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世事难料

　　4367年6月1日、赛塔德洱星域、伊纳洛星系、第七行星、军港附近

　　“啊嚏……”罗伊打了响亮的喷嚏，然后把豪言壮语后还没有三秒钟就掉进齐腰深雪坑中的白羽拉了出来。

　　白羽拍打着身上的积雪，看了看四周：“这里不是军港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罗伊也觉得不对劲，克劳缇娅奇怪的说：“好像连接站的人都没有。”

　　忽然一股更大的气流从背后袭来，白羽等人被吹的东倒西歪，连手里的行李也都吹飞了，那是特勤舰起飞产生的强大气流。

　　白羽心里一凉，这下算是完了，特勤舰走了，伊纳洛也没人来接应，漫天的暴雪，连方向都分不清，该往哪里走啊。

　　“不能停下，我们得接着走，不然都得冻死，这里气温已经零下三十度了，防寒服效果不是很大。”罗伊大声喊道。

　　白羽吓了一跳，指着正前方说：“就往这边走，说不定能走出去，我们应该就在军港附近。”

　　众人立刻拿起行李，这下没有人嫌行李累赘了，至少能挡挡风。

　　在暴风雪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接近半个小时后，白羽决定停止行军，开什么玩笑，能见度越来越低，脚下连路都没有，积雪下面全是冻土，她转身向身后看去，完了！来的路也被积雪覆盖上了，这下想回到原点是不可能了，四个倒霉蛋简单合计了一下，最后决定原地待命，等待救援。

　　罗伊和里昂清出一片不大的积雪，白羽和克劳缇娅把行李堆成一圈，用来阻挡风雪，虽然效果不好，但是却让人明显感觉暖和了起来，四个人背靠背蹲在一起，坐是不敢坐的，积雪下面全是冻土，如果坐下，最多两三小时，他们都会被地面吸走足够的热量，活活冻死，白羽从行李中掏出那瓶‘击杀奖励’和白翎给的巧克力，打算分发下去，这些东西足以让他们维持体温，可是‘击杀奖励’已经冻成了红色的冰坨，巧克力也硬的像黑曜石，罗伊打碎了本就冻裂的酒瓶，把里面的冻成冰块的酒液取出来，又拿着玄青中队的徽章，这东西虽然是合成塑料，可边缘还算锋利，开始试图切割，但是没几下，徽章就断掉了，顾不上许多的白羽用防寒靴的后跟跺碎冰块，众人把小块的‘固体酒精’和巧克力放进嘴里含着，等待这些救命的东西慢慢融化，忽然白羽想起了行李中还有一样东西，那就是哈尔茜送的三联装激光连射手枪，她把那本书拿出来，把里面的零配件倒在地上，然后哈了哈冻僵的手，开始组装，可刚拿起枪柄，就疼得叫了起来，克劳缇娅马上捧着她的手向上面哈气，可是枪柄就是黏在手心里下不来。

　　“没用的，枪柄是三钛合金材质，传导性非常好，要不你……呃……撒点尿试试？”里昂出主意道，但话没说完，就马上被克劳缇娅狠狠推了一把。

　　白羽楞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把枪组装起来，她拿出一个急救包，让克劳缇娅用绷带把她的左手包住，然后忍着右手钻心的疼痛，开始组装枪械，还好，哈尔茜不是巴特那种.马大哈，倒是给了两个能量匣，白羽把能量匣填装进手枪后，对着天空开了一枪，三道耀眼的激光束直冲天际。

　　“希望有人能主意到，这种能量匣能发射500次，我们每10秒钟就打一次。”罗伊说。

　　里昂吸溜着鼻涕说：“两个能量匣是1000次，用不了三个小时就打完了，万一没人发现，就完蛋了。”

　　罗伊摇摇头：“就咱们现在的情况，能不能撑过3个小时都难说，这里总归是军港附近，有人开枪，一定不会没人管的。”

　　白羽也同意罗伊的说法，抬起手枪又打了一枪，一个多小时后，在白羽迷迷糊糊的填装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能量匣时，众人终于隐约听到了的发动机的轰鸣声，白羽兴奋地马上连打了三次连射，众人从雪坑中站起身，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台庞大的雪地履带车开了过来，四个人连忙又是开枪又是呼救，雪地履带车过了很久才慢吞吞的在他们附近停下来，白羽松了口气，终于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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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93年7月8日、裁决号、泰坦战舰、全景舰桥

