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拜师
孔大瞅准一遍鸡笼，看准了一只大公鸡，火红的冠子油亮亮的，站在鸡笼的角落里，孔大的手伸进去，不停地扑腾，张嘴就啄在孔大的手上，孔大缩回左手，看了一眼破皮出血的左手。“我要你的命，原本让你轻松一点，你还啄我一下，姑且不跟你讲究了！”
孔大右手瞬间擒住鸡脖子，把它提出来递给了赵叔。看着赵叔熟练的割喉放血，烫水拔毛，从松香里一过，这反复了几千次的杀鸡动作那么自然仿佛有了美感，直到鸡套袋子放在秤上。“三斤一两，一斤十块，都是老街坊了，就收你三斤的钱！”赵叔浑厚的声音，让孔大从刚才的臆想中回过神来。拎着赵叔递过来的口袋付了钱。估摸着庙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吃食，孔大撑起伞继续挑选了几样炖鸡的材料。
拎着食料，一路悠悠然的往回走。传统道士好像不吃肉，再不济也不吃姜蒜这些辛辣东西，老子全都齐活了，今儿个就看你怎么吃，你龟儿怎么悠闲自在。孔大如是想到。
回到庙里，黄道士竟然没有睡觉，不知从哪儿弄了一把桃木剑，在后院耍着太极剑，孔大看了一眼，感觉倒是有模有样的。道士的白胡子随着身影不断飘着，灰白的道袍下摆在舞动中散开，如同片荷叶随风开阖摇摆，有种说不出的飘逸灵动。老道看见孔大来了，俨然一副宗师的样子直接闭上眼睛，随这抖了抖手腕，耍了几个剑花，加快了舞剑的速度。桃木剑随着道士的手直次间竟然发出呼呼的破空声，着实让孔大有些意外。孔大看了一会儿道士舞剑，也就这几招把式，没什么新花样。索性将东西放在灶台上，着手用碗从木桶里舀了一碗水，直接将水泼到道士身上，想看道士的狼狈。
道士眯着的眼睛在孔大泼水的时候睁了一下，嘿嘿笑了一声，加快了舞剑的速度。水泼到道士身前，道士伸出手掌将水打散，零星的水滴还被弹了回来，紧接着桃木剑将水珠化成成了水幕，道士收回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快速的舞动桃木剑，些许水幕洒落在地上，大部分随着剑影升腾转化为成雾气，在阳光下，还有些彩虹生成。看热闹的孔大，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如同雾霭中起舞的黄道士，有些失神。等道士收手，桃木剑负在身后，孔大进前围着道士转了一圈，低头看看道士的鞋子。道士周身除了鞋尖有些泥渍，花白的头发丝上沾了些水汽，竟然没有被水淋湿。
“老了，不然你个小崽子的小伎俩都不配打湿贫道的鞋子！”黄道士傲然道，一脸缅怀，仿佛在回味自个儿年轻时的光辉事迹。
“道士，你行啊，凭你这一手水泼不进的剑法，走到哪不能混口饭吃，你看看那些气功大师，哪个不是光鲜亮丽，声名远播！何必守在这小村儿受苦？”
“你不懂，我的命数注定让我扎根在这！”说完道士长舒了一口气，闭目养神去了。
“鸡不要用炖的，罐子里有善信接济的菜油，烧着吃才好下酒。”临了吩咐了一句，黄道士便退回藤椅上眯着眼喝酒，恢复了开始半死不活的样子。
将鸡肉剁块，焯过水。菜油、佐料一股脑儿炒过，倒入鸡肉闷在一起，从后院柴房又取了些柴禾，小火把鸡闷着。孔大寻思着这道士今天的意图，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在忽悠自己？不像啊，要是我；到了口袋里的钱也不退啊。想不通这道士到底有啥打算？
“我听说好多出家人不吃荤腥，你倒好，来者不拒！你是真道士吗？”
“小崽子，你懂个屁！道士也分很多种，贫道今天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现今道教大致分三大流派，全真派吃素；正一派、道教居士每逢初一、十五吃素。其他杂七杂八的流派养活自己都得干活，光吃素哪有什么精神养活自己，有点油水在肚子里才有力气营生。我师父说过以前穷的时候荤素不忌，只为求活，我现在也是在红尘求活，自然没那么多顾忌”
