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记忆闪回
4693年11月17日、统合部舰队、总旗舰、执法者级巡洋舰、舰桥
“里昂，你跟着来凑什么热闹？”罗伊哭笑不得问。
里昂穿着装甲战斗服，头盔挂在腰间，叼着烟笑着说：“故地重游，而且还是兵变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没我？”
洛克摇了摇头：“这么说维威农分军区一共两次兵变，都是你们干的了？”
罗伊点点头，然后立刻摇摇头：“我说洛克，你说话走点心好不好，这次算兵变吗？联邦大总统批准了的。”
洛克翻了个白眼：“就没听说过联邦大总统批准兵变的。”
夏佐抽着烟笑道：“真有意思，殿下到哪，哪就出乱子。”
“嗨！说话走心，她过一阵子可是要去米玛塔尔的。”里昂学着罗伊的语气笑着说。
夏佐楞了一下：“前言收回，当我没说。”
罗伊摇了摇头：“洛克，舰队到齐了吗？”
洛克点点头：“40艘执法者级巡洋舰，200艘巡视者级护卫舰，都到齐了，就等白羽的命令了。”
奥拉突然跳了出来：“不用等了，她忙着搜刮艾福里中将的办公室呢，现在没空，护卫舰抽出两个小队封锁维威农星系的星门，只许进，不许出，否则击毁，其他护卫舰占领维威农分军区的行星轨道，把地方舰队的战舰压制在军港里，巡洋舰释放登陆战斗机，把装甲兵送下来。”
夏佐掐灭烟卷，套上头盔：“开工了！”
统合部的兵变舰队，不，是执法舰队，立刻分散，开始作战，于此同时，维威农分军区的地面上……
迪亚哥拿着手枪，正看着五花大绑的萨顿上校，萨顿上校坐在地上，周围还同样捆着几个宪兵：“迪亚哥！你个老混蛋！你这是兵变！”
迪亚哥点点头：“是的，上校。”
“你疯了吗？”萨顿吼道。
“我有联邦海军元帅的命令。”迪亚哥笑着说道。
萨顿愣了一下：“海军……元帅，这怎么可能，你，你说的是白羽！”
“对，没错。”
“她凭什么这么做，她没有这个权利！”萨顿吼道：“我命令你立刻放开我！”
这时候，马库斯跳下车跑了过来：“爷爷，艾福里将军已经逮捕了，不过他正在跟几个区议员吃饭。”
“都抓起来，分开关押，别让他们串供。”迪亚哥说道。
马库斯点点头，萨顿声嘶力竭的吼道：“马库斯，你爷爷叛乱了，立刻击毙他。”
马库斯犹豫了一下：“叛……叛乱？”
萨顿一看有戏，接着喊道：“没错，快点击毙他，逮捕他也行，他煽动兵变，是叛乱分子，我看在你反正的份上，会从轻处置，放开我，马上！”
马库斯立刻走向萨顿上校，萨顿上校惊喜的挪了挪屁股，把身后的带着手铐的手臂伸给马库斯，迪亚哥叹了口气：“马库斯，别太……过分。”
马库斯并没有松开萨顿上校，而是掏出一卷胶带，把萨顿的嘴封住了：“兵变就是我煽动的，你个白痴。”
其他的宪兵和飞行员都在看热闹，马库斯说道：“哦，对了，元帅阁下说统合部的人已经下来了，让我们配合他们。”
“知道了。”迪亚哥点点头：“可算来了。”
马库斯跳上车，开车走了，迪亚哥拍拍手：“把这位上校大老爷，还有他的死忠分子送到司令部，接受审问。”
迪亚哥靠近萨顿的耳朵说：“我劝你老实交代，审问你们的，是白羽的姐姐，你应该听说过她以前是干什么的，唉，希望你……完整的出来。”
说完，迪亚哥还故意拍了拍萨顿的胸口，维威农分军区有一个算一个，谁没听说过三百年前的那场‘腥风血雨’，萨顿一听，瞪大眼睛连连摇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宪兵们把萨顿架上车，一路驶向司令部大楼。
一群飞行员涌过来问道：“老爷子，需要我们做什么？”
迪亚哥想了想：“散了，都散了，放假吧。”
“别啊，老爷子，算我们一份呗，挺热闹的。”一名飞行员笑着说。
迪亚哥摇摇头：“要是都不愿意放假，那我替萨顿上校，继续检查你们的内务，怎么样？”
