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自择去留
汲庆上前一步，但还是离着姬匡两尺远。
“往前！”姬匡有些气急败坏。
汲庆疑迟了一下，走到姬匡面前。
“扶我起来！”
汲庆没有做声，却是小心翼翼的双手插在姬匡腋下，微微用力。
“轻…轻…轻点！要麻了！”
汲庆顿时僵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继续啊！蠢！”
“嗷！嗷！慢点慢点！”
庄十八：“……”
一炷香后，姬匡心满意足的坐在了手下找来的软轿上，感觉自己到达了人生的巅峰。
庄十八坐在一旁，继续扮演无知小白的角色。
“姬大哥，这要是去哪啊！”
姬大哥？
姬匡吃东西的动作没停，还姬大哥，这小子绝对没安好心！
“这是去…”姬匡顿了顿，随即以一种十分欠揍的语气开口，“我就不跟你说！”
庄十八：……幼稚！
……
半夜。
睡不着的蓝夏跳到某一株树上，刚刚坐稳，就看见树上的某人。
“啧，看起来咱庄家这偏爱上树的毛病还真是代代相承啊！”
庄梓娴靠在树干上，一手压在脑后，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玉质的酒壶，笑眯眯的看着某个手足无措的人。
“师妹？你怎么也在这？”
“睡不着！”
“聊聊？”
“好啊！”
庄梓娴不知从又哪里掏出一壶酒，扔给蓝夏。
“我不喝酒！”
“是不会喝还是不想跟我喝？”
“不会喝……观中禁酒。”
庄梓娴挑眉，“你就从来没有溜下山，去喝酒？”
呃……
蓝夏一时语塞。
“你师父可是六岁就会偷酒喝的！”
她爹到底是怎么把这一个个徒弟都教的这么正经的！
“不可能！”
“师父是正人君子！怎么回去……去偷酒喝！”
“谁跟你说他是个正人君子的？”
庄梓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她爹，在这些徒弟面前假正经！
装！
想想她庄梓娴行侠仗义几十年，她会看见自己的师兄受人蒙骗吗？
当然是……不会！
好吧，她纯属想跟她爹对着干。
“小夏夏，你听我说，”庄梓娴抿了一口酒，带着几分迷离的醉意，“庄枫这家伙呢，就是个骚包与痞子混合的家伙，什么耍无赖啊，上山摸鱼啊，他都干的出来！”
我不信！
蓝夏两只葡萄似的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庄梓娴。
别想抹黑师父，他才不信呢！
庄梓娴：“……”
“你们从没见过真正的他。”
“庄家的人，只要出了庄，都会将天性掩藏几分。”
“再加上，在你们面前，我估摸着，他还是想装几分为人师表的样子。”
蓝夏：骗谁呢！他才不信呢！
庄梓娴笑了笑，不知想到是你，突然失了兴致，没有再接话茬，反而是另开了一个话题。
“你想跟我聊什么？”
“哦。”蓝夏一拍脑门，这才想起今晚来的目的。
“我想知道，师父和你到底是什么人。”
“唔，这个啊！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庄梓娴没有立即回答，反是将庄一喊来。
“去将庄天祁还有庄梓润叫起来，突然想起，有些事，需要跟你们说清楚。”
你说庄天祁什么时候来的？
唔，紧跟着庄梓娴就来了，打着太医院的旗号前来协助，实则，从来了到现在，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结果……
“师姐？”
“姐姐？”
庄天祁和庄梓润双双半眯着眼，头靠在树上，一副随时都要掉下去的样子。
“喝口酒醒醒，接下来的事情，可能要觉得决定你们一生。”
哇擦？
两人立即来了精神。
“姐姐你说吧！”
庄梓润正襟危坐，小心脏莫名其妙跳的很快。
“这件事，我想了好久了，今天，小夏子问起来。那我就跟你们一起说了吧。”庄梓娴倚在树上，眼睛微眯，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
“庄氏一脉，千年前，避世而居，扎根于莲庄，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乐。”
“庄枫呢，按说应该是第一百二十三代庄主，你们，是庄家第一百二十四代弟子。”
“庄家家主及其名下嫡系弟子，必须以护庄为己任，庄在人在，庄毁人亡。”
“别问我为什么，担了庄这个字，就得担起这份责任。”
“至于真要细究起来原因，”庄梓娴说到这，顿了顿，“大概是太爱自己这一庄老少了，不舍得让他们吃苦受累罢了。”
“至于你们三个呢，因为庄枫一直没回去，你们的名字也从未上过族谱，而许多事情你们也并不知道，所以，我今天再给你们一次，自择去留。”
话到这，就算结束了。
庄梓娴没有去看他们，只是对着月亮，沉默的喝酒。
“姐姐，你是……嗝……你是不要我了吗？”
说好的一辈子不离开的呢！都是骗子。
庄梓娴动作一顿，回头，发现小小的人儿却已经流泪满面。
唉。
庄梓娴叹了一口气，伸手将某包子捞过来。
“不是不想要你，只是……”
“你就是要赶我走！”
庄梓润很气很气，小脸埋在庄梓娴怀里，眼泪鼻涕蹭了庄梓娴一身。
“我只是想让你选择自己的人生，毕竟，你们不是在莲庄长大的，不存在任何感情，更何况，庄枫，他也从未真正教过你们什么……”
“师姐，你觉得，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将你弃之不顾吗？”庄天祁打断她的话，“师姐你不用多说，不管师父他如何，都是我庄天祁的师父，入了他的门，就不会再离开。”
“对。”蓝夏也跟着开了口，“小师妹，你这是看不起我们！”
“我……”庄梓娴张张嘴，好像……这件事真的是她做错了。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进族谱？”
“嗯？”族谱？
“要进族谱，好像必须得有庄枫在场……”
庄梓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查。
蓝夏，庄天祁，庄梓润：……
“我回去会跟长老商量的，毕竟，凡是都有个例外嘛！”
你们瞪我干嘛，又不是我不让你们入，是庄枫他不在嘛！
委屈……
“哼，睡觉！”
庄梓润往庄梓娴怀里蹭了蹭，就这点破事还把他叫起来？
坏姐姐！
睡觉！
“好好好，睡觉睡觉，”庄梓娴率先跳下树，“走走走，都回去睡觉去！”
夜，很静，也很长，但，来日，总会来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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