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真相与血
桐柏道人一路窜出，却正是往南，他穿街过坊后，冲向了凤凰门。
“郭长峰啊，快来杀了这个魔头！”桐柏道人边跑边喊，又边回头张望，可是那天尊并未追过来，他施展轻功跑路，眼看就要过城门洞时……
“砰！”
桐柏道人一头撞在一只五指修长的手掌上，被逼停了下来。他定睛一看，看见了一张标准的鹅蛋脸，鹅蛋脸上一双布满血丝的丹凤眼正死死盯着他。
“峰哥在哪？”
谁料桐柏道人看着这张脸，忽然大喜：“沈落英！没想到贫道居然能遇上你这天下第一高手！有你在，何愁那魔头不灭？快，快去杀了那个魔头！”
伊宁不理会他的话，仍是死死盯着他：“峰哥在哪？！”
桐柏道人仔细盯着伊宁看了看，看着这吓人的眼神后，登时魂飞魄散，手一撒：“鬼啊，鬼啊！”
然后这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就拼命折身往回跑，正一的纵云腿在他使出来仿佛真如在云中踏步一般，他跑的比来时还快……
“峰哥在哪？”
伊宁重复着这四个字，幽影腿一点，紧追不舍……
而另一边，趁着天尊追赶桐柏道人时，没受伤的叶眠棉，江月溪，慕容姐妹等人慌忙招呼手下人将这些高手扶的扶，抬的抬，准备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董昭被叶眠棉扶着走，还能说话；龙骁，巫芳，高如山已经昏迷不醒；段苍，燕道平生死未卜，气息微弱；青城三长老被抬着走；而慕容煦与张青玄就惨了，两人功力被吸掉大半，大口吐血，脸色苍白，一运转丹田，真元居然已经空了……空了也就意味着，两人跌境了！
江月溪扶起程欢时，一摸程欢手臂，感觉有些异常，程欢臂膀里筋脉出奇的强劲有力。她一惊，瞥过头看向程欢，低声道：“大叔你……”
“别说话，我要给那个鸟天尊来个惊喜……”程欢低声对江月溪道。
江月溪心头一紧，程欢，居然还有一战之力……
程欢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要是就这么轻易被毒蝎搞废，他这罕世高手的牌子也就别挂在头上了。
天尊没有追上桐柏道人，于是半路折了回来，一下落在了众人面前。
叶眠棉持刀挡在董昭身前，其他各门派弟子，皂卫，苗寨的人，矮子帮的人纷纷拿起兵器，挡在自家受伤的首领面前，对着天尊怒目而视。
天尊发出阴戚戚的笑声，看着众人，眼光锁定董昭：“你们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帮蝼蚁而已，我一举手，尔等皆为齑粉！”
叶眠棉一横惊风刀，护在董昭身前：“你来啊！你个狗日的鸟天尊！”
董昭一拉叶眠棉的马尾：“叶大小姐……”
“没事，我护着你！”叶大小姐霸气道。
“哈哈，小姑娘，有胆色，你这么护着董昭，想必你也是很喜欢他的了？”天尊眼睛转向了叶眠棉。
“关你屁事！”叶眠棉毫不客气骂道。
“哈哈哈哈……有意思，我就喜欢跟有意思的人打交道，不过可惜，我也很讨厌有意思的人跟我作对！”
“他妈的，你屁话真多，有本事就来！”叶眠棉挺起胸膛，站在了最前面。
“对，你来啊！”
慕容幽兰也站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叶眠棉，又看了一眼江月溪，不想她们居然也在。
“二姐……”叶眠棉跟江月溪同时喊了一声。
“眠棉，月溪……”慕容幽兰眼中泛着泪水，不想与姐妹们再见，已是这般生死之时。
天尊缓缓抬手，董昭见状急忙一拉叶眠棉的后腰带，将她拽到自己身后，而后站到慕容幽兰前面，强撑起身体，一手拿着青虹刀，对着天尊厉声道：“来啊，你这戴着面具的胆小鬼，丑八怪，你冲我来啊！”
“呵呵呵呵……”天尊古怪的笑了笑，缓缓抬手……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也知道你这张面具下是张什么脸，什么狗屁天尊，不过是个秃驴罢了！”程欢忽然骂道。
