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孟尝君号召天下诸侯攻秦
<p>靖郭君逃出函谷关，总算舒展了一口气。行了一段路程，靖郭君问道：“先生，我想不明白。我在秦国为相一年有余，离开秦国。秦国将士，为何不盘查我等。”</p>
<p>冯谖见靖郭君发问，忙道出其中的缘由，“为了避免不测，我让人模仿秦王笔记，更改了出关文书，以及公子的姓名。”</p>
<p>“先生会何这样做。”</p>
<p>“秦人不足以信。”</p>
<p>“秦王真的会杀我？”</p>
<p>“秦王更不足信。”</p>
<p>“先生多虑了。”</p>
<p>就在此时，一人快马来到众人面前，神色慌张道：“靖郭君，秦人追来了。”</p>
<p>话语刚落，便听见远处传来喊杀声，划破夜空，“秦相休走。”</p>
<p>“护送公子先走。”冯谖见秦人追来，大喊道：“匡阳留下断后。”</p>
<p>匡阳怒喝道：“秦人欺人太甚，随我迎战。”</p>
<p>众人高喊道：“杀，杀，杀。”</p>
<p>靖郭君闻言，吓得脸色惨白，驱逐马车，疲于奔命。</p>
<p>随着天色渐明，靖郭君等人逃出秦境，狼狈进入魏国。</p>
<p>公孙弘见脱离险境，喜道：“靖郭君，我们总算从虎狼之国，逃出来了。”</p>
<p>靖郭君对着冯谖行礼，感激道：“先生说得对，秦人不足以信。若非先生谋划，我就死在秦国。”</p>
<p>冯谖回礼道：“公子能脱困，非我之功。公子要感谢鸡鸣、狗盗两位相助。”</p>
<p>靖郭君看着跟随自己亡命的门客，又看着鸡鸣、狗盗，感慨道：“我这次能离秦归国，皆是鸡鸣、狗盗之功。我不识两位先生之能，将之收为下等门客，怠慢两位，不想是两位救了我们的命。”</p>
<p>鸡鸣、狗盗也居功，行礼道：“愿为靖郭君效力。”</p>
<p>此时，一人快马加鞭疾驰而来，道路两旁扬起厚厚地尘土。眼力较好之人见了，忙道：“是我们的人。”</p>
<p>靖郭君闻言，松了一口气。</p>
<p>来者翻身下马，走到靖郭君面前，痛苦不已。</p>
<p>靖郭君见他身后，没有其他人，问道：“匡阳等人，何在。”</p>
<p>“匡阳等人，为靖郭君战死。”</p>
<p>“你说什么。”靖郭君语调颤抖道：“都死了。”</p>
<p>那人哭喊道：“靖郭君一定要为死去的人报仇。”</p>
<p>靖郭君双眼充满愤怒的火焰，“秦人，欺人太甚。我们离秦，犹如丧家之犬。不报此仇，岂为君子，岂配为八尺大丈夫。”</p>
<p>冯谖忙道：“公子，我们身在险地，还是快快回到齐国。”</p>
<p>靖郭君喝道：“秦国辱我，来日必攻秦雪耻”。</p>
<p>秦王听了燕姬之言，决定释放靖郭君归国。寿烛等秦臣听到这个消息，来到秦宫，劝说秦王。经过大臣点破，秦王有些后悔。秦王以酒宴为名，邀请靖郭君入宫。</p>
<p>寿烛、庶长奂来到秦相府邸，却见秦相府，人去楼空，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对劲。</p>
<p>寿烛再次回到秦宫，复命道：“王上，齐人逃走了。”</p>
<p>“你说什么，齐人逃了。”秦王稷问道：“寡人择日为齐人践行，他怎么逃了。”</p>
<p>“王上还不明白。齐人逃了，说明他们心中有鬼。王上，决不能让齐人离开秦国。”</p>
<p>“寡人朝令夕改，难以服众。”</p>
<p>“齐人回到齐国，秦国危矣。为了秦国，不能让齐人归国。”</p>
<p>秦王无奈道：“事到如今，已经来不及了。齐人已走，为之奈何。”</p>
<p>“齐人离开不久，我们若派追兵，一定可以追上他们。”</p>
<p>“寡人就依你们之言。”秦王想到齐人不告而别，心中有气，“庶长奂，去把齐人给我追回来。”</p>
<p>“喏。”庶长奂领命，大步走出秦宫，召集本部人马，前去追赶。</p>
<p>秦王见庶长奂回来，忙道：“追上了吗？”</p>
<p>“臣，追到函谷关之时，齐人已经出关。”庶长奂请罪道：“臣，无能。”</p>
<p>“你抵达函谷，已是深夜。”寿烛问道：“按我大秦律，未闻鸡鸣之声，不会开关放行。”</p>
<p>“臣问了函谷守将。守将说不知为何，鸡鸣四起，他们不得不开关放行。”</p>
<p>寿烛又道：“出关之人，可有齐人的名字。”</p>
