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郭天阳初来象州
龙历5073年六月初六,一列由京城发往岭南的特快列车慢慢地停靠在夏南省省会象州的站台。一个非常帅气的年轻人背着简单的行李卷,在下车的人流中拖着行李厢从站台向外走来。
他叫郭天阳,今年刚过二十三岁生日。虽然他的行装看着像是一个出外的打工者,但他却不是来象州打工的。确切地说,他从京城来到夏南象州,是毕业分配到象州警察系统,前来单位报到的。
五年前的秋天,郭天阳进入华夏警官大学学习,在随后五年内获得了学士、硕士和博士三种学位。而且,在警官大学一年级下半学期时,他被时任警官大学校长的常青炎推荐给华夏国一个特殊组织,成为其下属单位特别行动局的一员,代号天鹰。
作为这个特殊组织的成员,每个人都要经过极其严格的政治审查。
郭天阳是孤儿,社会背景极其简单,但却有一个外来的浪迹天涯的师父。所幸,副部级的警官大学校长常青炎出面极力担保,才让他顺利录用。
郭天阳加入特殊组织后,参与了特别行动局组织的三次行动。由于他在行动中表现突出,受到组织的高度认可。此时的他,已经是华夏国警察总部所属的一级警督、特级侦察员。此次他来夏南省会象州,名义上是毕业后分配工作,暗中却担负着一项特殊的调查任务。
组织上之所以选定郭天阳来夏南执行这项特殊任务,除了是夏南省相关组织领导直接点名要他之外,他本人的户口正好在夏南省天中市天元县。回原籍工作合情合理,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而此前夏南省警察厅有引进高科技人才的计划,作为博士,郭天阳正逢其机。
昨天上午,特别组织的领导人找他谈过话,明确了任务,要他三天内务必去夏南省警厅报到。接到任务,郭天阳今天就从京城搭乘火车,来到象州。
从站台出来,郭天阳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摆脱招揽住宿的各类人员,背着简单的行李卷,拉着行李厢,很快来到火车站大楼对面的林荫道上。
此时正值酷暑,烈日当空。
郭天阳擦了擦脸上的汗,看了看四周,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上级领导交待给他的联络号码。
对方接通后,郭天阳道:“首长好,我是天鹰,已经来到了象州!”
“天鹰同志,我是蚂蚁,首先代表夏南同行欢迎你的到来!”
“谢谢首长,请您指示!”
“天鹰同志,你来夏南象州的任务上级已经给你说了。虽然名义上是毕业分配在警厅工作,但主要任务是调查一个叫龙会的组织。该组织的成员,大都是夏南省高级干部的亲属,你的任务是查清龙会所有骨干成员违法乱纪的情况,并拿到确凿的证据。”
“首长放心,我坚决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
“你有信心,这很好!目前,组织上暂定你去省警厅信息处工作,方便你隐匿身份,暗中调查。我今天已经给省厅郑厅长作了沟通,周一你去省厅报到就行。考虑到你初到象州,情况不熟,暂时先不用执行任务,等我把相关资料发给你后,根据情况再行动。”
“天鹰明白!”
“至于你生活方面,因为你来象州很急,警厅暂时不能给你提供住处。你可以自找一个地方住下,组织上会把相关的经费打到你以前的工资卡上。这两天你先安排好自己的生活,有什么情况就打这个电话联系!”……
今天是周六,周一是六月初八。也就是说,郭天阳去警察厅报道前,有两天时间是自由的,可以从容安排自己的生活。
郭天阳挂断电话后,便决定先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不过,既然要去警厅上班,只能在警厅附近找一个住的地方。
夏南省警察厅位置在省会象州市新北区象湖东南,郭天阳打车过来的时候,看到警厅附近正好有家春园大酒店。但如果他住在酒店,花费多不讲,而且行动多有不便,于是决定在附近找一家出租屋住下来。
离警厅最近的有出租屋的地方,是象湖北面沿湖的一个城中村。那里虽离警厅有两三公里,但路比较顺,有公交相通,半小时可以直达单位。
郭天阳在路边一家饭店简单吃过午饭,就拉着行李厢背着行李来城中村。
郭天阳问了几家租房户,出租的房子大都已经满员。
也难怪,这里是象州这两年开发的重点地带,外来务工的人员特别多,加之交通便利,又临近象河小吃一条街,因此出租房价虽高,却没有剩余。
有个当地老者看他问话很有礼貌,就告诉他:“小伙子,那边有家人正装修房子准备出租,或许还有房间,你过去问问!”