天尊眼睛里的神色变了，抬起的手缓缓放了下来，看向了程欢。
被江月溪扶着的程欢笑了笑，伸出手朝天尊一指：“你就是所谓的四大罕世高手之一的东莱神僧，普济和尚！”
“什么？”
“怎么可能？”
“是他？”
各门各派的弟子大惊失色！
“左木三兄弟是你手下的人，去年我追杀他们，逼得他们逃入海中，是你救了他们，或者说，你们，本就是一伙的！”程欢厉声道。
天尊眼神变冷了，却没有说话。
程欢自怀里掏出那本小册子，那是他从永宁寺那个禅房里捡来的。他打开小册子，撕下那一页写着字的纸，念道：“世间本无佛，佛若慈悲，便不会坐视生灵涂炭，佛坐堂中，泥雕木塑，香火缭绕，还不如烟熏的腊肉。”
天尊听完眼神更冷了。
“这句话不是别人说的，正是当初我在静海寺对着你说的！普济秃驴，那时的你最多与我平分秋色。这一年来，你想必是练了那吸人内力，采阴补阳的邪功！武功突飞猛进，野心也随之而起，你这秃驴就开始造反，是也不是？”程欢大声道。
“接着说！”天尊声音里毫无感情。
“劫掠官银，本就是个引子！首先，你不在西川内部动手，反而等到夔州才动手，不过是想试探朝廷的反应，这是其一；引我来西川查案，设置圈套，趁机消灭我等，这是其二；将官银运往中原，招兵买马，蓄意谋反，这是其三；这便是你打的好算盘！是也不是？”程欢指着天尊道。
“啪！啪！啪！”天尊拍起了手：“没想到你还有点头脑，真该夸夸你呢，程欢。”
“可是你的算盘被一个女人给毁了！一步错，步步错，你没料到你家左森会对伊宁动手，更没想到三兄弟居然打不过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将消息传了出去，让朝廷提前得知了！”
“不错！”
“你们被迫提前动手，陕北，山东，江北，齐齐造反，可你又低估了苏博，他在没接到圣旨的情况下居然悍然出兵，转瞬间就将在陕北起势的孙鸣给灭了，大军杀进中原，将局面稳住了，你们顷刻间便由盛转衰！”
“不错……”
“而本来在山东吃败仗的殷奇忽然得到高人相助，将赵晟打败，当两路大军齐聚襄樊之时，你们的计谋便已经彻底失败，剩下的时间不过是等死而已！”
程欢娓娓道来，将真相一一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等死？程欢，你说我会等死？”天尊失声笑了起来。
“你现在已经没几个手下了，你不是等死是什么？”程欢怒道。
“程欢，你真天真，我是天尊，无所不能的天尊，我不需要那些废物当手下，你们这么多虚境高手联手都打不过我，你居然说我等死？等死的难道不是你们吗？”
“大言不惭！”
“哈哈哈哈……你们好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齐聚江州，不是正好成为本天尊的养分吗？我还省得天南地北去找人吸了呢，哈哈哈哈……”
“你……！”
“这么多虚境高手，全部吸干，我就能成为绝世高手了，哈哈哈哈……当今世上唯一的绝世高手！这样我就能迈步天地间，处处皆可去，人人皆可杀！什么皇帝百官，什么千军万马，都是土鸡瓦犬！老子只身便能潜入皇宫，卸了那狗皇帝的头，自己当皇帝！造反，老子需要造反？朕需要造反？哈哈哈哈……”天尊肆意的说着，癫狂的笑着……
程欢心中一寒，这个人，已经疯了！
程欢做出痛苦的表情，假意中毒很深了，甚至他还暗自憋了一口黑血，自嘴角流了出来。
天尊眼神一凝，看着流黑血的程欢，厉声道：“程欢，你猜的不错，我就是你口中的东莱神僧，普济大师，那时的我，确实只有那般功力，可现在的我，不一样了！”
“还不是……还不是一个秃驴！”程欢咬牙道。
“好，你就成我我这秃驴的垫脚石吧！过来！”
天尊厉声一喊，一手伸向程欢，猛地一拉，一缩，龙汲水！
天尊那只手弯成爪，仿佛露出尖牙的虎口一般！程欢直接被天尊一手吸了过去！
“大叔！”
“督主！”