飞行员们一听，立刻都溜了，迪亚哥跳上车，笑着说：“一群臭小子，一天不惹麻烦，就闲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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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坐在司令部大楼艾福里将军的办公室里，喝着酷菲跟奥拉说着风凉话：“马库斯效率很高嘛，他是怎么煽动那些宪兵兵变的？听说除了五、六个人维护萨顿上校，其他人立刻参与兵变了。”
奥拉耸耸肩：“也算是萨顿自己不得人心，马库斯常年自掏腰包，跟他那帮宪兵哥们吃喝玩乐，自然有一批死忠，而且宪兵大队除了马库斯，谁不知道萨顿上校参与走私，虽说没有告发，可也眼红不是，那个萨顿抠的要死，一顿饭都没请过，谁还听他的，再加上有你罩着和他家老爷子的命令，这次算是造反了，那五、六个人是萨顿的亲信，更是不得人心，这不，抓起来后，先把他们几个揍了一顿。”
白羽点点头：“这样……也行啊，我还以为宪兵都是……。”
“宪兵也是人，对外人自然是像你说的铁面无私，谁看都讨厌，可自己圈子里还是有小团体的。”奥拉笑着说。
突然，楼下传来一声高分贝的惨叫，白羽缩了缩脖子：“我老姐不会玩的太过火了吧？”
奥拉翻了个白眼：“没事，是剧组的导演，别听这一嗓子喊得欢实，实际上只是吓的，唉，白翎只不过才报了个家门而已。”
白羽笑了起来：“招了吗？”
“正在招，三个现任议员，一个……靠，还真有大总统秘书处的人，不过他知道的只是个小角色，我让卡佳盯着就是了。”奥拉说道。
“韦恩也不容易啊。”白羽叹了口气。
“他？你不知道他现在在办公室笑成什么样子，他刚跟索菲娅聊完，索菲娅一听是误会了，答应他几种联邦商品免关税，这场闹剧获利最大的就是韦恩大总统。”奥拉不屑的说道。
白羽苦笑着摇了摇头，喝了口酷菲，奥拉突然说：“你姐夫来了。”
‘噗……’，“咳咳，谁？奥拉，别这么叫，小心穿帮。”白羽擦擦嘴，明白奥拉说的是罗伊。
“没事，他还没上楼呢，正在院子里跟迪亚哥聊天，呦，当年参与维威农分军区兵变，还活着的人，算是到齐了，里昂也来了。”奥拉笑着说。
白羽站起身，拿着酷菲，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楼下：“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
“有点伤感……”奥拉评价道。
白羽突然像着了魔一般，走到办公室中间，把手中的酷菲罐子横着拿，指着一边的墙壁，呲着牙，恶狠狠站在那，似乎是在威胁什么人，酷菲从罐子里流了出来，散了一身也没有反应，然后扭头看着屋子中间，狰狞的笑着，表情似乎非常的解恨，眼泪也流了出来，随后松开手里的酷菲罐子，看向窗口，接着好像抬起手挡什么，似乎窗外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要飞进来，最后又看向窗口，晃了晃，倒在地上。
“我去，什么情况！来人啊！”奥拉吓了一跳，喊了一嗓子。
楼下的罗伊和里昂也知道了白羽的异常，赶紧跑上楼，看着倒在地上的白羽：“奥拉出什么事了？白羽怎么了？”
白翎也冲进来，拍了拍白羽的脸颊，白羽突然睁开眼睛，跳了起来大叫道：“给我开出院证明！马上！”
白翎楞了一下，惊喜的笑了起来，奥拉也明白怎么回事了，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记忆闪回啊，吓的我烧了一块硬盘，嗯，刚才好像是白翎杀马维那一段，看起来还真吓人。”
里昂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白羽：“记忆……解……解封了！”
罗伊慢慢站起身，小声呼唤道：“白羽？”
话音没落，白羽一拳就轮到罗伊脸上，捂着胸口冲他们吼道：“罗伊，你个流氓！克劳缇娅，揍他！里昂，你想死吗？看什么看！”
