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决战
<p>赵歇身居点将台，以赵希统领平城之众，担任前军。庞武统帅右军，公孙璞统帅左军，中军由他指挥，后军落在了肥义身上。百夫长牛翦，率领零散骑兵，负责扰乱敌营阵脚。</p>
<p>当一切安排妥当，赵歇下令，让将士吃好、喝好、睡好，养精蓄锐，与燕人决战。</p>
<p>翌日，东方早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太阳也已经高高挂在了天空中。然而，阳光却被浓雾阻挡，照射不到燕赵的大地上。</p>
<p>此战，是燕赵之间的决战，身为赵国主君的赵雍，无论诸位将领如何劝说，坚持要亲临战场，与燕国作战。</p>
<p>赵歇见君上性子执拗，私底下对着肥义道：“天气太恶劣，对我们极大不利。君上，也要随我们一同出战。大司马，你去帮我劝劝君上。”</p>
<p>肥义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君上的性子，我能劝得了吗？”</p>
<p>赵歇思之，点了点头，叹道：“雾太浓了，一旦发动对燕国作战，我们就顾不了君上。今日我们拒不出战。等明日，天气好了，再与燕国作战吧！你觉得怎么样。”</p>
<p>“这样的天气。的确对我们不利。”肥义沉思少许，问道：“我们已经向燕国宣战。到了时辰，我们不出战，会折损我军士气，也会助长了燕人的嚣张气焰。我们没有退路，必须打。”</p>
<p>肥义之言，不无道理。战争岂是儿戏，说战就战，说停就停。</p>
<p>“是啊！我们没有退路。”</p>
<p>“天气，对我们不利，也对燕国不利。这场仗，我们还有胜算。”</p>
<p>赵歇思之，觉得可行。赵歇登上点将台，发布了与燕人开战的命令。一时间，鼓声大作，平城大开。赵君将士，一队队走出平城，开往战场。</p>
<p>正是午时当空，燕赵两国将士，摆好阵势，随时准备迎战。浓浓的大雾，让两军的主帅，都成了瞎子，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p>
<p>任何一方都不敢草率发动攻击。赵军统帅赵歇与燕军统帅子之，这一刻，难得都达成了默契。他们都在等这鬼天气，早点好起来。</p>
<p>随着，一阵大风袭来，刮散了浓雾。浓雾散去，只见燕赵两国将士，摆好阵势，严守以待。</p>
<p>燕国阵营，喊话道：“请，对方主将出来说话。”</p>
<p>赵歇命人驱赶马车上前，高呼道：“我乃赵歇是也。”</p>
<p>子之朗声道：“我乃，燕国将军，子之。”</p>
<p>赵歇问罪道：“燕赵两国一向友好，尔等为何举兵犯我疆土。”</p>
<p>“伐赵，乃匡扶正道，是我辈义不容辞的使命。”</p>
<p>“匡扶正道？笑话，你燕国自身难保，还想匡扶正道。何为正道，何为邪道。燕国挑起这场战争，就不怕背上罪名吗？”</p>
<p>“我燕国属于姬周一脉，立国数百年，名正言顺，岂是邪道。”子之轻蔑道：“赵氏谋取晋国的土地，不是邪道是什么。”</p>
<p>“赵国是周天子分封，赐予侯爵，历经数十年，岂是邪道。”</p>
<p>“姬周天下不平，王道难存。怎有力量，匡扶正道。燕国乃姬周一脉，今日便替天行道。周天子未能完成的大业，就让我燕国去做。”</p>
<p>“强词夺理。燕国不怕承担挑起战争的罪名。多说无益。”赵歇肃道：“开战吧！燕赵孰胜孰强，以实力说话。”</p>
<p>“好。”子之回到阵地，高举右手，慢慢地往前一按道：“准备开战。”</p>
<p>大队燕国将士，齐步踏来，散发出肃冽的杀气。</p>
<p>赵歇见燕军靠近，拔出长剑，对着赵国众将士，高呼道：“燕国犯我疆土，杀我百姓。全军听令，准备开战。”</p>
<p>“嚯…嚯”，赵国将士，起步向前，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吼。</p>
<p>子之手中旗帜一挥，鼓声大作，高喊道：“前军听令，给我冲。”</p>
