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还没有结束
对我来说,自己就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无根漂荡的浮萍,总是在寻找依靠,没什么需要隐藏的,一开始我只是拿范纯熙作为上位的靠山,现在是把她当做一种寄托,也许这样做很不地道,也很不是男人,我也时常在想对不起阿覃,但人总是这样,但自己身处困境的时候,需要一根拐杖才能走过去。
我并不是拿范纯熙当做是阿覃的替代品,更不是移情别恋,阿覃现在生死未卜,自己却在这里跟别的女人玩暧昧。范纯熙不允许她成为替代品的角色,我也不能,因为这样一来,我就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那就是真的渣了。
“阿覃,你到底在哪,我真的好想你......”我靠在范纯熙的肩头,竟然嘴里呼唤着阿覃的名字,但是范纯熙也没说什么,她的大度和包容令很多女人望尘莫及,我想要是换做其他女人,不是甩我几个耳刮子就是转头就走。
“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能好受些。”
“没事,我都已经不知道哭多少回了,也没见得把人哭回来啊。”我露出比哭还难笑容,收拾了一下表情,说道:“你放心,我是学心理的,情绪控制我很专业的。”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范纯熙没多说什么,只是要我自己注意身体。
我曾经也想把阿覃的意外怪罪于自己,但是后来我想通了,与其做着于事无补地自我救赎,不如怀揣希望地生活下去。心理学教会了我控制情绪,告诉我在人最失落与无助的时候,如何自己调节,但是它无法给我一个程式化的答案,这一切都只能靠我自己去领悟。
“对了,一直没问,金雄那老小子有消息了吗?”我主动提起了这件事,这块石头已经压在心头很长时间了,我也给正式面对它了。
范纯熙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件事,她一直都在多方查找消息,说来也奇怪,金雄开车坠崖,从那个高度下去,车子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铁,人活着都很不可思议,但是两个大活人竟然出人意料地失踪了。
“我以为你是打算一直绝口不提这件事了。”
“怎么可能?”我冷笑了一下,略带自嘲,说道:“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阿覃,所以,我跟金雄之间的这笔账还清不了。”
“既然你已经问了,那我不妨告诉你实话,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范纯熙的话语中间透着一种报幕员报幕时候宣布演出正式开始的味道,仿佛一张帷幕正在徐徐地拉开,我的心也跟着响起了旋律,像是出征,又像是揭晓真相时的等待。
我不知道这张大幕拉开之后,里面回事什么样的场景。也许,是一个危机之后跟着另一个危机,又或许,是一个阴谋之中嵌套着另一个阴谋。
“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我问道。
“我说这样的话,你或许以为我是掌握了什么消息,但是,事实上,恰恰相反。”范纯熙顿了顿,继续说道,“但这也说明,事情正朝着更为复杂的方向发展,没有消息,就说明这背后有人在做文章。”
“没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会不会是有人在故意封锁消息?”
“现在还不好下定论。”范纯熙摇了摇头,“原本的话,这么长时间,是生是死,总该有点消息,但是至今为止,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听到,事情显然值得推敲。”
范纯熙能带给我的消息很有限,后来,她又说了警务局的那些事情,我停薪留职期间,大小事务都交给路男男和潘文伟打理,我现在赋闲在家了,整天闲着没事,路男男是一个有正义感的警察,旁边还有潘文伟那个臭小子,我压力一点没有,而且也可以乘次机会锻炼他们一下。
“你是不是打算退隐江湖了?”范纯熙突然问道。
“嘻嘻,怎么?干嘛这么问?”我愣了愣,觉得范纯熙的这个问题有些突兀,“怕我退隐江湖,你这座靠山从此没有用武之地了啊?”
“那样最好,我还可以省去一些烦心事。”范纯熙看着我说道。
我肩膀一耸动,一脸无所谓,说道:“功名利禄我本就不在乎,说实话,这个念头不是没动过。”
听闻了我的话,范纯熙略显失望,说道:“林秋雨,我不是要劝你,更不是逼你,这件事你最好想清楚,如果金雄的这件事还没完,你想想接下去你该怎么做?”
“这......”
