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探沉睡的火山

族长森重新走过曾经的部落，曾经用来建造山洞的大山只剩几根嶙峋的石柱孤零零地屹立着，周遭空荡荡的，惟余一地黄沙，黄沙掩盖了这里曾经繁荣与衰败的一切。

  森带着兽人勇士们和幼崽枫，沿着火山喷发后形成特有孔洞的石头路爬山，从曾经的部落出发，找不到水鸟停驻的浅滩，没有鱼虾嬉戏的河流，看不到茂密的森林，曾经随时都能看见的遍地野兽已踪迹全无，总会回荡野兽的咆哮声的葱郁山谷早已深埋地下，只有条条坑坑洼洼密布大大小小的孔洞的怪石路在黄沙中隐隐约约，起伏绵延，这些石头有些还有烤焦的痕迹，这条石头路时断时续，很多被黄沙掩埋，周围很多山石已经风化，曾经山高水长、起起伏伏、连绵不断的群山只剩了几处孤山屹立，这条经受岁月变迁、不曾风化的火山石路成了群山的见证，不算被黄沙覆盖的地方，就现在显露的长长山路，都证实了当时天灾的恐怖残酷。越往山上走，有密集孔洞的玻璃质岩石就越大，这些岩石就是火山石，就是兽人们所说的热石，火山石比其它种类同体积的石头轻多了（石头里里外外的杂质都被烧没了自然就减“肥”了）。

  “这里是曾经的部落？什么都没有啊！”一个彩龙兽人看看四周围，想找出老兽人们形容过的族地，可除了黄沙和火山石路，他什么都没找到。

  “是什么都没有了啊！我记得这里曾经有条大河，扇背彩脊龙时常在这里出没，那时我们小幼崽都不敢单独来河边。”林记得族地的样子，即使那时他只是个小幼崽，但他的记忆却很深刻，那时的食物可真多，小幼崽们都能打到猎物。大长老根已经帮他驱除了体内的怪异灵力，他没啥特别感觉，记忆里都是美好的东西！

  “族长来过灾变前的彩龙部落。”一个碳龟兽人瓮声瓮气的搭腔，神色里满是说不尽的向往，“族长说那时候的彩龙部落族地遍布水域，有好几条河流穿行住处，物产丰富，不过你们彩龙兽人挑食，不怎么爱吃水兽，族长每次过来都是自己打猎，水兽很多很美味，都不用多久就能饱餐一顿。”

  “唉！可惜！没见过那样的盛景，我出生太晚了！”一个彩龙兽人光听碳龟兽人形容的就脑海中就勾勒出了一只碳龟在水里游一圈就吃撑的画面，太可惜了，他长这么大，没见过几条淡水河。

  “现在也很好啊！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食物，喝不完的干净水，还有祖先没有住过的干净明亮的房子，比山洞大多了，结实多了。”一个彩龙勇士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以前的都不可能再见到了，有啥好向往的。

  “就是！”

  “祖先肯定没吃过橄榄油，多好吃啊！说不定还会羡慕我们呢！”

  “是啊！”

  ……

  越靠近火山囗，火山石块越大，有很多比兽人勇士的兽形还大。

  站在火山囗向里面眺望，这是被一圈峭壁围起来的巨大坑洞，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也不知这个坑洞到底有多深！峭壁向内倾斜，形成了拱形，就像一个倒置的巨大漏斗，成堆的黑色大块火山岩起伏不平。

  “这不好爬啊！”林用力掰了块火山岩，“咳！手误！手误！”太用力了，那一整块大的火山岩都被林给掰手下来了，断裂处还在扑簌簌地往下掉大大小小的石头，而被林掰下的那块石头掉下了火山底，因为林用力抓握，将抓的地方捏碎了，石头就直接掉落下去，连回音都没有，可以想像这个由岩浆冲刷成的悬崖有多深！

  “应该爬不了，这石头太脆了，再小心谨慎也抓不住，一不留意就掉下去了，说不定会摔成肉饼！”一个碳龟兽人试着将一只脚伸进峭壁上的一个大孔洞里，稍一用力，孔洞就塌了，这还没有承受他的体重呢！爬不了山。