<p>“出关之人，察看了王上放行的国书。他们确定无疑，方才放行。他们放出去的是一队商旅，文书上并没有田文的名字。”</p>
<p>秦王闻言，抱有一丝希望，“齐人归国，函谷关是必经之路。难不成齐人没有东出函谷，还在秦国境内。”</p>
<p>寿烛道：“齐人归国，东出函谷是一条路。其次，齐人也可以南下武关，绕道楚国。亦或者齐人从河西，渡大河去赵国，经赵归齐。”</p>
<p>秦王忙道：“还不赶快分两路人马，去捉拿齐人归来。”</p>
<p>庶长奂道：“王上，齐人已经出关。”</p>
<p>秦王问道：“你如此肯定。”</p>
<p>“臣率军连夜追赶至魏、秦边境。曾和一队人马交战。”庶长奂道：“臣从那些人口中得知，齐人正是以商人的名义出关。齐人还说…”</p>
<p>秦王怒道：“齐人说了什么。”</p>
<p>庶长奂道：“举兵伐秦，一雪前耻。”</p>
<p>秦王后悔道：“寡人妇人之仁，放了齐人，为秦国引来大祸。”</p>
<p>一人急色来报道：“王上，不好了。齐人送给王上的狐白裘不见了。”</p>
<p>秦王喝问道：“寡人将狐白裘放在府库，怎会凭空不见。”</p>
<p>“臣责问了守卫府库的将士。他们在前夜听见狗吠之音。”</p>
<p>“宫中，怎会有狗吠之音。”</p>
<p>寿烛问道：“靖郭君为何要冒风险，盗窃狐白裘。靖郭君之举是为了什么。难不成靖郭君是舍不得狐白裘，还是想用狐白裘行贿赂。”</p>
<p>秦王闻言，冷静下来想了想。昨日夜饮，燕姬替齐人说话。想必是齐人盗窃狐白裘，是为了讨好燕姬。燕姬得了齐人好处，故而帮他说话。</p>
<p>秦王吸了一口气，冷声道：“寡人总算明白了。”</p>
<p>寿烛问道：“王上明白了什么。”</p>
<p>秦王将此事说出来，不仅对燕姬不利，还会影响到自己的威严。这件事，秦王无论如何也不能公开说出来，“齐人先以狗盗之徒盗取狐白裘；又以鸡鸣之徒，骗开函谷关；再用能人，模仿寡人的字迹，骗过了函谷关守将。”</p>
<p>寿烛点头道：“王上之言，不无道理。”</p>
<p>秦王感叹道：“齐人身边汇聚各种各样的人才，不乏鸡鸣狗盗之徒。今日之事，足以证明，齐人当真了得。寡人总算相信，齐人是大才之人。秦国没人比得过他。”</p>
<p>庶长奂问道：“齐人是大才之人，为何不为王上排忧解难。齐人为何不在秦国施展才华，让天下人知。”</p>
<p>“齐人是怎么想的，寡人不能得知。但齐人有意在寡人面前隐藏不漏，这是为何。”秦王脸色惨白道：“齐人之举，莫非是为了攻伐秦国。”</p>
<p>庶长奂见秦王脸色惨白，问道：“齐人有胆来攻我国？”</p>
<p>“齐人入秦，身居高位，无为而治，甚至是装傻充楞。就是为了刺探秦国的秘密。齐人以欺诈之术，进献寡人。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寡人扣押楚王，导致秦、楚交恶。寡人扣押楚王，便会失信诸侯，也会令天下人群起激愤。”秦王越想越害怕，涔涔汗水直下，“齐人归国，必会祸乱秦国。不好，寡人上了齐人的当。”</p>
<p>寿烛道：“王上休要慌乱，事情还没有坏到那一步。齐国攻秦，就要借道三晋。三晋岂会借道给齐国。纵使三晋借道，齐国提兵远征，秦国何惧。”</p>
<p>“不错。”秦王拾起心中的慌乱，镇定道：“寡人东伐韩、魏，三败楚国。寡人也想知道，究竟是齐国强，还是秦国更强。齐人东来，秦国何惧。”</p>
<p>……</p>
<p>中原诸侯，传闻秦国是虎狼之国，有去无回。</p>
<p>齐人听闻靖郭君去了虎狼之国，还能平安归来，都倍感好奇。齐人皆想一睹靖郭君的风采，也想知道靖郭君在秦国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什么。</p>
<p>秦国是怎样的国家，对于齐人来说十分陌生。齐宣王时，秦人借道韩、魏挑衅齐国。桑丘一战，齐国重创秦人，保住了齐国东方第一强国的地位。</p>
<p>齐宣王趁着燕国大乱，起五都之兵及北地之众，不足六十日吞并燕国。齐国的声望，达到鼎盛。秦国见齐国精锐尽在燕地，联合韩、魏，向东讨伐齐国。</p>
<p>濮水一战，齐国落得大败。齐人咒骂秦人行事卑鄙，也想着有一日攻秦雪耻，捍卫齐人的尊严和荣誉。</p>
<p>靖郭君归国的消息，迅速在齐国散播开来。靖郭君在秦国的经历，也被诸子百家以各种文学传唱。一时间，靖郭君的事迹，人人尽知。</p>