没等罗伊爬起来，白羽就捂着脑袋，死死皱着眉头，嘴里‘哼哼’了起来，这下一屋子人表情各异，罗伊捂着眼眶，大张着嘴巴，穿着装甲服的里昂似乎是打算往外跑，可又被奥拉的机械手臂拎了回来，白翎则跟着白羽哼唱起来，迪亚哥也走进屋，一听这歌声，就愣住了：“我的天啊，玄青的战歌！”
“出什么……唔？”马库斯走进来，看着一屋子人怪异的表现，迪亚哥立刻捂住他的嘴，小声耳语：“别说话，看着。”
黑洞摄心魄，
陨星掩前路，
敌舰如鹫群，
死神舞长镰，
进献鲜活的祭品
祈求死神的赞颂
舰队，齐射！
屠戮，是我们活着的乐趣。
骷髅色玄青，
业火焚残躯，
今生有何苦，
来世亦何欢，
雕刻敌人的头颅，
盛装如血的美酒。
举杯，共饮！
复仇，是我们人生的信仰。
战舰做棺椁，
舰炮鸣丧钟，
惨叫为哀歌，
残肢似冥烛，
爱慕死神的情人，
忠于死神的骑士，
骑士，冲锋！
死亡，是我们最后的新生。”
白羽渐渐唱出了声，还开始跺起了脚，最后突然吼道：“死神迟早向我展笑，吾唯一笑以报之！”
里昂哭丧着脸：“完了，完了，死定了。”
白翎一巴抽到他脑袋上：“配合她，你们当时喊得是什么？”
里昂略一想，就有气无力的叫了起来：“女王陛下万岁！”
白羽愣在原地，仿佛醒了一般，看着四周：“刚才是……”
白翎搂住白羽，热泪盈眶的说：“你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白羽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刚才仿佛就在梦里，她笑了起来，看到一旁的罗伊，突然问道：“罗伊，你脸怎么了？”
罗伊没有回答，白羽唤醒的不只是她自己的记忆，还有所有人的。
里昂盘腿坐在地上，没心没肺的说：“在医院讽刺你走光，被你打的。”
“够了！白翎，你们疯了吗！”罗伊突然吼道：“你们想唤醒白羽记忆吗！”
迪亚哥想了想，突然也觉得不妥，看到马库斯还在看神经病一般看着众人，就抽了他后脑勺一下，让他出去，接着关上门说：“罗伊说得没错。”
白翎微笑着解释道：“没事，已经很安全了，上次神经毒剂中毒后，她就是唤醒记忆，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了。”
罗伊红着眼眶，浑身颤抖起来，跌跌撞撞的后退了两步：“她不会有感觉，那我呢？那我呢？”
白羽知道罗伊是想起了克劳缇娅，她看着罗伊痛苦的表情，也看到白翎不自然的神态，连里昂都坐在地上，默默地抽起了烟，迪亚哥靠在大门上，低着头不说话。
奥拉突然打破平静：“镇静剂？还是告诉他？”
白翎看着罗伊，抿着嘴说：“……告诉他吧。”
白羽叹了口气，心想：‘为了不让一个人难受，就得让另一个人难受。’
白翎推开挡路的迪亚哥，打开门出去了，白羽作了几次深呼吸，终于说道：“本不想告诉你，我们在复活克劳缇娅。”
罗伊和里昂立刻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白羽，迪亚哥愣了一下：“克劳缇娅？这怎么可能？”
罗伊不相信的说：“白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奥拉。”白羽说道。
随后，奥拉就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里昂和迪亚哥听得目瞪口呆，可罗伊则惊喜的欢呼了起来：“这是真的吗？”
白羽没有回答，而是坐在艾福里的办公桌上，冷冷的看着他，罗伊愣住了：“白羽，你干嘛这么看我？
奥拉翻了个白眼，直接说道：“我是不是该骟了你？克劳缇娅复活后，白翎怎么办？”
罗伊这才恍然大悟，他惊慌失措起来，里昂愣住了：“白翎？跟白翎有什么关系？”
迪亚哥听明白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上去就给了罗伊一脚：“可以啊，臭小子，你就等着人家舅舅收拾你吧！”
“舅舅？白翎的……舅舅？”罗伊蒙了。