　　白羽看着罗伊，笑着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会被扔到那种地方？”

　　“意外。”罗伊说，但随后又补充道：“各种意外。”

　　已经从主讲沦为听众的魅影，笑着摇摇头，这段历史她是不知道的，而奥拉，天啊，她只是把海军的官方记录念了一遍，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清楚，她跟白羽相遇是4372年的事情了，中间一大段的空挡，又怎么是2千多字的官方履历能解释清楚的，一部小说如果只有时间表和大事记，那就没法看了，毕竟中间发生太多事情了，没办法，三个女人只好把罗伊拖了过来。

　　这下好了，罗伊带了一大帮人来凑热闹，其中就有里昂，不得不承认，在两个人轮番添油加醋和互相驳斥的诉说下，故事得以继续。

　　“特勤舰晚了4个钟头抵达伊纳洛，但是由于伊纳洛第七行星连续半个月的暴雪影响，地面通讯完全中断，特勤舰只是通知了太空轨道上的巡逻舰队，就打着灯光信号降落了，巡逻舰队同样也无法联系地面军港，就把这事压了下来。暴风雪覆盖了地面所有的信号灯和荧光标识，再加上当时伊纳洛的军事基地不使用联邦标准时间，所有单位都在睡觉，塔台倒是有值班员，不过舰船降落的时候，塔台的供暖系统恰巧坏了，4个值班员都离岗去修理，也没有人为战舰的降落导航，更没人看到战舰降落，特勤舰就在自认为是军港内的地方降落，实际上那地方已经是军港的边缘了，另外，我们走反了，不但没有靠近军港，反而远离了……”罗伊摇了摇头说。

　　里昂抽着烟笑着说：“人家还把我们当帝国的间谍，好一顿审问。”

　　“不是吧，你们都穿着联邦军装，他们怎么会把你们当成帝国间谍？”卡佳奇怪的问。

　　“就是那瓶‘击杀奖励’惹的祸，那可是地地道道得到的艾玛特产。”罗伊郁闷的说。

　　“嗯，是艾玛帝国特有的‘堕落伏特加’，使用多美星域的陈年谷物酿造，四蒸四酿，我想，那时候艾玛帝国的酒可不像现在这样随处可见，毕竟联邦跟帝国完全没有贸易往来。”参孙说道。

　　白羽抬起右手，捂着额头叹道：“冤死了。”

　　罗伊表情奇怪的看了一眼白羽的右手，莫名其妙的说：“只是冤的话，倒没什么大不了的……”

　　魅影不客气的‘哼’了一声，似乎在生谁的气。

　　-

　　4367年6月6日、赛塔德洱星域、伊纳洛军事基地

　　伊纳洛的第七行星由于军事化，本地人的数量并不多，大多都在军事基地里从事为军队服务的营生，如今暴风雪还在继续，而且愈演愈烈，本地人都知道，这种天气一般要持续40天，所以这颗远离恒星的行星，又被人称为‘冻危星’，‘冻’这个字自然不用解释了，这里一年中的最高气温不会高于4度，最低温度也不会比现在更糟到哪去，‘危’则源于4000多年前的称呼，这里是很久以前艾玛帝国用来流放囚犯的地方，与塔什蒙贡星域的查姆梅星系的‘沙漠炼狱’统称双危之地，囚犯来到这里，一般不可能活着离开，除非艾玛皇帝突然嗝屁，新皇帝登基大赦天下，当然，如果是政治犯，就别期待这种美事了。

　　至于还要延续一个月的暴风雪，没人认为是一件坏事，当地的驻守海军会提前派出足够的战舰，在行星轨道驻防，至于地面上的人，要么待在军营里，守着暖和的炉子抽烟打牌搓脚气，要么顶着漫天的风雪，去本地人开的酒吧，喝上几杯著名的‘霜酒’。

　　当然，无论是什么事，总有人持不同意见，比如监狱里的四个倒了血霉的家伙。

　　白羽的情况很不妙，她发着高烧，却浑身打着冷颤，饶是克劳缇娅急得嘴角上火，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罗伊隔着金属门巴掌大的窗口喊道：“克劳缇娅，白羽的情况怎么样了？”

　　克劳缇娅带着哭腔喊道：“体温降不下来，她的手……”

