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受伤的猎物
夜幕降临,一切归于黑暗,唯有从土里钻出来的虫儿在欢快的鸣叫着。
王烈大军驻扎在望南坡上,营火照亮了这一片山坡。当所有人马都归营之后,清点人马,竟然不曾少一人一马,也没有半个受伤的,这让王烈安心了不少。
但是,他们只带了随身干粮,而马也只能就近啃食周围长出来的青草,既没有后勤,也没有援军。在这茫茫草原之上,他们能够作战的时间,仅仅只有几天而已。
而昝敏所部,白天被他突袭之后,很快北遁而去,现在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冉冉的篝火映照着王烈那张沧桑的脸,他坐在篝火前,沉思着下一步的动作。这时,马成走了过来,朝他说道:“王帅,早点休息吧。”
王烈转头,看了看马成,马成是个二十七岁的小伙子,也是青锋门的人。这些年一直待在北境大军中,从小兵做起,到如今已经当上了裨将了。
“马成,坐。”王烈示意他坐在旁边。
马成坐了下来,看着王烈,开口道:“王帅,欲速则不达,咱们越是心急,昝敏就越不会接战,还不如好好养精蓄锐。”
王烈笑了笑:“怎么个养精蓄锐法?”
马成道:“王帅,咱们的食物不止是干粮与肉干,还有别的东西啊!”
“说来听听。”王烈感起了兴趣来。
马成舔了舔嘴唇:“春天,万物生长,草原上冬眠的动物也出来了。今天去上游堵水的龚庆,回来之后跟我说他发现了黄羊群,足足好几百头呢。”
“呵呵,你是想说,咱们可以以战养战?”王烈明白了马成的意思。
“对!还有鞑靼人跟莫古人丢下的牛马,咱们也可以赶回来,当做粮食吃掉。既然他们不想打,见面就跑,咱们就搞他们的牲畜,杀了吃肉,让他们忍饥挨饿,我就不信,这样都搞不死他们!”年轻的马成说道。
“不错不错,你能想到这些,很不错。”王烈赞许的夸了起来。
但是马成看王烈脸上并无笑意,浓眉依然紧锁,于是问道:“那王帅,我们为何不这么做呢?”
王烈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叹了口气:“草原杂胡,固然好对付,但昝敏不好对付……他是一头老狼,草原上食物充足的时候,他可以在草原上捕食猎物,吃肉嚼骨头!而当草原上没有食物时,他甚至草皮树根都可以啃……我们要的,是昝敏的命,那些杂胡,杀多少都没用。”
马成原本有些兴奋的脸色瞬间黯淡了下去……
“草原杂胡是杀不完的……只要昝敏活着,他随时可以拉起一支人马,继续扰乱边境。而这个昝敏,根本就不会在乎那些杂胡的生命,所以你说的以战养战之法,虽然能让我们在草原上多待一阵,可并不是最好的法子。”王烈解释道。
“那最好的法子是什么?”马成问道。
王烈笑了笑:“狼这种东西,对于盯上的猎物,是很有耐心的,尤其是受伤的猎物。”
“受伤的猎物?”马成疑惑了起来。
正在此时,另一个裨将龚庆走了过来,只见他背着一双手,走到王烈面前,一脸憨笑。
“你小子,背后藏着什么?”王烈看着龚庆,笑骂了一句。
“王帅你猜?”龚庆是个圆脸小伙,个头不是很高,但是相当壮实,今年二十六岁,也是青锋门的小伙子。
“还猜?老子都闻到味了!是烤肉吧!”王烈笑道。
龚庆憨厚一笑,一下从身后拿出两只烤熟的羊腿,朝马成跟王烈递了过来:“烤黄羊,吃不吃?”
“我吃羊腿,那其他兄弟们吃什么?”王烈问道。
“今天我从乌堎河上游撤离的时候,打了几十只黄羊呢,他们都有羊肉汤喝!”龚庆说道,“这个烤羊腿,是特地留给王帅你的!”
王烈接过羊腿,说道:“你小子不会把那群黄羊杀光了吧?”
“没有呢!我就杀了几十头大的,小的母的都没碰。”
“算你有良心。”王烈说了一句,直接啃了起来,这黄羊腿烤的确实不错,一吃满嘴油,挺能顶饱。
三个人围着篝火坐了下来,马成啃着羊肉问道:“王帅,您刚刚说,狼会追受伤的猎物,是什么意思?”