  “只能辛苦沙蝠兽人们了！”森也试过踩坑洞，还直接将手插进峭壁中，都蹋了，承受不住他的体重。

  沙蝠兽人们化作原形，小心地载着兽人们避着突出的火山岩盘旋向下，这些火山岩质地太脆了，很容易被掰碎，甚至刮得风大了，一些松动的火山石还会被吹落，而且火山岩表面密布很多大孔，棱角分明，碰到容易被划伤，不过兽人们的皮肤防御力强，应该不会轻易被划破。

  到达坑底，地面上不再是灰色或棕色的粗面岩，而是变成了黑色的玄武岩，玄武岩大片的层层叠叠的铺开，在成片的玄武岩之间，是一条条黄色嵌着沥青条纹的长长蜿蜒曲折的岩浆，已经冷却。

  “咔嚓！”兽人们刚站在地上，地表就碎裂开来，有点像小时候雪季时踩在刚结冰的河面上的感觉，都薄脆易碎。

  “分散开走，别挤作一堆，还有小心脚下，轻抬起轻落下，别把这些石头都跺碎了，到时幼崽枫没火山石用，我拿你们填坑！”族长森担心这些兽人们觉得火山石好玩，将它们都给跺碎了。他年轻的时候没少干这种事，明知道河面冰层薄，也明知道河水冰冷，还是将河面上的冰一块块跺碎，掉进河水中冻得瑟瑟发抖也不减分毫兴致，顽劣得很。

  林双枫朝前向里走，她想看看“流星”的真面目，如果是陨铁，部落就能多一些锋利的兵器了。她曾让沧龙族的兽人提取黄沙中的金属，锻造匕首或者菜刀等，锋利程度比石头制作的强，也比野兽骨头打磨的强，但比不过凶兽骨头打磨的器具，无论是硬度还是锋利程度都比不上。她担心雪季后的兽潮，只希望能提高兽人的生存率，她考虑过是否要建城墙，族长森并不赞同，很多野兽的体型都很高大，还有飞行的野兽，城墙对他们都是形同虚设，而且兽人勇士们的战斗力很强，在兽世中生存，他们与生俱来的本能就是战斗，就是不断强大自身，而不是躲避偷生。

  远远地，就见崎岖不平的地面上一块巨大的黑石闪烁着金属特有的森冷光泽很突兀地映入眼帘，在这周遭满是黑沉的背景，依然掩盖不了它的光泽，这块黑石奇形怪状，表面密布着大大小小的指印，像是被兽人揉捏过，表层有些地方覆盖了厚厚的棕黑色熔壳，应该是大气层的高温烧熔之后形成的，没有经历岩浆进一步的熔炼。走近陨石，林双枫小心地探查底部，发现了许多形态各异的细小黑石，闪烁着森冷的光泽，有的镶嵌在地面中，有的尖锐地插在玄武岩上，有针状的，有片状的，有圆形的……林双枫掰下一根针状的黑石，用尖锐的一端在冷却的岩浆上划拉，艰难地划出一条浅浅的痕迹。

  “我也试试！”一路走来，林可是看到不同的石头，就部分兽化，用坚利的兽爪划过这些石头，试探它们的坚硬度，试探了一路，除了小幼崽枫介绍过的岩浆，其它石头轻易划破，有些甚至碎了，太脆了，惟有岩浆，刚开始不经意地划过，连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他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溜过去了，没有划到岩浆，就特意停下脚步专门去刻划岩浆，没想到还是没有留下痕迹。他加大力气，也没能留下哪怕一丝印痕。他使出最大力气，脸都憋红了，兽爪爪都差点崩断还是没能留下一丝痕迹。众兽人惊讶不已，纷纷效仿，最后，只有族长森、大长老根和碳龟兽人艰难地在岩浆上留下了浅浅的印痕，真的很浅，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当时林还忍不住感叹，要是能建成房子该多牢固，可惜切不动。现在，看到小幼崽居然就用根黑石就能在岩浆上留下痕迹，他看得两眼发光，震惊不已。