范纯熙的这句话,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一语惊醒梦中人,“你的意思是——”
“还记得在悬崖上的最后一次枪响吗?那个隐藏的狙击手,那个人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卧槽!”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我一拍脑袋,说道:“我还以为他是金雄的人?”
“我也只是猜测,他开枪的时机过于诡异,有很多地方都说不通,他明明可以杀你,但是偏偏没有。”范纯熙面色沉吟了一下。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当时还在悬崖边站了好一会,真希望他也能一枪把我杀了,但是他却并没有开枪。”我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那关于这狙击手还有没有什么消息?”
范纯熙摇了摇头,“跟金雄一眼,这个人仿佛泥牛入海,音讯全无。”
我陷入了沉默中。
一个越来越清晰的思维在我脑海中出现,我可能再次卷入了一场阴谋之中,虽然我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卷入的,但事实上,它确实发生了,即便此时此刻,作为这场风暴中的一份子我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
就好像自己处在风暴眼中,风圈里到处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而风暴眼里却是晴空万里,连风声都听不到。
“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钓鱼,要放长线,等待鱼儿上钩,但这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
我没有表示异议,范纯熙说的这个方案显然是深思熟虑过的,我们现在正处于一无所知的惶惑之中,究竟这场风暴中自己扮演着什么角色也一概不知,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隐忍不发,忍受煎熬,如同老火汤一样,首先得文火满满的熬,等到一定的时间后,再用武火加大,熬上这么几个小时,一煲美丽无比的老火汤,算是可以出锅了。
“这样看来,我们得尽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全然没有防备。”
“所以说,警务局局长这个位子你得继续坐着,而且得坐稳了。”
“我明白了!”
这顿早饭吃得挺有意思,似乎吃完之后神清气爽,一下子振奋了不少。送走范纯熙,我继续准备下地,麦子已经割完了一茬,还剩下最后几茬,今天必须要完工,否则等雨水一到,麦子泡在水里,收成就没有了。
不远处的地里,刘婶和柱子正在干活,柱子的头上戴着一个头巾,他的眉毛又长又黑,在太阳的照射下眯成了一条缝。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热了用它擦擦汗,他割麦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割完了一茬,头上已是满头大汗。
我拎着镰刀拿着水壶走了过去,打了个招呼,刘婶为人热情,见我过来,便笑道:“秋雨,这么早下地啊?”
“刘婶你就取笑我吧,你和柱子都快割完了。”
“秋雨哥,你别着急,等我割完了,我就来帮你!”柱子时常挂着笑容,他全身被太阳晒得发棕,加上汗水的浸泡,浑身油光闪亮。
而我却戴一副墨镜,在农村,尤其是这田间地头,这算是一道风景线。
“好勒!”
远远望去,麦苗长得密集齐整,好像川裁刀削平的毛茸茸的绿色地毯铺资开来。浅棕色的田梗经纬交织,就好像绿毯中的彩纹,美观大方。微风吹拂,麦苗轻轻晃动,好像把自己的精神抖擞抖擞,准备使出全身勺气往上窜。
“那你们先忙。”
用镰刀收搳时,头戴草帽,右手拿镰刀,弯着腰背朝天,面朝黄土地,左手抓麦子搳,搳完一刀往前一勾,勾住前面的麦子又搳,左手拿不了之后放在身后,又继续搳,再放在那一堆,直到能捆一捆麦子,用麦子麦草打绳捆住,再继续搳下一捆。搳完一块地就用扦担或者夹子挑到田边大路用车拉回去。
几年前我曾经跟老村长商量可以用收割机,省时省力,但是,寡妇岭这个地方素来封闭,连农耕的习惯也很古板,老村长愣是没有同意,村子里农用机械除了拖拉机外,几乎都是靠手工。
即便如此,他们也依旧靠着勤劳的双手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这个时节是农民最高兴的时候,因为吃上新麦,就意味着一年都饿不着了,尽管农民那个苦,那个累,那个筋疲力尽的模样,叫人心酸,但就是打心底里高兴,丰收是他们最大的期盼。
现在工业化了,粮食在人们眼里,好像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无需质疑的一点,一日三餐,你还是要吃粮食的,黄金白银,饿的时候肯定不能吃,现在虽然是机械化作业,没有汗滴合下土的辛劳,但农民们手工劳动的辛劳,是外面都市里面的人无法体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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