“伯格将军，是白羽和白翎的亲舅舅，昨天刚刚相认的。”迪亚哥吼道：“当心伯格扒了你的皮，他亲外甥女你也敢动！”
罗伊突然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伯格将军不是死……”
迪亚哥到底当过罗伊的上司，他攥着拳头威胁道：“够胆你说下去……伯格还活着！”
“什么？”里昂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三百年前。
迪亚哥看罗伊还傻愣着，又看到白羽在那翻白眼，伸手抽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就像打自己孙子马库斯一样：“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啊，便宜你小子了。”
罗伊慌忙点点头，偷偷撇了一眼白羽，发现白羽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严肃后，就跑了出去。
白羽看着罗伊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露出笑容，对迪亚哥说道：“谢谢你，老长官。”
迪亚哥笑着摆摆手，指着门口说：“这小子有时候就是不开窍，几百年了，还这熊样，你不敲打他两下，有时候他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白羽笑着说：“本来怕实验失败，不过我既然能回忆起以前的事，那克劳缇娅的复活，成算很高了。”
迪亚哥摇着头感叹道：“没想到现在的科技竟然发展到这种地步，没了记忆烙印也能复活，真是不敢想象。”
白羽摆摆手：“也不是都能复活，我是个特定因素，能复活的人很少，对了，说起来，瑞克将军也符合条件。”
“真的，瑞克•卡特？那威尔和杰基尔他们几个混小子呢？”迪亚哥立刻问。
“没可能，我也很想复活他们，可是跟他们呆的时间太短了。”白羽说道。
迪亚哥叹了口气：“这样啊……唉，人死不能复生，有一两个已经很不错了，不过……”
“不过什么？”白羽问道。
“这还算是他们本人吗？”迪亚哥问道：“用你的记忆烙印片段，还有其他人的记忆拼凑出来……”
白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老杰克他们的技术，太超前了，我的思路跟不上，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刚才看到罗伊的表情后，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老长官，你说，人死了，谁最难过？”
“那当然是活着的人。”迪亚哥说道：“死人是没有感觉的。”
白羽继续说：“是的，所以，如果活着的人认为他们是复活了，不就行了，当然我的话有点……自私。”
迪亚哥点点头表示理解：“说的有道理，我也说句自私的话，谁关心我们，我们就是为他活着。”
白羽笑了起来，她看向还在苦思冥想的奥拉：“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奥拉摇了摇头：“我还得再琢磨一下……”
“里昂，你呢？”白羽笑着问，里昂也在思索着什么。
里昂抬起头：“伯格还活着？”
众人一听，立刻冲他翻了一连串的白眼，迪亚哥摇摇头，苦笑着问：“就这反应速度，当年还是枪炮长呢，白羽，你的舰组猎杀血袭者的时候，就靠这种枪炮长，你们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白羽自嘲的说：“命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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