  “我也试试！”一路上的石头不是太脆，就是太硬，这还来个锋利的，兽人当然不想错过。

  “让我来试！”哪里都不缺凑热闹的兽人。

  在场的兽人就没有不想试的，他们太惊讶了，既惊讶岩浆的坚硬度，又惊讶陨铁的锋利程度。大家纷纷在玄武石上找陨铁，不管大的小的，都掰碎玄武石，将闪烁的陨铁都收集起来，纷纷用陨铁的尖锐处刻画岩浆，大长老还挖出了一块拳头大的岩浆石，其他人就只能在岩浆上留下深的印痕，想要像大长老那样切出一块岩浆石还是有难度的。

  “真硬！都掰不断！”一个兽人试着掰断手上一根粗的针陨跌石，结果用尽全力都没能掰断。

  “这陨铁石也切不开啊！”有个兽人半兽化兽爪去抓那块巨大的陨缺石，结果，跟岩浆石一样，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这切不开，陨铁石的采集是个大难题。”森担忧地绕着陨铁石转圈，期望能找到裂缝，可惜，让他失望了。

  “大家先采集大块的玄武石，我们还要铺盐田呢！”林双枫可没有忘记来此的主要目的，“陨铁以后再想办法采集。”

  “对，大家赶紧行动起来，都小心点采集，别太用力，掰碎了就白忙了。沙蝠兽人也要注意，轻拿轻放，一次少驼点，别把玄武石磕碰碎了。”森赶紧指挥大家采集玄武石，这些可真是太脆了，比琉璃还易碎，一点都重不得，不然就全白忙活了。

  “说了要轻拿！轻拿！你捏那么紧能不碎吗？”林踢了旁边的兽人一脚，顺便偷偷将自己弄碎的石头与兽人的混作一堆，被族长森看了一眼。

  “这么容易碎，也不知道巨犀族的风是怎么睡在上面的，不会是睡在石头渣上面吧！”一个彩龙兽人忍不住犯嘀咕。

  “你也不想想你用了多大的力道去踩！你以为还在踩沙地，在沙地上走路是要先踩实，踩空了就赶紧避开，免得陷进流沙里。你正常走路，玄武石怎么就承受不住你的体重了？再说到睡觉，你是睡觉又不是拆床，你躺床上还要练千斤压顶啊？怎么就变成睡石头渣了？你家的玻璃床，你多敲几下，渣都没有都给你碎成沫了！”林捶了兽人一拳，不快点干活就瞎琢磨。

  “让你们少驼几块！你看看，吹落地上摔碎了吧！”森站在沙蝠兽人背上，小心地拉着绑玄武石的藤蔓，一脸惋惜地看着几块玄武石被吹落。本来就绑得不紧，就担心弄碎了玄武石，而多块玄武石垒在一起，绑得就更不紧了，刚才出火山囗时卷来一股强劲的回旋风，将绑得并不牢固的玄武石卷走了几块，幸好森及时释放出藤网拦了下，不然玄武石就被全部卷走了，那可就白忙活一场了。沙蝠兽人没敢反驳这种突发情况是难免的，继续平稳地滑翔。

  兽人们开采的玄武石都是巨大的，就粗粗地削掉了一些太突出的尖端部分，没敢修整得太规则，免得到海边时都不知道还剩下多大的一块，能不能用。

  经过几次的试验，沙蝠兽人飞出火山囗时都是斜刺快速窜出去的，碰到回族风都不用担心被卷走所有的玄武石了。

  留在海边的兽人们小心地搬运玄武石，并将玄武石切成整齐的方块备用，都不敢用力切，唯恐切碎了。

  “小心点啊！别用大力抓！没听到吗？”才搬了几块玄武石，就都捏碎了，这几块玄武石白运了，森再次仔细地盯嘱兽人“你轻拿轻放慢慢搬！”

  森看着这些兽人像搬了个炸雷似的小心，说不出别扭，还是又弄碎了几块玄武石，森仔细想了想，“你们将手掌放在玄武石托着，这种石头又不重，根本就不费力，就这么搬！”森越说越觉得可行，果然，没再有玄武石碎掉。

  “你搬它的时候都不能用大力，你切就能用大力，看给你切得稀碎的！”森盯着兽人们切玄武石，“要轻快，别磨叽！”

  果然，动武的事情不用多交待，兽人们很轻易地掌握了要领，轻快地切玄武石，没再切碎，一会儿就切出了大量规整的玄武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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