡疆，并非若传闻那般。”</p>
<p>赵固指着林胡、楼烦的势力范围：“中原之地，的确比胡疆要好上百倍。但胡疆也有中原比不上之处。胡疆盛产良马，乃中原不能及。由于这块土地长期被胡人掌控，消息闭塞。我们又对胡疆一点都不了解。中原人向来鄙视胡人，更看不起胡疆。所以认为胡疆是一块无用之地。岂不知胡疆，是块宝地。”</p>
<p>肥义惊叹道：“我时常思之，大河之水，延绵不绝，从何而来。从代相堪舆图上得知，大河之水，来源于胡疆。”</p>
<p>太子章好奇地问道：“代相，大河之水真的是来自胡疆。”</p>
<p>赵固指着大河走向，“这段大河属于楼烦人，这段属于林胡人。大河的确经过林胡和楼烦。但大河，起源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据说大河起源于天边，穆天子沿大河而行，抵达瑶池，会见西王母。胡疆还有很多地方，等着我们去发现，去探索，去开拓。胡疆之利，远不及于此。”</p>
<p>赵雍指着东西走向延绵的山脉，问道：“这是什么山脉。”</p>
<p>赵固答道：“这坐山脉，绵延数千里。也是林胡人生长之地。林胡人称它为大青山。”</p>
<p>“大青山。”</p>
<p>“这坐山脉东西走向，地势陡峭、复杂，但绝对是一个防备异族南下的天然屏障。山南地势平坦、肥沃、水源丰富，既可以农耕，又可以放牧。山北地势陡高，土地贫瘠，水源缺乏，事宜放牧。”</p>
<p>“胡疆，我们知之甚少。这块疆土，能够养育楼烦、林胡。足以说明，这块地，不是无用之地。寡人得之，必能壮我疆土，以争天下。”赵雍注视着林胡、楼烦生活的区域，“我们击败林胡、楼烦，占领大青山，在关隘之处，修建城池。倚仗天然屏障，不教胡马度青山。”</p>
<p>田不礼笑道：“君上，我们击败林胡、楼烦，延绵数千里的大河就成为我们内流河。我们既可以将河西北地郡连成一块，还能在战略上压制秦人。青山又是天然屏障，又能阻挡胡人南下。我们开拓胡疆，必能壮我国威。”</p>
<p>司马望族道：“青山脚下是林胡和楼烦世居之地。我们要开拓这片疆土，势必要和林胡、楼烦一较高下。林胡、楼烦骑射冠绝天下，此战，不好打。”</p>
<p>“司马望族说得不错。青山是胡人之地。我们要开拓胡疆，胡人必会与我们一战。”赵雍盯着眼前这块势在必得的疆土，问道：“我们如何才能击败林胡、楼烦，开拓胡疆，为我所用。”</p>
<p>赵固答道：“我们与之决战，一战定乾坤。”</p>
<p>肥义道：“胡人生性桀骜，我们不在武力上击败他们。他们不会臣服我们。”</p>
<p>太子章道：“君父，我们先以武力击败他们。然后用德行感化他们。”</p>
<p>田不礼道：“君上，我们攻伐胡人要趁早。胡人远遁草原，我们千里奔袭，与之决战。战况对我们不利。此战，我们要速战速决。”</p>
<p>“寡人也是这样想的。”赵雍眸色犀利，“我们要速战速决，以武力取胜，决不能让他们远遁草原。”</p>
<p>司马望族问道：“胡人的习性打不赢就跑。君上，我们击胡，他们逃走了怎么办。”</p>
<p>“云中将军，不用担心。”乐毅很有自信地说道：“林胡王和楼烦王是草原上的王者、部众领袖，也是草原上的英雄。胡人性子爽朗，崇拜英雄。林胡王和楼烦王不战而逃，他们的威严将会一落千丈。林胡和楼烦部众，不会臣服贪生怕死的王。。”</p>
<p>赵雍听他如此说，想必已经有击胡的策略，问道：“乐毅，此战，如何打。”</p>
<p>“君上，我们向林胡王和楼烦王下战书。”乐毅续道：“我们要正面和胡人开战，才有胜算。千里奔袭，我们不如胡人。”</p>
<p>“乐毅所言不错。千里奔袭作战，我不如胡人。正面迎敌，我们何惧之。”赵雍豪气上涌，“寡人只有击败他们的信仰。击败他们崇尚的英雄。寡人才能降服他们，成为草原上的王者和雄鹰。”</p>
<p>肥义道：“许鈞、赵与率河西北地郡往北，袭击林胡腹地；晋阳郡主和赵歇率晋阳郡袭击楼烦腹地。我们在代郡和林胡、楼烦、东胡主力决战。我们若一战击溃三胡主力，胡疆必归我。”</p>
<p>赵雍露出久违的微笑，“我们要开拓胡疆，必然要有完全的准备。今，我们多路大军击胡，胡人岂能应对。我们击败他们崇尚的英雄，胡人必会一溃千里。”</p>
