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现在还来得及吗
裁缝的效率确实快，才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拿着从曼珠沙华那儿得来的尺寸给洛十七做了几件保暖的衣服，他穿上之后只觉既舒适又温暖，而且还很好看。
那是当然的，毕竟洛十七长得那么帅，身材又好，身上挂块破布都很潮，这点曼珠沙华深有体会。
刚才量尺寸的时候，洛十七可不就是穿着一件破烂吗，照样能把她弄湿——
“咳咳！”想到这儿，曼珠沙华猛地一咳嗽。
“感冒了吗?”洛十七急忙拍打她的后背，眼里满是担忧。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嗓子有点干。”曼珠沙华急忙解释，她感觉自己像个变态，明明洛十七是在关心她，可她脑子里却只有他凑近后那若有无、引人沉醉沉醉的好闻气味。
为了掩饰心虚，曼珠沙华急忙让玛丽安去给自己倒杯茶。
然而，她这一番举动反倒落了下乘，至少在玛丽安眼里，这俩人之间的氛围那是相当暧昧，曼珠沙华忽然说这些，可不就是要把她支开吗？
我想跟洛十七两个人一起待一会儿，麻烦你帮我创造个独处的情况——曼珠沙华小姐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于是她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迅速转向道尔那边：“道尔少爷，我不太清楚泡茶的工序，你能不能教教我。”
一向警觉的道尔却在这时走了神，完全没有察觉到玛丽安疯狂暗示的眼神，下意识道：“泡茶的话可以去请教科拉，她还挺擅长的……”
话音未落，就被玛丽安架着离开：“哎呀，道尔少爷，科拉大人她正忙呢，你那么聪明，就帮帮我吧。”
曼珠沙华又不是傻子，她当然看得出来玛丽安的意思，当即就想解释，可再看看洛十七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又怕他伤心误会，只好放任这俩人离去。
现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洛十七还在担心曼珠沙华，眼神炽热的盯着她，把曼珠沙华看的心里发麻。
明明还没做什么呢，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偏偏玛丽安泡个茶还特别慢，就好像是故意拖延时间一样。
曼珠沙华想开口吧，又不知道说什么，夸洛十七穿新衣服好看，以他的性子，肯定会露出那种摄人心魂的笑容。
刚刚才占完洛十七的便宜，这会儿本来就很亢奋，要是再被洛十七的美色给勾了魂，凭她的小心脏，哪里还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可不说点儿什么吧，两个人就这么干站着，实在尴尬。
“那个，洛十七……”曼珠沙华刚想说点什么，就对上洛十七那火热的视线，好不容易舒缓的内心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是头发太乱，还是衣服太丑？
说起来今天太冷，都没有梳妆打扮——不对，我好像一直就没怎么打扮过吧？
所以洛十七每天都看见我素颜、头发乱糟糟还有衣服随便穿的样子？
曼珠沙华自认为长得不赖，可在洛十七面前却莫名心虚。
城堡里的女佣们一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面貌清丽可人，平时又注重梳妆打扮，每天做完活之后都漂漂亮亮的，哪像她，自从不用时时刻刻照顾洛十七之后，就老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明明头发经常容易乱，却总是披散在肩上，衣柜里那么多好看的衣服不穿，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就好像在一群悉心装扮自己的年轻女孩儿们面前出尽洋相！
曼珠沙华内心那叫一个崩溃啊，以前总想着有钱人家的女儿可以享福，却从来没考虑过怎样才算得上体面，毕竟是在自己家里，谁会打扮的跟个开屏孔雀似的，再怎么装扮自己也没人看啊。
可现在不同了，洛十七不像以前一样好忽悠，曼珠沙华的丑态尽数落入他的眼睛。
如果说以前是因为不懂什么是美观，那现在，他一定是怕打击到曼珠沙华的自信心，所以从来不提她难看的事。
曼珠沙华心里那个痛，她好恨自己之前太随意，有洛十七在身边的时候太放松，导致完全不注意形象。
现在才想起来要装扮自己还来得及吗？
希望不要在他心里留下太深的刻板印象吧。
其实，曼珠沙华的担忧是多余的。
她掌管城堡中的大小事务，平时没少操劳，多睡一会儿是正常的。
更何况她的美貌本就浑然天成，长时间保证充足的睡眠让她的皮肤纯白细腻、像晶莹剔透的水珠一样吹弹可破，亚麻色秀发柔嫩有光泽，如清泉瀑布般披散下来最能吸引目光，这样美艳的外表不经任何修饰就已经是人间珍品，任何妆容在这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恐怕都是一种多余而非美化。
就像曼珠沙华心里所想那样，凭洛十七的长相，身上挂块破布都好看。
以曼珠沙华的美貌和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就算穿着普通的白色长裙，也宛若落入凡尘的仙女，美得不可方物。
如果说洛十七从前只是单纯觉得曼珠沙华好看的话，那他现在已经完全被曼珠沙华所吸引，不光是她迷人的外表，曼珠沙华在任何事上都认真考虑洛十七，关心他的态度、在乎他的心情，无时无刻不在为他着想。
甚至在读到母亲的日记之后，曼珠沙华决定不能再单纯把他当孩子看待，而是希望他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形成独一无二的人格。
就连曼珠沙华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洛十七这个人本身的在意程度早就超过了仅限于自保的程度。
站在任何一个人的角度来看，曼珠沙华对洛十七的上心程度都不能用对“屠龙勇士”“国家英雄”的尊敬，或是关照一个需要爱护的孩子来解释。
面对这样的关心和爱护，洛十七要是再没点反应，那就真是块木头了。
曼珠沙华在把洛十七当成一个独立存在的人对待的同时，也让洛十七形成了自主意识，打从心底里重视曼珠沙华。
尽管这份心情并没有形成明确的情感，却也足够让洛十七将目光投向她，满心满眼都是她。
曼珠沙华窘迫时的可爱，处理城堡事务时的认真，与道尔打闹时的俏皮以及偶尔显露出来的羞涩都深深吸引着洛十七。
他的眼神为她牵动，他的呼吸随她起伏，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所展现出来的那份美丽与优雅，都深深印在洛十七的脑海中。
当然，这些洛十七是不会跟曼珠沙华说的。
先不说就连他自己都没搞清楚对曼珠沙华的复杂感情，更何况被他关注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万一曼珠沙华不喜欢被一直盯着呢？
也许曼珠沙华对洛十七没那么关心，她只是在竭尽所能照顾好一位对所有国民来说都值得尊敬的大英雄。
洛十七的内心很纠结，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坦然。
有时候他觉得不该总是缠着曼珠沙华，可每次只要一见到她，眼睛就没法挪开，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一点。
而当曼珠沙华那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一如既往恬静柔美的微笑时，洛十七就再也走不动道了。
恰恰是他这种一心一意的态度，让曼珠沙华近段时间每每见到洛十七都会手足无措。
试问有哪个女孩儿会对一名容貌上乘、斯文有礼，对你事事上心，态度无比真诚的男人没有丝毫动摇？
反正她做不到。
“玛丽安好慢啊。”二人沉默良久，曼珠沙华实在忍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开口道。
虽然嘴上那么说，其实心里也希望玛丽安跟道尔能回来的稍晚一点。
曼珠沙华平时忙着管家，洛十七又有很多东西要学，二人很少有时间像这样单独相处。
哪怕只是短暂的沉默，一个眼神、一声问候，也足以欢心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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