　　里昂想了想，欲言又止的问道：“你闻闻她的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

　　克劳缇娅立刻趴在床边，闻了闻白羽裹着绷带的右手，绷带没有覆盖到的地方，露出的皮肤成了恐怖的黑色，不需要仔细确认，克劳缇娅只闻了一下，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扑鼻而来，克劳缇娅吓的坐在地上，哭了起来，里昂听到不远处的监房里，传来哭声，就知道了结果，罗伊如同遭雷击一般，不敢相信的看着里昂，谁到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坏疽！

　　白羽为了组装激光手枪，赤裸着手去摸金属枪柄，结果手心的皮肤黏在了上面，一开始谁都没在意，最多是严重的冻伤，只要获救，马上就能得到治疗，白羽握着那支鬼知道什么滋味的激光手枪足足86分钟，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营救人员，却把他们四个人踢进了监狱，理由很简单，艾玛帝国间谍，证据也很‘充足’，瑞克准将送的那瓶‘击杀奖励’，是地地道道的艾玛帝国特产，从瓶子到瓶塞全是原装货，而四个人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军装、军衔、随身物品，也被认为是间谍的铁证。

　　宪兵队倒是想核实他们的身份，不过暴雪天气中断了地面的所有通讯，除非有人愿意在7级大风的暴雪天，爬上几十米高的信号塔，去清理盛满冻冰的碗形信号发射器，当然，以前也有人这么做过，一个‘殉职’的称号总是逃不掉的。

　　至于四名‘间谍’所说的是被情报总局的特勤舰送抵的故事，宪兵们只是表示‘故事非常新颖’而已，特勤舰的降落，除了行星轨道上失去联系的驻守舰队，没有人看见，当然，事情自然是有人知道的，不过只有这个军事基地的最高长官和他的副官，而这两个完全忘了这事的家伙，正在办公室里感叹着‘瑞雪兆丰年’，既然上司这么有雅兴，而且又是难得的‘寒假’，做下属的怎么会去打搅，白羽四人的只好在监狱里暂时度过这个倒霉的‘寒假’了。

　　情况恶化是在第二天的早上，白羽的手心先是出现了血泡，然后感觉浑身发冷，下午开始发高烧，到了晚上就昏厥了过去。

　　而监狱的看守则对另外三名‘帝国间谍’的要求不予理睬，间谍就是个死，早点死，或者晚点死，又或者怎么死，结局都是一样的，作为对抗艾玛帝国的军事前沿，看守丝毫不介意他们死的再惨一点。

　　“开门，开门！！！”罗伊疯狂的踹着金属门，很快，看守们就对囚犯的‘垂死挣扎’感到无比的厌烦。

　　“那个……李德士，你去看一下，让他们闭嘴，还没到饭点吆喝什么！”一名上士眼睛没有离开自己手里的牌，吩咐新来的士兵去解决麻烦。

　　李德士半躺在自己的行军床上，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叫《商海沉浮》的小说，他来到伊纳洛不到一年，还是个大头兵，为人极其老实，淳朴而憨厚的样子甚至让你都不好意思去执行‘老兵欺负新兵’的例行科目。

　　李德士没有抱怨，他看了一眼页码合上书，然后推开盖在腿上的大衣，跳下床，从桌子上拿了一根电棍，走向深处的监房，不得不说李德士心里有点小小的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凶残的敌人’，新兵训练结束后，他就被调往冻危星，本来他是一名海军宪兵，可是上司看他呆头呆脑，一脸老实人的憨笑，觉得他不适合这个严肃而威严的岗位，就把他踢到了地面部队，成了巡逻部队的一员，这个活可谓是又轻松，又清闲，每天围着基地指定的区域转上一圈，然后就能回军营休息了，唯一的麻烦可能就是三天一次的内务检查。

　　李德士倒是挺满意，他的消遣就是看小说，满足一下自己的白日梦，他本来是个生意人，可是经验不足，赔光了老本，为了填饱肚子，只能报名入伍，十年的兵役，退役后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不错的收入，这让他富甲天下的梦想彻底平息为湖面中的一小圈涟漪，世事难料，谁说不是呢。

　　“嘿，别吵了。”李德士憨厚声音与话中的警告完全是驴唇马嘴。

　　“兄弟，求求你，我们舰长病得很严重，需要立刻治疗。”罗伊看到是新面孔，抱着一丝希望，哀求着这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新兵。

