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临城
路小金从怀中拿出一封密信。
“你猜的对，这是我的人给我送来了，或许对你有用。”
柳云裳接过密信，打开的时候有些犹豫。
信中说最近陈国流行一种烟，据说吸食后可以十分快乐，这种烟很快就席卷了陈国大陆，甚至也流行到了蜀国。
陈国朝中分为两派，大部分的人呢都支持这种烟在市场上流行，他们甚至觉得可以让皇商来经营，归于国有，另一部分则是坚决要禁烟，认为这种东西与五石散无异，不该在市场流行。
萧杭正式主张禁烟。
路小金缓缓说：“他目前在陈国的处境很艰难，他应该不想要你回去，才写信来安抚你的。”
柳云裳点点头，对着路小金说：“多谢。”
唐萌萌拉着她的手说：“不行，你不能回去，如果是真的，你回去很危险，不如留在这里。”
柳云裳摇摇头。
“这些日子多谢大家了，我在这里很开心，我必须要回去了。”
不一会儿，邱小白端着菜过来。
“都站着干嘛？坐下，我把菜都做好了，今天谁也不准走，怎么着，都必须先坐下。”
路小金过来，拉着唐萌萌坐下说：“小白说的对，柳姑娘，坐下吧，临别饭还是要吃的。”
柳云裳见大家都坐下，她心中虽然不舍，但也明白到了必须要离开的时刻了。
她坐下后，端着酒杯说：“再次感谢大家。”
唐萌萌有些不舍，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还挺喜欢这个姑姑的女儿。
“妹妹，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日子也会继续的，别把自己逼的太紧，放松些，做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好。”
白楚楚也点点头：“是啊，云裳，人还是要自私些，多想想自己，少想别人，反正自己开心最重要。”
柳云裳非常感谢他们的好意，她也想明白了，人生自己开心最重要，不要为难自己，她与萧杭相爱，就该好好在一起。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到，要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想到这里，柳云裳迫不及待想要启程返回长安，萧杭越是不想让她回去，证明他的处境越是艰难。
柳云裳可不是一个乖乖在家等着爱人的乖乖女 ，她要与萧杭在一处。
路小金瞧出柳云裳归心似箭。
拿起酒杯说：“最后一杯酒，我们一起，愿我们后会有期。”
大家纵然不舍，却也知道，到了离别时刻，于是纷纷举杯。
柳云裳十分感动，仰头喝下最后一杯酒，带着飞流与护卫们连夜启程回长安。
到了边境就发现了陈国的不对劲。
一路上，她看见很多人睡在路边，也看见城市中多了种店铺，名叫烟馆，更能听见哭声，那种隐隐的，压抑着的哭声。
这样的情况，大城市更加明显，到了临城，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临城外的村庄好些都成了空村。临城的守卫也比其他地方要松散的多，临城是军事重要城市，柳云裳得留下看看驻军的情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临城驻军也流行起大烟，人人以抽大烟为乐，校场都荒废了。
柳云裳大白天走在临城的街道上，街道十分安静，很多店铺都十分冷清，唯有烟馆，家家都挂着客满的牌子。
柳云裳下榻在城中最大的客栈，与客栈老板交谈。
老板说：“临城上个月就是这样的情况了，自从大烟进入，大家就像疯了一般，有的人卖儿卖女，也要吸大烟。”
柳云裳递给他一块银子问：“这里的官员难道没有想过阻止吗？”
客栈老板看了看四周，神秘的说：“官员都是和那些卖大烟的是一伙的，他们怎么会阻止，他们巴不得卖大烟的生意好，这样他们得到的也多，谁是真的为百姓好，都是为自己。”
柳云裳听的心惊。
“多谢老板。”
客栈老板试探地说：“我看姑娘不是普通人，要是能救临城就好了，小老儿希望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临城恢复如初。”
柳云裳被他的话触动，缓了好久，回房给萧杭去了一封信。
她很想念萧杭，可是她也有自己的使命，当初听见路小金说陈国的情况，她还不知道已经严重到这样的地步。
如今亲眼看到，她做不到一走了之，她得留在这里，能救多少人，算多少人。
她倒是要瞧瞧，这里的地方官，到底还有没有干净的人。
趁着夜黑风光，柳云裳带着飞流潜入官衙，官衙的守卫比城门还不如，守卫们东倒西歪横在地上，嘴角流着口水，表情怪异。
这样的守卫与宗门大开有什么区别。
柳云裳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衙署的后院。
这里应该居住着临城的父母官。
柳云裳进来就看到正中央，本该是县令见客的正厅，已经改造成了烟馆。
大部分临城的官员都缩在里面吸食大烟，吞云吐雾。
不少年轻女子跪在一旁伺候。
大烟可以放大人都欲望与感官，所以里面除了有人吸食大烟，还有人拉着跪着的少女就上了床。
总之，十分糜烂，这分明就是一个王朝破败的表现。
看着眼前的一切，柳云裳手按在鞭子上，忍了又忍才退出来。
回到客栈后她对飞流说：“让你的人去查，彻底的查，这里的官员与驻军情况，我们一时不回去了。”
飞流虽然不懂为何她在蜀国还归心似箭，到了这里却又不着急了，但他记得主子的吩咐，要听柳姑娘的。
所以，他立刻出去安排。
夜里，柳云裳无法安眠，她总是能听见哭声，那种压抑、难过的哭声。
最后，她起身独自走在大街上。
看着睡在街上的那些人，他们应该是吸食了大烟，兴奋过后，直接睡在了路边。
柳云裳看见路上有个小孩子，很无助的坐在一男一女旁边。
那一男一女很年轻，他们闭着眼睛，仿佛正在做美梦，脸上浮现出快活的表情。
而那个小女孩，穿着十分破烂，两眼无神的看着他们，旁边有个男子，见小女孩一个人，就想上前将她抱走。
小女孩回过神来，她剧烈的挣扎，这些的响动，终于将那对躺着的男女惊醒。
但他们第一反应不是阻止那个男子，而是说：“给我20两，我就把我女儿卖给你。”
听见这话，柳云裳看见小女孩眼里闪过绝望，她甚至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由着别人抱着。
那个男子皱着眉头说：“不行，太贵了，这个丫头最多值5两，若是个小子可能还值钱些。”
小女孩的父亲咬咬牙说：“5两太少了，怎么也该给10两，不能再少了，你不要多的是人要，你看我女儿，牙口好，长得乖，就值这个价。”
小女孩的父亲极力推荐自己的女儿，就像推荐一个商品。
最后，那个男子摸了摸小女孩的脸，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从怀里掏出10两给小女孩父亲，就将小女孩抱走了。
柳云裳有些绝望，她捡起一颗小石子打在小女孩母亲身上，她想看看一个母亲会不会也如此狠心。
小女孩看着母亲醒了，又开始挣扎，叫喊。
那个母亲看到后，表情有些不舍，但她的丈夫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后，她慢慢冷静下来对小女孩说：“你跟着叔叔生活，去吧。”
这句话让小女孩彻底心死，也让柳云裳彻底心死。
柳云裳一直在不远处，跟着那个男子，等走远后，她一鞭子将那个男子抽倒在地上，男子有些始料不及，小女孩也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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