<p>齐王田地得知靖郭君归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田和等人，语调不满道：“靖郭君，还真有手段。竟然能从秦国归来。”</p>
<p>“靖郭君能从虎狼之国，全身而退，其手段了得，是大才之人。”田和道：“王上，靖郭君归国，可要好好重用。”</p>
<p>“靖郭君威望，如日中天。寡人不重用，岂不是被人骂成昏聩之君。”齐王心里虽不满意，但也不能表达出来，“寡人曾当着文武百官放言，靖郭君回国之日，便是齐相。靖郭君回来，寡人不用，岂不是威名扫地，一落千丈。”</p>
<p>田和恭贺道：“王上得靖郭君辅佐，实乃齐国幸事。”</p>
<p>众人恭贺道：“恭喜王上。”</p>
<p>齐王眸色滑过一丝不快，心道：“靖郭君，寡人小看你了。”</p>
<p>田和问道：“王上，靖郭君即将抵达临淄。”</p>
<p>事已至此，多想无益。齐王问道：“靖郭君为齐国出使秦国，促进齐、秦交好，是我国的大功臣。你们说，功臣归国，寡人应该如何。”</p>
<p>田和答道：“王上，理应亲自相迎。”</p>
<p>“臣等附议。”</p>
<p>“准。”</p>
<p>田和本以为靖郭君归国，齐王是不会高兴。忽闻齐王之言，田和打消了心里的顾虑，称颂道：“王上圣明。”</p>
<p>众人附和道：“王上圣明。”</p>
<p>满朝文武皆在歌颂齐王圣明，却没有人发现齐王眸色之中，隐藏的不快。</p>
<p>靖郭君尚未踏进临淄城，却见人山人海，前来欢迎他。</p>
<p>一年前，他被迫离开临淄。谁曾知，今日归来，不仅名扬诸侯，还被齐人称颂。眼前此景，让他心中涌出万丈豪情。</p>
<p>靖郭君在欢呼声中走进临淄，抵达齐宫。齐王率领文臣武将，站在高台相候。</p>
<p>靖郭君见王上亲自迎接，受宠若惊，高呼道：“臣，拜见王上。”</p>
<p>齐王笑容满面道：“靖郭君，快快起来。”</p>
<p>“谢，王上。”</p>
<p>“快上来。”齐王招手道：“让寡人看看。”</p>
<p>靖郭君起身拜了拜，登上台阶，走向齐王。</p>
<p>齐王亲切地问道：“靖郭君可还记得，离齐去秦之时，寡人说了什么。”</p>
<p>“王上之言，臣不敢忘。”靖郭君言语谦恭道：“飞鸟返故乡，狐死必守丘。”</p>
<p>“你在秦国一年有余，将齐国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齐王大笑道：“秦、齐交好，靖郭君功不可没。”</p>
<p>“臣是齐人，岂能不为齐国争取利益。”</p>
<p>“好。这才是寡人的臣子。”齐王又道：“寡人曾言，你归国之日，便是齐相。从这一刻起，你就是寡人的相国。”</p>
<p>靖郭君又拜道：“谢，王上，”</p>
<p>齐王伸手道：“齐相，随寡人进宫。”</p>
<p>进入大殿，靖郭君和齐王嘘寒问暖一番。靖郭君从大袖之中，拿出文书，高举头颅道：“臣，给王上送上一份大礼。”</p>
<p>齐王问道：“什么大礼。”</p>
<p>靖郭君铿锵有力道：“攻秦。”</p>
<p>众臣听闻攻秦两个字，大殿瞬间保持沉默。</p>
<p>靖郭君又道：“这是讨伐秦国的罪状，请王上过目。”</p>
<p>宦者见王上示意，上去取过文书，快步呈给齐王。</p>
<p>齐王打开文书，看了看书中的内容，朗声道：“伐秦五大罪状。”</p>
<p>“秦王之罪，有五。”靖郭君面对众臣，眸色露出强烈地杀气，“秦王以会盟为由，欺诈楚国，为不义，此乃罪一。秦王囚禁楚王，索要疆土，为不仁、不孝，手段卑鄙，此乃罪二。秦人暴虐，欺压诸侯，此乃罪三。秦王欺骗秦王后，为不忠，此乃罪四。秦人以斩首为乐，违背天伦，此乃罪五。”</p>
<p>“秦国罪状有五，那是秦国的事。”齐王放下文书，问道：“我国要攻伐秦国，总要师出有名。你以何名义攻伐秦国。”</p>
<p>“秦王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尚且无德。” 靖郭君振臂高呼道：“我们号召天下诸侯，合纵攻秦。我们为楚王讨还公道，维持世间正义。”</p>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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