王烈笑了笑:“等下次交战,你就知道了。”
马成还是没想明白,龚庆却似乎明白了,直言道:“王帅您的意思是,下次交战,你假装受伤,引昝敏来攻?”
王烈啃了一口羊肉,微微颔首。
龚庆愣住了,马成道:“王帅,那样的话,风险是不是有些大?”
王烈道:“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们想要昝敏的命,他何尝不想要我的命呢?想要抓住这头老狼,必须给他足够大的诱饵,然后在这诱饵的后边,下一个最厉害的夹子,夹住他!”
两人闻言,立马就明白了。
与此同时,在望南坡北面,八十里开外的另一处山坡上,昝敏的人马驻扎于此。
昝敏今天损失了不少人,但交战时间很短,也谈不上伤筋动骨,他此刻与王烈一样,啃着一只羊腿,满嘴流油。
“大汗,王烈来势汹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咱们一直往北撤吗?”哈谬问道。
昝敏放下啃的只剩骨头的羊腿,抹了一把嘴上的油,露出笑容来:“如果陆鸢也来了的话,本汗自然会考虑继续北撤,可来的只是区区王烈,那倒不必这般害怕。”
“大汗莫非已有良策?”哈谬问道。
昝敏拿起水囊,喝了一口冷水,说道:“还记得我说过,草原上,春天不适合打仗的话吗?”
“春天不适合打仗?”一旁的色当摇头,表示根本不知道这种事。
昝敏解释道:“春天,是动物发情的季节,比如战马,就很容易在春天发情期暴动,王烈选择这个时候出击,实在是着了下乘。”
哈谬闻言,冷冷一笑:“大汗不是在说笑吧?汉人的战马都是被阉割过的公马,如何会发情?”
昝敏哈哈大笑,指着哈谬:“丞相此言差矣,战马是阉割过的公马,本汗岂能不知?但是汉人的战马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色当问道。
昝敏道:“汉人养马之地不足,故而战马并不多,此天下皆知!而南朝虽然那么大的国土,但能拿出来的战马不过二十来万匹而已,还要分散在各处使用。这些战马里边,其中公马的确是被阉割过的,但是他们的战马里面,还有相当多的母马!”
“哦?母马?”哈谬明白了。
昝敏道:“王烈的两万骑兵里,至少有一万多匹母马,其余则是被阉割过的公马,本汗在与他们交手时特地注意过。”
“那我们怎么办呢?”色当问道。
“自然是用我们那些没阉割过的公马去引诱了!咱们可有上万匹没有阉割的公马呢,现在都因为发情不能骑。试想一下,这些公马出现在母马面前,又是在这个发情期,会如何呢?”昝敏带着一脸笑意说道。
“那么他们的战马就会失控!然后军队就会大乱!”色当道。
“不错!战马我们有的是,可他们只有那么多,到时候,他们战马失控跑了,剩下的人只能沦为我们骑兵的刀下鬼!咱们甚至能一举鲸吞掉王烈这两万兵!”昝敏信心满满道。
哈谬恍然大悟,昝敏不愧是昝敏,居然连这个都能想到……
“呵呵呵呵,两位,就等着看好戏吧!”昝敏肆意的笑了起来。
时间一晃,便到了三月二十三。
王烈大军拔营而起,继续往北,追寻昝敏的踪迹。踪迹很好找,草原上到处都是马蹄印,很快,王烈就找到了昝敏的营地!
昝敏的营地在山坡之上,周围深沟高垒。整个营地被简易的木栅栏围起,栅栏外围,放满了同样简易的拒马,拒马之外,有好几条壕沟。不仅如此,大营四周,还有许多哨塔,箭垛。
一夜之间搭起这么个防御骑兵冲击的营盘,昝敏的能力可见一斑。
昝敏立于高坡之上,看着山坡下的王烈大军,冷冷一笑,真是个不死心的家伙,既然如此,那么早点去死好了。
王烈看着这个营盘,也是冷冷一笑,这么简易的营盘就想抵挡他的精锐铁骑,也太小看他了吧?
“春远,这个营盘,该如何破?”王烈问道。
常春远笑了笑:“扎营于高坡,坡上又无水源,只需四面围住,不过两日,敌军无水自乱!”