叶眠棉大喊不止，江月溪却递过去一个眼神，叶眠棉惊疑不已。
被拉到天尊面前的程欢忽然双眼一睁，猛地一手伸出双指，朝着天尊膻中穴就是一戳！
“九曜，碎星指！”
“噗！”
天尊眼色一变！
程欢全力一指，戳中了天尊的胸口死穴膻中穴，但是这全力一指，也仅仅只在膻中穴那里戳出个血洞而已……
如果是正常人，膻中穴被戳出个血洞，那也是有死无生，但天尊不一样，他练的是八荒饕餮功！这魔功早已将他全身穴道移位了……
所以程欢戳中的仅仅是天尊的胸口原本膻中位置，而不是死穴所在……
程欢没有瞄准心脏位置，一者，天尊有真元护体，二者，心脏位置还有肋骨保护，他怕失手！而膻中正是胸腔骨正中那个凹痕处，那里是丹田之气进出的关穴，练武之人若是膻中被戳，就算不死，也会筋脉受创，短时间都无法运丹田之气！
天尊低了低头，看着那个血洞，眼中露出骇人的光！程欢大惊失色，他算计落空了！
“程欢给我死！”天尊猛地全力一掌朝程欢打出，程欢见状，也只得用尽全力，朝着天尊一掌打出！
“砰！”
气浪翻涌而起，沙石飞扬四散，众人皆以手捂脸不断后退，这强劲的内力骇人至极，他们可不敢靠近！
“啊啊啊啊！”
一条带血的手臂飞了出来，而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倒飞而出，砸在了人群里，口迸鲜血……
“大叔……”
“大叔……”
“程欢！”
程欢倒在地上，被人托着身子，他半边肩膀鲜血淋漓，他的左手，直接被震断了……
江月溪眼泪转瞬间就掉了下来……
“大叔……”
而天尊也好不到哪去，他灰头土脸，捂着胸口，踉跄着退了两步，他也不好受，没有谁身上被戳个血洞还能好受的，是人都怕痛，疯子除外。
程欢不断吐血，他已经被严重重创，甚至有生命危险，他用他的一击伤到了天尊，可代价之大，令人痛心……
江月溪流着泪，撕下衣裙，给程欢包扎肩膀，众人皆是脸色一沉，程欢的倒下，意味着他们这边最强的战力也没了……
江月溪喊道：“我们跟他拼了！”
董昭捏着拳头，握着刀，死死盯着这个戴面具的恶魔，呼吸急促起来。
“你们……都得死！”天尊恶狠狠的看着眼前这些人，缓缓抬起一只手，这些他眼中的蝼蚁，通通都该死！
董昭等人握紧了手中的刀，恐怕他们将面临最后一战了……
可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引的所有人转头。
“他妈的，还在追我，别追了，别追了啊！”
桐柏道人回来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当天尊看见这个女人时，顿时充满杀气的眼神变得恐惧起来……
“你追我干嘛，你去跟那个魔头打一架啊！”
“峰哥在哪？”伊宁仍然重复着这句话，一边不停地追着桐柏道人。
“他被下面那个魔头杀了！喏，就是那个！”桐柏道人手一指，指向了天尊！
伊宁身子落在一间房屋顶上，转过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了戴着面具的天尊，脸色冰冷。
霎时间，周围空气如同静止了一般，一股寒意从伊宁身上散发了出来，令人忍不住颤抖……
一片霜花飘落，落在了董昭眼帘之上。
霜？七月飞霜？
董昭明白了……
白色身影一闪而过，如一道寒光般冲向了天尊！
天尊大惊，忽然一手一吸，抓来一个人，将那个人朝伊宁甩了出去！
“啊啊啊……”那个人是峨嵋弟子，他惊恐大喊，身体不自觉的飞向了伊宁。
伊宁伸出一只手接住那人，随后往后一抛，那人又啊啊啊的跌在了屋檐下，好歹是没死。
天尊感受着这漫天的寒气，眼中露出一丝恐惧之色，他一手捂胸口血洞，忽然一个转身，脚尖一点就窜逃了出去！
伊宁身子一动，追了上去！
两人身影在江州城内的屋顶上穿梭，很快消失不见了……
“师姐！”
董昭不顾身上的伤，朝两人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董昭！”
叶眠棉大喊着，也追了出去……