<p>燕国士卒大喊：“杀…”</p>
<p>“寡人击鼓，为众将士助威。”赵雍登上擂鼓台，敲响了第一通鼓。赵歇身在高处，见燕军逼近，高喊道：“前军听令，准备迎战。”</p>
<p>“众将士，发泄心中的狂怒吧！夺我土地，欺我、辱我之人，就在我们的前方。”赵希对着前军训话，喝道：“拿出你们的胆识和勇略，给我杀。”</p>
<p>赵军前军将士，平城之辱。这段时日，众人心中憋了一口怒气。士气高涨，涌向燕军。</p>
<p>燕赵两军，短兵相接，一时间金属声、喊杀声、哀嚎声四起。赵雍亲自击鼓，鼓舞士气，赵军将士，无不奋勇争先。</p>
<p>姬哙见燕军顷刻间处于劣势，扼腕道：“子之将军，我军处于劣势，快想办法。”</p>
<p>穆涧将前线的状况，报给了赵雍，喜道：“君上，燕军抵不住了。”</p>
<p>赵雍见有一人直接冲进敌阵，打乱对方的阵脚，问道：“此乃何人。”</p>
<p>“君上，是副将赵庄。”穆涧见燕军前军呈现败迹，呼喊道，“君上，燕军撑不住了。赵希将军，压制住了燕军。”</p>
<p>赵雍闻言，更加用力敲着鼓声。</p>
<p>子之见前军，顷刻间呈现败迹，挥动手中的旗帜，调遣兵将，厉声道：“左、右、后三军听令，给我冲。”</p>
<p>“嚯….嚯”，燕国的左、右、后三军，加入战场。</p>
<p>姬哙见左、右、后三军都冲了出去，问道：“子之将军，你这是什么战法。赵国出奇兵，直冲我中军阵地。我们必败无疑。”</p>
<p>子之不语，举着鲜明的旗帜，发号施令。燕将子之，是战场搏杀之人，岂能不明白。赵军一支奇兵绕道背后偷袭，燕国可就完啦！</p>
<p>赵歇见燕国的左、右、后三军都押了上来，也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战法。索性选择硬碰硬的方式，挥舞着旗帜，调配将士，高声道：“左、右、后三军听令，给我冲。”</p>
<p>赵军一波又一波军队冲了上去。</p>
<p>燕、赵两国军队，纠缠在一起，互相杀红了眼，难分高下。姬哙见赵军士气正盛，急道：“子之将军，这样下去，我们败定了。”</p>
<p>子之目睹着战场，将令旗交给了姬哙，“太子，中军由你指挥。”</p>
<p>姬哙接过令旗，茫然道：“我…”</p>
<p>子之跨上战马，勒马向前走了几步，“太子只要咬住赵军，我就有办法取得胜利。”</p>
<p>姬哙急色道：“将军有何办法取胜。”</p>
<p>子之指着隐藏在中军的骑兵，信心满满，“我们还有一支军队。”</p>
<p>姬哙顿时领悟，大声道：“你是说两千胡人组建的骑兵”</p>
<p>子之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胶着的战场，“我亲自率领这支骑兵，突破赵军中军，直逼赵君。赵歇见状，势必会回军援救。那时，赵军阵脚大乱。太子，便可下令中军，全线追击。我也会配合太子，高喊赵君被杀，扰乱赵国士气。”</p>
<p>姬哙击掌道：“好。”</p>
<p>“所有骑兵听我号令，眼下正是你们立功之时。赵国的财物，任你们取；赵国的美女，任你们享用；赵国的美酒，任你们畅饮。”</p>
<p>子之，一人一骑冲了出去，高喊道：“活捉赵君，赏万金。”</p>
<p>胡人见子之冲了出去，嘴里也发出嗷嗷的怪叫。</p>
<p>赵歇见燕国阵营突然多了数千骑兵，挥动旗帜，让赵国骑兵前去截住。子之见赵军骑兵前来阻截，举起右手，果断下令将骑兵分成两支。一支骑兵，迎战赵国骑兵。另一支骑兵，绕道而行直扑赵国中军。赵国骑兵没有燕国的数量多，难以分兵抵抗。</p>
<p>赵歇站在高台，见燕国骑兵兵分两路，一路与赵国骑兵交战，另一路直逼他而来，喊道：“弓箭手，准备。”</p>
<p>“放。”</p>
<p>“再放。”</p>
<p>燕国骑兵，也射箭还击，双方互有伤亡。</p>
<p>子之又将兵力分散，一路扰乱赵军中军，一路直逼赵君。子之想？抓住了赵君，这场胜利将会属于燕国。子之指挥着剩下的骑兵，高喊道：“活捉赵君。”</p>
<p>“活捉赵君。”</p>