“若其事先备好了水呢?”王烈问道。
“此易也,这等营盘,只需立于顺风向,火箭齐射,烧毁栅栏拒马之后,俱甲之士铺平壕沟,铁骑一冲而上,便可告破!”常春远信心满满道。
“那何处为顺风呢?”王烈又问道。
常春远伸手,感知了一下风向,顿时脸色一变:“南风?”
王烈道:“现在是南风,我们破营,他便会往北遁走,可我们若是堵住北面口子,他们大队人马出北面,我们便是逆风作战……”
常春远低头沉思了起来,看来这个昝敏果然没有那么简单……难道只能四面围住吗?可是分散兵力,万一昝敏率主力攻击一面,岂不是根本拦不住?
正当此时,高坡上传来昝敏的声音:“王烈,本汗就在此处,你有本事就来打啊?”
王烈闻声,顿时皱眉,这个昝敏,居然还敢挑衅?
王烈冷笑一声:“昝敏,你也就只敢龟缩在这里了,怎么,不想逃了吗?”
“草原是我家,我为何要逃?王烈,你号称王阎王,可你怎么不敢往前了呢?赶紧来打我吧!”昝敏继续挑衅道。
王烈拉下了脸来,沉声下令:“准备火箭,火箭一放,铁甲军上前开路!宁化骑军直扑营门,平遥骑军往左,威德骑军往右,绕营包夹!”
“是!”
常春远当即答应,他好像明白了王烈的想法……
昝敏看着下边准备攻营的兵马,冷冷一笑,他可是早有准备了。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点好火的火箭铺天盖地射向了正前方的营门,火借风势,落在栅栏跟营门上的火箭顷刻间就点燃了起来!随后,数百个精壮的军士徒步下马,穿上铁甲,拿起铁锹等工具,在弓弩手的掩护之下,冲向了那营门!
随后,两翼骑士蓄势待发,开始结阵,准备包抄!而中间的宁化军同样披上盔甲,准备等铁甲军填掉壕沟之后,直接破营!
看着王烈的兵马这般训练有素,井然有序,昝敏生出了羡慕之色,他若有这么一支铁军,该有多好?
但是羡慕归羡慕,该下手还是不会手软的,谁让王烈是敌人呢!
营门与栅栏已经开始熊熊燃烧,而那南风一吹,浓烟滚滚扑向了营内,营内准备射箭的鞑靼兵跟莫古兵一时间被烟熏的睁不开眼,弓箭都没法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外边的铁甲兵填壕沟!
几百个铁甲兵,行动迅速,铲土填壕,渐渐的,三条壕沟就快被填平了。
昝敏看着下边蠢蠢欲动,只待命令的骑士,冷笑一声,猛的将双指扣入嘴中,重重的吹响了一声口哨!
口哨声极响亮,随着昝敏这一声哨响,忽然无数马匹从西面奔踏而来,直冲王烈的军阵而去!王烈吃了一惊,只见那些马一匹匹高大健壮,但是既没有鞍蹬,也没有缰绳,马身上更没有骑士。那群马就这么打着响鼻,朝这边奔腾而来!
“那么多马?昝敏想干什么?”马成问道。
可是随之他就感到了不对劲,不仅是他,这边准备作战的骑士也纷纷感到不对劲,因为他们胯下的战马已经躁动了起来!
如今正是春天,马儿发情的时候,王烈的军中有相当多的母马,而从那侧面冲过来的,则尽是高大健壮而且发了情的公马!公母相见,又是发情期,岂能不躁动!
“吁!”一个骑士拼命拉着缰绳,可胯下那匹母马拼命摇晃,大声嘶吼,而后高高抬起前蹄,一下将马背上的骑士给掀了下去!
“王八蛋,这些畜生,居然发情了!”一个军士厉声喊道。
王烈怎么算也没算到,昝敏居然用这么一招来瓦解他的骑兵,这让他始料未及!
“放箭,将那些冲过来的公马给我射杀!”
“放!”
箭如飞蝗,射向冲过来的那些公马,可是那些公马也不知有多少,射翻一批,另一批又冲了过来!而很多军士胯下的母马更是纷纷躁动,动作越来越大,很快就控制不住了!
“啊!”
一个骑士又被掀下马来,随后那匹母马居然冲出军阵,直奔那群公马而去!