“昭哥！”
慕容幽兰也追了出去，唯有江月溪，她守着重伤的程欢，没有挪步。程欢教了她很多东西，已经算是她半个师傅了，她也算是他的传人，此刻她应该在他身边……
九龙岭已经被打成了平地，周围房屋都被打成了废墟，而江州城内，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去……
“杀！”
王烈长槊一挥，宁化军朝着城内残余的东华会教众杀了过去！
刀枪相撞，剑戟相迎，盾牌撞击声，兵器交击声，刀剑入肉声，惨叫嘶嚎声，声声不绝于耳……
王烈骑在马上，左挑右刺，一路往前，他的目标，是前方的奎星阁！
“杀过去，杀到朝天门！”王烈厉声大喊，身后宁化军甲士纷纷冲上前，跟挡在前边的东华会教众厮杀拼命！
“噗！”
一个东华会教众被长枪戳中腹部，一路推着直到撞在墙上，他血如泉涌，大叫一声断了气。一个盾牌兵顶开前边的一个刀客后，随即被一柄大锤打中脑袋，无力倒下。三个东华会教众冲过来，砍翻好几个兵后，被一匹冲过来的大马撞飞，落尽人群被乱刀砍死……
残忍的厮杀在这座古老的城内不断上演，坊间尸成山，街上血如河……
浴血厮杀的宁化军终于是杀到了奎星阁前，王烈正待下令时，忽然，一个人影自阁楼顶上落下，一柄三棱锏直接朝着王烈砸了下来！
“王烈，还我两个哥哥的命来！”
左森怒吼一声，三棱锏狠狠砸下，王烈脸色一沉，举起手中长槊就是一挡！
“锵！”
王烈手中长槊居然被一锏打弯，他闷哼一声，他座下马根本承受不住这一锏之力，惨叫一声，四蹄趴地，将王烈掀了下来！
“呀啊！”
左森怒气腾腾，杀向倒地的王烈，王烈身边的军士连忙冲过来护住王烈，刀枪盾牌纷纷朝左森顶了上去！
“滚开！”
左森气势一震，横锏一扫，杀散众兵将，直奔王烈而去，负伤的王烈在军士们的护卫下，缓缓离开，可左森哪里会让王烈离开？他一跃而起，躲开刺来的刀枪，一脚踩在一个士兵头盔上，一发力，身子一腾，猛的一锏朝王烈砸了下来！
“将军小心！”
七八个军士竖起长枪往上一举，四五个军士举起盾牌在枪下一挡！又有三个军士将王烈扶住一跃！
“砰！”
三棱锏落下，长枪被震断，盾牌粉碎，十几个军士发出惨叫声横死一地……
地面都在颤抖……
“王烈，你受死吧！”
左森厉声喊着，将头上斗篷一掀，露出一个硕大的光头来，狠狠举起三棱锏，就朝王烈下手而去！
“嗖！”
一根羽箭朝这左森射来，左森眼神一变，一闪身躲开，看向远处射箭之人，居然是个女人！他不理会这个女人，继续朝着王烈杀去！
“嗖！”
羽箭再度射来，左森一伸手，一把抓住了羽箭，反手朝着那个女人一掷！
“噗！”羽箭正中王夫人肩窝！
“唔……”
王夫人中箭倒地，她只躲开了一点点，羽箭虽然没伤到要害，可也扎的她很深……
“夫人！”
受伤的王烈看着倒地的王夫人，踉跄着冲了过去，他身后军士们汇聚了过来，不顾一切朝着左森杀来！
“杂兵给我死开！”
左森如杀神一般，横锏一扫，扫开军士，忽然他后腿一痛，被身后一个没死透的小兵拿刀扎了一下，他大怒，回身一扫，那个小兵惨叫死去……
宁化军虽然勇敢，但面对这种虚境高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拿得下的，何况主将已经受伤，他们无法放手厮杀，这就导致左森步步紧逼，军士死伤了好几十……
王烈夫妇已经近在咫尺了……
“去死吧！”
左森高高跃起，朝着王烈二人猛的就是一锏劈下！
“当当！”两根铁棍交错伸来，一下拦住了左森的三棱锏，左森大惊，抬头一看，神色大变！
“智心，你这个狗东西！”
“智心，伏诛吧！”
来人正是少林明正明方！
他们是襄阳大战后，日夜兼程，从汉中入川的，今日恰好赶到了这江州！
“你们两个明字辈的废物，也想拦住我？当初在少林寺都不是我对手，如今你俩还敢来找死吗？”左森冷冷道。
“他们拦不住你，老衲如何？”
左森身后，一个浑厚的声音喊道。
左森猛然回头，只见那人也是一个光头，白眉白须，脸型周正，一身灰色僧衣，本是慈眉善目的脸变得威严无比！这个老僧他不认识。
