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池母教女
池文雄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池婉叫到跟前
“你,最近又在外头做了些什么?”
不似以往的和颜悦色,池婉一脑袋的问号
“没做什么啊!就是找芷冬说了说话,和其他小姐妹去逛了逛街,还有在忘川楼举办了个宴会。爹爹,发生何事了?”
“就做了这些?没有遗漏的了?”
池婉肯定的点了点头,见父亲动作迟缓,眉头紧皱,心下生疑
“爹爹,你受伤了?”
“别,没事!你这两日有没有瞧见安家那姑娘,可否得罪过?”
提起这事池婉就来气,就算父亲不问她也是要讲的
“今日宴会她当众下女儿的面子,还将属于芷冬的魁首给夺了!别提多嚣张了,爹爹你要为女儿做主”
“除了这些呢!她为何要找你麻烦,你与她不是素无往来嘛!”
说到这池婉就有些迟疑了,若说出顾流兮的名字,那父亲一定会将缘由问清,到时候势必又要牵扯出她跟着廖子湘姐妹俩个仗势欺人,还让许侯爷瞧见了
到底是这次丢面子重要,还是之前欺负人的事大,池婉一时有些拿不准。不过这番游离态度,一下就被池文雄看出破绽
“说实话!要是想让你爹我安然无恙,就事无巨细,你全给我说清楚”
池文雄猛然一嗓子,吓得池婉噼里啪啦全都倒出来了,末了还要往回扯一扯
“都是廖子湘出的头,与女儿无关的”
真无关假无关,他自会判断。难怪那安鹤平那匹夫扯着自己不放,他与顾家算得上是年少之恩,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拼着军功替顾家保住满门荣耀
“那廖子湘呢?你的宴会她没来?”
“那日回去后,月榕给我来信说子湘一回去就被廖丞相罚跪,好生训诫了一顿,不让其出门。都是那个顾流兮,我们又没把她如何,她倒好,转头就去廖家告状了。
爹爹,这顾流兮都好一阵闭门不出了,怎么廖丞相还亲自接见,为了她还罚了廖子湘,你是不知道自从她出来了,芷冬被京中得人好一阵嘲笑”
池文雄眯起不大的眼睛,高耸的颧骨在烛光的映衬下,像极了退潮后的礁石,此刻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思索
他只有池婉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宝贝着宠大的,性子一点没随到自己稳重多思,反倒跟她那个娘一样喜欢攀附,总是跟在廖家那对姐妹身后低服做小
“从明日你也在家给我静思己过,不准出去”
“为什么呀!没两日就是嘉柔郡主的宴会了,女儿还要去试定做的衣裳呢!”
“为什么为什么!我池文雄怎么就有你这么个蠢女儿!”
池婉被戳的直掉眼泪,明明她今日都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了,父亲不好言安慰,为她讨回公道就算了,现在还要罚她
池文雄以为戳这么几下就能让女儿将脑袋里的水倒一倒,身在国子监他从不力争上游,万事只求自保,所以从来都不站队,可照池婉这么霍霍下去,他就是不站队都不行了
“哭哭哭,也不知道你脑子里那些水,几辈子能哭干!南边缺水,把你送去没准还能求雨呢!”
“爹!”
“你是我爹!就因为你跟着廖家得罪了顾流兮,你老爹我今日被安家参了一本,打了八十大板,你只是丢了一点面子还亏嘛!”
池婉不敢再哭了,难怪她看父亲动作别扭
“他,他怎么敢!安家现在不过是空有个将军名头,有什么可牛气的”
啪!池婉不可置信看着父亲扬起的手,父亲从未打过她
“这些话别再让我听见第二遍!你天生便就不聪慧,只会学着你娘阿谀攀附,但我告诉你,我们家不需要!
日后那个孟芷冬你也给我离得远些,你愿意给人当梯子替人扬名,我池文雄还没那么大度!还有那个顾流兮,看见了就给我躲远些”
“凭什么!我和娘攀附是为了谁啊!还不是希望你仕途走的更加顺遂些。芷冬是我朋友,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至于顾流兮,我池婉还不见得要怕她”
“你!”
池文雄气急又要扬起巴掌,就见池婉梗着脖子迎了上来,那相似的眼睛满是不屈
“嗐!你拿孟芷冬当朋友人家不见得把你当朋友,孟家那些污糟事我都懒得说,总之照我说的做,否则你就别再想出去了,我宁愿把你放在家里养一辈子,也比你出去迷迷糊糊丢了性命强”
等池父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后,池母才敢进来安慰女儿,见池婉被打的红肿的脸庞,一个劲的骂池文雄那个没用的老家伙,自己在外受气,就拿女儿撒气
“娘,爹说孟家的事,是什么事?”
池母一边拿冰帕子给池婉敷脸,见女儿问起便知无不言,为了让夫君的仕途走的顺遂,她可是没少做功课,各家的夫人、小妾都被她研究了个透彻
一开始之所以允许女儿和孟芷冬来往,是那姑娘确实是个有才的,两人站在一起,不甚出众的池婉都有了几分才名,可现在她也觉得夫君说得对
“你啊!就听你父亲的,他总不会害你。那孟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孟广嘉是靠着顾家起来的,男人的嘴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说什么不纳妾不收填房。
可这男人啊!顾归荑刚生下顾流兮就奔赴战场,回来时那孩子饿的面黄肌瘦,无人照料,气的顾归荑眼睛通红,提枪就要杀人了”
想起那时,池母都嫁进池家一年了,想怀怀不上,被老太太塞了几个扬州瘦马别提多来气了,自然瞧不上什么小妾姨娘的
“那后来呢?”
