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欠债的日子不好过
三人从游戏厅里走出来，个个脸上带着尴尬……
“于总，不好意思，刚才是我鲁莽了！”姜亦柯和于总走在前面，徐沐锦一个人走在后面。
于总看了看后面的徐沐锦，徐沐锦点头冲着他笑了笑，“姜总话说得严重了，外面有很多关于我不好的传闻，你不放心也是正常的，你一个老板那么关心一个小员工，看来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啊……”
“没有，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于总把嘴上叼着的烟放下来，“我只是说你们关系不一般，可没说一定是男女朋友啊，姜总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哈哈哈……”
“……”姜亦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怪自己太蠢。
“姜总怎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姜亦柯现在倒像个闷葫芦。
于总走到车前，姜亦柯帮于总开车门，“不知道说什么就做吧，我在商场上跌跌撞撞二十几年，这人呐我一眼就能看透，你们公司这个项目卡在我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小徐她一个姑娘家能一个人过来找我签合同，证明这个合同对她来说很重要。”
姜亦柯顿了一下，难道自己对徐沐锦的感情就那么明显吗，至于每个人都提醒一遍吗？
“小徐，这次我输得太惨，下次有空我们一定要再好好切磋切磋！”于总把脸从车窗外头伸出来冲着徐沐锦挥手。
徐沐锦也同样伸手，“一次一定！”
于总的车刚走，徐沐锦就走过去，准备把签好的合同拿给姜亦柯，“姜亦柯，这是刚才……”
姜亦柯一脸气冲冲的，“你算什么，敢这样直接叫我的名字！”
“哦，对不起……姜，姜总，这是刚才和于总签好的合同！”徐沐锦确实被姜亦柯的话吓了一跳，心里怎么的一阵泛酸。
“徐沐锦，我原来以为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一样会打算盘，可是都六年过去了你是光长头发不长脑子吗，怎么别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人叫你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刚才姜亦柯还对于总毕恭毕敬，可是对着徐沐锦他立马换了一个语气和态度。
徐沐锦低着头抠着自己的手指，“不是，是公司里没人了我才来的，我想了想这里那么多人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姜亦柯看见徐沐锦现在这个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就更是来气，“人多又怎么样，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照顾照顾你自己，你了解刚才那个于总的底细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就敢一个人跟他下游戏厅，万一他是那种笑里藏刀的人呢，那个时候你该怎么办？”
徐沐锦把合同拿起来，对着姜亦柯，“可我觉得于总他是个好人，他说了我赢他三局游戏他就给我签合同，他真的说到做到了。你看看合同签好了，你的项目就可以开展了，我们公司不就可以赚上一笔大钱了吗？”
“徐沐锦，你就真的那么喜欢钱吗，以前他们都说你是拿了我爸的钱才走的，其实我一直都不相信，可是今天我总算是相信了，你不是……”
徐沐锦鼻子开始泛酸，眼睛开始泛红， “因为我想帮你守住这个项目，时苑说这是你努力了很久但是一直签不下来的合同，以前上学的时候你不是也帮我守过梦想吗，你也说了叫我不要欠债，那我现在就一点点地还给你，直到我还清的那天，直到我们两清的那一天……”徐沐锦一直以为六年前那件事自己已经深度免疫，但是从姜亦柯嘴里那么噬无忌惮的说出来以后，徐沐锦还是有些难受。
听了徐沐锦的话，姜亦柯心里多少也有些感触，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头扭过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是哭了，又可能是笑了。
徐沐锦见姜亦柯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把合同放在他的车盖上， “这是合同，我，就先回家了！”
“徐沐锦！”
徐沐锦缓缓地回头，“天黑了，我想先回家了！”
姜亦柯对着徐沐锦的背影， “天黑了，我，送你回家吧！”
徐沐锦这次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不知道哪里来的的勇气就真的上了姜亦柯的车，也许是天真的太黑了，又也许是，也许是什么，徐沐锦真的不知道……