郭天阳谢了老者,按指示的方位来到地方。
他看到有一个大院向北的大门敞开着,就走了进去。
院子很大,临湖而建,或许建成没多久,院中堆积着许多建筑垃圾。
郭天阳走进院子,看见两个中年人正在忙碌装空调,就掏出烟,给他们散了。
然后问道:“师傅,这里租房吗?”
一个中年人接过烟后道:“我们不是房东,你要租房,去问主人好了!”
听到指点,郭天阳谢了一声,就来到开着房门的主屋门口,叫了一声:“房东在不在家?我过来租房!”
里面有女人应了一声,不一会她出来了。
郭天阳看见她时,愣了一下。
出来的女人腿脚不便,拄着双拐,头发很长而且披散着,把脸遮掩大半,看不清相貌。让郭天阳发愣的原因并不是她的相貌,而是看出她居然带有修者的气息,并且是世上少之又少的六阴之体。
残疾女人看郭天阳注视着自己,抬头看了他一眼:“是你要租房?”
郭天阳这才看到她脸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疤痕,就控制着自己的惊异,回道:“大姐,是我租房!”
女人又问:“是你一个人住?”
郭天阳答道:“是!”
“你一个人的话,就去东排平房挑一间好了!”
女人拄着拐杖在前,领郭天阳来到院子东的一排平房,让他看房间。
面西的四间平房,外面有一米走廊,内部有十八平方,房间内被一道隔离墙隔开。里面是卧室,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衣橱;外面是小厨房,窗户边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东西全是新的,显然还没有人住过用过。
房间虽小,但十分紧凑,正适合一人住。于是郭天阳选了南边临湖的一间。
女人道:“你要做饭的话,就在屋里面,用电用气有表,月底结费。要洗衣和方便,就去对面公用卫生间,有洗衣机,一个月收十元水费!”
“好的!大姐,月租是多少?我先交给您半年房租!”
“家里还没正式租房,收费我不清楚。等我女儿回来,你问她好了!”
女人交待完,就拄着拐杖回了正屋。
看着她离去的背景,郭天阳若有所思。
郭天阳进屋把行李放好,铺好床铺。
刚才他过来的时候,注意到附近有家超市,就出门购买必要的日用品。
回来时,装空调的人已经走了。
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郭天阳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换了一身便装,就来到公用卫生间外洗衣间。
就在他洗衣服的时候,一辆轿车开进院子,停在公用房旁边的车库里。
不一会,一个年轻的身材和相貌都十分出众的女子从车库出来。
看见他在洗衣,女子向他问道:“你好,听我妈打电话说,有人过来租房,就是你吧?!”
郭天阳听了,知道女子是房东,急忙站起来道:“是我,我想先把房租交了!”
女子笑道:“我就是为这事回来的。我妈可能没告诉你,第一个来租房的客户,一切都是免费的,你不用交钱!”
郭天阳疑惑地问:“你们做生意,不收费怎么行?!”
女子解释道:“有什么不行的,对第一个顾客的优惠是早定下的,只是你碰巧遇上了。我回来,是要你一张身份证复印件,落个底,以免上面有人过来检查!”
郭天阳听了,就放下手里的活,进屋去取身份证复印件。
女子随他过来,看郭天阳从行李厢内找到身份证复印件,并拿出一千块钱一并递到她手中。她接了复印件,却没有要他的钱。
她看了一眼身份证复印件道:“说过免费的,你把钱收回去好了。你叫郭天阳是吧?是准备长租还是短租呢?”
