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不为人知的一面
成为魅卡洛斯的手下之后，爱丽卡为了避免再犯和之前一样的错误，便想从最近发生的事情里面寻找教训，累积经验。
经过反复思考，她逐渐意识到，暗属性魔法要想影响人的心智，甚至达到完全操纵的程度，需要难以想象的庞大魔力。
那种级别的暗属性魔力浓度，光是出现就容易对人体造成损伤，在意识操纵生效前想不察觉到都难。
再加上无心身为精灵女王制造出来的人偶，身上有她留下的祝福印记，寻常手段根本就没法起作用。
即便如此，她们还是被影响了思维，受格鲁塞尔和她的伙伴摆布。
会出现这种结果，只能是因为她们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格鲁塞尔的影响，她的暗魔法早已入侵到了爱丽卡等人的生活中，并让她们习以为常，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出了问题。
爱丽卡甚至还考虑过会不会和风信子小镇生机日益流逝有关，毕竟再怎么说，生存环境的改变都比身体潜移默化遭受到的影响要大。
在小镇上一直有这样一个传闻，这里原是一片荒地，后来精灵女王造访，用一件叫做“风暴角”的神器赋予万物生机，土地才又活了过来。
原本爱丽卡也只把这则传闻当成一个小故事，谁知格鲁塞尔的同伙带来的那两只鹿角，竟真与传说中的风暴角有些相似。
青色鹿角掌管狂风，紫色鹿角操纵雷电，一经出现，就会唤起暴风和闪电，威力惊人。
如果风暴角真的被精灵女王藏在风信子小镇这片土地的某处，那格鲁塞尔的同伙不就等于是窃取了这件神器，让镇子的环境变得恶劣，转而又用这偷来的东西欺骗她们吗？
爱丽卡原本已经打算把罪责全都怪罪到格鲁塞尔和她的同伙身上，哪知前几天她和无心一起找无常抽取体内残留的暗魔法时，竟意外得知，她们受暗魔法的影响非常之深，这种异常就像是呼吸一样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无常还打趣着说爱丽卡和红心太迟钝，被人卖了还要帮忙数钱。
暗魔法在无形之中渗入爱丽卡她们的身体里，这些埋藏已久的魔力有着相当良好的治疗效果，但在提供保护的同时也为操纵意识打下了基础。
现在想来，施加在黑袍上的魔法根本就是虚晃一招，为的就是营造出爱丽卡她们只是一时落入陷阱的假象。
实际上，哪怕经过洛十七金色火焰的洗礼，她们体内的暗魔法依旧没能清除干净，这本来就很奇怪，毕竟是个人都知道他的火焰能对暗属性进行全面压制。
就连他都没法清理干净，足以见得爱丽卡她们体内到底淤积了多少暗魔法。
黑桃和方块不久前还能和爱丽卡一起对魅卡洛斯发动袭击，没过多久就去世了，问题同样在于这一点。
在亚斯兰王国，哪怕是每天都吃上好的食材和补品，用尽各种办法养生，最多也只能活到六七十岁。
像她们这种平民到了五十多岁还活蹦乱跳，实属罕见，归根结底还是体内的暗魔法发挥了作用。
在被洛十七的金色火焰冲刷过后，黑桃和方块体内的暗魔法骤减，被温养了二十年的生命骤然走到尽头，这才会突然离世。
如果只是巧合也就算了，可偏偏红心的年龄和格鲁塞尔相差无几，都是岁数不小的老年人。
而且她病发和格鲁塞尔行动的时候都很吻合，又都是暗魔法师，而且魔力反应近乎一致。
再加上同为大暴乱的受害者，各种特征几乎都能一一对应。
如果说一次巧合是意外，那么摆在眼前这么多的“凑巧”，实在很难让人不怀疑。
作为身边最亲近的人，爱丽卡原本不想疑心红心夫人，可一想到如今闹得流光城人心惶惶的恐怖罪犯，每天形影不离地和自己待在一起，那爱丽卡自己不就成了帮她掩盖身份的天然保护伞了吗？
不如说，她主动来找曼珠沙华商量这件事，就是想排除掉红心是格鲁塞尔的这一选项。
但发觉异常的可不止她一个，想这么简单就洗清嫌疑显然不可能。
每个人之间都多少存在一些信息差，这会让他们在认知方面存在细微的差异。
在这么多人中，身为旁观者的无常反倒最先怀疑红心的身份。
他并不知道魅卡洛斯和爱丽卡等人之间发生的事，只听说格鲁塞尔入侵了这座城市。
他不过是跟曼珠沙华一行人一起路过这里，都会引起魅卡洛斯等人的疑心，凭什么身上无时无刻散发出不祥气息的红心可以不用自证？
他分明听说，爱丽卡一行人前脚刚到流光城，格鲁塞尔就来了，这未免也太凑巧了。
至于洛十七和曼珠沙华，他早在很久之前就见过，现在的他们与当时并无太大区别，充其量就是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暧昧。
正因如此，无常完全有理由怀疑红心。
若不是他最先提出红心身上奇怪的地方，只怕曼珠沙华还蒙在鼓里，真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老人家。
一想到自己之前还大言不惭地告诉如镜不要太过相信骑士团的权威，曼珠沙华就觉得羞愧。
分明她自己也因为有洛十七在身边就格外放松，完全没把前阵子还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的格鲁塞尔放在眼里。
殊不知，格鲁塞尔居然会胆子大到不做任何伪装，以自己的真面目直接来找他们。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格鲁塞尔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也没人能想到，这个光是漏出一点儿风声就能把人吓个半死的国家级重犯，居然就在身边！
人们总是习惯凭自己的第一印象去看待其他人，却忽略了每个人本身都是一个复杂的个体。
若非爱丽卡和红心一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对她的一举一动都格外了解，恐怕没有人能想到，这个看上去毫无特点的农妇，居然是令无数位高权重之人恐惧万分的罪犯！
听到曼珠沙华的分析，格鲁塞尔布满皱纹的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她甚至释怀地笑了。
“做的不错。”不知是对谁说出这句话之后，红心站起身，像她刚来时那样对曼珠沙华恭敬一礼。
“你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现在的处境？”对于她这番带着些许傲慢意味的发言，曼珠沙华没有任何反应。
红心最开始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还以为只是虚惊一场，毕竟格鲁塞尔好歹也逍遥法外二十年，不至于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跑过来。
谁知道她不仅来了，而且还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哪怕被拆穿了身份，也不慌不忙地行礼退场。
真希望她一会儿逃亡的时候也能像现在这样优雅。
只是，红心依旧不急着离开，她面带微笑，用亲切的语气问道：“曼珠沙华小姐，可否透露一下，你在外面安排了多少人？”
“实话告诉你，我甚至觉得哪怕你真是伊利维亚·格鲁塞尔，也不可能来这里，所以我现在能招揽来的大部分人手，都在忙着拦截你的逃跑路线。”
闻言，格鲁塞尔嘴角微勾：“和我收到的消息一样呢，只是，仅凭这点人，可抓不住我……”
话音刚落，数根银色丝线突然爆射在地板上，地面瞬间开裂，碎石飞溅，那里却早已没了格鲁塞尔的身影。
“这是，空间移动？”曼珠沙华愕然。
狭小的房间里哪儿还有格鲁塞尔的影子？只是一瞬间，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快追，别让她跑了。”洛十七来到曼珠沙华身边，拉住她的手，立刻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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