车平平稳稳地开着，两人在车上没有半点交流，徐沐锦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偷偷地看姜亦柯。车前路过一个又一个霓虹灯，灯下偶然几个骑着单车下了晚修的学生，他们男男女女，打打闹闹，脸上的笑容就像太阳那般耀眼，这么多年圣德高中的校服还是没变。他们看着那几个学生不禁又想起六年前的自己，想起了六年前的种种。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倒流，他们多想再回到六年前，回到他们初遇时。这诺大的临川，怎么到处都是他们之间的回忆呢。路过一颗又一颗的柳树，这里的柳树跟柳树沟的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不一样，最起码在徐沐锦的眼里是不同的。
车开到一半时姜亦柯突然停了下来。
“姜亦柯哦不是姜总，你记错了吧，我家不是到这里，应该是前面，但是这里也行……”徐沐锦拿起自己的包，却发现车门怎么也打不开，“你这车门怎么打不开？”
“我锁上了！”霓虹灯下，一道光打在姜亦柯冰冷的脸上 。
“啊？”
“徐沐锦，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姜亦柯眼睛看着正前方，嘴里却问着徐沐锦。
“就那个于总那个事，我我我不是说了吗，他是个好人！”姜亦柯一这样板着脸，徐沐锦就害怕，脚又开始打颤，今天一天徐沐锦的脚都没有正常过。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事？”姜亦柯突然扭头一看，像铜钱一样大的眼睛盯着徐沐锦。
徐沐锦一下子底气又足了一点，“那……那个事啊，你刚刚还说我是为了钱才走的，你心里那么清楚为什么还来问我？”
“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
“亲口说什么？”
姜亦柯突然把身子靠过来，自己的脸和徐沐锦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说六年前事情的经过，说你是有苦衷的，说你是被迫不得已的，说你，说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扑通扑通……天哪，心脏不要跳，稳住，你已经答应姜亦柯他爸了，这辈子都不能和姜亦柯再扯上一点关系！”姜望民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徐沐锦脑海里清晰，反复地提醒着她，“要我亲口说出来又怎么样，也许比外面人家说的更难听……”
“那个时候我一睁开眼，所有的人都说你走了，我一个人不知道找了多久，现在我好不容易快要把你忘了，你为什么又要回来，你当初如果打算真的要走，就一走到底不要再回来让我心里有所波动，可是现在这又算是什么……”
“姜亦柯，如果我的存在让你感到不舒服，那我明……
“嗯……呜……”
没等徐沐锦说完，姜亦柯一把捧过她的脸，用自己的唇堵上徐沐锦的嘴。徐沐锦用力却挣扎不开，因为他吻得很用力，很强烈，仿佛要把徐沐锦吞掉。其实他只是在宣泄，宣泄对徐沐锦的愤怒……
“啪……”徐沐锦还是用力的挣扎，忍不住一巴掌挥过去，狠狠地打在姜亦柯的脸上，用泪汪汪的眼睛仇视着姜亦柯，姜亦柯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冲动，带给徐沐锦的伤害有多大。
“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有多远就隔多远，辞职信我也会尽快送到你的桌面……”徐沐锦一扯，车门就打开了，其实刚刚那一巴掌下来的时候，姜亦柯就把车门解锁了。
“徐沐锦，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姜亦柯低头摊在方向盘上，一滴泪从他的脸颊上划下来。
徐沐锦走得很快，很快，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回头……
“叮叮叮！”
徐沐锦拿起电话，“小锦啊，我听胖子说你一个人回学校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的，去跟老师唠嗑也不喊上我，是不是怕老师拿你跟我做对比啊，我也知道我自己有多优秀……”
“晓蛮，我，呜呜呜呜……”
“小锦你怎么了，哭什么，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不用了晓蛮，我，我现在在家，就是刚下看了一个电影，里面讲的是青春校园的，我看着她们就想起了我们，就忍不住……”徐沐锦拿着手机梗塞着。
“咳，我就说你吧，看电影不叫我这下惨了吧！”
“嗯，下次一定叫你一起！”
徐沐锦挂了电话，一边走，两行泪一边猛猛地掉下来，“呜呜呜呜……”徐沐锦终于停下来，用手扶着墙壁，再也迈不开腿了。“爸，要是你还在我身边该多好，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过人生本来就够苦的了，就算是不开心也要多笑笑，只要笑一下，心里就有空一点，什么事情都能熬过去……可是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地笑，生活的轨迹一天天在改变，我努力地把生活过成我想要的样子，可是我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我每天都在笑，可我觉得我所谓的笑不过就是强颜欢笑，根本就是假笑，其实我一直活在别人的眼光里，我是个欠债人，欠债的日子真的不好过，我真的觉得很累……”
徐沐锦梗塞着慢吞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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