“这个我也说不准,我大学毕业刚分配到象州工作,单位暂时不提供住房!”
“原来你是大学毕业分配的学生啊!这好说,无论你住多长时间,都是免费了。对了,你分配在什么单位?”
“我是警校毕业的,分在了警厅。周一去报到,具体做什么,现在还不知道!”
“原来你是警察,这可太好了!有你住在这里,安全什么的我就不用操心了!我叫左小英,在象州师院上班,看你身份证,我比你还大两岁。以后你叫我英姐好了,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告诉我好改进!”
左小英十分健谈,她告诉郭天阳,她是夏南省会象州师范学院的舞蹈教练,上班两年了。
看郭天阳一直看着自己,她俏皮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很好看?”
的确,左小英长得很好看,一米七的身高,凸凹有致,是男人见了都会注目的存在。但郭天阳注意她,并不全是这个原因,因为左小英居然也是六阴之体,但身上却没有一点修炼过的气息。
听到左小英的问话,郭天阳瞬间回神。左小英看他窘迫的样子,笑了起来:“你别在意,姐逗你玩呢!这是大门的钥匙,你拿一个。我妈的腿脚不便,你来回不用再叫门了!”
第二天是周日,一大早郭天阳起来锻炼身体。
左家院子临近象湖湖堤通道,因此他沿着湖堤路跑了两圈,然后在象河边小吃一条街吃了早餐。
回来的时候,已经七点二十。
进了院子,他仔细打量了整个院子的环境和布置。
院子很大,占地一亩还多,因为临湖而建,所以有些不规则。不过,在象州这样的省会城市,这么大的院子绝对少找。
院子里的主体建筑是座北朝南的三层小楼,中间是楼梯间。一楼楼梯西侧三间靠近大门,是房东的住处;东侧的三间与楼上皆被改造成套间,各有一间半几十平方,提供给一家人租住。小楼西侧是五米的空地,建有向北的门道。除此外,院子的东侧靠南建有四间平房,门向西,郭天阳租的就是最南侧离湖堤最近的一间。院子靠南边,有一个花园,花园西侧沿湖堤筑有两间门向北的车库以及两小间门向东的房子,是公用卫生间及洗浴间。
在象州这样的省会城市,所有建筑算下来,没有几百万是拿不下来的。
从院子及房屋看,显然这家人很有钱,也应该很有势力,不然绝不会搞出这么大院子和建筑。联想到左小英母女都是特殊的阴体,而残疾女人又有修者气息,郭天阳猜测,她们极有可能是某个隐修派别的家眷。
左小英不收郭天阳的费用,让他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看见院子里因建房堆积的许多杂物,而且花园里杂草很多。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动手清理起来。
期间,残疾的左小英的母亲出来看了郭天阳一眼,就进了屋。
十几分钟后,左母烧了一壶开水拿包茶叶出来向郭天阳招呼道:“天太热了,看你出了汗,喝口水再干吧!”
她腿脚不方便,郭天阳急忙把东西接过来:“阿姨,您坐着就好!”
看郭天阳勤快又有礼貌,左母夸道:“像你这样勤快的孩子,现在可不多了!”
郭天阳笑了笑:“阿姨,我闲着也没事,只当锻炼了。怎么不见家里的叔叔?”
左母听到他问,脸色有些暗淡,叹了口气道:“小英的爸爸很早就没了,她爷爷前几年也去世,家里只有我们娘俩!”
见无意的话引起她的伤感,郭天阳就解劝道:“阿姨,世事无常,有些事总是难免的。我从小就是孤儿,也不长大成人了吗?”