<p>赵歇见燕国骑兵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赵君，顿时脸色大骇。赵君身边只有三百名黑衣甲士护卫，难以抵挡住这股骑兵的攻击，忙道：“不好。赵希将军，救君上。”</p>
<p>肥义、赵希也见那支骑兵直奔君上而去，欲回师救援。然，燕赵两军纠缠在一起，不能脱身。赵希、肥义突围了几次，仍是无功而返。</p>
<p>穆涧见一股凶恶的敌人，越逼越近，护着赵君，“君上，快走。我和屠都尉为你殿后。”</p>
<p>赵雍推开他，按着长剑，“寡人，不能走。”</p>
<p>“君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p>
<p>“两军交战，勇者胜。寡人一走，军心立散，士气大乱。到那时我军就败了。”</p>
<p>“众将士，与寡人迎战。”</p>
<p>“喏。”众人，众志成城应道。</p>
<p>屠彝见一名骑兵迎面而来，夺过侍卫手中的长戈掷去。那名骑兵，翻身倒地。屠彝一击而中，赵国将士见了，军心稳定，发出欢呼道：“好。”</p>
<p>屠彝持着长剑，一马当先，冲了上去，与对方骑兵搏斗，连杀数人。忽然，又一股小队骑兵，朝着赵君而去。屠彝想要过去营救，却被眼前的敌人围困。</p>
<p>穆涧道：“保护君上。”</p>
<p>众将士竖着盾牌，举着长戈，组成一道铜墙铁壁。燕国骑兵，不采取硬碰硬的方式，采取放箭射杀。很快，赵国将士抵挡不住骑兵的箭雨，一个接着一个纷纷倒下。</p>
<p>子之冲了过来，用蛮力打开了一道缺口，怒视道：“赵君，拿命来。”</p>
<p>赵雍见敌人凶猛，也不畏惧，大呼道：“来得正好。”</p>
<p>赵雍拾起长戈与之相博。</p>
<p>子之见赵君年幼，便没有拿他当回事。怎料，粗心大意，被赵君一击，落下马来。</p>
<p>子之落马，附近的赵军立刻围了上来。</p>
<p>子之拔出长剑，近身与赵军相博。</p>
<p>赵雍持着长戈，又将几名骑兵打落马下。赵军将士上前，结果了落马骑兵的性命。</p>
<p>姬哙见子之虽被赵军被围困，但赵国中军部署也被打乱，挥动手中的旗帜，喜道：“哈哈，赵军乱了。全军将士，给我冲上去。”</p>
<p>燕国一股有生力量，突然加入战斗，赵国的情况，不容乐观。赵歇见状，喝道：“给我顶住，顶住。”</p>
<p>赵军面对燕军的攻势，一步又一步往后退。赵希甲衣残缺，全身布满血色，跑了过来，“主帅，燕军攻势太猛，我们抵不住了。”</p>
<p>赵歇怒道：“抵不住，也要给我抵住。”</p>
<p>赵希抓起长剑，咬紧牙关，重新回到战场。</p>
<p>燕国中军加入战场，赵国左、右、后三军，立显颓败之势。尽管，主将肥义、公孙璞、庞武等众将士，奋力厮杀，也难抑制落败的趋势。</p>
<p>赵歇见状，仰天泣道：“上天啊！我赵国真的要败了吗？”</p>
<p>赵希上前，杀了几名敌人。自己也身陷重围，被数十名燕军围困。赵希见救援无望，已经做好了为赵国献出生命的准备。</p>
<p>牛翦大喝一声，斩杀数人道：“赵将军，牛翦来了。”</p>
<p>燕军留出一条缺口，让牛翦进去。赵希身边将士尽数战死，眼下牛翦又是孤军一人闯入。他们两人面对的是数十名燕军。</p>
<p>赵希问道：“牛翦，怕不怕。”</p>
<p>牛翦斩杀一名靠近的敌人，回道：“能与赵将军共同奋战，牛翦何惧生死。”</p>
<p>赵希抵在他的后背上，笑道：“牛翦，好样的。”</p>
<p>牛翦，一边警惕着敌人，一边回道：“我牛家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牛翦虽是百夫长，也不敢辱了祖上的英明。”</p>
<p>赵希，惊道：“莫非赵烈侯时，晋阳三杰之一的牛畜，是你先祖。”</p>
<p>“正是。”</p>
<p>“好。”赵希，笑道：“你我同生共死。”</p>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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