<p>牛翦嚷道：“末将愿往胡地，向胡人宣战。”</p>
<p>......</p>
<p>林胡王和楼烦王见赵人援军赶至，部众一片大乱。代城未破，赵人援军已至，再打下去，他们毫无胜算。林胡王和楼烦王心想：“趁自己还没被赵人击败，不如远遁草原。”但，他们不战而退，威严扫地，以后如何才能管理部众。</p>
<p>楼烦王子见代城久攻不下，建议南下突袭赵人晋阳。奈何，他的意见没有得到林胡王和楼烦王的认可。如今攻城不下，赵人援军又至。这个时候，楼烦和林胡撤退，就代表示弱。一旦示弱就会遭到赵人全力反击。林胡和楼烦不但没有攻克代城，反而自己原有的牧场也守不住。</p>
<p>林胡王和楼烦王，进不能攻，退不能守。顿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p>
<p>此时，赵使牛翦，携着赵君的书信前来宣战。</p>
<p>林胡王和楼烦王看了赵君书信，大怒，接受赵人的宣战。赵君如此轻视他们，他们就用武力击溃赵人，捍卫自己的荣誉和尊严。</p>
<p>赵国和林胡、楼烦约定，明日午时，开战。</p>
<p>牛翦完成使命，离开胡人大账，返回代城复明。</p>
<p>林胡王子进言道：“我们不是赵人的对手，不如撤军，远遁草原，伺机再战。”</p>
<p>楼烦王子怒道：“我们撤军，赵人岂会善罢甘休。”</p>
<p>楼烦王语调轻蔑，“我们不善攻城，但野外决战，我们岂会怕了赵人。”</p>
<p>“天下骑射最强者，莫过于你、我。你、我联手，赵人安是我们的对手。”林胡王眸色喷出怒火，“赵人气焰嚣张，林胡男儿，也该向赵人找回失去的尊严和荣誉。”</p>
<p>“赵君亲自率领八万铁骑，前来援助。代城内又有五万守军。”林胡王子惶恐不安，“中原人时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撤兵保存实力，伺机再战。”</p>
<p>“赵君前来送死，我们就成全他。我们击败赵人，活捉赵君，南下邯郸。赵国将会成为我们的牧场。”林胡王冷声道：“赵人十几万人，我们也有二十万众，岂能怕了他们。”</p>
<p>“我们二十万之众，与赵人尚未开战，就撤军。这件事传了出去，何以立足。”楼烦王讥讽道：“东胡王攻燕。我们攻赵。我们数十万大军，不战而退。他们会如何耻笑我们无能。”</p>
<p>林胡王和楼烦王对着部将道：“传令下去，明日与赵决战。”</p>
<p>牛翦回到代城，将楼烦王和林胡王迎战的消息告诉了赵君。赵君见林胡王和楼烦王还有男儿风骨，打起精神道：“传令下去，明日午时，与胡人开战。”</p>
<p>赵雍下达作战命令之后，走出代宫。忽见有几个年轻的将士正在比赛射技。每人射出的三支箭矢皆命中目标。赵雍见了，击掌道：“好。”</p>
<p>赵固见了，忙道：“你们几个还不来拜见君上。”</p>
<p>几个年轻的将士上前，行礼道：“拜见君上。”</p>
<p>“快起来。”赵雍见眼前这几个少年的模样，年岁也不大，问道：“你们今年几岁。”</p>
<p>“十五。”</p>
<p>“你们没有十五岁吧！”赵雍见他们眼神躲避，问道：“你们为何学习箭术。”</p>
<p>众人齐声道：“力挽弓，射天狼。”</p>
<p>“力挽弓，射天狼，有志向。”赵雍问道：“击胡，是大人的事情。你们不该在这个地方。”</p>
<p>“胡人南下，保卫疆土，人人有责。我虽年幼，仍会力挽弓，射天狼。”</p>
<p>“你们叫什么名字。”</p>
<p>“廉颇。”</p>
<p>“剧辛。”</p>
<p>“庞爰。”</p>
<p>“赵奢。”</p>
<p>“尔等如此，乃我大赵幸事。赵国后继有人，寡人着实欣慰。”赵雍对着几人，赞赏道：“你们就和寡人一起力挽弓，射天狼。击胡人、拓胡疆、壮我国威，不教胡马度青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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