听到郭天阳是孤儿,左母有些吃惊。或许正是因为得知他是孤儿,寂寞得太久的她就没有再进屋,坐在一边对郭天阳拉起家常,问了他的情况,也讲了家里的一些事情。
郭天阳才知道:原来她们以前住在大山深处,怀女儿的时候,丈夫就去世了。后来,她在山上干活时掉进山谷中,腿也残废了。左小英的爷爷就找关系把她们娘俩带到了城里,一边给她治疗,一边靠养些鸭子换些钱。前几年,左小英的爷爷去世,左小英大学毕业后结婚,在丈夫帮助下建起了房子。不过,左小英结婚不到一年,她的丈夫也意外出事,肚里的孩子也没能保着……
说话间,郭天阳就把院里清理干净,他问左小英母亲:“阿姨,附近有没有车子,我把垃圾运去垃圾站。”
左母听了劝他:“这些东西让小英回来,告诉垃圾站的人过来拉走就成。你出了一身汗,洗洗坐着歇会吧,我去做饭!”
“阿姨,不用麻烦别人了!垃圾站在哪?我去借辆车子!”
看他执意,左母就指点了垃圾站的方位。
郭天阳出去后不久,开来了一辆运垃圾的机动三轮,运了三趟才把院里的杂物垃圾运完。
郭天阳运完垃圾还了三轮回来,已经中午。
左小英母亲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对他道:“你把脏衣服脱了,得空我给你洗洗。中午不要再出去吃了,我刚才做了你的饭!”
“阿姨,下午还要把花园整理一下,衣服就不用洗了!怎么不见英姐回来?”
“她们学校最近有活动,忙着排练节目,一大早就走了,中午一般都不回来!你快去洗手,饭做好了!”
郭天阳也没有矫情,在外面水管上洗了手脸后来到正屋。
正屋当中是一个很大的客厅,靠里是厨房和储藏室,两边有卧室卫生间。
客厅桌子上,左小英母亲已经把电饭煲中的米饭盛出来,还炒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和一盆汤放到桌上。
郭天阳问:“阿姨,您怎么不坐下来吃?”
“我刚才已经吃过了,这些都是给你做的,你不用客气!”
郭天阳听了,也没推辞,就端起米饭吃了起来,而且一连吃了三碗。
看他吃得那么香,左母在一边疼惜地问:“孩子,你从小没有父母,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阿姨,我是被姑姑养大的!”
“嗯,有个姑姑就好,总算有个亲人疼你。今年多大了,上过学吗?”
“二十三了。在京城读了几年大学,这次回象州,就是参加工作的。”
“看来你姑姑对你挺好的,不然也不会辛苦供养你上大学。小英从小就没了父亲,幸亏他爷爷疼她,才把她拉扯长大。唉,养活一个孩子真的是不容易,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姑姑。今后住在这里,也别见外,把这里当成家好了!”
女人看郭天阳顺眼,就说了很多话。
“阿姨,我会的!您腿脚不便,这些年一定吃过不少苦吧?!”
左母听郭天阳问起腿疾,脸色有些悲戚:“也没什么,就是不能帮小英爷爷干重活,只能拖累他们爷俩!”
郭天阳吃过饭,主动地把碗筷收拾好。
忙完后,他并没有起身出去干活,而是坐在一边问左母:“阿姨,您的腿伤能让我看看吗?或许能够治好!”
郭天阳并非冒昧,一方面他从左母的话中听出了她的善良,另一方面他对这家人十分感兴趣,也确实有能力治好左母的腿伤。
左母听他要看自己的腿伤时,脸色忽然变得谨慎起来。
郭天阳看她神情不对,急忙笑着解释道:“阿姨,我以前跟师父学过针灸,看您的腿毛病并不大,或许针灸后就不用拐杖了!”
左母听了他的解释,却摇头拒绝:“这个不用了!当时我从山上摔下来,小英爷爷带我去了很多医院,医生说能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最好的了!”
郭天阳听她拒绝,并没有意外。
“阿姨,其实您不用有什么顾虑。昨天看到您时,我就感觉有点疑惑,您身上有修练过的气息,但缺少了底气。想必您以前是个武修,丹田和腿是被人故意伤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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