　　李德士也听到不远处监房的哭声，走过去向里面看去，只见一名穿着单薄飞行制服的女军官坐在地上，哭的异常伤心，而旁边的床上的女军官盖着两件厚厚的防寒大衣，仍不住的打着寒战，昏迷不醒。

　　李德士皱了下眉头，敲敲门问道：“喂，她怎么了？”

　　克劳缇娅看到门卫有人问，立刻跳起来扑到门口，这个动作倒把李德士吓的后退了几步，克劳缇娅哭着喊道：“舰长她的手得了坏疽，求求你送她去医院吧，我们不是间谍，我们是从维威农分军区调到这里的海军舰组。”

　　李德士看到白羽发黑的手，觉得一阵揪心，他今天刚被‘命令’顶别人的班，完全不了解情况：“你等着。”说完就离开了监房，回到值班室后，他对满面红光正在数香烟的班长说：“长官，里面有个人得了坏疽，看起来挺严重，他们要求去医院治疗。”

　　班长一愣，顿时和其他几名看守笑的喘不过气来，班长倒是没生气，李德士就是这样一个憨厚的人，他笑着指着李德士说：“他们可是帝国间谍，用不着管，死了也没什么关系。”

　　“可他们说是调到这里的飞行员……”李德士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哈，别听他们的，帝国间谍都说自己是联邦飞行员，你啊，就是太老实了。”班长开始洗牌，笑着调侃道，看来今天手气不错，香烟赢了不少。

　　李德士想了想，决定还是把情况汇报清楚，免得惹麻烦，必定在宪兵队待过，还是知道间谍的重要性：“要去医院的那个，看起来是他们的上级，万一死了问不出情报怎么办？”

　　众人奇怪的看着李德士，‘这个傻大个今天怎么学会动脑子了？’，班长突然觉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送医院是不可能的，必须要宪兵的书面命令才行，嗯……这样吧，你要是愿意，就去找一下基地的军医，如果他愿意来的话。”

　　班长以为李德士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顶着暴风雪白跑一趟，军医会来才见了鬼了，可是没想到，李德士敬了个礼，把他的话当做命令一般，离开了值班室。

　　班长摇摇头，开始发牌，这样也好，至少里面的囚犯能安静一会了。

　　李德士紧裹着大衣，扶着墙边向军医院走去，寒风刮在脸上生疼，暴雪几乎迷糊了视线，不过李德士倒是没有抱怨，短短几百米的路程，他走了接近20分钟，进入医院后，他立刻去找值班的军医，说明来意后，军医却如班长所言，不太情愿跑这一趟，理由也很简单，‘值班时间不得离岗’。

　　李德士无奈之下只能离开军医的值班室，可是出门后，他却犹豫了起来，回去怎么面对那几名自称是联邦飞行员的囚犯呢，那个姑娘看起来挺可怜的，于是他长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声无奈而有点悲伤叹息，却被一名恰好路过的护士听见了，护士看他憨厚而可怜的表情，好奇的询问原因，李德士也不避讳，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护士听完，表现的有点兴奋：“你确定是坏疽？”

　　李德士不知道什么是坏疽，他老老实实的说：“他们说是坏疽，我倒是看见那个姑娘手都黑了，肿的厉害，还昏迷不醒，一副很怕冷的样子。”

　　护士想了想后，点点头：“听起来倒像是真的。”说完，她一拍李德士的肩膀：“你也不用发愁了，我跟你去看看就是了。”

　　李德士吓一跳：“你……？”

　　护士笑着说：“本人可是马上就要进行军医资格考核的在职医护人员，怎么？瞧不起我！”

　　“不是，不是……”李德士马上摆手，他不想得罪人，护士就护士吧：“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护士立刻笑眯眯的说：“这么客气，反正大家都闲的难受，坏疽现在可是难得一见的病例，你等着。”

　　说完，就看见护士一脚踹开军医值班室的大门，开始以进修需要的理由骚扰军医，最后军医不厌其烦的批准她去监狱‘玩一会儿’。

　　半个小时后，李德士就扶着这名护士来到了监狱，班长没敢大意，倒不是害怕这名自告奋勇的护士治出人命，而是担心囚犯趁乱逃跑，几名看守如临大敌，先是命令克劳缇娅后退，然后冲进去后把她拷好，至于白羽，几名看守都闻到了那股恶心的恶臭，没人愿意碰她，护士进去后，先是拆除了白羽手上的绷带，然后仔细观察了她的手掌，接着按了按她的手背，发出就像是捻动头发的的‘噗噗’声，而且手心里水泡，也开始渗出脓液和恶臭气体，护士点了点头，又给白羽测量了血压和心率，并且掏出一个本子认真的作了笔记，最后确认道：“是坏疽没错，而且是气性坏疽，她是什么时候昏迷的？”