“你是谁？”
“老衲，明觉！”
明觉自然就是度然，他也赶到了！
左森闻得明觉两个字，顿时心头一震，这老和尚他听说过，有些手段，眼下少林三僧皆已到来，他如何敢敌？
左森脸色变了变，忽然大喝一声，往奎星阁旁边墙缝一跃而去，逃了！
“逆徒休走！”
明正明方也一跃而起，追了出去！
王烈走到王烈夫妇身边，问道：“王施主，伊施主跟董施主呢？”
王烈喘着大气道：“他们此刻应该都在江州城内……”
“好，那贫僧先去追这少林叛徒了，王施主保重，咱们稍后再聚！”度然递过去两颗疗伤丹。
王烈接过，拱手道谢，度然一顿身形，自地上挑起一杆长枪，抓起枪杆子就朝左森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王烈得救了后，王夫人也松了口气……
朝天门，位于嘉陵江与大江交汇处，在这座江州最大的城门上，伊宁追上天尊，与天尊徒手打了起来！
“给我死！”
“死的是你！”
两人手影如梭，飞快对攻！天尊一掌打去，伊宁抬手一格，反手一爪朝他一抓！天尊也一手拦住，复一拳捣向伊宁面门，伊宁一把擒住他的拳头，另一手也一拳打了过去！
天尊也抓住她的拳头，两人四手相互较劲，天尊运转八荒饕餮神功开始吸伊宁真元，伊宁不为所动，真元自她手上流至天尊手臂内时，天尊的手打起颤来……
冷！刺骨的冷！
他自认为八荒饕餮神功已经无敌于天下了，谁料的这凝霜真气更邪门！
不能吸，再吸自己双手就成冰棍了！
“呀啊！”
伊宁双手一震，震开他的双手，天尊大步后退，他踏在城墙上，一步一坑，伊宁双目血红，掌中寒元凝，指尖霜花漫！
“去死！”
伊宁一记重掌打出，天尊眼色大变，连忙一跃而起，他身下城墙直接节节炸碎，碎砖纷飞，霜花飘落！
眼看天尊跃起，伊宁也一掠而起，于半空中拦截住了天尊，两人再度交手，打的热火朝天，但是天尊一旦无法吸她真元，就只能硬碰硬，可硬碰硬，一双手越打越冷，几招之后，动作越来越慢……
“死！”
伊宁一爪扫下，天尊抬手一格，伊宁爪子一动，一掀！
“呜啊……”
天尊面具直接碎成了好几片……露出一张褶皱的认不出五官的脸，脸颊上被撕开几道血线，惨不忍睹！
“该死的魔女，你去死啊！”
天尊气急败坏，大力一掌轰出，伊宁双指一伸，以指迎上了他的掌！
“笃！”
指尖刺破掌心，一道冰寒之气自伊宁指尖灌入天尊掌心，直达手臂筋脉，天尊霎时间感觉整条手臂为之一僵，冻僵了！
“冰脉霜雪……”
“死！”
伊宁转身一脚打在天尊胸口那个血洞之上，天尊一口血喷出，直接飞了出去！从城墙上直接飞到了江面上空，而后“噗通”一声落入水中了……
“师姐，师姐！”董昭气喘吁吁，终于赶到了，他捂着胸口大声喊着站在城门上方的伊宁。
可伊宁却注视着那条江，根本毫无反应……
“峰哥呢？”伊宁喃喃了一句，仍然站在城墙上，注视着江面，而江面上什么都没有，天尊落入水中再次不见了。
魔性还未消失的伊宁，以为刚刚那人已经死了，她再度陷入了迷茫之中，茫然而不知所措。
董昭好不容易顺着马道上了城墙，走到了伊宁身边，身后叶眠棉，慕容幽兰也跟来了。
“师姐，你怎么样？”董昭靠近些，朝她喊道。
“峰哥呢？”伊宁仍然喃喃着这三个字。
“师姐，你看看我啊，我是你师弟董昭啊！”董昭急切道。
伊宁缓缓转过头，看向董昭，布满血丝的丹凤眼动了一下。
“不是峰哥。”
“师姐……”
“饿了，吃瓜。”
伊宁说完直接一腾而起，朝着凤凰门的方向掠了过去……
“师姐……师姐……”董昭伸出手，可伊宁根本不听他的话，几个起落间身影就不见了。
董昭满面泪水，他的师姐还回得来吗？
天尊身份已经被戳破，人被打入江中，生死未卜。而众人攻入江州的代价也惨痛至极，这次大战已经让双方筋疲力尽！
战争不会饶过任何一个人！而且，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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