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迷雾重重
“怎么会这样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一个转折。
“那位农妇原本只是想将你引出来，但是，她没想到对方盯得她这么紧，尽管那个时候，对方并没有识破你的身份，但是，他们还是会想尽办法截住你，这就发生了你击倒那个穿西装的男子的一幕。”
虽然褚怀斌的这一套说辞没什么纰漏，人物情境也都能够对的上，但我心里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跟我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这时候，他赫然发现我目光直勾勾盯着他看个不停，他瞬间就心底发虚，把头别了过去。
我一挑眉目，随之收回了目光，佯装不经意问道：“褚局，如果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有必要对我痛下杀手吗？”
“呃……我觉得这可能就是一个误会。”褚怀斌显得特别的发虚，给人一种很明显的直觉，就是他在刻意地隐瞒。
“褚局？”我打量了他一眼。
“怎么，你不相信？”褚怀斌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件事情很复杂，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掌握所有的实情，我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件事更像是你自己钻进了这个圈套里，结果还掀起了轩然大波。”
“您这是什么意思，这么说来还怪我喽？”我一听这话就来气，虽然是敢怒不敢言，但我这么问也是义正言辞，想倒打一耙，老子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褚怀斌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算了，这不怪你，确实是我的人处理不当，毕竟是他们情急之下找得你。”
“不是，褚局，就算是他们情急之下想找我帮忙，为什么非得通过这种途径，那他们不能打电话联系我吗？你不是一直在遥控指挥吗？”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褚怀斌摇了摇头，说道：“第一，那列火车上所有的通讯信号都被监听了，对方就像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我这里一举一动他都能获悉，我虽然遥控指挥，但是都是说的暗语，跟你说，你听得懂吗？第二，你的底细尚不能完全肯定没有问题，我必须要先试探一下，你懂了吗？”
“那你安排男男上车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把详细的情况交代清楚，这样就不会发生这么多误会了，总不至于你连她也不信任吧？”我的一番话不由得让褚怀斌一阵紧张。
他瞬间就沉默了，把脑袋低垂着，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这时候，我嘴角微微勾起，心中笃定判断已是八九不离十，这个褚怀斌一定还有事情瞒着我，于是，又添了一把火，“那个时候，多亏了男男出手相救，我才免了一刀，但我们都很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在一辆车上，你又偏偏选了她？”
褚怀斌不由得面色一愣，晃了晃神色，接着才是说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事实就是如此，或许，这背后确实还有我所不知道的隐情，但我对你的疑问确实无能为力。”
“是吗？
您真的是无能为力，还是不愿意直言相告？”
褚怀斌又叹了口气，笑道：“你觉得我现在都这个光景了，还有什么不能直言相告的？”
“您......”
“算了，你很快就会明白的。”褚怀斌拿起酒杯，猛灌了自己一口，说道：“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之所以选择路男男，是因为你。”
“我？”我不解地看着他。
“对，就是你，你还记得我当时来找你时候说的话吗？上面选择了你，是因为看中你的能力，被权力中心垂青的机会不是谁都能有的，但是权力不光有内层和外围之分，还有一个圈子和另一个圈子之间的较量，这就是一个斗兽场，圈子里也好圈子外也罢，无时无刻不再进行着野蛮的、无休止的杀戮！”话说道这，褚怀斌一张脸色就阴沉了下去。
“呵呵，怪不得世人都说，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差不多吧，你还是太嫩了，或者说，你涉世还是太浅了，你有着最优越的资源，但这从另一个角度看来，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人红是非多，你说呢？”说完，褚怀斌便摇头一笑，“你刚刚问我为什么你会牵扯进来，站在对方的角度上考虑，也许你将来……”
“我将来怎么？”我追问道。
“套用你刚刚的那句话，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你能明白吗？”
我差不多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实事求是的讲，并不算理会，“褚局，你就别说这么哲理的话吧，麻烦你给我指条明路？”
“你会明白的。”褚怀斌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上面器重你想要提拔你，本来这是我们计划之中的事情，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变数发生的这么快我也没有办法，我下面的亲信几乎在一夜之间都脱离了我的实际控制，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你这个惊世骇俗的山头，我想对于你，可能他们也会感兴趣的。”
我只能一声苦笑，点点头，继续问道：“他们？到底是谁？”
“不能说。”褚怀斌明确地说道，“故弄玄虚地说法叫做天机不可泄露，实在一点的讲，就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们都不过蝼蚁一只，有些话，最好还是烂在肚子里，即便是知道一些内幕，也不要说出来，这是我最后能够教你的了。”
“你是想明哲保身？”我面色一凛。
“心照不宣吧。”褚怀斌叹了一口气之后，便站了起来，“但我看好你，你可能是这盘棋中最后将军的那颗卒子。”
“过河之卒，不能将军，便是死子，您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算了，换个话题吧，要不我把火车上的事接着讲下去吧？刚刚说到哪儿了？”
褚怀斌既然不想说，想必我再怎么逼问也没有用，所幸遂了他的意，再听听他能说出些什么真相出来，脑海中的重重迷雾，并没有因为今天和他的这次
会面而解开，反而在千头万绪中越缠越紧，就快脱离不出来了，“说到路男男上火车接头。”我提醒道。
“哦，对。”褚怀斌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我安排路男男上车，确实没有告诉她任务的具体的情况，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一号的安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我没想到她最后还是跟你先回合了，但当时你在车上的神勇表现已经让火车乱成了一锅粥，对方知道我们有支援，但却把矛头指向了你，你把我之前的计划全部都打破了，秘密转移变成了明抢，真是有意思。”
“我算是听出来了，您这话里话外还是要追究我的责任啊？”我面色一沉下去。
“不！”没想到褚怀斌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任务来讲，我当时确实非常生气，干脆灭了你的心都有了，但是从政治的角度讲，我很感激你，因为你的出现，使得这盘濒临失败的博弈重新有了一丝生机。”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顿时感觉有些意外。
褚怀斌淡淡挑着眉目，扫了一眼我的不安神情，悠悠说道：“你也应该看到了，当时餐车里都是他们的人，说句实话，那个时候一号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是你救了他，你这么一闹，不仅是打乱了我的部署，也让对手没了招架之功。”
他这么一说，我才久久晃过了神色，依照刚才的话听来，我已经明白了，敢情我当初的决定是给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我这边拉了已经必死无疑的褚怀斌一把，结果却导致那头任务失败，反倒是把他们得罪了。我原本以为他们就是一伙胆大包天之徒，没想到对方的来头连褚怀斌都怕，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褚怀斌一张脸色晃了又晃，面色一拧，变得有些难看，说道：“但是，大局已定，什么都改变不了！”
气氛沉浸得有些可怕。
尤其是褚怀斌的一张脸色，看似很愤怒。
“这是暴风雨要降临的前兆吗？”我心里暗自捉摸道，无端感觉自己有些底气不足。
“褚局，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人生苦短，就应该及时行乐。”话说道最后，他自己也无奈地笑了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我觉得您这人不错，作为下属，我还是想劝你一劝，老话说得好，借酒消愁愁更愁，您说呢？”
“好了，小林，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如今已经是巨变前夜，我，也包括你，都将会被这场大风暴卷入的，谁也幸免不了，只是我们的宿命也许不同，你比我幸运，或有龙出浅滩，遨游大海的机会，而我......一朝天子一朝臣，也就舍身家性命，只能尽人臣之责了。”
我听褚怀斌说得如此悲壮，不消我去多想也知道这件事有多大了，听他的意思，越州，不，可能是整个钱江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腿肚子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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