有第一匹就有第二匹,很快,许多母马都尥蹶子冲向了那些公马,嘶叫着,拉都拉不住,鞭子打都没用……
“哈哈哈哈……”眼看王烈军阵大乱,昝敏哈哈大笑,随即手一挥,“给我从侧翼冲出去,包围王烈!”
“杀啊!”
很快,从那个营盘两侧冲出无数骑兵,分成数路朝王烈所部包抄而来!这些骑兵骑的都是阉割过的公马,并不受影响,昝敏早就算计好了,呵呵,跟他斗,王烈还差得远呢!
王烈皱起眉,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茬,昝敏居然利用发情的马来对付自己。眼下己方已经大乱,许多军士的战马都已经脱缰而出,奔向了那些健壮的公马,根本无法作战!
“战马没乱的,给我顶上去!战马乱了的,任由马匹走掉,不要管,人退到后边去!”王烈下令道。
王烈一声令下,军队迅速分成两拨,骑着没有被影响的战马的,主动结阵上前迎敌!而骑着母马的,或者母马已经跑了的,主动下马退到后边,也结成阵势自守!至于逃出去的那些母马,已经没人管了,管也管不了!
这样一来,王烈军中许多马都跑了出去,跟那些公马一对冲,止住了那些公马的步伐,而己方军阵也很快安定了下来。
看着王烈的军队迅速收缩结阵,昝敏也吃了一惊,好一支训练有素的铁军,跑掉了那么多战马居然还不乱?呵呵,这个王烈,果然有两下子!
很快,两军交锋,肉搏了起来,顶在前边的骑兵已经跟冲过来的鞑靼兵绞杀在了一起,霎时间刀兵相交,人喊马嘶,杀成了一团!
昝敏皱起眉头,冷冷的看着这场厮杀,自己这边有三四万人,而王烈仅仅只有两万人,虽然人数上是昝敏占优势,但是打起来就不一样了。
那宁化铁骑,几人一队,合力杀敌,配合默契无比,冲上去的鞑靼人若不能撕开他们的阵势,根本就突破不了!
“噗!”
一个宁化军骑士一柄长枪戳进了一个鞑靼蛮子胸口,当场给他戳了个窟窿!另一个蛮子见状,弯刀一挥,就要斩下手持长枪的骑士的头!可侧面一柄刀伸过来,稳稳架住了他的弯刀,随后拿弯刀的蛮子怒了一下,准备砍人,可就在此时,一支利箭飞来,当场射进了他的脑袋里……
配合默契,攻防一体的宁化军骑士,死死挡在前边,冲上去的鞑靼兵已经死了一地,战损比甚至达到了可怕的八比一!
“放箭!”
色当当即下令,可是一拨箭矢射过去,宁化军纷纷身子一侧,用最坚硬的肩甲挡在了前边,让要害不至于中箭!由于是逆风射箭,加上宁化军人人俱甲,这一拨箭下去,简直跟挠痒一般……
色当见箭矢不起作用,顿时大怒,绰起一杆长矛,带着一拨骑兵纵马就冲!可是见到他带头冲锋,前边的宁化军骑士迅速拨转马头分开,随后中间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弓弩阵!
“放!”
几乎在骑兵闪开的同时,中间的弩箭阵便朝着迎面冲来的色当一阵攒射!
色当用长矛不断拨打着箭矢,马速不减,可是他身后的骑士却不断落马!色当仗着武功高强,纵马横冲而去,可不料快冲到王烈军阵前时,七八根带着勾爪的铁索朝他飞了过来!
色当当即抡起长矛猛地一荡!
“噹噹噹噹!”
几根飞过来的铁索当即被打飞,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坐下马一声哀鸣,一支利箭射中了前蹄,战马顿时往前一栽,他的身子瞬间失衡!
“放!”
色当大惊,正当他身子失衡的时候,前方的弩手再次朝他射出了铺天盖地的弩箭来!
可色当毕竟是虚境高手,他一咬牙,一跃而起,不断的挥着长矛打着弩箭,呵,区区一群小兵小卒,岂能是我虚境高手的对手?
“放网!”
趁着色当拼命打着弩箭的时候,不知不觉,两侧多了几个身材高大的弓兵,那几个弓兵手持一柄比寻常军弩大一倍的弩,搭起一支长长的利箭,朝色当射了过来!
