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不开玩笑
愣了片刻之后,逻孽这才猛然醒悟,她忽然转过身,当她看清背后那张脸的时候,她不由得瞪大眼睛,呼吸一滞。
凡尘……他怎么会在这儿?
凡尘一身白色衣袍,脸上的表情除了淡然之外,还比平日里多了一分似笑非笑。
他出声道,“这样看着我干嘛?我救了你,你不该说声谢谢吗?”
他的声音依旧好听,不知道是不是她喝多了的缘故,她总觉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笑。
眼球一转,逻孽微微张开红唇,本是下意识想说谢谢的,但是转念一想,她马上抬起眼睛,瞪着凡尘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凡尘被逻孽的一脸警惕逗笑,他轻声回道,“一来,谁说这观星台只有你可以上来?二来……我可比你来的要早得多”。
他本是在观星台这边看景的,突然感觉到有人上来,他不想被打扰,想着躲一会儿,来人就会离开,没想到逻孽不仅没走,反而喝醉,甚至差点掉下楼去。
逻孽听到凡尘的话,她瞪着眼睛道,“喂!你什么人啊?干嘛躲起来偷看别人啊?!”
如果凡尘一直都在的话,那她刚才的一举一动,他岂不是都看在眼中了?
凡尘看着气鼓鼓的逻孽,他轻轻勾起唇角,淡淡道,“是你根本就没察觉这楼上还有别人,再说你有什么怕被别人知道的吗?”
“你……”
逻孽不知道凡尘为何反常的咄咄逼人,她气得一肚子话哽在喉中,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凡尘的视线从逻孽脸上移开,看到她放在桌上的酒坛,他径自走过去,拿了一个新的杯盏,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径自喝下。
逻孽见状,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本能的觉着今夜的凡尘很是不一样。
正在她径自迷惑的时候,凡尘已经在软榻上坐了下来,然后出声道,“我看大人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不妨说说,你为何要独自来这观星楼喝闷酒?”
印象中,这还是凡尘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呢,逻孽的心脏不由得跳漏了一拍,心中虽然在警惕着,但是她不愿去多想,只是出声回道,“那你呢?这大晚上的,你不也是一个人在这边吗?”
凡尘眼睛看着前方的天幕,薄唇轻启,出声道,“许是和你一样吧……”
他的声音很浅,带着浓浓的飘渺气息,一如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逻孽因为喝了酒,意识不那样清醒,看着不远处的凡尘,她忽然觉得一阵难过。
跟她一样,那他也是因为爱的人而难过吗?
如此想着,逻孽缓缓迈步来到凡尘身边,他坐着,她站着,她垂着视线对他道,“往那边坐一下”。
凡尘抬眼看了下逻孽,微楞,随即往软榻的另一边移了个位置。
逻孽在凡尘刚才的位置坐下,两人之间虽然还隔着半个人的距离,但已是比较亲近,逻孽可以闻到凡尘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似香似麝,但却说不出的清新淡雅。
侧头给两个杯盏中都倒上酒,逻孽仗着胆子递给凡尘一杯,凡尘接过去,两人都没说话,看着逻孽一饮而尽,他轻眨了下眼睛,然后也仰头喝了下去。
逻孽看了眼凡尘,然后轻轻勾起唇角。
凡尘看到逻孽在笑,他轻声道,“怎么了?”
逻孽微垂着视线,看着手上的青玉杯盏,淡笑着道,“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和你在这里喝酒”。
凡尘眼中一闪而逝过什么,不过他很快便出声回道,“是啊,我也从未想过”。
逻孽抬起头,看向面前绝美的景致,她出声道,“我不喜欢天界,也不喜欢这里的人,但是我却独独喜欢上来这观星台,我想把眼前的景致丝毫不差的刻在脑海,这样等我回去妖界之后,就能跟他们描述我在这里看到的一景一物”。
凡尘也看着前方,他黑色的瞳孔几乎与夜色融合在一起,他轻轻开口回道,“就那样喜欢?喜欢的差点跌下去?”
逻孽微微皱眉,然后不悦的看向凡尘,当她发现他的唇角在不自觉的勾起时,她心中的怒意烟消云散,反而是控制不住的笑了一下。
凡尘见状,脸上的笑意越加明显,两人相视一笑,竟然是那样的默契。
笑了一会儿之后,逻孽拿起酒坛,给凡尘倒了一杯酒,然后径自道,“如果你平时也能如此好相处的话,我想会有更多的人喜欢你”。
凡尘微楞,逻孽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说漏了什么,她马上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天界中有好多人都很想与你亲近,只是你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所以大家也只好识相的与你保持距离了”。
凡尘闻言,沉默了半晌,随即道,“那你呢?”。
逻孽抬眼回道,“我怎样?”
凡尘一眨不眨的看着逻孽的眼睛,出声问道,“你可曾喜欢我?可曾想与我亲近?”
逻孽看着凡尘的黑眸,他的眸子如黑宝石一般,仿佛瞬间能将人吸引过去,然后溺毙其中。
逻孽一时间失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凡尘在这功夫已经移开了视线,他淡笑着回道,“看来妖皇大人真是不怎么喜欢我呢”。
逻孽有些仓惶的移开视线,她低声道,“别开玩笑了”。
凡尘脸上的笑意更大,似是呓语的道了句,“开玩笑……”
不知道是酒意上涌还是怎的,逻孽只觉得浑身一阵燥热,她有些尴尬的站起身,走到前方的栏杆处,身子斜斜的倚在上头。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在了她的脸上,她微微眯起眼睛,径自享受着。
凡尘抬眼看向逻孽,他眼底一片浓浓的墨色,掩盖了所有的情愫。
不知道过了多久,逻孽忽然睁开眼睛,然后很快的看向凡尘,凡尘的视线来不及移开,就这样堪堪的与她对视了。
她眼中带着朦胧,反射着月光,一片铅华;他瞳仁清澈,仔细看,竟是她的倒影,美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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