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怨灵
如镜在镇上的名声很不好，男人们即便看到她长的漂亮，也不敢多瞟一眼。
哪怕父亲仗着成年男性的身体想使用暴力，如镜也没再怕过，因为这个家暴酒鬼还需要养家，不能没力气干活。
后来，父亲依旧经常酗酒，却再也没对姐弟俩动过手，哪怕真的憋了一肚子火，也只敢摔东西。
只有在这种时候，母亲才会站出来和他争吵。
“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变成像父母一样的人，也让弟弟避免受我当年吃过的苦。”
如镜长叹一口气：
“只是，一直待在那个家里不可能会有好的未来，每天依旧要面对大堆的问题。所以我逃走了。”
她抬起头，笑着看向木须那过分迷人的俊逸脸庞：
“所幸当初做了那样的决定，我才能像现在这样，和你一起逛街聊天，甚至还能花心思打扮自己，虽然品味还比较差。”
“你比大多数女孩儿都要勇敢。”木须那温润细腻的眼眸里满是心疼。
昏暗的灯光下，气氛良好，他几乎忍不住想要亲吻如镜小巧的嘴唇，但想了想还是觉得太突然，于是改为抚摸她秀丽的长发。
“木须，我自觉配不上你，可又忍不住被你吸引。”如镜抓住那宽大的手掌，低声道：“我害怕你的感情，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如果木须没有那么好的出身，长相再普通一点，性格再差一些，没有担任骑士长这么重要的职位，或许如镜会坦然接受内心的情感，与他相爱，顺利结婚之后过上幸福生活。
可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哪怕如镜已经身居高位，她依然无法直视爱人身上散发出的耀眼光辉，那会让她想起从前那个懦弱，令人厌恶的自己。
木须笑着摇摇头：“怎么会配不上呢，我们从就认识，分开那么久之后还能再走到一起，难道不是一种缘分吗？”
如镜听的有些愣神：“从小……我们以前认识吗？”
木须的表情有些沮丧：“怎么，记得我跟我打过架，相信我说的话，却唯独把我忘了？”
“你是说，你其实……”如镜的嘴唇微微颤抖，脑海中男孩儿的模样逐渐与眼前人重合。
“不敢相信，你居然长得这么高了，完全认不出来。”她捂着嘴巴，惊喜不已。
“哈哈，还以为是我长得比以前帅太多，把你给闪瞎了眼呢。”木须大言不惭道。
“我本来想着如果能再见到你，一定要为当时的事情道歉，可现在想起来，想比对不起，我更想对你说一声感谢。”
本来还有着些许重逢时的感动，听到木须这话，如镜一下子就笑了：“很抱歉以前那样对你，也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夜色越发浓重，街上行人开始减少，木须抱住她，沉声道：“说实话，我最开始也没想到你会有那么大变化，刚才听到你说起这些，还以为你想起我来了，没想到还是得由我来说。”
他的声音真诚中带着些许磁性，恶劣地抓挠着如镜那早已红透的耳朵：“我见过你最难堪的过往，也知道你能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努力，相比起因为好运被收养的自己，你比任何人都值得钦佩，也理应被他人所爱。”
“我真的很高兴，”如镜清澈的眼眸中流下感动的热泪：“哪怕拥有那么不堪的过去，只要获得你的认可，我也会感到满足。”
闻言，木须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自信点，总司大人，你现在可是流光城的红人，我的养父母再怎么注重门第，也不会拒绝和一位领主交好，你的身后，早就不再是沉重的负担了。”
如镜擦去泪水，对此激动不已：“真庆幸能得到魅卡洛斯大人的赏识，如果没有她的支持和信任，我恐怕没有资格像这样站在你面前。”
“是啊，虽然没能把你招进骑士团，但把你娶回家，也不失为一桩美事……疼疼疼！”
“你在说什么啊！我……再怎么说，我也只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打拼了一年，根本比不上你养父母家世代积累的财富，结婚什么的，怎么可能……”
木须的话刚说出口，就被如镜狠狠踩了一脚。
天底下恐怕也只有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踩骑士长还不惹他生气。
“之前魅卡洛斯大人不是说你们亲如母女，所以你才不肯跟我走吗？而且立下战功的赏赐也让她帮你收着，你要是再犹豫，恐怕我要防备的就不止有骑士团的小伙计了。”
“防备心未免也太强了吧？”
眼看着木须越说越离谱，如镜急忙道：“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这样会不会太着急了！”
“怎么会，我见过很多人，他们在结婚之前连自己伴侣的面都没见过，像我们这样到了年纪不随便找个人结婚，还有功夫谈情说爱的，反倒少得可怜。”木须道。
“可我的出身毕竟说不上光彩，为了将来着想，我需要做一些准备，才不至于步父母的后尘。”如镜认真道。
然而，听到她这番话，木须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喜笑颜开：“这么说，你是有这方面的想法咯？那我是不是可以暂时放心了。”
他跟如镜相处这么久，当然比谁都清楚自己爱人的性格。
她不是容易移情别恋的人，一旦动心就很难割舍。
如镜后知后觉才明白自己上了当，被骗着说出想要结婚的念头：“我相信你的心意，真正有问题的是我自己……”
她凑到木须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木须双眼惊恐地瞪大，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明白了，对你来说，流光城的确是非常重要的地方，所以，我不会说让你放弃这种话，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这时，远方传来静谧的钟声，街上稀少的行人在此刻又多了起来，灯火集体熄灭，夜晚重归寂静，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祈祷。
“我们也来许个愿吧，希望能平安度过这次灾难。”
说着，木须双手交叠在胸前，紧闭双眼，做出祈祷的样子。
“嗯，希望一切顺利。”如镜发自内心地许下心愿。
钟声回荡，如一首悠扬的古曲，在耳边环绕。
这时，一片漆黑的大街传来异动。
木须立刻察觉到不对劲：“那边好像有空间波动。”
“谁会在这种时候使用魔法呢？”如镜疑惑道。
二人对看一眼，立刻心领神会：“去看看。”
“十七，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正打算祈祷的曼珠沙华忽然问道。
因为大家都在专心做祈祷，大街上特别安静，但凡有一点声音都会显得不和谐。
“怎么感觉像是道尔遇上什么麻烦了。”
“你说的也太具体了吧。”
二人乐呵呵地笑着，就见不远处有个高大的人影在往这边跑。
“十七，救命啊，快帮帮我！”那人几乎是飞奔过来，不等凑近，洛十七和曼珠沙华就听出来了，的确是道尔的声音。
他赶忙扑到洛十七身边，又蹿到他身后，警惕地用魔力感知搜寻四周，像是在警戒什么。
“你碰上什么麻烦了？”洛十七问。
“一个怨灵突然爬到我身上来，挡也挡不住，说不定一会儿就出现在你头上……”话音未落，道尔忽然感觉肩上沉重了许多，还有些冰凉。
他紧张地用力抓紧洛十七，脖子像生锈一样，一顿一顿扭过头去。
宽阔的肩膀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浑身漆黑，面容狰狞，布满血丝和裂纹的恐怖婴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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