修道说白了就是修心，本心通透，滚滚红尘如浮云，本心浑浊，修道百年如浮云。从小入道门，耳濡目染道家心性已经融入生活习惯，自然不会觉得痛苦；见惯了尘世，再想入道门，难如登天。这些所谓的清规戒律只是初入道门考验，这就是为什么半路出家的人往往在道门呆不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忍不了，别说问道了。问道都扯远了，现在道士都是一种职业了，跟你们没什么两样了。要不是华夏道门历史、文化的影响，估计早就被西方的秃驴干掉了。
说起问道，我都是听师傅提起过，那都是不知道前好多辈儿的老故事了，据说很久前蜀山有位剑仙举霞飞升失败之后，为了向上苍证明自己求道的决心，闭死关，传言自己把自己活活饿死在山顶上。
这一茬事情过后，好多修道的居士都被吓破了胆，在现在这个安逸的世界里，多活几年也就算是得道了。我敢说修道的居士，只要能恪守本心，不被外物所诱惑，活个百八十岁的完全不是问题。贫道今年都快八十岁了，小子，你没想到吧！老子要是活到120多肯定能整个大新闻，哈哈哈。有没有被老道我吓到，想不想拜我为师？
“拜你为师还是算了吧，我还有世间万般滋味没尝过，背个道士的名头出门，现在不被当骗子都算好的了”孔大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无量天尊，狗日的，你以为老子是那么随便的人？当道士好当的？要不是看你与老道缘分至此，你丫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慧根的，我怕我死以后，祖辈传下来的技艺没个传人，我会稀罕你”置气的道士眉毛一颤一颤的，很有意思。
“你不是也看见了嘛，我还有爹妈，还有小雯……老子道心肯定不稳，要是我哪天看破红尘，一定回来继承你的衣钵，也好活个一二百岁。嘿嘿”
“爬，等你看破红尘，老子早就徒子徒孙派成一个加强连了。你以为道士很好当啊。历史上的庄子、彭祖、三国的诸葛亮、司马懿，你听过吧。他们哪一个年级轻轻就有所成就了，那一个不是浸淫道门文化多年，天文地理、医学治世、方术命相还有杂七杂八，不管哪一项都够你捣鼓一辈子的？还等你，你先顾好自己的身体吧！还随随便便一二百岁，做梦呢把你！”
道士唾沫横飞的说着，孔大的脸越来越黑，也没心思和道士拌嘴。
“道士，这书上说的太极练气静心，我怎么越练越脑壳痛”扒拉下道士腰上的酒壶，也顾不得个人卫生了，咕嘟咕嘟，一股股滚烫热流从口腔一直蔓延到小腹，才感觉自己清醒一点，酒太急了，都特么从鼻孔里钻出来，葫芦里的酒洒了一身。孔大剧烈的咳嗽，脸都紫了。
“你悠着点，给老子留点。老子好不容易才从刘家地窖里顺的头浆都被你给糟蹋了”道士抢回葫芦还没润润喉，葫芦就见底了。
“你以为你真的是张无忌啊，天资绝伦，看一遍就啥都会了，你当那些七老八十太极宗师那么不值钱，你现在是太过着急，太极是急不来的，心态就没对，静心个屁”黄道士砸吧着嘴。
“那你说咋办？我这玩全没反应啊，另一本什么劳什子健体术要求太极融汇贯通才能玩，老子等不起啊！”仗着酒意，孔大吼到。
黄道士摊开手，抚着孔大的后背，小声的安慰到“这不是还有我嘛，老道的本事你也是见过的，不说修为多高深，比市面上那些自诩居士的家伙强也没吹牛吧！这样吧，也不要你三叩九拜，你就当着玉皇的面，叫我一声师傅，老道帮你速成怎么样。现在都流行速成，我看你也顺眼，将个烂就算了！”
“成交，弟子拜见黄师傅！”孔大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转身纳头就拜，双膝还没沾地，道士右手扶住孔大肩膀，将他扶起。这一对莫名其妙的师徒算是成了拜师礼。看着黄道士一脸奸笑，才发现自己可能上当了，这尼玛怕是被忽悠了，头脑一热，捡了个师傅。哼哼、钱老子拿回来了，叫你一声师傅也不亏；明天还是得去医院看看，万一是病还得治。
“二徒弟啊，今晚上你就和为师一起住吧，为师研究研究你的身子，好帮你整一套速成的法子”
“卧槽、和你一起住？不会出事吧！还有，二徒弟是什么鬼？你不是说你还没有徒弟继承你的衣钵嘛？”孔大不乐意了。
“爬，老子是正常人，性取向正常，还是童子身，对你不会有兴趣，至于你为啥是二徒弟嘛，以后你就知道了”黄道士躺回藤椅，手上不断的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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