“后来,那孟广嘉和自己的表妹搞到了一起,还有了身孕”
“那孩子就是芷冬?可哪家后院没有个小妾姨娘的,这不是正常的嘛!”
在池母的怒视下,池婉声音越来越小。是了!她爹就没有,在她生下来后,她娘便威胁若是父亲不遣散后院,就抱着她一起死
“婉儿,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可女子不想与其他人分享夫君也是正常。那孟青青打着照顾姨母的名头,照顾照顾着就爬上人家的床,在主母外出征战霸占她的夫君,虐待她的孩子
婉儿,若你是顾归荑,当如何?也觉得实属正常,大度接受?”
池婉没有回答,而是在思考。她若是顾归荑定闹得天翻地覆,那之后呢?
和离,抱着孩子回家?还是敲打一番,继续安生过日子?
“婉儿,世间很多事说不清道不明,都是因为我们不是当事人。娘能将自己人生走过的所有错都讲与你听,可却无法避免你去犯相同的错
孟芷冬那孩子若不是有那样的娘,我也乐得你和她交好。可她无法选择的出身注定会受大家非议”
讲完这些池母便收拾东西离开,将空间留给她。夫君的身体不适合有子嗣,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宝贝疙瘩,自是捧着、宠着,哪怕她学业不佳,哪怕她姿容不出众
顾流兮躺了三天,感觉人都躺懒了,终于身子好些,在茯苓那得了赦令便立刻下床了
“小姐,这是老夫人那边送来的两盆金丝皇菊,你看摆哪合适”
“放在窗子边吧!让默姨多浇浇水,莫枯了”
三七从门外掀帘进来“小姐,柳姨娘来了”
“将人请进来吧!”
柳姨娘今日风头最盛,衬得人气色都好了不少,一身红衣更是将她玲珑身段衬得火红热辣
“听闻大小姐这两日病着,我便没敢来打扰,今日前来是来谢过大小姐送的祥云金钗”柳姨娘说着还用手扶了扶鬓间,头上戴着的便是
“柳姨娘喜欢便好,宝钗赠美人,没送错人”
“我瞧大小姐神色还是有些倦怠,这是我自己调配出来的花茶,最适合女儿家的体质,大小姐若是不嫌弃可试试”
顾流兮示意茯苓收下“多谢姨娘,这些日子倒是没听说过孟姨娘如何了?”
柳姨娘捂着帕子娇笑一声,知道这是想从她的嘴探听府里的消息,不过也正合她意
“咱们那位孟姨娘可是不得闲,连着两日去老夫人跟前请安都碰了一鼻子灰,这不最近忙着给二小姐打点首饰说要参加个宴会,老爷私库就拨出去了五百两”
“是嘛!父亲还真是大方,不过同是女儿,柳姨娘觉得我与孟芷冬不该享受一样的待遇吗?”
这··········“自然是该,只不过老爷向来吃软不吃硬,要不然也不会那孟姨娘掉下几滴眼泪就迫不及待掏出五百两了”
“那不知柳姨娘疼不疼我?舍不舍得为我掉下几滴眼泪呢?”
柳姨娘面色一怔,转而笑开
“自是愿意,能为大小姐做事,实属我的荣幸,就是不知·······”
顾流兮捻笑走下,在柳姨娘跟前停下,倒盅茶水递了过去
“我在孟家本就是无根无依,幸有祖母疼爱,不过····祖母到底年岁大了,很多事情不能顾个周全,还要仰赖自己。
若是姨娘与我同心,想必日后怀上孩子,这孟家的一切便都有指望了”
柳姨娘虽然不知道这大小姐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不过若是能与其联手,不说日后能成为孟家当家主母,也能保证衣食无缺了
她孟青青不就是姨娘上位嘛!不过现下年老色衰,没准就下堂了呢!
“有大小姐这番话,我便放心了,日后需要我做什么尽管交代”
殷红的蔻丹扶住茶杯一饮而尽,回首望着偌大的归萝院,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住进来,到时··········
等人走后,茯苓收起茶杯,看着强撑精神的小姐有些心疼,很多事情纵使她们想要代替,可也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我看柳姨娘送来的花茶有舒心安神之效,便泡了一杯,小姐你尝尝”
顾流兮抿了一口,确实花香怡人,感觉喘气都舒畅了
“让默姨挑一套不出挑的素衣摆出来,等柳姨娘的枕头风一吹,孟广嘉指定会过来”
“小姐放心,贵重之物都被默姨锁在暗格里了”茯苓思量片刻,还是将胸前的信件拿出来
“小姐请看,这是前几日宋掌柜传进府的消息,流香阁生意莫名少了大半,是被一家新开的醉梦浮生夺了生意。
她们的香粉比我们的价格要少一半,气味却都是模仿着咱们来的”
顾流兮没想到终究还是有人想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主意,若是流香阁能坚持住,那对方除非是万千家财,否则必会赔的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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