　　靠在边上的克劳缇娅马上说：“三天前，还一直发烧，但老是喊冷。”

　　护士掐了掐白羽的的眼眶，拍打她的面颊，试着呼唤她：“醒醒，醒醒，你叫什么名字？”

　　白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双眼的眼白黄的吓人：“哈尔茜，你个……混蛋……”

　　护士一惊：“你说什么？”

　　克劳缇娅马上道歉：“她是烧糊涂了，一直这样说胡话，哈尔茜是莹绿中队的中队长，我们的一个朋友。”

　　护士瞥了一眼克劳缇娅：“你们不是说你们是从别的地方调来的吗？从哪里？”

　　“维威农分军区，我们以前是五色舰队，玄青中队的舰组，中队长是瑞克，副中队长就是关在那边的罗伊中校。”克劳缇娅说道。

　　护士想了想指着白羽问：“她说的哈尔茜，你见过吗？”

　　克劳缇娅马上把哈尔茜的身形、样貌和性格形容了一遍，护士点点头收起笔记本，从医药箱里拿出手术器具，她比划了一下位置，然后在白羽的手背上划出几条很长的口子，接着把脓液挤出来，又用几种药水反复冲洗伤口，随后站起身，拿出几瓶药水放在床边，对克劳缇娅说：“半小时冲洗一次。”

　　看守都被恶臭熏了出去，可是并没有走，班长马上制止道：“不行，不能给她药品。”他害怕囚犯用那些药水伺机袭击警卫，那些东西泼到眼睛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护士理都没理，拿起药箱走出来，拉着班长的胳膊说：“你跟我过来一下。”

　　班长奇怪的看着护士，临走还没忘让李德士拿走药品锁好门，李德士倒是没在意，他解开克劳缇娅的手铐，安慰她说：“这些药品我先替你保管，半个小时后再给你。”

　　护士拉着班长回到值班室，立刻询问白羽等人被关押的原因，班长也没有隐瞒，全都告诉了那名护士，护士想了想说：“你们可能真的抓错人了，那个姑娘刚才说的哈尔茜，是我表姐。”

　　众看守全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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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93年7月8日、裁决号、泰坦战舰、全景舰桥

　　李德士看着同样傻乎乎的白羽说：“事情就是这样。”

　　魅影瞪大眼睛看着立体投影中的李德士：“你是说……那个护士就是哈尔茜的表妹？”

　　李德士点点头，奥拉不敢相信的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李德士翻了一下手里的货物清单，确认无误后对身旁的军官点点头：“就是这么巧，人生嘛，世事难料。”

　　“谢谢你，李德士。”魅影郑重其事的说道。

　　李德士笑了笑：“免了，免了，罗伊事后围着我谢了足足半个月，我那时候就是一个毫无前途的大头兵，没想到还能重操旧业，白羽也算满足了我的梦想。”

　　罗伊笑着问：“今天收成怎么样？”

　　李德士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还用问，我和萝丝把那群黑市商人捋的服服帖帖，这不，今天到的这批奢侈品又能捞不少，除去成本，再扣掉大家的提成，还有萝丝的那份，嗯……1500亿没问题。”

　　众人笑的乐开了花，李德士马上开出条件：“你们要想多赚点，就让新加达里的星门晚点恢复运行。”

　　白羽立刻点头：“放心吧，正常情况下没个一年半载是修不好的，你把这么多人都拉进来搞黑市，估计就算下命令，联军也没人愿意去修理星门，反正是加达里自己破坏的，就让他们自己修好了。”

　　李德士‘嘿嘿嘿’笑了起来，一脸的奸商像，想了想说道：“我忙完手里的事，就跟你们汇合。”然后就切断了通讯。

　　里昂摇摇头：“修理星门用的配件也得指望这小子运输，这下加达里的首都星算是彻底完球了。”

　　随后白羽问了罗伊一个问题：“你确认当时的李德士看起来很老实？”

　　罗伊点点头：“嗯，老实巴交。”

　　里昂吐了个眼圈补充道：“人畜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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