色当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拨打弩箭的同时,也警戒着这两支弩,可是那两支弩同时朝他射出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
两支长箭射到他头顶之上,霎时间炸开,化作两张麻绳大网,朝他罩了下来!
色当拿的是矛,矛对两张麻绳大网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而正当他抬头要应付这两张大网时,对面弩箭再次射了过来!
色当更怒了,他撑起蛮力,大吼一声,运起真元一顶!
“笃笃笃笃!”
箭矢射在他身上,被他真元一挡,居然只插进去了一点点深,还只是给他破了皮!
但是宁化军的军士根本不慌,因为那两张大网罩下来,已经给色当罩了个严严实实!
色当勃然变色,他一个虚境高手,岂能死在乱军之中?他奋力挣扎,想要破网,可转头之间,他看向了后方,不知不觉间,他居然被围了起来,围在了军阵之中。而他的手下,居然被侧面杀上去的宁化军给堵住了!
色当死死抓着麻绳大网,可网上居然有倒钩!这一抓,冷不防被倒钩一扎,痛的他龇牙咧嘴!而更可怕的是那倒钩上还泛着绿光!
有毒!
色当惊骇不已,可宁化军根本不会给他思索的时间,弩箭不要命的射,色当撑起真元抵挡,可忽然,两根铁钩再次飞来,这下稳稳勾在了他的双肩之上!
“呃啊!”
色当被那两支铁钩钩的皮开肉绽,痛的大喊大叫起来!
“拖!”
这边军士见勾中了色当,当即合力一拖,色当再厉害,也抵挡不住这么多人一起拉。当场被连人带网拉翻,两支铁钩死死勾住他后肩,勾的他鲜血横流!
他惨叫着,被一路拖着,他想挣扎,可手上被那麻绳大网上的倒钩一勾,也不知中了什么毒,根本使不出力气来……
“大汗救我……”色当被军士合力拖了进去,他绝望的喊了出来……
此时的昝敏,立于山坡之上,看着色当失陷,已经脸色铁青……
好一支铁军,这虚境高手居然进去都有进无出,若是他陷入这样可怕的军队之中,他又有几分生还的希望呢?
“噗噗噗噗!”
“额啊啊啊!”
色当被拖进阵中,军士们抡起长枪,不要命的戳,直接将他给捅成了筛子!色当临死前发出了绝望的惨嚎……
昝敏脸色已经冰冷了,色当冒失冲阵,结果惨死宁化军军阵之中,他作为一个虚境高手,甚至都没能杀死一个小兵……
这是何等可怕的军队?
色当被杀,王烈冷冷看着山坡上的昝敏,高声喊道:“昝敏,你有本事下来吗?”
昝敏没有回答,色当的尸体都还热着呢!
可就在此时,王烈的马忽然受惊,嘶鸣起来,一下子将王烈给掀了下来,随后一阵乱跳,甚至还在王烈的金盔上来了一脚!
“唔……”王烈吃痛喊了一声,直接就趴下了。
“王帅!”
“王帅!”
宁化军顿时就慌了,无数军士喊起了王烈的名字,朝他簇拥而来,而王烈居然没被喊醒……
马成当即喊了起来:“撤!王帅受伤了,撤!”
“撤!保护王帅!”
形势瞬间一变,王烈的兵马立马开始往后退,士兵们簇拥着,将王烈放到另一匹马上,护送着王烈往南走,打都不打了!
昝敏心中一动,好机会啊!
他立马掣出贪狼刀来,大喊道:“不要走了王烈,给我杀!为色当报仇!”
色当死不死不重要,王烈死了才重要!好不容易王烈来一回草原,昝敏岂能让他活着回去?刚才他们杀色当的场面他已经看到了,只要自己不陷进去就行了,至于这支铁军,少了那么多战马,自己拖也能拖死他们!
随着昝敏亲自出马,他身后的鞑靼兵,莫古兵跟打了鸡血一般,冲下山坡,朝这边厮杀而来!
而此刻,伏在马上的王烈,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马成。
“让他追来……望南坡,便是他的葬身之地!”王烈下令道。
“是!”马成回答道。
一切都是算计,你算计我,我算计你,这片草原上,猎人与猎物,随时随地都会转换……
到底谁才是贪饵的鱼,谁是又是逐猎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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