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陪领导出差

　　这次危机持续了一个多月总算过去了，王小川和丁丽的生活又重新回到过去一潭死水般的清苦日子了。好在不久后丁丽怀孕了，给平静的生活增添了几分祥和欢乐的气氛。

                  自从丁丽怀孕后，在家里更是像个皇太后一般，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对王小川是颐指气使，成天用“窝囊废”，“废物点心”等名号数落着王小川，王小川也不敢抗旨，每天都唯唯诺诺地地服侍着皇太后，心里却是甜蜜蜜的。

                  虽然日子更加艰苦了，但王小川却精神倍儿好，最近上班都是充满了十足的干劲，他还认真地撰写了一篇关于金牛县旅游资源的调研分析报告，后来这篇报告被新调来的李副局长看到了，还比较欣赏，也就记住了王小川这个名字。有一次局里派李副局长到上海参加一个文化旅游节的活动，李局长就点名要王小川跟他一起去。

                  知道这事以后，档案科的老科长张启明语重心长地对王小川说：“小川啊，你都来了好几年了，还是个办事员，我们科又一直空缺着一个副科长职位。这次你陪李局长出差是个机会啊，他刚调来局里，又分管人事工作，这次局里人事调整，他肯定也会借机培养几个自己的人嘛，你可得好好把握住机会哦。”

                  王小川的同事都知道他缺根弦，官场必会的观言察色和逢迎之术，王小川却不谙此道，在机关待了好几年了还是个办事员，很多人认为根结就在于此。

                  其实王小川这次也是努着劲儿想给李局长一个好印象，虽然这并非王小川所长，也非他所愿，但他认为不妨一试。机关最近要人事调整，他是大学生，有文凭，又是公招进来的，按理说早应该解决职位了，但他因不受局长的待见，就一直没人敢用他。

                  这次李局长是新调来的，不会用有色眼镜看人，说不定就是他的一个机会。这次出来开会，就更是个良机，给了王小川近距离接近领导的机会，虽然王小川对拉关系走后门之类的非常反感，但他认为在领导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人品和能力还是无可厚非的。

                  王小川陪同李局长一走出车站，南方城市特有的溽热扑面而来，李局长是个胖子，拎着公文包每走几步就是一身汗，而且李局长患有腋臭症，又称为狐臭，这么大的天气，他身上的那股浓重的气味是可想而知的。

                  车站广场上乱轰轰的都是人，两个人走不多远，就有出租司机蜂拥上来七嘴八舌地揽客，王小川掩护着李局长突出重围。而有一个瘦高个的出租司机紧跟不放。“先生，先生，你们要去哪里啊？我来送你们好啦。”

                  “新安宾馆，这上海的天气哦，可真热啊。”李局长揪着领口，扇着风说，“你车里有空调嘛？”

                  “当然有啦，来，来，来，上车，不凉快不要钱啦。”

                  “李局长，我们出了车站再叫车吧。”王小川挡住出租司机说道。

                  “为什么？”李局长不解道。

                  “这火车站的出租都宰客，特别是我们这种外地客，李局，我们再往前走走，出了这片再打车。”

                  “唉哟，不见得吧。”李局长的衬衣都打湿了，一步都不想再走了。

                  “那我问你，从这儿到新安宾馆要多少钱？”王小川转头向司机问道。

                  “五十元左右吧。”

                  “胡说，从火车站到新安宾馆只有16公里距离，打表最多不会超过30元钱哈，你凭啥张嘴就要50？”王小川早就作好了功课，在地图上查好了车站到宾馆的距离。

                  “你这么清楚啊，那你们也不用打我车去了，自己走去好啦。”那个瘦高个的出租车司机没好气地一扭头走掉了。

                  没办法，李局长和王小川只好继续往前走了两条街，在一个街口，李局长招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啥话没说，伸手拉开车门后，就一头钻进去了。王小川只好跟着上了车。

                  王小川跟李局长坐在车后座，他见司机师傅将车前窗都敞开着，就对司机说：“这么热的天，你还是将车窗关上，开空调好啦。”

                  司机只好照办，关上了窗户，打开了空调。

                  车子驶到一个体育馆时，发现这里周边全部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全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把道路都给堵上了，“今天这里在发行股票，人多得要死，你们看要不要换条路走？”司机向王小川问道，他知道王小川手里拿着一张上海地图，正在察看他是否绕道行驶。得到王小川首肯后，出租车驶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

                  “你们这里发股票不要钱吗？这么多人都来抢啊？”王小川好奇地问司机。

                  “不是不要钱，是有钱都买不到，只要你能买到原始股票，就等着赚吧，今天就是在虹口体育场这里发行一家企业的原始股票啊，你看人多得不要不要的。”司机答道。

                  车子行驶了一阵后，王小川突然觉得有一股特别刺鼻的味儿直钻鼻腔，让人难以忍受。他急忙捂住鼻子，对司机说：“师傅，你还是把窗户打开吧。”

                  “你这人是咋的嘛，一会儿让开，一会儿让关的，我打开窗户就得关了空调哦。”司机一边将车窗打开，一边说道。

                  “你这上车上载过什么啊，怎么这么臭呢？”王小川问道。

                  “我这车就只拉人，刚才还上了一位客，都没见他说什么臭，你胡咧咧啥？是不是你们自己带了啥东西？”司机反驳说道。

                  “别说了，别说了，小川你住嘴，师傅你就好好开车吧。”李局长忍不住插嘴说道。

                  王小川没有注意到李局长的脸色都变了，还是不依不饶地说：“我们就一个公文包，其他可啥都没带。真是臭啊，不信，师傅，你自己用心闻闻，就在这后座这边，特别臭。”还扭头问李局长：“李局，你闻到没有？”

                  李局长十分尴尬地将头扭向一边，不置可否，脸却都红到脖子上了。

                  那师傅当真减慢了车速，扭回头了用鼻子嗅了一嗅，他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一边对王小川说道：“算了，你别问他了，他自己是闻不到的。”一边加快了车速，同时把四个车窗都全部大打开了。

                  王小川这下才大喘了一口气说：“对了，这下就好多了。”

                  到了新安宾馆宾馆后，王小川结了车费，就跟李局长下了车，那师傅却下车走到车后面，将后座门拉开后，用一把扇使劲地扇着，还说道：“这味儿可得散散，我还要拉客得嘛。”

                  王小川见状很不服气地对司机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真以为是我们带上车的味儿吗，你可别乱说哈，不然跟你没完。”

                  李局长却一把拽住他，将他拉进了宾馆大门，红着老脸，大声对王小川说道：“你就别扯这些了，赶快去登记入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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